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很快就会学会的!”尼古拉说,“再加把劲儿吧。”
“可为什么我们要学一支慢步舞曲呢?”科兰满头大汗,“这么一来也太难了。”
“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尼古拉说,“跳舞的男女之间应该保持适当距离。在慢步舞曲中,我们可以调整振荡起伏的节奏,从而使得波源中心固定在两个舞伴的半腰部位。这样一来,头和脚就可以活动了。当然这是理论上可以得到的结果。不过,遗憾的是,有些人就是不太细心,他们会按照黑人的跳舞节奏用快步跳斜眼看我舞。”
“您说的意思是……”科兰问。
“就是说脚下有一个振动中心,头上也有一个振动中心,这样实在太糟糕了,腰部的高度上就会有一个移动的中介点,这是因为那些固定点,或者说假关节,就落在了胸骨和膝盖上。”
科兰的脸红了。
“我明白了!”他说。
“如果使用布基舞曲①,”尼古拉总结说,“应该说,这种曲子一般都很缠绵迷乱,会使舞步愈发显得淫荡。”
科兰陷入了沉思中。
“那么您是在哪儿学的斜眼看我舞?”他问尼古拉。
“这是我外甥女教我的……”尼古拉说,“通过和我姐夫的几次交谈,我创建了斜眼看我舞的一整套理论。他是法兰西研究院的成员,这个先生可能知道,他毫不费力就掌握了跳舞的方式。他还告诉我,他在十九年前就跳过这个舞了……”
“您的外甥女有十九岁了?”科兰问。
“她已经十八岁零三个月了……”尼古拉说,“如果先生没有什么别的事用到我,我就回厨房转转了……”
“您去吧,尼古拉,谢谢。”科兰说着,取出刚停下的唱片。
09
我要穿上那套浅褐色的西装,配上我的蓝衬衣,打上红褐色的领带,穿上那双鞋头带孔眼的仿麂皮鞋和红褐色短袜。
首先,我要去洗个澡,刮个脸,把自己打扮一番。
随后,在厨房里,我要去问问尼古拉。
“尼古拉!想不想和我一起跳个舞?”
“老天呀,”尼古拉说,“如果先生非要坚持,我一定会去。但如果不是这样,我倒愿意处理几件手头上非做不可的急事。”
“尼古拉,如果继续追问下去,是不是有点太冒失了?”
“我是本地区仆人哲学协会的主席,”尼古拉说,“所以有时候要被迫参加一些会议。”
“恕我冒昧,尼古拉,你们今天会议的主题是什么?”
“今天我们将讨论雇佣的问题。根据让-索尔·帕尔特的理论所说的雇佣、在殖民军队里的雇佣或再雇佣、做仆人的被个人所聘用或雇佣,我们在这些之间进行比较。”
“这正好是希克感兴趣的话题呀!”科兰说。
“很不幸,遗憾的是,本协会比较保守,不接受外人参加,”尼古拉说,“希克先生不可能入会的。只有仆人们才……”
“这是为什么,尼古拉,”科兰问,“您怎么说到仆人的时候老是用复数呢?”
“先生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尼古拉说,“‘男仆’这个称呼倒无关紧要,但一说到‘女仆’就明显地带有冒犯意味了……”
“尼古拉,您说得很有道理。照您看来,我今天会遇到我的意中人吗?……我想要有一位像您外甥女一样的女孩……”
“先生想到了我的外甥女,实在是错了,”尼古拉说,“最近的事情很明显,希克先生首先做出了选择……”
“可是,尼古拉,”科兰说,“我真想成为恋人啊……”
一缕轻烟从开水壶嘴里飘出来,尼古拉走去开房门。门房递上两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