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鸥看着他,想了想,咽下去想说的话,朝桌子上的饭菜点了点头:“算了,我不想提了,你吃饭吧!”
王若一见沈鸥不答,有些急了:“不行,你得告诉我,是那个资本家贾思谋吗?你的立场哪儿去了?他是剥削阶级啊,你怎么听他的?”
沈鸥已经完全不想再争了,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给王若一盛上。
王若一只好作罢,开始吃饭。他吃了几口鱼肉,马上说:“不对,这鱼有问题,嗯,真有问题!沈鸥,你现在赶紧办件事,去找农业局范局长,让他化验这碗鱼。如果这是在银山鱼市买的,那就是大问题了!”
沈鸥讶然:“范局长不是你的领导吗?怎么让我去找他,再说,鱼有什么问题?”
“我跟他不对付,他不会理我的,得你去,你赶紧去!这鱼来历不明,等化验出来我就告诉你,你快去吧。”
沈鸥不理解他为什么为这条鱼那么着急:“若一,可我还有我的工作,你不能自己去吗?”
王若一严肃地说:“你的工作重要,但现在这鱼更重要,明白吗?”
沈鸥一步也没耽搁,直接到农业局找到范道金:“范局长,这碗鱼你得拿去化验一下,有问题!王若一吃了一口就说这鱼来历不明,请你赶紧去化验,看是什么问题!”
“来历不明?把一碗吃剩的鱼拿去化验,怎么化验,化验什么?这人做事从来都是莫名其妙!”
范道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银山鱼庄”,忽然有了主意,他接过鱼碗,朝饭店走去,沈鸥跟着他。
银山鱼庄餐馆里人满为患,好不热闹。范道金和沈鸥进来,在服务员引导下走到鱼池前,范道金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服务员说:“你听好了,我要一道菜,这里各种鱼,每样给我来一条,掐头去尾,只要中间一段,要红烧,肉越烂越好,多加酱油盐和葱姜,我赶时间,就在这里等着,明白吗?”
服务员去了,沈鸥不解地看着他:“范局长,不是化验吗?你这是干什么?”
范道金:“这就是化验,小沈,你就等着看吧!”
过了一个时辰,范道金家里的大桌子上摆满了一个个小碗,碗里是各种红烧鱼,在灯光下色泽鲜亮,根本看不出区别。范道金趴在桌子上,细心地在每个碗下面贴上纸条,沈鸥在旁奇怪地看着他。范道金得意地说:“这是从银山鱼庄买回来的各式各样的鱼,等会儿让王若一尝尝!吃一口鱼就能吃出鱼的来历不明?我就不信!他不是很能吗?处处摆个臭架子,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牛!”
王若一在沈鸥宿舍一边等沈鸥一边仔细地在盘子里翻检着剩下的鱼。
门被匆匆推开了。罗青一脸惶急地找上门来:“昨天上午你给孩子们上课时,我就注意到那孩子的话,不过我还不太在意,可是到放学,他妈妈来接他,说到他爸爸郑板牙是个鱼贩子,我心里就有些疑惑。刚才我去了那孩子家,她又给我形容了一遍,糟了,肯定是了!”
王若一想了想说:“罗青你来得正好,我留了两块鱼在盘子里,你尝尝!”
罗青走到桌子前尝一口:“这鱼肉真鲜嫩啊,好吃,怎么啦?”
“刚才让你尝的这块鱼,你知道是什么鱼吗?”
罗青惊骇地睁大眼睛:“难道是它,食人鱼?”
王若一点头:“对,我肯定它就是食人鱼,跟你刚才从那孩子得到的情况是一致的!”
罗青骇然:“若一,这事太大了,你还是快去找局长吧!”
两个人像是专门来赴范局长的鱼宴。范道金凝视着王若一说:“你不是很能干吗?这大小十几个碗里都是鱼肉,而且都是红烧鱼,你要能尝出来是些什么品种,我老范明天心甘情愿当着大伙儿的面学驴叫!”
罗青不满:“范局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这个?”
王若一已经平静地走到了桌子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这是鲤鱼,说得更细一点,是丰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