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次设法收效甚微,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义。我以前那个系统的人,实在是残暴无情,施主如今面对他们,为众生计,你要多加防范才是!”
“谢大师指教。我判断,到后天晚上暴风雨来临之前,他们是不会有动作的,他们就是要维持这段时间的平静,以收到突然袭击的效果!”
“施主是说,事情会在最后一小时爆发?请问你怎么做?”
“一个字,等!他在最后开局,我在最后破局!”
“可如此风险甚大。我懂施主心意,你想险中求胜。”
“正是,布局之人如果此次逃过一劫,他还会布下一次,我必须将其一网打尽!”
“如此重大之事,施主为何不求政府之助?”
贾思谋摇头:“不能求!我怀疑这个布局之人,就在当政者之中!”
曹锦州家简朴而有序的客厅里,一阵豪迈爽朗的笑声响起来。夫人孟春穿着列宁装含笑站在一旁。曹锦州捶了一下王若一的胸膛:“格老子的,好小子,回来这些日子适应了吧!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专家,越多越好,小崔,倒茶!”
王若一已经长成一名英俊挺拔的青年了,他戴着金丝边眼镜,却丝毫不显文弱。他气质优雅,高大的身材衬得他越发斯文有型。他站起身:“曹叔叔,孟姨,我就是憋着一股劲,想为银山的建设多出力!”
曹锦州和孟春及王若一都坐了下来,公务员小崔为他们倒上茶水。孟春瞧着王若一,一边笑着,一边抹眼泪,曹锦州假怒道:“格老子的,老婆子,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上了?”
孟春抹着眼泪,喜极而泣:“我是高兴啊,看见若一和小鸥都这么好,不知怎么搞的,忽然想起了剑桥那孩子,心里有点难过,眼泪就忍不住掉出来了!”
气氛渐渐有些压抑起来。王若一问:“曹叔叔,剑桥哥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消息吗?”
曹锦州摇摇头说:“银山刚解放我就请民政部门找过他,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沉默着。
曹锦州和蔼地打破了沉默:“若一,还记得你父亲吗?”
王若一应着:“当然记得,他已经牺牲十七年了!”
曹锦州沉默片刻:“看到今天革命成功,我们都不能忘记过去那些为革命牺牲的先烈啊。银山过几天要在市中心建一个纪念碑,就是纪念当年牺牲的几位烈士,地下党市委书记徐忠敏,你爸爸王国刚,沈鸥的父母沈炎同志和葛铃同志,我们就是要让后来人都记得他们对党的事业的贡献,以及他们的英勇事迹!”
曹锦州陷入了对往事和旧友的回忆中:“一九三四年,当时在银山有一支红军游击队,建立了银山根据地,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消灭红军,加紧了对根据地的围剿,沿着山区建起了封锁线。当时银山连续两年大旱,粮食完全绝收了,根据地处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整个山区数十万老百姓面临着饿死的境况,可白军守着封锁线,他们就是要饿死困死根据地的红军和群众。我们想方设法筹措了五十万斤粮食和药品,却怎么也送不进去。当时白军,有一个姓方的团长同情革命,老徐用五万大洋买通了他,将几卡车的粮食和药品送到了银山根据地,红军游击队和老百姓都得救了。可那两次行动,本来很秘密,却不知怎么搞的,我们被暴露了,国民党剿总的特务队长李本国,亲自坐镇银山大肆搜捕,没多久,我们五个地下党核心成员就被捕了……”
王若一听得入神:“曹叔叔,为什么你们不转移?”
“敌人动作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捕了,能够一次把银山地下党领导机关一网打尽,肯定是出了叛徒,但我们的身份和机关地点只有我们五人知道,谁能出卖我们呢?”
所有人都沉默着,曹锦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格老子的,后来他们四个人被国民党杀害了,他们牺牲后,我出了狱,敌人放我出来,是想以我为饵,来钓银山的红军,但红军识破了他们,把我救上了山。我就是在那时把你和沈鸥带上山的,交给了一户贫农抚养,直到抗战爆发,我又把你们送去了延安,只有老徐的孩子,我一直没找到他!”
屋子里的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