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饭局发展,肖国华才大概明白秦冲来深圳的目的,原来他是来跟哥哥秦勇商量,要把父母送到深圳来住,原因是他老婆跟父母搞不到一起。
而关于秦勇老婆跟秦勇父母关系也不好的事,公司里也是早有耳闻。现在,他的弟弟那里似乎也容不下父母了。
从秦冲的话里话外肖国华听出了点味道来,实际上,这个矛盾关键所在还是他们父母没有养老金的问题和生活习惯的问题。没有养老金还好办,兄弟俩经济能力都不算差,一商量就能解决。关键是这个生活习惯问题,他们的父母在农村生活一辈子了,长期养成的生活习惯根本改不了。不会用抽水马桶,尿经常滴在边沿和外面,屎会沾到马桶盖板上,又经常忘记冲;不会用淋浴,必须用桶子装水洗澡;吃饭老掉地上,又被他们踩来踩去,一步一个漆黑的脚印;又不刷牙,嘴巴一层厚厚的黄黄的牙垢。吃完就用手抠牙,然后到处吐,还抹在沙发上,秦勇、秦冲哥俩的妻子和孩子们看到这样饭都吃不下去。
这回秦冲要把父母送到深圳来,是因为他爸爸前几天失踪了,他又没文化,不识字,跟人语言不通,耳朵又背,眼神不好,外面车来车往的,如果找不到家,出点事怎么办?他失踪以后,秦冲全家出动,小区周边都找了,没找到。最后警察把他送了回来。秦冲两口子都是公务员,平时比较忙,孩子还在上学,觉得照顾父母实在困难,就想把父母给送深圳来。
付正杰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把父母送敬老院呢?条件又好,还有人照顾!”
秦冲苦笑着:“我们那里的风俗是,自己有儿子却把父母送敬老院那就是大逆不道。”
肖国华不好多插嘴,只好陪着秦冲喝酒。
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着,秦勇为什么不让秦冲直接去家里,而是让自己在外面接待呢?直到最后秦勇打来电话叫秦冲走,他才明白,原来今晚秦勇的岳父、岳母也在,他怕秦冲去了直接吵起来,所以要等岳父岳母走了以后才叫秦冲到他家里商量这事。
肖国华知道秦勇老婆以前跟他为了父母的事吵过,好像还闹过离婚,但是,后来好像也是因为房贷的问题无法解决才作罢。今晚秦冲去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秦冲走后,付正杰也很感慨,对肖国华说:“肖哥,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其实没什么的,赡养父母天经地义,只要我们肯上进努力,养父母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问题,本事大就生活得轻松点,条件差就不要那么讲究,这年头吃饱穿暖应该没问题。可是,就是这老人跟妻子之间的关系,我现在想想都怕啊。”
就连咪咪也忽然感慨起来了:“我就是父母的养老工具啊,国家不给养只能自己养。”
而这个话题一深入下去,几个人又喝了几瓶啤酒。
也许是咪咪说话的态度让付正杰看出什么了,他开始不停地开咪咪和肖国华的玩笑。咪咪似乎很开心,但肖国华却觉得有点芒刺在背,他找了个借口,说还有人等自己要先走。
咪咪也不知道真假,只好跟肖国华告别。不过肖国华说把车还给她时她却说自己喝多了,不能开车,说明天到肖国华公司重新签合同的时候再把车开回来。
她这个举动叫付正杰很是羡慕肖国华,咪咪走后,他对肖国华道:“你小子挺有艳福啊,这女人明显地对你有意思嘛。”
肖国华回答:“你少扯淡,我现在七老八十了,怎么能跟这样的女人扯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
付正杰笑着:“怕到时候你自己就管不了自己了,你也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别在我这儿装正经人。”
肖国华被他的话触动了,咪咪不是一个丑女人,自从孔凡玲出轨以后,自己也一直在欲望与责任的旋涡中寻找着什么。下回遇到咪咪,能保证自己不坠落于情欲的深壑吗?
