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7(3)

当他们赶到石桥附近的时候,徐虎和杨大力他们已经快招架不住了。眼看对岸的日军离桥越来越近,许光荣说:“我还知道一条小路能到那里!你在这顶住鬼子配合我,我带人绕小道过去!一定要把石头桥炸了!”他点了几个人,“二牛,你们拿上炸药包跟我走!”

许光荣带着几个战士飞跑到沙沟河畔小石桥旁。

“二牛,快去绑炸药。其他人跟我去桥头警戒!”

战士二牛背着炸药箱跑上桥,在桥墩上系了一根绳子。许光荣带着其他战士在桥头警戒。

突然一个战士喊道:“鬼子来了!”

许光荣一惊,仔细看去,前面果然有大批鬼子飞速而来。转眼间已经到了桥头阵地之前。双方立即交火。

一名鬼子军官发现了二牛:“八路要炸桥!快进攻!一定要把桥夺下来!”

许光荣大喊:“弟兄们!乡亲们就在我们身后!跟小鬼子拼了!”

鬼子猛烈进攻,几个士兵们拼死英勇抵抗。

二牛爬下桥,找到桥墩,赶紧安置炸药。

鬼子疯狂往前冲,已经冲上桥头。许光荣带领战士拼死阻击,他身边的战士一个接一个一个地英勇牺牲。

最后,只剩下许光荣一个人了。“小鬼子,我操你姥姥!”他抄起机枪扫射,打倒了好几个冲上来的鬼子。

“二牛,好了没有?”

“好了!”

“快上来!”

许光荣拎着机枪,边扫射压制边往回跑。鬼子追了上来。

桥边,二牛沿着绳索开始往上爬。许光荣伸出手来:“二牛,快!”

二牛刚要爬上桥,一名鬼子瞄准了他,枪响了,二牛胸部中弹。他咬着牙,坚持着把手举起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导火索递给许光荣,接着,手一松,掉入河水中。

这时,鬼子已经冲上了桥头,端着枪扑了上来。

许光荣回过身来,扔掉了机枪,双手握住导火索,回头看着后面冲上来的鬼子,大笑:“小鬼子们,来啊!”他猛地一拉导火索,一阵剧烈的爆炸随之而来,石桥、许光荣和冲上桥的几十个日军消失了。沙沟河上空,腾起一股股黑烟。

不远处的徐虎和杨大力看到这一幕,都难过地摘下了帽子。

庙王山阵地上,鬼子的掷弹筒彻底哑了。鬼子一轮轮的进攻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亏不小。但周卫国他们的损失也不小。算上轻伤员,还能战斗的只有四十几个人,而且每个战士只能分到五六发子弹了!手榴弹也只剩下了几箱,只够每个战斗人员分一颗。而山下,鬼子正在大规模集结,像要准备发起总攻。

周卫国不禁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徐虎和杨大力回来了。

周卫国问:“石桥炸掉了?”

杨大力和徐虎点了点头。

周卫国松了口气:“好!这样一来,只要我们守住这里,鬼子就进不了阳村!”突然,他问,“许连长呢?”

“连长,石桥不是我们炸的!”徐虎低下了头,“是……是许……许连长!”

周卫国立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大吼:“他人呢?”

杨大力和徐虎的头更低了。

周卫国吼着:“我问你们,他人呢?”

杨大力哭了出来,说:“他和石桥一起同归于尽了!”

周卫国一下子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很快,许光荣牺牲的消息传遍了阵地,战士们群情激愤,纷纷要为许连长报仇。他们紧紧聚在周卫国身边,看着周卫国:“连长!你就下命令吧!连长!下命令吧!”

周卫国扫视了一遍剩下的几十个战士:“同志们,我们的身后就是阳村的父老乡亲!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鬼子要想从我们三连的阵地上经过,唯有踏着我们的尸体!我们要为里垄村死难的乡亲们报仇!为许连长报仇!为所有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战士们高喊着:“报仇!报仇!”

日军集结完毕,藤本率领剩下的鬼子们开始总攻。他和另外一个军官冲在最前面:“跟我一起冲,一定要消灭山上的八路。”

鬼子冲到离山顶还有一百来米就开始分散卧倒,用机枪压制掩护,随后开始分几个方向交替掩护着向山顶跃进。

“所有人准备战斗!咱们的子弹不多了!等鬼子近了,听我的命令再开火!”周卫国说完,给了水生一个五发的弹夹,“水生!跟我来!”

他率先拿着枪毛腰顺着战壕朝山顶右边走去。水生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走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接着爬出战壕,又匍匐前进了几米,来到两块岩石之间。

周卫国将望远镜递给了水生,示意他从岩石之间向山下看。

水生接过望远镜,很快就看到了日军前面有几个鬼子军官,为首的正是藤本!

“看到那几个鬼子军官没有?”周卫国说,“我来对付左边那个少佐,你来对付右边那个。”

水生充满自信地对周卫国点了点头。

周卫国取下步枪,估计好距离和风向后瞄准了藤本:“水生,我们一起开枪,预备,放!”

几乎同时,水生也扣动了扳机。

藤本和另外一个军官正指着山顶大叫,突然双双胸膛中弹跌倒,倒地毙命!

进攻的鬼子见自己的指挥官阵亡,哇哇大叫地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边射击边向山上冲来。眼看就冲到了阵地前三十米处,周卫国喊一声“打!”战士们开始纷纷朝鬼子射击。

战士们的命中率都非常高,几十个鬼子中弹倒下,可还不断有鬼子在继续往山上冲。

正在这时,范小雨低头冲上阵地,跑到周卫国身边。

周卫国一愣:“小雨!你怎么跑回来了?”

“伤员和百姓已经转移到安全地方了。”范小雨说,“我是医生!阵地上需要我!”

“不行,你快下去!”

“我不!我要留在这!我就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范小雨说完,也不管周卫国,开始给伤员包扎伤口,子弹打在她身边,溅起的泥土乱飞,她毫不畏惧。

周卫国急了:“你浑蛋!来人!把她给我……”

此时一枚日军的手榴弹飞过来,落在范小雨附近。“小心!”周卫国扑过去,将她摁倒在地上。炮弹在旁边爆炸,弹片和泥土飞溅在两人身上。

周卫国大声喊:“杨大力!你给我保护好范大夫!”

“是!”

林水生突然喊:“连长,俺没子弹了!”

柱子也喊:“我也没子弹了。”

周卫国一拉枪栓,发现自己也没子弹了。

鬼子还在前仆后继地往上冲。周卫国带头上刺刀,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同志们,从来没有一个小鬼子能站上我脚下这片土地!今天他们也不能!咱们用石头砸!用刀砍,也要把鬼子挡在这!冲啊!”

所有战士全都站了起来,向着鬼子蜂拥而出。

双方杀到了一起,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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