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千足记聚沈阳(5)

这边中国记者和球迷还在叫好,那边阿联酋队员偏不争气,射个门一脚比一脚臭,连续又放了两脚高炮,路边的“猎犬”们这回早有了准备,一个抱起来跑了,另一个落在了马路中间一辆面包车前面,那司机一脚急刹车,停在了路中间,下来捡起皮球,上车就开跑了。

随后,大批警察和保安出现在了马路两侧,一个“飞火流星”105欧元,合人民币1000多块呢,虽然都说阿联酋是个很富裕的国家,但是就这么丢球,他们也不高兴。马亮幸灾乐祸地看着,马上想好了今天主打稿的标题《阿联酋丢了三个球》,心想,这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个不祥之兆。

拍了将近15分钟,上来两个大胡子的西亚人,也扛着摄像机,记者们都觉得这样被人家拍下来可就人赃俱获了,都挺尴尬地收机器。马亮赶紧喊董晓婉说:“小美女,你得赶紧去问问,他们想干啥?都是同行,别拿咱们当新闻给做了。”

董晓婉迎上去说:“May I help you?”

西亚人见了美女,也是一脸的灿烂:“窝(我)们是半道(岛)电视胎(台)的记者。”

董晓婉听明白了,又问了一句:“Can you speak Chinese?”

西亚人连连点头说:“如锅(果)你锁(说)得慢一店(点),就可以了。”

董晓婉脑袋一时短路,很雷人地重复说:“Can……you……speak……Chinese?”

西亚人楞了半晌,爆笑,这边的中国记者反应过来,狂笑,董晓婉被这突然的笑声给弄懵了,过了十来秒才回过味来:“去死!”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谁,骂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两拨人就这样一边笑,一边凑到一起干起活来,但是干着干着,有人忍不住,又开始笑,于是传染一般,又笑倒一片。

马亮一边大笑一边很奇怪,既然半岛电视台也是西亚那边来的,都说阿拉伯语,怎么不直接进内场,还跑到这楼顶上来扮什么狗仔队呢?董晓婉说,这事儿我问过了,他们说,要保持客观立场,就不能跟队伍走得太近,自己拍的才真实。这种说法令马亮肃然起敬,因为几乎他认识的所有体育记者都是有立场的,北京记者多以戴国安的绿帽子为荣,大连记者在场边穿一件蓝外套那就是“自家人”了,里面固然有方便采访的因素,但是如何让自己的报道看起来客观公正,没有任何地方情绪,显然还不是中国记者们最关注的东西。

马亮对两名西亚同行心存敬意,特意跟他们交换了名片,记者叫麦克尔,足有1米9高,美国人,会说一点点汉语,摄像是个阿拉伯人,名字太长了,记不住,马亮索性就不记了。说好了比赛结束之后互相做个电话采访,报道对方对比赛的预测和看法。马亮心里有数,大不了用录音笔录下来,发回去给后方的编辑听打。

越是有中国球迷在外面起哄,就越是不断有皮球打了高炮飞出来,又过了七八分钟,阿联酋队员的射门更加不靠谱了,周边楼上的记者们放肆地喝起倒彩来。马亮眼见着一名教练气势汹汹地去找中方工作人员,向他们这边指手画脚,想必是人家提出抗议了,赛前的封闭训练,有这么多记者在偷拍,肯定说不过去嘛!

马亮预感到中国警察即将到来,准备见好就收,赶紧从那个水池顶上下来,正好“老人头”顺着梯子在往上爬,就在上面拉了一把。“老人头”上来,跟马亮道了谢,两人互相叫换了名片,“老人头”惊叫了一声:“你就是《当代足球》的马亮啊!小刁还说让我找你一起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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