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推心置腹(3)

上午八点钟,刘兵陪同兰晓平来了。谈话很快结束了。

管也平对刘兵说:“刘部长,市纪委,检察院,审计局抽调的人员,还有巡警队的邹正他们,各自指定一名负责人,必须在明天晚饭前赶到邑南县。我和兰晓平同志先行一步,要和汪登生谈话,四套班子要开个会,尽快让兰晓平同时接手工作。同时还要安排这批同志的食宿。”

管也平依然和兰晓平乘公共汽车离开了南州。

兰晓平比管也平大两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中等个子,身材适中,板寸头,浓眉大眼,厚嘴唇。下巴上有一颗显眼的褐色的痣。中专毕业,后来上了农业大学的干部班。当过公社的农技员、组织科长、乡党委书记、副县长。管也平见他第一面时,从谈话中给他的印象是实在。当然兰晓平对新任市委书记的态度确实十分谨慎。他不明白新任市委书记还没到任,怎么会选他担任邑南县代理县委书记。

上了公共汽车,管也平说:“晓平,我这个人没当过大官,不会说教,所以我和你谈话很简单。官这个东西,不论是大官还是小官,不是靠哪个人几句话的说教就能当好的,我觉得主要靠一个人的知识、修养以及悟性。自己总结人生,悟出自己怎样去当官的真谛。你说是吗?”

兰晓平若有所思地说:“管书记,我们俩有不谋而合之处。我不喜欢把那种八股腔调带到官场上来。无论是对上级,对下级,对群众,最关键的是以诚相待。说实在的,若不是邑南的特殊背景,我也要悄悄地先到老百姓中间走访几天再上任。我曾经想过,现在这种大小官员的就职仪式,实在是一种画蛇添足!或者说是装腔作势!”管也平拍着兰晓平的肩膀说:“说得好!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干部。”

“现在官场上官僚作风和腐败是并存的,老百姓说:‘会前定调子,会上排位子,会中念稿子,会后拿筷子。’‘会前握握手,会上举举手,会完拍拍手,会后不动手。’群众对领导干部官僚作风深恶痛绝,应该说这些顺口溜十分形象地画出了少数人的画像。群众还说‘台上他说,台下说他’。是啊!台上是慷慨激昂的君子,台下却成了言行不一的小人。”兰晓平还有很多话要说,但看到管也平脸色铁青,没有再说下去。

管也平深思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爱人在哪个单位?”

这句很平常的谈话内容,令兰晓平敏感起来,知道市委书记话中有话。这次市委让他出任邑南县委代书记,不可能不涉及他的家庭,还有他的爱情、婚姻上的矛盾和纠葛。兰晓平犹豫了一会儿说:“管书记,这些年来,我感到最难的是感情问题。大概这个问题将困扰我的一生。我别无他求,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我。”他望着车窗外,茫茫的思绪痛苦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1980年,兰晓平从农业学校毕业分配到徐淮县后荡公社当农技员。年轻能干、风度翩翩的兰晓平在心中勾画着美好的未来。一年后,就在他要求入党的时候,乡党委书记郝庆达的女儿郝秀萍看上了他。而兰晓平早已有了心上人--他的同学薛丽珍。他们虽然毕业分配时相隔几百里,但爱情的果实早已成熟。

有一天,郝秀萍的弟弟来找兰晓平,说是他爸爸找兰晓平有事。当然公社党委书记找一个农技员,是十分正常的事。兰晓平不敢怠慢,随即来到书记的办公室兼卧室。当时外间的大门虚掩着,兰晓平推门进了屋,并轻轻叫声郝书记,没有人应答。只见通向房间的门留着一条缝,这时郝秀萍的弟弟进屋说:“请进去吧!”兰晓平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到里间。郝秀萍的弟弟立即退了出去,把大门带了起来。这是一个秋天,兰晓平抬头看时,床上有一个人,盖着毛巾被,他以为郝书记生病了,走到床边,低声问:“郝书记,你怎么啦?”

毛巾被慢慢褪下,一个女性光洁的肩膀展现在眼前,吓得兰晓平措手不及,一时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郝秀萍一把拉住兰晓平,哀求着说:“晓平,我真的很爱你!”

兰晓平挣脱着,郝秀萍说:“求你坐下和我说说话。”那双渴求的目光盯着他。此刻兰晓平的心里不知是紧张、害怕,还是男性那本能的对异性的反应,心脏狂跳不止。他终于坐到床边,郝秀萍裸着身子,猛地抱住兰晓平,在他的脸上狂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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