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是我的生命 20...(1)

索菲亚顿反对搬迁的斗争是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激烈斗争。我们坚持我们的立场,政府坚持政府的立场。在1954年全年一直到1955年,每个礼拜的礼拜三和礼拜五晚上都举行大会。会上的演讲者一个接一个,继续谴责政府的搬迁计划。在埃克苏玛的指导下,非洲人国民大会和纳税人协会以书信和请愿书的形式向政府提出抗议。我们打着“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的口号开展反对搬迁运动。这个口号成为台上演讲者和台下听众的共同口号。有一天晚上,这个口号甚至使小心谨慎的埃克苏玛喊出震撼人心的、19世纪用来联合非洲战士参加战斗的口号:“Zemk inkomo magwalandini”(胆小鬼,敌人抢夺了我们的牛)。

政府计划在1955年2月9日完成搬迁。随着这一日期的逼近,奥利佛·塔博和我白天都在城内,会见当地的领导人,讨论行动计划,从我们的专业角度为那些已经被赶走或遭起诉的人出谋划策。我们企图设法向法庭证明,政府的文件常常是错误的,因此政府颁发的指令也常常是非法的。但是,这仅仅是临时措施,政府不会因几个非法的指令而错上加错。

在完成搬迁的日子即将到来之前,我们计划在自由广场召开一个特别大会,届时将有一万人集中在一起听鲁图利酋长的演讲。但是,鲁图利酋长刚一到约翰内斯堡,禁令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强迫他返回纳塔尔。

搬迁之前的那个夜晚,当地非洲人国民大会领导中最热心的领导人之一乔·毛迪斯召集了一个500多名青年积极分子参加的紧急会议。他们希望非洲人国民大会下达命令向警察和军人开战。他们准备连夜修筑防御工事,第二天用武器和手中任何可以拿到的东西对付警察。他们借用我们的口号说:“只有跨过我们的尸体,索菲亚顿才能搬迁。”

但是,与包括我在内的非洲人国民大会领导人充分讨论后,乔还是告诫青年人冷静下来。他们非常气愤,感觉非洲人国民大会背叛了他们。但是,我们相信暴力将是一场灾难。我们指出,一个武装行动需要认真策划,不然就无异于自杀。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作好对敌人以牙还牙的准备。

2月9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4000多名警察和部队士兵封锁了索菲亚顿,同时,有工人开始把腾空的房子拆毁,政府派来的卡车开始把住户从索菲亚顿搬到牧场。那天天黑之前,非洲人国民大会已经把几户人家安排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市内前非洲人国民大会人士的家里。但是,我们的努力是微不足道的,并且也来得太迟,不过是权宜之计。军队和警察进行了残酷的镇压,几周后,我们的反抗就失败了。我们多数地方领导人都被禁止或逮捕,最后,索菲亚顿没有被摧毁于炮火声中,却被摧毁于隆隆的卡车和大锤声中。

如果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这条新闻,那么你对一个政治行动总会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但是,当你处于政治斗争的核心,你却没有时间去回想它。在西城区反对搬迁运动中,我们暴露出许多缺陷,得到了许多教训。“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这是一个很有鼓动性的口号,但是,实践证明这个口号的负面作用大于正面作用。一个口号是组织与其试图领导的群众之间的重要纽带,理应把特定的、愤愤不平的感情融入简明扼要的语言中,借以动员人民去战斗。我们的口号抓住了人民的想象,但是,却使他们误认为我们将誓死反对这次搬迁。事实上,非洲人国民大会根本就没有准备那样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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