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她走出起居室,我则回到高尔夫球赛中,就在某个穿着鲜艳球衣的家伙做打出一记小鸟球时,我发觉自己在想着莉萨?霍尔茨曼,而且我想的是在她公寓里度过的那种慵懒的下午时光。     只是个一闪而过过的念头罢了,就像我至今依然有想喝一杯的冲动,而且这个想法并不一定代表任何真正的渴求。有一天晚上,我闻着波本的味道,那香气径直钻入我记忆的最深处,只是那并不会让我想喝一杯;然后第二天我又闻到同样的酒味,伴随着血和死亡和火药硝烟的味道,尽管事隔一日,气味淡多了,我仍能清楚地闻到,只是我依然没因此想喝一杯。

这一刻,我也没真的想要莉萨,但很清楚的是,我想走出我现在的所在之地,不是指我们公寓这个有形之地,而是某种存于心智的当下之地,我的自我所在的小小封闭房间。这一直是莉萨的意义,不仅仅是某种欢乐的来源,不仅仅是某个征服的欲望,也不仅仅是个好的伴侣,她是一道我可以走出去的路,而我是那种总要走出去的人,不管我的生活有多舒服,也不管我和我周遭一切多么契合无间,我总会要溜出去,晃荡那么一会儿。

我的某一个部分。

只是看她坐在那儿,只是看到她的眼睛,看她和弗洛里安互握着手,就能让她进入我的心里,我没因此想去找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想打,但这总让我稍后想跟吉姆吐露一些什么,那些我现在已没机会再费心思去想的东西。

在此同时,我仍盯着那家伙挥杆。

“你看起来很帅。”埃莱娜说,她伸手碰碰我的防风外套,触到了里面的枪。“非常帅,看不出哪儿鼓起来了,肩带也一点没露出来,而且你要像这样拉链只拉一半,你可以立刻拔出来,不是吗?”

我探手进去,拔枪,又插回去。

“还有你这件红色马球衫,”她说着,伸手解开一个扣子,“哦,我瞧瞧,你扣了扣子,这样背心不会露出来,但敞着好看多了,背心露点儿出来又怎么样?你又看不出它是什么,可能只是一件内衣罢了。”

“马球衫底下的内衣?”

“或者是刺青吧。”她说,“你太帅了,你的妨风外套和你的卡其裤对比够强烈,因此不会像穿了制服。”

“听起来不错,”我说,“我就担心这样。”

“是啊,这是该担心的,说不定有哪个傻瓜女人找上来,要你替她查一下车子的油是不是?你自己感觉怎样?”

“我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可真聪明,”她说,“吻我一下,嗯,用餐愉快,记得小心点,还有帮我问候吉姆。”

我出了门,感觉会下雨,下点雨是很有必要的。空气很湿重,亟须一场滂沱大雨来清洗一下,但我想这种天气还会持续好一会儿,就像过去这几天一直沉沉地压着在人身上一样。

我先朝第八大道走一段长路,再往下几个街道到餐厅,餐厅名字确实是叫幸运熊猫,招牌上盖了一只熊猫,黑白两色,脸上的微笑就好像刚中了彩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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