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是真的,有个叫大傻的叔叔抓到了几条鱼,给爸爸送来,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一只青蛙掉在鱼缸里了,那鱼好凶,一眨眼工夫就把青蛙吃了!鱼身是浅绿色的,有点透明,红颜色的肚皮,扁扁的像鲳鱼。”

罗青皱起眉来:“那这些鱼呢,在哪儿?”

“死了,爸爸不会养,隔了一夜就死了,就剩两条,我把它卖了!”

“卖了?卖给谁了?”

“我不认识那人!”

罗青沉默片刻:“玲玲,好孩子,你跟阿姨说,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进这种鱼的,一共进了多少,除了你卖掉的那两条和死了的以外,还都卖给谁了?”

“阿姨,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等我妈妈回来,你可以问她,她一定知道!”

玲玲说着,看到罗青的表情变得很焦急。“哎,阿姨,你,你怎么啦?”

罗青叹了口气:“玲玲你晓得吗,这糟糕透了,是真的糟透了!”

沈鸥一回来就看见王若一在她的宿舍门口徘徊,嘴里念念有词。王若一见到沈鸥,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洁白牙齿:“我等你的时候,正在背俄罗斯诗人普希金的《致大海》,有兴趣吗,我朗诵给你听!”

沈鸥笑道:“你呀,脱不掉的书生气,你找我有事吗?”

“我碰见孟姨了,咱们上曹叔叔家打牙祭去,孟姨已经做好饭了!”

“哦,我不去了,我就在食堂随便吃点!”

王若一收住笑,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沈鸥看着别处:“不为什么,我有事,不想去!”

此时曹锦州家客厅里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曹锦州坐在桌子旁边看报,孟春端着菜出来,一边看墙上的挂钟,一边朝曹锦州摇头。门铃声响了,孟春去开门,进来的是王若一,没有沈鸥。

王若一解释:“我去叫她了,她说她不想来吃饭!”

“哦,那她一定是太忙,这丫头自从干上公安,就没消停过!”

曹锦州走过来说:“格老子的,我也觉得奇怪,若一,她没说什么原因吗?”

“没有,就是说不想,我看她是心里有事!”

曹锦州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为了贾思谋!银山的一个资本家!”

孟春连连摇头:“不该呀,这不是糊涂吗?这丫头会犯错误的!”

曹锦州想了想又说:“老婆子,你也别急,若一,你把桌子上的菜装到饭盒里,她不来吃,你给她送去,格老子的,我就不信,她不吃我曹锦州送去的饭!”

沈鸥整洁的宿舍里,王若一把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沈鸥,曹叔叔特地让我把饭菜送来,在这儿吃总可以了吧?”

沈鸥还是摇头:“我吃过了,你把这些饭菜带回去吧!”

王若一看着她:“沈鸥,你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没什么,就是一想到我父母的牺牲有些难过!”

“他们牺牲已经有十七年了,这和曹叔叔的饭菜有什么关系?”

沈鸥看了他一眼,决心说出来:“讲个故事吧,白色恐怖的时候有五个地下党员,结果四个人英勇牺牲,一个人却什么事都没有,放出来了。你说,那人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王若一看着她:“叛徒啊,他出卖了那四个人,要不然他怎么会被放了?不对,沈鸥,你这是在指谁?你是在说曹叔叔,我明白了,难怪你不想见他,可我告诉你,你是错误的!”

沈鸥激动起来:“我谁也没指,就是有个疑问,我就为这心里发堵!国民党反动派对共产党那种残暴你是知道的,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敌人凭什么把他放了?就凭他说的做一个饵来钓红军游击队?这话你信吗?”

王若一正色道:“这事组织上早有结论,你应该相信组织,再说,我们都是他拉扯大的,你怎么能随便怀疑曹叔叔!沈鸥同志,我要严肃地跟你说,你在曹叔叔身边十七年,怎么今天忽然冒出这个错误念头,是谁在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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