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多月,我们迎着清晨的阳光,在路边小摊吃着油条喝着豆腐脑,眼睁睁地看着这张报纸的零售量如同贪官的口袋一样迅速鼓涨,连打出的嗝都带着幸福的法兰西气息。
如果说《世界杯快报》胜了,那也是新技术的胜利。但这样的胜利并不长久,《生活时报》几经沉浮,如今变成了《新京报》。而到了日韩世界杯期间,我到韩国出公差,假公济私去看场球,见到比韩国人还多的中国球迷啸聚在一起,尽管中国队一球不进,这帮球迷却还是一副贱嗖嗖的快乐嘴脸。他们的文明素质也不够高,从一处地方掠过,身后总是一片狼藉。我留心了一下,被他们扔掉的,是《北京青年报》在当地印刷发行的世界杯特刊。呜呼,中国的报纸已经进步到如此地步,世界当惊殊。
是啊,胜利并不长久。等我回到国内,才知道在这届世界杯期间,纸质媒体纷纷溃败,《体坛周报》、《足球》、《南方体育》,日报晚报都市报,不惜血本派记者出专刊,风光还是被独立门户的网络和醒过味来的电视夺了去。
面对如此颓势,你能怎么办呢?五十六种语言汇成一句话: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开幕式
果然,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总导演的担子毫无意外地落到了张艺谋老师的肩上。
我非常不赞成让张老师干这桩事儿。抛开他这张熟脸给人造成的审美疲劳不谈,但就他的艺术风格,我觉得也并不合适。这几届奥运会开幕式大多空灵飘逸,中国文化追求的更是“宽能跑马,密不容针”的含蓄蕴藉之美,但张老师的艺术词典里是没有“轻灵”“轻巧”这些字眼的。他能做到密不容针,却很难实现宽能跑马;他非常善于用千军万马来展示万马千军,却不能通过一滴水来让观众感受到一片汪洋。再说,张老师如今越来越学会了花大钱来办大事,奥运会开幕式落到他的手上,估计规模最大、道具最多、演员最多等等创纪录之举是一定的,但花钱肯定也是创纪录的,这符合“节俭办奥运”的精神吗?
有人就问了,不让艺谋老师上,你说还有谁?这个我也答不上来。诺大个中国,只有一个人可用,这他妈怪得着我吗?
扯远了,说说世界杯的开幕式。我觉得它比奥运会的开幕式要好看,因为短。奥运会的入场式,我不知道正常人有几个能盯着看完,除了那些来自太平洋岛国的拿着渔网穿着树叶的运动员,还能激起我们的点点兴趣。
法国世界杯时,我在报社值班,瞟一眼电视屏幕,感慨道:“法国人真敢整啊。”因为在我这种没有格调的人看来,场地中央那个硕大的“YSL”标志就是香烟广告。然后才得到纠正,原来伊夫?圣罗兰还是一种时装品牌,还是一个人的名字,代表着法国时装教父。形形色色的美女身穿时装款款出现,我不错眼珠地盯着电视屏幕,穷哥们哪见过这么多美女呀?相信巴西人也是这样看得口干舌燥,所以才在接下来的决赛中输了。法国人真坏。
再往后,我在北京这个名利场中多混了几年,那种华而不实的时尚杂志多看了几本,就知道了,法国国宝级美女凯瑟琳?德纳芙主演的《白昼美人》,海报是一件很著名的黑色露背礼服,她回眸凝望,旁边是几头道貌岸然的男人。这件黑色礼服就是伊夫?圣罗兰设计的。那是1967年的事儿了,伊夫?圣罗兰当即对凯瑟琳?德纳芙惊为天人。他的爱情献给过很多男人,而爱过的女人却只有她一个。
如今伊夫?圣罗兰宣布退休,突然对世人公布了自己对时装的看法:“没有衣服比裸体更漂亮,女人最漂亮的衣服,是她心爱的男人的臂弯。”时装大师的时装理念就是无时装,多禅啊。
八十年代国内公映过一部美国故事片《冰与火》,全是美仑美奂的运动场景,像一出体育MV。其中男主人公赞美他刚认识的一个女孩:“她穿任何衣服都漂亮,她不穿任何衣服更漂亮。”
走在大街的女子,精雕细刻的样子。她们很细心地将自己穿好,目的就是为了最后让一个男人将其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