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克先生,您干吗要欺侮我的楚杰奇基斯?”
“什么干吗?”别尼亚回答说,没有把脚从我的鼻梁上拿开,泪水从他眼睛里扑簌簌地流下来。“他在我的名字上抹黑,他使我在同道面前出丑,楚杰奇基斯夫人,怎能饶恕他,因为对我来说,名誉比福气珍贵得多,所以不能让他活下去……”
他一边继续哭,一边用脚踹我。我妻子见我吓得屁滚尿流,便哭叫起来。从五点半一直哭叫到八点。她给他尝到了厉害,嗬,尝到了厉害。真是棒极了!
“干吗要朝我的楚杰奇基斯发火,”她站到床上叫喊道,我则倒在地上抽搐,钦佩地望着她。“干吗要打我的楚杰奇基斯?因为他要给九只饿鸟喂食?您是何等样人,您是堂堂的国王,您的丈人是富翁,您本人是富翁,您的父亲是富翁。您这样的大人物,什么路走不通,什么门打不开,对小别尼亚来说,一桩买卖吹了,又算得了什么?接下来一个礼拜,七桩买卖桩桩一本万利。不许打我的楚杰奇基斯!不许!”
她救了我一命。
孩子们醒过来后,开始跟我妻子一起哭叫。不过别尼亚还是伤害了我的健康,伤害到他认为合该伤害的程度。他留下两百卢布给我治伤后便走了。我被送到犹太医院。礼拜天我眼看要死了,礼拜一我活了过来,礼拜二我脱离了危险期。
这便是我的头一段经历。是谁的错,怎么造成的错?难道别尼亚错了?我们用不着相互欺骗。像国王别尼亚这样的人没有第二个。他在消灭欺骗的同时,寻找公正,他既寻找带引号的公正,又寻找不带引号的公正。而其他所有人却麻木不仁,像一堆冻肉,他们不喜欢寻找,也不会寻找,这就更糟。
我康复了。我之所以康复,是为了跳出别尼亚的掌心,好落入柳布卡的虎口。我先谈跟别尼亚的事,后说跟柳布卡·什奈魏斯的事。待两事说罢,我就缄口不言了。大伙都说该画句号的地方就得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