他回到自己的小区,站在楼下,刚才喝得有点多,他抬头看看楼上,努力地想分清哪个窗口是自己家,但是都失败了。这样的城市,都是这样的鸟笼子,里面圈养的都是一样的鸟,可别人跟自己一样难吗?
他走进家门,惊讶地发现马克鑫居然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
这下子,肖国华的头轰然地炸开,妈的,这小子居然登堂入室了。
“你来干什么?”肖国华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
“嘿嘿,我想跟你谈谈。”马克鑫似乎有些尴尬。
肖国华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给孔凡玲买的衣服和包丢在沙发上,道:“走,我们出去,肖琳还要做作业。”
马克鑫笑了笑:“没事,她去她外婆家了。”
肖国华看看孔凡玲,她坐在那里不吭声。肖国华心想,把肖琳打发到外婆家去,这对狗男女不是在我的床上干过了吧?
但是,他想,这是在自己家里,自己不能沉不住气,不能叫孔凡玲看不起自己。
于是,他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马老板来小庙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马克鑫笑着:“老肖,平时咱们两个关系不是不错吗?别一见面就横眉冷对的,放松一点不好吗?”
肖国华斜看了马克鑫一眼,这么热的天他居然穿着西装。肖国华皱着眉头对孔凡玲说:“你看看,既然要谈判,你也不把马老板带到一个有空调的地儿,咱家穷,客厅里也没空调,你这不是给马老板减肥吗?”
马克鑫一边擦着汗一边说:“没事,没事。”
肖国华冷笑着:“马老板今天打上门来看样子是有所准备的,说吧,你今天想达到什么目的?”
马克鑫看看孔凡玲,孔凡玲低着头不吭声。
马克鑫笑得像个饭店的服务员:“老肖,你看,今天凡玲突然跟我说要辞职。你看,这做会计的跟别的不一样,她要是一辞职,很多事情都会乱套,你看能不能让凡玲继续在我那里做下去?”
肖国华脸色如铁,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能。”
马克鑫又看了一眼孔凡玲,她依旧低着头。
马克鑫想了想又道:“那你看,能不能叫凡玲在我那里再坚持些日子,等我找到会计,移交了以后再辞职?”
肖国华看看孔凡玲,她依旧低头不语。于是,他问:“孔凡玲,你什么意思?”
孔凡玲抬头看着肖国华:“国华,你看,马总那里真的是不能离开我,所以,我希望你给他一点缓冲。”
肖国华不想让孔凡玲尴尬,说:“这样,最近你不要上班,你在家,厂里的账叫他们送到家里来,还有,半个月他们必须找到人,否则,就别怪我们不给面子了。”
孔凡玲看着马克鑫,问:“马总,你看?”
马克鑫有点底气不足地看着肖国华道:“老肖,你看能不能宽限我几天?”
肖国华一瞪眼道:“你少跟我讨价还价,我要是不高兴,孔凡玲明天就得好好地在家待着。”
马克鑫马上答应:“没问题,没问题。最近凡玲在家待着,我叫人每天送票据过来。”
“如果要是没事了,马总,就麻烦你移步回府吧,我困了。”肖国华不想跟他啰唆,马上下逐客令。
“还有个事。”马克鑫看了一眼孔凡玲,孔凡玲似乎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抬起头来看着他。
“有事快说,我要洗澡了。”肖国华板着脸道。
马克鑫赶紧赔着笑:“老肖,你看咱们这么多年了,我自己觉得咱俩这么多年就像哥们是不是?”
“哥们?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哥们妻不客气是吧?”肖国华本来不想提这事,可是开始有点压不住火儿了。
“不管这事缘由是什么,我都觉得挺抱歉。”马克鑫说着,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拿出几沓钱来,“这是五万块钱,就算我赔个礼吧!”
肖国华冷笑着:“你这算什么?”
马克鑫道:“别说算什么不算什么,就是一个意思。”
肖国华问:“什么意思?算是嫖娼费?”
