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第一集(1)

   

今天之所以区别于昨天,

恰恰是因为昨天的感受依然在我们心中。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北京又迎来了一个寒冷漫长的冬季。已过而立之年的作家方言正在家中与朋友刘会元和吴胖子等人兴致勃勃地玩着扑克牌,忽然接到传达室打来的电话,说有一封南方某城市发来的加急电报。方言撂下手里的牌,按电报上的指示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北京火车站。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认识这对突如其来的新婚夫妇,只得举了个接人的牌子,迎着出站的人流像个傻子似的一直在车站守候了两个小时,仍不见和他接头的这对新婚夫妇。他又重新查看了列车时刻表,才发现是自己搞错了时间,原来距离接站时间尚早,方言只好百无聊赖地来到一家临时改成舞厅的菜市场,并很快就加入了跳舞的行列。在舞会上,方言不失时机地捕到了一个“猎物”。当他把这个胖姑娘带回家时,他万万没想到,三个便衣警察已经在他家恭候他多时。于是,方言和警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促膝谈心。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展开了一番智斗。方言急于想知道警察来找他的真正动机,当警察告之他的儿时伙伴高洋已经离开了人世,并怀疑是被人谋杀时,方言大惊失色,痛苦万状。警察走后,方言陷入了沉思。他凝视着窗外皑皑的雪花,思绪万千,思路渐渐地回到了那个并不十分遥远的过去,开始了他对青春往事的追忆……

方 言 (旁白)在我们生命的每个角落,都会有一个被生活加工好了的故事。不管结局是福是祸,也不管它是美丽还是悲伤;岁月的洗礼总能给我们留下淡淡的回忆。这或许就是生命值得延续的魅力。回忆,使我和我的几位朋友彼此牵挂,一如往昔。有人会认为那是清高,也有人会说这是愚蠢。但对于我来说,他们都是我的知己。我们这些各自寻找不同归宿的人,只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

我和高洋这帮孩子都很幸运地出生在上个世纪50年代末的北京,成长于一个不太大的部队大院里。我们从幼儿园就一起开始了摸爬滚打,那时我的小名叫方枪枪,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喜欢舞枪弄棒的缘故,所以我爹就把这个颇具挑衅的别名赐予了我。高洋比我大两岁,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们的孩子王。我们都很感激所处的那个年代,在那个年代学生获得了空前的解放。我觉得我们后来的低级趣味之所以一发不可收拾,是和当时的情势所迫大有联系的。那时,我们的全部梦想就是热切地盼着中苏开战,而我们也将会出落为一名举世瞩目的战争英雄。可后来中苏没打起来,我们自己倒先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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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60年代的北京,原北洋军阀段祺瑞的官邸、现已成为某部驻军家属院,在绿荫覆掩的假山中,一群少年正在认真地玩着打仗的游戏。他们每个人都穿老式的或绿或黄的军装,由于他们还未成年,军装显得颇不合身。扮演坏人头领的是一个叫方言的。他头顶国军钢盔,眼戴硕大的军用风镜,腰别指挥刀,手持王八盒子。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国军小弟兄。紧跟在方言左边的是高洋的弟弟高晋,高晋身后跟着汪若海,方言的右手是许逊,许逊的侧后方是卓越。众人屏住呼吸,沿着生满青苔的小路和浓密阴森的树冠警惕地搜寻着目标。

众人忽听见树丛中传来了模仿布谷鸟的口哨声,方言和几个小兄弟迅速卧倒。方言打手势示意大家别出声,他也模仿着布谷鸟的叫声对暗号。俄顷,从对面假山的一个小树丛后慢慢出现一个白脸黄发的少年。他就是高晋的哥哥高洋。高洋也是全副武装,只不过是一身八路军武工队的装扮。高洋一边把盒子枪收回枪盒、一边用脚照着他下方一个高耸的屁股狠踢一脚……

 高 洋 (若无其事地)起来吧,是自己人。

此人叫冯忆苦,长得歪瓜裂枣儿且面目狰狞,绰号冯裤子。冯裤子双手抱头,被踢得尖叫了一声,他忍着疼、抻长鸡脖子朝方言他们看去,又神秘地把头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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