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我忐忑着,外公和姐姐却提都没提昨天的事。
晚上,梅子来了个电话。
梅子说:“小珠,你的钱包在我这。”
我一愣,说:“钱包?”
梅子在那头叫:“你不会还没发现钱包丢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个马大哈。”
又说:“还好我眼尖看到了,没事,是你来拿还是我送去?”
我说:“嗯,我去拿好了。”
想了想,我又问:“钱包掉在哪儿?”
梅子说:“在KTV啊,掉在坐垫上,昨天晚上你不是早走了吗,还好我眼睛好,给我看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昨天?晚上?”
我说:“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去过KTV?”
梅子在电话里轻轻地笑,说:“小珠,你昨天才喝了几口酒啊,到现在还没醒吗?”
喝酒?昨天?KTV?
我更糊涂了。
我想着昨天的事,脑子才一动,心里面就像有掺了泥沙的浑水涌上来顶着我的胃,我很想吐,冲到了卫生间,却看到姐姐在里面吐。
我咽了口口水,苦的,我说:“姐,你怎么啦?”
小珍抬起头来,脸有些白,小珍说:“小珠,如果我离开你和外公,你会不会怪我?”
那一天,我知道了小珍怀孕的事。
那时候,小珍和姐夫高楼台,还没结婚。
我知道,姐姐如果嫁给他,就要去另一个城市。
小珍说:“小珠,我真的舍不得你们,但是,我也很想要个自己的家。”
我也知道小珍想,而且,想了很久了。
我记得,很多年前,小珍总是在半夜摇醒我,对我说:“小珠,我想逃走,你想吗?”
我想吗?
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逃走过了。
我以为,我找到了天堂,但最后,一切的美好都只是幻象。
我说:“张行,我想去很远的地方,只和你在一起。”
张行说:“你想去旅游吗?”
我说:“嗯,旅游也好,我想看看外面。”
张行说:“现在流行自由行啊,要不,你先去。”
我说:“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张行说:“我现在走不开啊,不如,你多拍些照片回来给我看,也是一样的。”
我说:“照片能一样吗?”
张行说:“你想去哪儿?”
我说:“你都不去,我能去哪儿?”
姐姐和高楼台去领证那天,外公买了许多喜糖,一家一家邻居发,但我知道,前一天,他一个晚上没睡好。
梅子来了,对我说:“给,钱包,还说来拿呢,我不来,你肯定忘了。”
我说:“哦,这两天家里有点儿事。”
梅子说:“门上怎么贴了喜字?张行向你求婚啦?”
她这样一说,我心里一痛,我说:“不,是我姐,是我姐要结婚了。”
我说:“梅子,我和张行,分手了。”
梅子说:“啊?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就是……前几天。”
梅子说:“真没想到。为什么?”
我神色一黯,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