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有爱情还有感情(1)

段志勇的电话过了两天才打过来,他对三天音信全无的解释是,老家出了点儿急事,他赶着去处理,结果忘了带手机充电器。

这两天,知安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但段志勇的电话一来,她的心就落下来踏实了,也没多想,知安一直很愿意、也很容易信任别人。肖琪曾经严肃地批评她,成年人的愚蠢天真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极有可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知安倒认为自己不是肖琪说的那样愚蠢天真,她的愿意相信更多是出于一种本能,一种对人对己的宽厚与体恤。她坚持认为,撒谎比诚实难得多,累得多。她坚信上天有眼,人心有秤,一个人做了违背上天和人心的事,终究会受到惩罚。

两人一见面,知安就拿出一个充电器给他:“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便携式充电器,放在你随身携带的包里备用,这样你就不会搞忘了。你这样突然消失,别人找不到你,多着急啊!”

段志勇把她按倒在地,嬉皮笑脸地说:“还是我先给你充电吧!再不放电,我身上的电能就多得快爆炸了。”

与其说知安被段志勇吓着了,还不如说是震撼了,这好像是段志勇第一次如此轻佻和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欲望。他们之间亦师亦友的关系,以及十多岁的年龄差异,让两人在面对情欲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有一些腼腆和羞涩,温和亲切,但不疯狂、不蛮横。知安接触过性心理学,知道这是两人的动物性并没有充分表露的表现,这也许意味着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充分燃烧。但她很快就会找另外的理由为此开脱:我们这个年纪,我们的经历和教养,让动物性升发成人性了,有什么不好呢?对生活本身,温情不是比激情更重要吗?

不过,知安能够说服自己的脑子,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她的心明白,她的身体明白,她其实有更深的渴望。

此时,在段志勇火辣的目光和动作里,知安迅速地烤热了,两人一起配合默契地撕扯掉彼此的外衣、内衣。两个身体终于赤裸着纠结在一起时,知安清晰地感受到,有火焰在身体里奔腾。他们燃起来,飘起来,进入了如梦如幻的仙境。段志勇的手行云流水般从知安娇小的身体上滑过,像琴师在弹奏他最心爱的琴,又像贪婪的珠宝商在小心抚摸他价值连城的珠宝,在知安醉得全身通红时,他把知安从地上抱到自己身上,进入她,疯狂地用力冲撞,一次一次把她送上巅峰,送上云端。知安在他的身体之上飞翔,她忘我地配合他,那种从下到上,伴随着强有力的支撑与推进,伴随着疼痛眩晕的甜蜜飞翔,让她感受到巨大的快感。在和秋来离婚后,她再一次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身体的神奇与伟大。

好像过了许久之后,知安感受到,几乎是同时,自己和段志勇的身体轻飘飘地滑落下来。知安爬起来,温柔地捧起他的头,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点儿水。段志勇憨憨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仿佛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你到床上去睡会,我去洗澡。”知安使出全身的力气,抱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拖到床上去。

段志勇的力气还是大得多,他抬起左手,顺势就把知安挽倒在他的臂窝里,转过头,把鼻子埋到知安的头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知安,别动,就在这里,就这样静静地陪我躺着,让我把你的气息多吸一些到身体里,这样我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傻呀你,我们彼此拥有,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怎么会弄丢?”知安捏了捏他的鼻子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酸地堵,眼睛一下就湿了。

段志勇吻干了知安的泪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联系不到自己那两天怕不怕。

知安看着他的眼睛,想了想说:“怕倒是没有,但有担心和不安。”

“担心什么呢?我跑了?从你的世界消失?”段志勇故作正经,一板一眼地问。

“我是担心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从我的世界消失?这个我不担心,你何必要从我身边逃跑呢?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或者想结束这段感情,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一定放手,给你自由。强扭的瓜不甜,爱情一定要两情相悦才美好,无论我对这段感情怀有多少依恋和期待,我都不至于要强迫你,这对你不公平,也远离了爱情本来的意义。”

知安说这番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段志勇的问话更多是一种玩笑,类似情侣间的打情骂俏,或者说是一种男人在这种时候的虚荣心,希望以此来明确自己在爱人心里的重要分量。知安太认真、太诚实了,她直接就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源自头脑,传至心灵的理性观点。她完全忽略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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