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沉静,沈鸥有些感动地瞧着方妮,沉默片刻,她抬起头来:“我来之前,是贾思谋让我穿那件衣服的,我想他是有什么目的吧!”
谈话结束后,沈鸥和赵局长送方妮。方妮上了蓝勇等在楼外的吉普车。沈鸥目送着汽车离去,赵局长这才转过身:“这下你明白了吗小沈,如果我们真的听了贾思谋的去抓她,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下了班,沈鸥低头朝宿舍走,远远地看见一个人站在树荫下,她警惕地摸了摸枪。
贾思谋朝她走了过来:“我在等你!我在球溪河桥头见到曹锦州了,有时间吗?想和你聊一聊!”
这是沈鸥眼下最不愿见到的人。她迟疑了一下:“到护城河边吧,那里没有人打搅我们!”
“我听说方妮进了公安局,你们又把她放了,是吗?”夜色浓重,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贾思谋和沈鸥各自想着心事。
沈鸥:“这让你很失望吗?”
贾思谋:“当然,你把一只兔子放在大街上,你说那会是什么结果?她毫无防范,遇到坏人怎么办?——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是,我没办法信你!有一件事我在努力说服自己,我不相信徐忠敏的儿子会成为我的敌人,会成为跟自己有杀父之仇的敌人的工具。这是你说的,你虽然是资本家,但你的骨头是共产党的!”
贾思谋沉默片刻:“你这样就让我安心一些了,哦,方妮大概应该告诉你食人鱼的事了,你也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美人蕉计划’。”
“真正告诉我食人鱼的,是王若一!”
夜色越发浓重了,一阵冷风吹来,沈鸥不由缩了一下身子,贾思谋脱下外套,想给沈鸥披上。但他还未把衣服披在她身上,一只手就伸过来推开了他。是王若一,他瞪着眼睛:“贾思谋,你想干什么?”
沈鸥忙介绍:“哦,你们还没见过吧,他就是王若一,这是贾思谋!”
王若一一把拉住沈鸥:“沈鸥,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你忘了他是哪个阶级的人了吗?”
沈鸥觉得无法跟他解释清楚,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下去,随意地笑了笑。
贾思谋见王若一神情紧张,也摇了摇头。宽容地笑了一下:“我出个谜让她猜,她还没猜出来!”
“什么谜?”
“就打一个字,有耳能听,有口能问,有手能摸,有心就烦,你能猜出来吗?”
王若一不屑地说:“不就是个‘门’字吗!”
贾思谋瞧了他一眼:“你对了,孔子所谓五德,是哪五德?”
王若一:“温良恭俭让!”
“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哦,我忘了《论语》中后面的四个字了!”
“而后和之!”
贾思谋愣了一下:“初九,素履往,无咎。我提醒你,这是《易经》!”
“《象》曰:素履之往,独行愿也。”
贾思谋皱起眉头:“再来,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王若一也抬起头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你也读《诗经》?”
贾思谋沉默不语了,他看了看沈鸥,又转头凝视着王若一:“你是从苏联回来的,你怎么也会这些?”
“小时候,是她妈妈教我的!”
贾思谋朝沈鸥看了一眼,沈鸥也有些惊讶,她瞧着王若一:“这些都是我妈妈教我和剑桥哥的,她什么时候还教过你?”
王若一说:“哦,每次你和剑桥哥听课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就记住了!”
沈鸥和贾思谋都讶然。贾思谋朝沈鸥点了点头:“我信你那句话了,他有本事看出食人鱼来的,既然他来了,我就先告辞了!”
沈鸥和王若一看着他的背影,沈鸥回过头:“想不到你和他棋逢对手,不过,你还是赢了!”
王若一:“他是攻,我是守,所以我赢;如果倒过来,我来攻,他来守,我肯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