“肖国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孔凡玲在旁边娥眉倒竖。
肖国华切了一声:“你问马克鑫是什么意思?”
马克鑫道:“你看,大家都是朋友,我有些事做得是有些不对,我拿些钱也无所谓。毕竟我还有个厂在那里,在经济上给你们一点补偿,这事也就算了。”
肖国华讥讽道:“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是吧?”
马克鑫道:“老肖,你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也没说钱能买到一切,我就是想表达我一点歉意而已。不管怎么说,我的经济上也比你们强一点吧?”
这下肖国华可真的火了:“经济上强点就可以给别人戴绿帽子吗?”
马克鑫哼了一声:“你别那么敏感好不好?你今天有些不冷静,我先走了。”
肖国华指着那沓钱:“你赶紧把你的钱拿走。”
马克鑫道:“随便你怎么处理吧。”
肖国华上去拿起钱啪地向马克鑫身上砸去:“你个龟儿子,我就这么处理。”
马克鑫一闪,钱摔得散落满地,肖国华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狗日的,敢跟老子玩有钱,我叫你有钱!”挥拳打在他的鼻梁上,马克鑫的脸上立刻开起了染料铺。
马克鑫马上杀猪一样地喊:“孔凡玲,你还不帮我?”
肖国华骑在他身上,用力往他的头上挥了几拳。
孔凡玲大概是吓呆了,或许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平时斯文的肖国华此时会像野兽一样疯狂,干张着嘴说不出话。
直到肖国华把马克鑫打得声嘶力竭,她才扑过来拉肖国华,肖国华一用力,把她甩到一边,然而,就趁这个机会,马克鑫从肖国华身底下挣扎起来,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姓肖的,你等着,你等着。”
孔凡玲在后面喊着:“马总,马总。”似乎有想追出去的意思。
肖国华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怎么?想跟他一起私奔?”
孔凡玲转过脸,肖国华看到她的脸已经变形,她咬着牙走到肖国华面前,啪地打了肖国华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大声地喊:“这下你满意了吧?”
肖国华没有想到孔凡玲会这样,他愣了一下,回手也给了孔凡玲一个耳光,咬着牙道:“臭婊子,你给我滚!”
孔凡玲脸上一下子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她捂着脸,定定地看着肖国华,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好啊,姓肖的,你打我?好啊,你叫我滚,你会后悔的!”
说完,抓起沙发上的包就走。
肖国华看着她,也不阻拦,冷冷地说:“把你奸夫的臭钱捡走,不然我都给你扔楼下去。”
孔凡玲回头看着肖国华,紧咬嘴唇,然后慢慢蹲下身去,一张张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百元大钞。
整个过程,肖国华心如乱麻,始终在问自己:我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在肖国华的眼里,孔凡玲的身影变得那么模糊。生活不是橡皮泥,你怎么捏就会成为什么样子;生活是一件珍贵的瓷器,打破了,一切美好就消失了。
孔凡玲收拾得很慢,肖国华看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很奇怪,往日看到孔凡玲流泪肖国华会心酸,而今天,他就像在看一出不怎么感人的肥皂剧。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肖国华一个人颓然地坐在那里拼命地抽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孔凡玲今天想什么呢?居然把奸夫马克鑫带到家里来?带到家里来如果说光是为了说说她的工作一时离不开再坚持一阶段,这也能理解,但为什么马克鑫临走时要拿出那五万块钱?
孔凡玲走了,她能去哪里呢?她要是找马克鑫还好,要是没去找马克鑫,她一个女人带了那么多现金,一个人在这深圳的街道上?肖国华越想心里越冷,甚至有些害怕。
于是,他开始打孔凡玲的电话,结果早已经关机。打马克鑫的电话,却是一直在通话中。
他站起身来,冲出小区,一边喊着孔凡玲的名字一边打着马克鑫的电话,却是一直没通。
前面围着一群人,还有警车,他心里顿时一阵恐惧,不是孔凡玲出事了吧?
