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朗回答说:“我同意。”二他们没有再说下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阿姆斯特朗和隆巴尔德把一动不动的安东尼·马尔斯顿抬进他自己的卧室,把他的尸体放在床上,用床单蒙了起来。
他们下楼的时候,其他人还站在那里,虽然夜晚并不冷,但大家都有点儿发抖。
埃米莉·布伦特说:“我们最好还是睡觉去吧。已经不早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这样的建议还是明智的——大家都比较犹豫。好像他们需要相互陪伴才有安全感。
法官说道:“是啊,我们必须睡一会儿觉。”
罗杰斯说:“我还没有收拾呢——那个餐厅。”
隆巴尔德不客气地说:“明天早上再收拾吧。”
阿姆斯特朗问他:“你妻子没事儿了吧?”
“我去看一看,先生。”
过了一两分钟,罗杰斯就回来了。
“她呀,睡得正香呢。”
“好的,”医生说道。“不要打扰她。”
“不会的,先生。我去把餐厅收拾一下,把东西都放好锁起来,然后就去睡觉。”
他穿过走廊进入餐厅。
其他人都慢吞吞地、很不情愿地上了楼。
如果这是一幢老房子,地板吱吱响,加上黑影、镶嵌着木板的墙壁,还真有可能有一种怪异的气氛。这幢房子体现了现代性。没有昏暗的角落——没有可以移动的镶板——它里面灯火通明——所有东西都是崭新的,光洁而鲜亮。房子里没有暗藏的机关,也没有隐蔽的东西。根本没有这样的气氛。
不知怎么搞的,这却成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
上楼之后,他们相互道了晚安,分别回各自的房间,而且都下意识地自动锁上了门……
三法官沃尔格雷夫先生回到自己舒适的、色调柔和的房间,脱掉衣服,准备上床睡觉。
他的心里还在想爱德华·西顿的案件。
西顿这个人他记得很清楚:他一头金发、湛蓝的眼睛、令人愉快的直率表情以及用眼睛看着对方的习惯。这也是他给陪审团留下良好印象的原因。
代表政府提起公诉的卢埃林出了一点小故障。他过于激动,急于求成。
而辩护律师马修斯则表现不俗。他的辩护很有力度。他的反诘问切中要害。他在证人席上为自己委托人的辩护炉火纯青。
而西顿也顺利地通过了对方律师严厉的反诘问。他保持镇静,没有过于激动。这也打动了陪审团。在马修斯看来,也许庭审即将结束,就差欢呼声了。
法官细心地给自己的手表上了发条,然后把它放在床头。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坐在那里的感觉——细心倾听,认真笔录,仔细鉴别,列出对被拘押者不利的证据。
他对那个案子情有独钟。马修斯最后的陈述是一流的。接下来,卢埃林没有能够改变辩护律师给陪审团留下的好印象。
接下来就是他对案情的总结……
法官沃尔格雷夫先生小心地取下自己的假牙,把它们放进一杯水中。他那萎缩的双唇瘪了进去。现在的这张嘴显得很残酷,残酷得像要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