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墙在哪里(1)

华尔街起初就是一道墙,最先来到这片土地上的荷兰人在与土著人进行战争时建立了它。华尔街的历史就代表着纽约的历史,华尔街墙的建立与消失,都在着力塑造着纽约这座城市的性格。

“9·11”恐怖袭击事件造成了纽约世贸中心的倒塌,强大重力也大面积摧毁了地下建筑。

恐怖袭击之后,很多金融机构搬离了华尔街,索拉诺夫人却来到了这里,她的办公地点就设在以前的美国联邦大厅内。索拉诺夫人是纽约一个保护文化古迹民间组织--纽约国家公园海港保护组织的负责人,她现在工作是寻找发现纽约早期移民遗留下的印记,还原他们为这座城市作出的贡献。这项工作首先就是从寻找华尔街的墙开始的。

“当时大楼甚至陷入了地下的地铁系统中,还可以看到很长的裂缝。我们一直走进地下室,在那儿我们发现了一堵墙,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墙。我们希望那是华尔街的墙。”索拉诺夫人说,“我们请来考古学家,对那些墙的石头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不幸的是,我们看到的墙并不是华尔街的墙,而只是原址上建的那所房子的墙。”

在一个现代化的城市中寻找400年前的遗迹显然是非常困难的。好在,索拉诺夫人的工作得到了纽约市政府和很多纽约人的帮助,这其中也包括她的丈夫罗伯特。

山姆·罗伯特先生是《纽约时报》城市版面的首席记者,对纽约这座城市有着最为直接深入的了解和独到见解。

“这是个不断更新的城市,就如一个人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个城市不断经历创新性的毁坏,我们不断的循环,建造了很多新的空间。因此,在经历了两场大火之后,荷兰和独立战争时期的影响,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踪迹了,曼哈顿就是其中的例子,有些东西确实源于荷兰。”罗伯特说。

荷兰是世界著名的低地国家,这个国土面积只有4万多平方公里的临海国家有1/4的土地处于海平面之下。特殊的地理环境,限制了荷兰农业的发展,荷兰人除了围海造田,必须开辟另外的生存之路。

从13世纪开始,喜欢穿木鞋的荷兰人把目光投向了海洋,开始从事海上贸易。现在的阿姆斯特丹港是全球最先进的港口之一,其实早在在400年前,阿姆斯特丹港已经拥有了现在的地位。荷兰人正是依靠这个优良港口,把阿姆斯特丹逐渐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商品贸易集散中心,并把荷兰带入了近代史上率先崛起的大国之列。

“阿姆斯特丹港口历史很悠久 。大约在1450年至1500年之间,开始和南欧建立了贸易关系。在1600年,我们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港口。”阿姆斯特丹港口总裁德尔泽·梅哲说。

1581年,荷兰人摆脱了西班牙帝国的统治,享有独立主权的荷兰共和国从此出现在欧洲版图上。新生的荷兰共和国冲垮了贵族与平民之间原有的严格等级界限,教会对世俗社会的控制也被大幅削弱,宽松的政治、经济与宗教环境吸引人们从欧洲各国来到荷兰,当时阿姆斯特丹的人口中一半以上都是移民。荷兰的经济由此迎来了快速发展的“黄金时期”。

“这是个自由,民主,宽容的国家。这给人更广阔自由的思想空间。使人愿意加入风险性商业贸易。因为人们都真切感受到自由的存在。 每一个民族、种族都会一视同仁。所以,人们很聪慧,自由,不畏风险,真的是很富有企业创新精神,想建立自己的公司。”荷兰历史博物馆馆长保罗·斯派斯说。

由于当时来到荷兰的移民越来越多,导致了市场竞争的加剧。荷兰人必须要把他们的贸易延伸到更远的海域和国家,向海外扩张成为一种必然。

远航的梦想让荷兰人的造船业得到了飞速发展,到16世纪末,荷兰人制造的帆船已经具备了远航的能力。

“所有这些探索发现都需要资金让船远航去购买商品,但同时船只也许会受到损坏,也许消失,也许也会沉入海底,这样就赔了钱,这样就不会带回我们想要的东西。”阿姆斯特丹档案馆馆长简·彭加德博士说。

荷兰人如何突破这个瓶颈,化解远洋贸易带来的风险呢?在阿姆斯特丹即将诞生的股份制公司成为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答案。

股份制公司就像缆绳一样。每条绳缆都是由无数根纤细的麻线组成的,虽然每根麻线都不可能单独拉起风帆,但是将它们缠绕在一起,将弱小的力量汇聚起来,就会变成了坚固的绳缆。

其实早在荷兰建立股份制公司 20 年前的英国,已经诞生了股份制公司,但那只是在严格等级制度下,由几个大股东组成的公司。而在自由平等的荷兰,它是为所有人准备的,无论是贵族、富翁,还是平民,甚至仆人,都可以成为股东。大家一起承担风险,并共享收益。

1602 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来自全国的100多家贸易公司成为股东,并在荷兰的6个海港城市设立办事处,开始面向荷兰公众发行价值650万荷兰盾的股票,其中在阿姆斯特丹发行的股票数量占到了总数的一半以上。几乎每一位荷兰人都购买了东印度公司的股票,甚至当时的荷兰政府也成为股东之一。股票的公开发行,使东印度公司迅速完成了远洋贸易的资金储备。

“如果没有有限责任的安排要让千千万万的普通的人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要交给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去管理去使用,那会非常非常的困难。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的发明可能是过去世界5、6百年最关键的一个发明。”陈志武教授说。

简·彭加德博士正在看的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发行的世界上的第一支股票,它的诞生改变了世界。正是利用荷兰人创建的这种股份制形式,日后英国、美国等西方国家才得以将分散在公众手中的资金聚集起来,并通过“工业革命”而崛起,成为世界强国。股份制公司一直沿用至今,并且是当今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企业组织形式。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办公大楼现在属于阿姆斯特丹大学,它是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有4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从这里毕业。这个房间是召开毕业典礼的地方,无论是对阿姆斯特丹大学的毕业生,还是对以前东印度公司的船员,这里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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