他感到心怦怦地跳,腿也有些发软,到了地方,拼命挤进去,他几乎不敢看。
他闭着眼睛,有人说:“太可惜了。”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恐怕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一幕。
结果,车撞的却是一个骑单车的收潲水的人,那人已经死了。
现场虽然有些恐怖,但是他却长出一口气。
挤出人群,再打马克鑫的电话,他还真接了,一听是他,马克鑫道:“我现在在医院验伤,明天我去法院告你。”
肖国华一生气,道:“随你的便,我问你,孔凡玲在不在你那里?”
马克鑫幸灾乐祸地说:“哈哈,你老婆跑了,这下子你要打光棍儿了吧。”然后恶狠狠地收了线。
肖国华再打过去,对方却是死活不接。
孔凡玲跑到哪里去了呢?肖国华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疲惫,一个人蹲在了人行道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开始下雨,肖国华赶紧找地方避雨,他现在不能生病,也不敢生病。因为很多事在等着他,有些事如果不是自己做就有可能出差错。
他躲在一个警察的治安岗亭下面身体缩成一团,不停地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水珠。
他很想再打个电话给马克鑫,但是终于还是没有打,这样的夜晚,孔凡玲会去哪里呢?
想想孔凡玲出轨,也许就是因为自己无能吧?丈夫的无能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经济上的无能,无法让女人感觉到生活是越来越美好的;另一方面是男人生理上的无能,无法满足妻子的性欲,这一点是导致女人出轨的常见因素。在前一阶段,这两个无能表现得特别明显,这点肖国华自己也承认。
再拨孔凡玲的电话,她还是关机。
肖国华很想打电话给孔凡淑,但是又怕被李淑芬知道了大吵大闹。这么多年,肖国华跟孔凡玲大的矛盾没什么,小的矛盾却是经常有,有几次孔凡玲跑到家里去,李淑芬都是跟肖国华大闹一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就为孔凡玲辩解。所以,这几年肖国华如果没事根本不到李淑芬家里去,就是逢年过节去了,也是吃完饭就走。
婚前老是听说什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一个女婿半个儿什么的,就认为丈母娘说不定比亲娘还亲,你细想,她女儿在你这儿做人质,敢不对你好吗?谁知道,自己在李淑芬面前就是个农村来的穷小子,他们家孔凡玲嫁给自己好像是吃了多大亏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雨终于停了,雨后的街道湿漉漉的,就像一个满眼流泪的伤心人。此时,它默默地陪着肖国华在这个无言的夜晚寂寞地踟蹰。
他疲惫地走回家,房间里跟刚才自己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地面上还残留着马克鑫的几点血,现在已经凝固,变成了令人恶心的暗紫色。
他找了个拖布,慢慢地拖着,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悲伤。
沙发上,肖国华给孔凡玲买的衣服还静静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他把它打开,摊在沙发上。本来这应该是一个让孔凡玲高兴的夜晚,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一直都很节俭,即使是以前买衣服的时候,超过一百块就会心疼,有一年肖国华跟她逛茂业的时候给她买了一套五百多块钱的套装,她居然一直都舍不得穿。有时候肖国华会批评她,说:“你别把自己搞得像一个处理品模特似的?”她多半会笑笑,说:“自打跟了你,我就已经是个处理品了。”
来深圳十五年,两个人真正吵架也没几次,平时日子也算正常。可是,自从买了房子以后,两个人却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内容也基本上就是钱,要么是肖国华这个月多抽了烟,要么就是多给家里寄了钱。反正,只要是提起钱,大家就会不高兴。
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是不是有钱的话生活就会美好一点?肖国华很困惑,也感觉很悲凉。
孔凡玲现在会到哪里去呢?肖国华心乱如麻。
肖国华茫然若失地走到窗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孔凡玲一直没回来,打她电话也是一直关机。肖国华等到四点多,撑不住了,怀着一腔幽怨睡去。第四章离婚纠纷第四章离婚纠纷
第二天一大早,肖国华刚到办公室,陈老板和咪咪就过来了。肖国华带着他们到合约部换了新的合同,简单说了两句就让他们把车开走了。
现在,他和咪咪之间的计划开始了,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未来?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或者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孔凡玲的电话倒是通了,可无论肖国华问她在哪里她都不说,只是说自己要一个人静一静。
肖国华本来想说你回来吧,但是,这句话就是在喉咙里说不出。
出轨,在婚姻内算什么罪?这种行为对婚姻的破坏不亚于社会上的杀人!那是孔凡玲对自己这么多年的全身心付出的全盘否定,摧毁了他的信心,甚至摧毁了他的生活。
现在怎么办?离婚?肖琳怎么办?现在如果跟孔凡玲离婚,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肖琳。一想到肖琳,肖国华立刻心如刀绞。离婚后,孩子肯定是受伤最深的。
离婚就意味着家庭的解体,从肖琳的角度来说,大人离婚将使她的生活发生重大的转变,而且,这种转变常常具有心灵的杀伤力。怎么办?离还是不离?
