3 从苏州回到上海(2)

其中带队的军官,有的是我在苏州的时候见过的,他们看见沿着河岸缓慢行走的船上的我,就上到我们的船上,参观杜克的大船,还请我的机师帮助他们修理损坏的枪械。原来,他们是去攻打杭州的。这是李秀成整个的东部地区作战计划的一部分,而这些前往杭州的士兵,从来没有骚扰过我们的船。

我们选择了另外一条水路回到了上海。在这条水路上,没有走多远,我们就进入到了清军控制的地区,看到了很多村庄和佛寺被完全毁坏的情景。战争是非常残酷的,战争的手野蛮地摧毁了人类辛劳建立的家园,战争的野蛮也使大自然受到了破坏。好在大自然有自己的修复能力,残垣断壁中,总是有着鲜活的植物在茂密地生长。

一到上海,我立即去见我的玛丽。现在,她已经安顿在父亲方面的亲戚,也就是她姑姑家了。由于当初玛丽是违反了父亲的意志逃出来的,她姑姑姑父因为庇护玛丽,几乎和玛丽的父亲没有什么来往了。他们对我很亲热,认为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儿。

“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出去的时间显得那么漫长呢?等得我好心焦,我经常做噩梦,梦见你被那些长辫子士兵抓住了,然后,他们把你的头砍了下来,挂在了船的桅杆上。”玛丽扑到了我的怀里,在我的耳边说。我使劲亲吻着她的嘴唇,我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我们根本就不愿意把嘴唇拿开。我闻到了她嘴唇上槟榔的味道,那是一种十分清新、甜美的气味。我热烈地吻着她,实在是不愿意放弃她嘴唇上那种我久违了的甘甜。

“一路上很安全。告诉你吧,我的玛丽,我加入了太平军的队伍!我成了太平军的一员,你看,这是他们的忠王发给我的特别通行证。”我兴奋地给玛丽出示了忠王给我的通行证。然后,我给玛丽讲了我在苏州的见闻,那里的太平军的情况,我所看见的一切。

玛丽听得十分入迷,“你要是再出发,一定要带上我,我实在不能忍受没有你在身边,而又时刻想念你的感觉了,好不好?”

我当然愿意带上她,“可是,你知道,我们还没有结婚,我怎么能带着你到处跑呢?你的父亲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的!他已经恨透了我了。”我真的很担心她父亲会杀了我,那是一个倔脾气的老头。

我们俩在上海的日子非常愉快和幸福。而且,我已经按照忠王的嘱托,悄悄地采买了一些武器弹药,准备下次到苏州时带给忠王的部队。就这样,两个星期过去了,杜克又来找到了我,给我一笔钱,是他卖我们带回来的货物赚的钱,“这是你的那一份。这一次你跟我去汉口吧,我要借助你的那个通行证,到那里去购买一些货物回来。要是你准备好了,咱们就赶紧出发吧。”

我立即兴奋了起来。这样的话,我就又可以进入太平军的阵营里了。我的血液又骚动了起来,这是一种战士的血液在骚动,这样的骚动使我时刻想着冒险。我发现,自己虽然从海军的队伍里辞职了,但是,我终究想当一名战士。如今,我要为太平军的事业而战斗了。

我立即去找到玛丽,把那些钱给她,告诉玛丽,我要火速出发了,去长江中游一个陌生的城市。但是,这一次我仍旧不能带她走。玛丽倒没有生气,她给我准备好了一些药品和生活用品,还有我最喜欢喝的威士忌等等。我们彼此紧紧地拥抱,耳鬓厮磨,像所有热恋中的人那样,说了很多誓言和让人的脸发烧的话,期待着再次相见的欢愉。我发誓等我再次回来,我们一定要结婚,然后,我到哪里,就把她带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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