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都忌讳谈论岛上的事。他们只闲聊些对时事的看法。还有海外新闻、体育赛事、尼斯湖怪兽最近再度出现等。
餐具被撤下之后,阿姆斯特朗医生把椅子向后挪了挪,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我刚才考虑,最好先等你们都用完早餐,然后再把不幸的消息告诉你们。罗杰斯太太已经长眠不起了。”
一阵惊讶,几声惊骇的叫喊。
韦拉大声说:“真不幸!从我们上岛以来,已经死了两个人。”
沃尔格雷夫法官先眯起眼睛开了腔,嗓门不大,但准确清晰。
“唔——实在不可思议——死亡原因是什么呢?”
阿姆斯特朗耸了耸肩说:“暂时还说不上来。”
“是不是要验验尸?”
“我当然不能给什么证明。我对这个女人的健康状况一无所知。”
韦拉说:“她这人看起来很紧张。昨天晚上她被吓坏了。我想有没有可能是心脏病发作?”
阿姆斯特朗医生冷冷地说:“她的心脏肯定跳不起来了——但问题是什么原因造成心脏停止跳动。”
埃米莉·布伦特突然迸出一个词。这个词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良心!”她说道。
阿姆斯特朗转身对她说:“布伦特小姐,你的确切意思是什么?”
埃米莉·布伦特紧绷着嘴唇说:“你们都听见的。她和她丈夫都受到了指控,说他们蓄意害死了他们先前的雇主——一个老太太。”
“那你觉得呢?”
埃米莉·布伦特回答说:“我觉得那个指控不是凭空捏造。昨天晚上你们都看见了。她软瘫在地上,而且晕了过去。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恶劣行径使她极为震惊。她其实是被吓死的。”
阿姆斯特朗医生怀疑地摇摇头。
“这是一种可能的推测,”他说。“如果对她的健康状况不甚了了,就不能做出这样的推断。如果是心血管的毛病——”
埃米莉·布伦特平静地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说这是上帝的旨意。”
每个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布洛尔先生不安地说:“布伦特小姐,这就说得有点儿离谱了吧?”
她目光矍铄地看着他,抬起下巴说:“你觉得一个罪人被上帝的花环击倒是不可能的!我不敢苟同。”
法官摸了摸下巴,略带几分讥讽地低声说:“亲爱的女士,根据我对恶行的经验,上帝总是把定罪和惩罚的事交给我们人来做——而这一过程往往困难重重,没有捷径可走。”
埃米莉·布伦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布洛尔一针见血地问:“昨天晚上上床之后,她吃了喝了什么东西?”
阿姆斯特朗说:“什么也没有。”
“他什么也没有吃?喝茶了吗?喝水了吗?我敢跟你打赌,她喝过一杯茶。这种事是常有的。”
“罗杰斯向我保证,说她什么也没吃。”
“啊,”布洛尔说,“不过他可以这么说。”
听他的语气如此强烈,医生严厉地看了看他。
菲利普·隆巴尔德说:“你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