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是儒家经典着作之一。它本是《礼记》中的一篇,后经宋儒朱熹选注而成为一部独立的着作。《中庸》相传为孔子之孙子思所作,司马迁说“子思作《中庸》”(《史记·孔子世家》)。但其中的思想内容及其反映的社会情况,有些明显地带有秦汉统一中国后的色彩。故而当代学者一般认为此篇当为秦汉时孟子一派之儒者所作。
《中庸》讲:“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中庸》认为,作为道德修养境界的“诚”是天赋予人的,努力追求“诚”是人生目标,要实现这一目标,就须做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样,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便成为修养的方法和过程。通过博学深思,增广知识,提高素养,以达到理想的道德境界。
《中庸》所倡言的这一修身治学之道,对于正在寻求济民救世之真理的毛泽东来说,自然有很大的启迪意义,因此深受毛泽东的推崇。
由于毛泽东对博学之于心性修养和治学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有深刻的体认和理解,因此,博览群书、广泛涉猎、精进不已便成为青年时期毛泽东的一个最显着的特点。从国学到西学,从历史典籍到新潮学术,从人文、社会科学到自然科学,毛泽东几乎都有所涉猎。正如他与黎锦熙的信中所说:
我对于学问,尚无专究某一种的意思,想用辐射线的办法,门门涉猎一下,颇觉常识不具,难语专攻,集拢常识,加以条贯,便易达到深湛。
在治学的过程中坚持博学的方法,不仅体现了青年毛泽东求知的特点,而且贯穿于毛泽东终生的读书生活。后来,无论是兵马倥偬的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年代,以至在生命的最后岁月里,博览群书一直是毛泽东的兴趣所在,也是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
《中庸》承续孟子一脉,吸取和改造了《老子》“道”的意蕴,从内在心性切入,构建起天人相通的世界观。《中庸》首章开宗明义:“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把“人性”提升到“天命”的高度,把人与天联结起来,提出人性来源于天命,所以普遍必然地具有先验的善;发扬固有的善的人性就是道;发奋修养以自觉意识到道的存在以及自己时时在行道,就是教,即教育和教化。由此,《中庸》便赋予作为儒学出发点、立足地的“修身”以世界观的形而上基石,使儒家的道德实践得以有本体论的阐说。接着,它又强调了道与人生的关系,“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这就是说,人生一刻也离不开道,人们时时刻刻都在行道,道与人生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中庸》所言之“道”,看上去似乎有些玄奥,但其实是有其具体内容的。《中庸》说:
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
这里所谓“达道”,即是封建社会中的五种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即所谓“五伦”。而所谓“达德”,即指封建社会中的个人道德品质。就是说,道的内容就是按照伦理准则处理好五种社会伦常关系。而要处理好这五种关系,则须具备知、仁、勇三种优良品质和道德修养。
对于《中庸》中宣扬的这些“道”、“德”观,延安时期的毛泽东曾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给以唯物论的观察,加以更多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