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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王山上硝烟弥漫,死气沉沉。遍地都是尸体。
邱明、吴远山、李勇、张楚、陈怡等人冲上山顶。
李勇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周卫国!许光荣!三连有活的没有?!”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在呜咽。
“快!快救人!”邱明带头挨个儿翻动尸体。
陈怡望着漫山遍野的尸体,欲哭无泪,却不停地在尸体中寻找周卫国。她摸到一个有呼吸的人,喜出望外:“团长!快!这儿!还有人活着!”
众人闻声赶过来,清理上面的土灰和碎石,两个人从炸塌了的战壕里站了出来,正是杨大力和范小雨。
接着,赵杰、水生等几个人纷纷从尸体堆里慢慢站了起来。
邱明看着他们:“周卫国呢?!其他人呢?”
范小雨一听,清醒过来,立即爬起,四处寻找周卫国:“周大哥!周大哥!”
众人焦急地继续寻找。
赵杰身上受了伤,他慢慢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众人沿着方向看去,一处被炸塌的战壕附近,堆满了日军的尸体。
邱明等人疯了般跑过去,用手扒开尸体和碎石,终于在尸体堆里找到了还活着的徐虎,众人紧张地继续挖!终于,一身是血的周卫国被挖了出来。他没死,只是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邱明松了口气,看着浑身是血的周卫国:“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范小雨扑了上去:“周大哥,你怎么样?受伤了吗?伤在哪儿?”
周卫国坐了起来:“我没事!”
赵杰在一个战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连长!整整一个中队的鬼子,被咱们拼光了!”
周卫国看看遍地的战友尸体,眼里流出一行热泪。
赵杰,徐虎,杨大力,水生、柱子等几个人都哭了。
范小雨趴在周卫国身上,一下子伤心地哭了:“吓死我了,周大哥!”
周卫国伸手轻轻地安慰范小雨:“好了,都过去了,别哭了!”
“周大哥,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周卫国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范小雨的背,没有说话。
众人默默地看着,谁也没有说话,都很感动。
没有人注意到,周卫国身后一个受伤的日本军曹正慢慢地举起手枪,瞄准了周卫国。
范小雨趴在周卫国的肩膀上正在哭着,突然看见那个举着手枪瞄准的日军:“周大哥当心!”她立即闪身挡在周卫国身后。
“啪”的一声,枪响了,范小雨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软了下去。
周卫国一回头,看见那个日本兵,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他抓起地上一把刺刀枪,一下子捅在那个日军身上,刺刀穿透日军身体,将日军钉死在地上。
周卫国回身抱起范小雨,子弹洞穿了她的胸膛,鲜血湿透了她的胸口。范小雨努力地睁开眼:“周大哥,我不能照顾你了!”
周卫国大喊一声:“不!”
众人围拢上来,都忍不住流泪。
陈怡看了看小雨的伤口,痛苦地摇摇头。
范小雨拉了拉陈怡的手:“陈怡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周大哥以前也是同学,我走了,最不放心的是周大哥,我把他托付给你了,以后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陈怡哭着点了点头。
“周大哥,我先走了!”范小雨闭上了眼睛。
众人流着眼泪,脱帽致意。
周卫国一动不动地抱着范小雨的尸体,静静地坐着。
一轮残阳如血,尸横遍野的庙王山上,静得出奇。
庙王山一仗后,周卫国沉默了许多。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沉溺忧伤中不能自拔。为小雨,这个爱他而他没能保护的女孩,为三连,那些牺牲了的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三连没了。一个连,拼掉了鬼子整整一个装备精良的中队,拼得最后只剩下了七个人。拼来了兵工厂和乡亲们的安全,拼来了“阳村英雄连”的称号。这是血与泪的光荣,也是血与泪的代价。
局势日益紧张,重振三连成了虎头山独立团的重中之重。周卫国只好收起悲伤,全身心地投入到新三连中。
刘三如约而来,成了新三连中的一员。
周卫国成了三连的连长。张楚任副连长。陈怡也调到了三连,协助两人工作。
宣布任命的大会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周卫国也正要走,被李勇叫住了。
周卫国站住,回头看向李勇。李勇严肃地说:“你小子,绑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就想这么走了?”
周卫国一笑,说:“参谋长,上次的事情我给你道歉,但是那时军情紧急,时间紧迫,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还会绑你!”
李勇说道:“就你小子胆大包天,什么你都敢干!不过说实话,你能干出这种事来,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周卫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李勇语重心长地说:“卫国啊,你要懂得,你是个指挥员,我也是指挥员,遇到这样的危险,我不能只是自顾安危,这不是我们共产党员干的事!这次你立了战功!成为全团指战员的榜样!但是这件事,我还得批评你!”
周卫国笑了:“我懂!”
李勇继续说:“说实话,你刚来到阳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也看不上你,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你是个国军军官!实话实说,我对国民党有成见,我的父母都死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枪口下。长征的时候,我的无数战友,兄弟也都……唉,要是他们现在还都活着,一起跟咱们打鬼子!那多好啊!”说完,他看向远方,目光很惆怅。
周卫国郑重地说:“我能理解你!我虽然当过国军的团长,可是我并没有跟你们打过仗!而且,我也真心爱着这个国家。”
李勇看着周卫国:“你说得对!现在我们在一起了,都是同志!要抛弃前嫌,一致对外,以后并肩杀敌!一起打鬼子!”
“好!”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人一笑泯恩仇。
回到连部后,周卫国立即召开了连干部会议,会议很简单,只是就各人安排了一下工作。陈怡负责新战士的政治思想和文化教育工作。张楚负责三连所有日常训练工作。
“那你呢?”张楚看向周卫国,“你是连长,你不训练部队?”
周卫国说:“几个排长都是老兵,怎么训练部队,怎么提高战斗力,他们都清楚!这些工作不一定非要我来做!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你必须说清楚!”
周卫国无奈地说:“好吧!我告诉你!我要以上次袭击涞阳火车站的那支队伍底子,抽调出一些战士,亲自训练出一支特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