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是一种能力(7)

路彬彬:那在中国能够帮助我们找回自我的地方有哪里?如果我们不能去印度的话。

尹岩:我觉得一定要远离周围所有的参考性。因为我们是社会人,当你还和社会上各种人际和事物联系的时候,你要找回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很难。我觉得如果你越脱离这种社会的这种环境,到一个自然环境里,你对自己关注会多一些,浮现自己本心的可能性就越大。等你看清自己是谁,再反过来进入这个社会,那时候你就主动了。

路彬彬: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我遇到很多失恋的女孩会换地方,换城市,通过换城市来解决问题,但是男孩可能不这样。

石述思:魏晋时,我们处在落后的农耕社会,尚有桃花源,可是现在过度的商业开发,过度的都市化发展,这种净土已经不复存在了。有一句话可能很难做到,但是更真实,心静自然凉。

尹岩:怎样才能心静?这条路也长也短,真的。而且有时候你是不能够完全靠自己来达到心静。

柏丞刚:尹岩讲得非常好,我觉得我们太容易外部寻找答案,而尹岩的方法是让你面对自己,除非你面对自己,找到你要的东西,想清楚你自己是谁,你才有办法重新出发。每个人方法不同,但关键是你要找回你自己,这件事情是最根本的。

曾子航:一天问自己五十遍我是谁。(笑)

路彬彬:我以前有过。

石述思:我举个反例。柏丞刚我们不是一头的,不好意思。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我觉得这不是特别容易找到答案的,您已经混成太多人羡慕的对象了,怎么能够找到自己,怎么能够?这个过程说得还是太简单了,好像去印度就能找到似的。

尹岩:不是去印度就能找到,我觉得人必须有一个强烈的自我觉醒意识,你要做这件事情。

石述思:激发您这种意识的,总得有个事件吧?

尹岩:没有。挣多少钱是多少钱,名声多大是多大,地位多高是多高,我十年后照样能拿到这些,但是你已经拥有的并不能满足你真正的需求,那么你真正的需求,你缺的那一块,其实就是你自己,而这一块你不解决谁解决?这肯定要你自己去找。

石述思:假如这个人刚从大学校园走出,接近温饱,没有房子住。

尹岩:我觉得他还走不到“找回自己”这一步,肯定是。

柏丞刚:这个很简单,这个是马斯洛所谓的心理需求层次不同,我们先要满足我们的生理需求,吃喝拉撒这些,如果没有满足的话,就到不了下一阶段,比如说爱跟被爱,一个吃不饱的人你甭跟他谈爱,太遥远。爱之后是归属感,最上面一个部分是自我实现。这很容易去理解的,所以如果一个人他低层次需求没有被满足,你跟他谈“自我实现”是太远了,的确是这样。  路彬彬:我们谈得很深了。我知道尹岩在印度学习瑜伽的时候,据说是大师,但是现在是她的老公,在第三天教她做一个倒立动作的时候,她的心门突然打开了,她找回了自己。

尹岩:可能说起来挺神奇,我确实是在通过在自然的环境中做瑜伽练习,体会到人的皮肉之躯,只是一个形式,真正主导我们决定的是另外一个能量之躯。由于我们长期过于把自己所有的目光投向外部世界,有太多的欲求,皮肉之躯就要遭受奔波之苦,我们对外界的反应全部麻痹了,被社会的壳包得太死了。可能正是因为我太有愿望去砸掉这个壳,让我自己浮现出来,有这种强烈愿望的驱使,正好又加上这种习练,让我把这层壳打破了。而且我当时所谓这种心门开的状态,主要体现在那种强烈的创作欲上,虽然我十年做的全是文字工作,包括后几年全是主编工作,我也没有写过像那时那么好的文字,我在印度其实就三周,带回来了十几万文字,上千幅图片,回来就把这一堆交给出版社,就成了现在的《菩提树下太阳雨:印度心之旅》,而现在我再看草稿,根本就不是我在写什么,只是让所有事从笔尖流出来。我自己的草稿上没有一个改的字,这十几万就这么顺畅地流下来,所以那时候我的创作处在一种很亢奋的状态,所以人的潜力真的很大,我们一定得相信我们自己,我们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要出色得多。

路彬彬:所以我们要找到一个契机,所有人都应该看到她的这个梦想和她今天的结果,应该勇于寻找内心,不要怕问“我是谁”。

石述思:对,就是在通向成功的大道上一路狂奔之前,先问问自己是谁。

路彬彬:但是我以前跟她们说过,只要我问“我是谁”,很多人就笑话,说我这属于崩溃边缘,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这样的,你们问过自己“我是谁”吗?样困惑的,真是不多,很少有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石述思:这种问题我不敢想,这种终级话题,越想会越犯高更式的冲动。我觉得人最好别去想这样的问题,难得糊涂,不去想。如果你心态很好的话,你很满足你现在的生活话,偶尔出现那么点小迷茫小落差,就得调试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意的只有十之一二,还总去想那十之八九,累不累?

尹岩:不,当你有意识地把所有的重心归到自己身上,你可能想的真的不是那十之八九。我觉得我们对这个社会太埋单了,所以把自己弄得很累,其实社会上发生了多少偶然事件,跟你有关吗?无关,无关的话不用太理睬,别埋到自己单上去,这样的话你也没那么辛苦,没那么累,也没那么心焦,你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有多少事情是跟我们发生根本联系的呀?不管是办公室政治,还是朋友失恋,我觉得我们习惯于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周围发生什么事情要拎清了,到底跟自己有关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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