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1998年世界杯

印度和巴基斯坦实现了他们拥有自己的核武器的梦想,顺利地跨入了被强国所独占的核俱乐部的大门。亚洲的股票市场崩塌了,同样崩塌的还有印度尼西亚苏哈托的长期独裁统治,他被剥夺了权力,即使他的口袋里还有能够收揽权力的160亿美元。世界失去了以歌声闻名的弗兰克·西纳特拉,11个欧洲国家一致启动了它们的单一货币,欧元。迈阿密消息灵通的人士称,卡斯特罗即将倒台,这只是时间问题。

若昂·阿维兰热让出了王位,坐上他的位置的是皇太子约瑟夫·布拉特,足球王国的高级宠臣。20年前同阿维兰热一起宣布世界杯开幕的前阿根廷独裁者魏地拉将军,被押进了监牢,此时在法国一届新的世界杯正在进行。

虽然法国航空公司的一场罢工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32支球队还是顺利抵达了精美的圣丹尼斯球场参加20世纪的最后一场世界杯赛:15支欧洲球队,8支美洲球队,5支来自非洲,2支来自中东,另2支来自亚洲。

胜利晚会的大声喧闹之后,是清醒时的低声抱怨:历经一个月的战斗,座无虚席的球场上只剩下大热门巴西和主队法国,他们拔剑出鞘准备在决赛中厮杀,结果巴西队0∶3失利。克罗地亚的苏克以6球排名射手榜第一,第二的阿根廷射手巴蒂斯图塔和意大利的维埃里,各打进5球。

根据伦敦《每日电讯报》的科学报道,在比赛期间球迷分泌的睾丸激素几乎和场上的球员一样多,但是跨国公司也在制造同样的骄躁不安,以让球迷们感觉到它们在球场上的存在,巴西队没能成为五星巴西,但是阿迪达斯做到了,从1954年随德国队赢得世界杯开始,这已经是代言三条线的球员第五次取得胜利。阿迪达斯随法国队又一次捧起了这座纯金的世界杯,它还随齐达内一起,获得了最佳球员的奖励。耐克随巴西队和荷兰队获得了第二和第四名。而耐克的巨星罗纳尔多,在决赛中宛如被病魇缠身。年轻的乐途公司随克罗地亚队成功发动了一次政变,克罗地亚此前从未参加过世界杯,头一次参加他们就过关斩将获得第三名。

世界杯结束以后,圣丹尼斯球场的草皮也像上一届世界杯上洛杉矶的草皮一样,被切割出售。本书的作者没有草皮可以出售,不过他希望免费向大家提供和这届比赛有关的足球的点点滴滴。

球 星

对那些销售产品的公司而言,最著名的足球运动员不过是它们的产品。在贝利那个年代,球员踢球就是全部,或者几乎就是全部。到了马拉多纳时代,电视和广告已经掌控足球,情况就变了。马拉多纳的要价很高,但是他为其付出的代价同样高昂:他为自己的双腿开价,付出的是自己的灵魂。

14岁的时候,罗纳尔多还是里约热内卢贫民窟里一名贫穷的混血儿,长着两颗大门牙和一双伟大前锋才有的腿,因为付不起车费,他没法去为弗拉门戈队踢球。到他22岁时,他1小时可以赚1000美元,即使在他睡觉的时候。他淹没在自己的名望和金钱的重压之中,他必须星光闪耀,不断取得胜利,结果在1998年那场决赛前几小时,他一直受到精神紊乱、肌肉抽搐的折磨。人们说耐克逼他上场同法国队比赛,他上场了,但是没有成功,他也没能展示出穿在他脚上的耐克新系列球鞋R-9的优良性能。

价 格

在世纪末,足球记者们较少描述球员的能力,而是更多地关注他们的价格。俱乐部主席、商人、订约人和相关的小商小贩们充斥着足球专栏。几年前“传球”还是一个关于足球从一名球员转移到另一名球员的动作,现在它更多地暗指球员从一个俱乐部或国家转移到另一个俱乐部或国家的活动。投资这个球星的回报是多少?足球专栏记者们用《泰晤士报》上的词汇轰炸读者:出价、买断、优先购买权、出售、止赎、增值、贬值。1998年世界杯期间,世界各地的电视屏幕上充满了有史以来最为强烈的集体情感,随着比赛的进行,他们的情绪起起伏伏,不过也只是商业展览的一个橱窗而已。

足球劳工

足球的新君主约瑟夫·布拉特在1995年底接受了巴西评分杂志的一个采访,当时他还是阿维兰热的得力助手。记者向他提出了一些关于正在组建的国际球员工会的问题。

“国际足联不干涉球员的有关事务,”布拉特回应道,“球员是俱乐部的雇员。”

当布拉特这个官僚表示他的轻蔑时,运动员和所有信仰劳工权利与自由的人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在比利时球员让·马克·博斯曼发起的一起诉讼中,欧洲的最高司法机构卢森堡高等法院裁定欧洲球员在履行完合同之后应当回复自由之身。

不久之后,巴西的“贝利法”更进一步打破了这根封建奴役的链条,但是在很多国家,球员仍然被当作俱乐部的资产,这其中大部分的公司还打着非盈利机构的幌子。

就在1998世界杯之前,教练帕乔·马图拉纳表示了他的看法:“没有人考虑球员的权利。”而且这还将继续是一个显著和普遍的事实,就算球员们终于赢得了自由意志的权利。一名球员在职业足球爬得越高,他的义务也就越大,而且始终远远大于他的权利。他必须靠别人的决定生活,忍受军事约束、残酷训练和不断奔波的痛苦、日复一日的比赛,保持最好的竞技状态,创造越来越多的财富。

当温斯顿·丘吉尔90岁时,他一如既往地愉快自信,一位记者问他健康的秘诀,丘吉尔回答说:“我从不去搞什么体育。”

广 告

今日世界,每一事物皆在流动,每一事物都携带着一定的商业信息,每一位足球运动员都是一面移动的广告板,但是国际足联却不允许球员们穿着象征团结的球衣。这样的冒犯是被明令禁止的。1997年,当一些球员试图在球场上支持一下这个国家那些用绝食来索求工资的老师时,阿根廷足球的首脑胡里奥·格龙多纳就清楚地提醒了我们这一点。这件事前不久,国际足联还对英国球员罗比·福勒在球衣上写标语支持码头装卸工罢工的罪行处以了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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