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道金挥挥手:“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若一,你说这食人鱼怎么办,这就像下棋,你不能把一盘残局摆出来,然后一拍手说:嘿,你们慢慢玩吧,我不管了!这个残局你不解谁解?”
王若一摇头:“谁也解不了。范局长,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一局死棋!我听过气象预报,这暴雨在明天晚上一定会到银山,而且雨量不会小于二百毫米!到明天这个时候,一切就见分晓了!”
罗青在旁说:“这太可怕了,若一,你不能见死不救!”
王若一沉默片刻:“可是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但我想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让曹叔叔知道,或许他有办法?”
曹锦州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着范局长送来的资料。他问孟春:“老婆子,你今晚弄的那鱼,是不是像这图上的,浅绿色的鱼体,火红的肚皮,扁扁的像鲳鱼……”
孟春点头:“是啊,就是它,临死前它还咬我一口,你们看,看我这伤口……”
曹锦州站起来:“格老子的,那肯定就是它了,必须马上采取措施!这事我得考虑一下,如果在平时,发现它就可以消灭它,可现在暴雨洪水就要来临,格老子的,我们可能没时间了,我马上回办公室找老张他们来,研究一下这个情况,老范,你也参加!”
办公室里,范道金坐在沙发上,曹锦州在屋里不安地踱步,马良推门走进来:“曹书记,我从防汛办过来,玉龙山暴雨情况非常严重。草甸羊毛坝目前有八个群众被洪水冲走失踪,羊毛坝垮坝,球溪河上游拦不住,洪水很快就会下来,行署陈副主任已经从玉龙山到了草甸,他刚才亲自打电话,强调要银山严加防范!”
曹锦州皱起眉头:“哦,这些我知道了!”
这时,张建成也推门进来:“曹书记,有急事?”
“你们坐,我们银山,除了暴雨洪水,现在又遇到了一件最麻烦的事……”
曹锦州抬头瞧着他们,“怎么样,关于这食人鱼的情况,你们怎么看?”
张建成说:“事有点突然,确定吗?我有点不信,是不是太巧了?”
马良盯着窗外,眼神游离,说:“我的意见,应该报告行署,请行署给个明确的指示!”
张建成摇头:“我不这么想,几条这样的鱼算个啥?它和镇反土改甚至防汛救灾工作比起来,微不足道,可以指示有关部门查一下。至于公安局讲敌特破坏,什么‘美人蕉计划’,我觉得有些夸张,我的意见是先压一下,等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马良说:“我是学农业水产出身的,对这种鱼也有所了解。我对这事有个本能的怀疑,它怎么会就这么巧,偏偏这时出现在银山?必须眼见为实,传说的东西都不可靠,如果食人鱼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假消息,而我们又误信了它,由此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让上级领导和群众怎么看?当然,也不能不管,但是,它不能干扰了当前的头等大事!”
张建成说:“我同意,这事必须先查清楚再说,放着银山防汛抗洪的大事不抓,弄这些哗众取宠的玩艺儿,万一再出了什么纰漏,我们怎么向党和人民交代?”
曹锦州看着他们:“先查?”
张建成点头:“对,而且这事还得保密,否则会造成社会上不必要的恐慌!”
曹锦州:“格老子的,我现在担心的是时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来核实了!”
张建成:“我建议明天一早由农业局牵头暗访,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老范,这事就你办了!”
银山水库码头夜色里,几束电筒光在停船位四处照射着,管主任从码头上走来,奇怪地问:“喂,谁在码头下打电筒?”
一名工作人员站起来汇报,下午拖来的那只小船不见了。
管主任吃了一惊:“什么?那还不赶紧找!”
夜色里的银山水库,星光暗淡,凉风习习,那只小船还在水中荡漾。
球溪河桥头上的另一边,两只大号电筒光在照射着球溪河,这是曹锦州和张建成夜巡着桥下的情形。原来是一块鹅卵石滩,这时已经淹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