维持现状?如果自己跟孔凡玲之间很不和谐,家庭关系紧张,对肖琳也同样不利。
肖国华打开电脑,他仔细看看,公司这个月的销售还算可以,特别是有联茂这个单,但是,这里面掩盖不住其他客户订货量的下降,比去年同期下滑了一成以上,他看到报表后非常吃惊。
把销售部的员工召集起来分析原因,研究对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半天。他渐渐有了主意,宣布针对所有的客户,制订一系列促销计划,疏通销售环节。
临末,他宣布,现在公司要求全面回款,对于完不成回款任务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届时将扣发底薪。
话音刚落,小崔在下面就阴阳怪气地说:“扣钱,就知道扣钱。”
肖国华问:“你有什么不服的吗?”
小崔回答:“我哪敢不服?现在销售部你一手遮天。”
肖国华语气严厉:“我就是一手遮天,你要是不服可以到总经理那里投诉我。”
小崔拉长声音道:“别看今天蹦得欢,明天就给你拉清单。”
肖国华也毫不客气:“你先别想着拉我的清单,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完不成任务,按公司末位淘汰制,什么下场你自己想吧。”
他看一眼官昌菊,她正恶毒地盯着自己,估计恨死自己了。
但是,他的这番话马上就传到了秦勇耳里,中午吃过饭,他把肖国华叫到办公室,对他说:“你没必要和官昌菊搞得这么僵,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
肖国华看着他:“她这个月一点回款没有,不趁此机会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销售部就得让她搞乱了。”
“那你也要注意控制好情绪,像今天上午你开会时说的那些话就有些过分。”秦勇道。
肖国华回答:“嗯,谢谢你,我保证以后不到紧要关头决不瞪眼骂娘。”
“你最近是不是跟下面的人接触比较少了?”秦勇问。
“怎么?”肖国华问。
秦勇笑了一下:“这女人近一段时间拼命拉拢销售部的人,请别人吃饭、送礼物,据说还有封官许愿什么的。这个你听说了吗?”
肖国华尴尬地笑了笑:“这我还真没注意。”
“你别老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官昌菊在销售部业绩尽管不怎么样,但是人际关系现在明显地占了上风。你别让人家把人心都收买了,最后被架空。”秦勇尽管说的语气不重,但是,肖国华明显觉察到了压力。
“我真的很奇怪,一个拿不出成绩来证明自己的人,怎么有资格这么嚣张?”肖国华有点不服。
“先不说这些了,这个周末,你请销售部的几个骨干吃吃饭,沟通一下感情吧。”秦勇道。
“行是行,可是……”肖国华有些犹豫。
“又是钱的问题,对不对?昨晚秦冲也跟我说了一下,好像你最近家里很多事吧?”秦勇问。
“嗯。”肖国华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吧,回头你把发票拿给我,算是业务费用。”秦勇道。
“还是不要了,别给你添麻烦了。”肖国华赶紧说。公司里没有这种费用,叫秦勇报销也是挺难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