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星期天早上,我检查我的肚子,颜色就像在我身上画了半道彩虹。尽管外观颇为吓人,但实际上好了不少,其他部位的酸痛似乎也逐渐消失。

穿好衣服,我到厨房吃犹太圈饼加一杯咖啡,埃莱娜问我的伤势,我据实以报。“没几年前,”我说,“挨这么一拳,我复原的速度可快得多了,根本不必每天醒来都要检查伤势如何。”

“想保持就得花时间和汗水,”她说,“要不然谁还他妈的去练这个练那个啊?对了,我想我得去健身房练上一小时左右。”

“我几乎自暴自弃地想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不呢?你可能会用的设备那里都有,你若想练出一身肌肉,那里也有各种重量器材可随便选择,还有一大排身穿紧身衣的美丽女郎可以养眼,之后还有按摩浴池可供你解除肌肉骨节的酸痛。但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是不会去的。”

“今天不去,”我说,“光听你说这一堆器材,我的精力就差不多用光了,你知道我脑子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吗?唯一可以和到健身房流汗相比的,是走一段美好的长路。走到格林尼治再走回来,或是走到九十六街再走回来。”

“好吧,你就按自己想的做好了。”

“但你不认为我应该这样。”

“穿得保暖些,嗯?套上你的背心,还有你那条肩带。”

“也许我今天一天都留在家里。”

“为什么不呢,亲爱的,如果你真想快一点复原,你可以在家做一些轻缓的仰卧起坐动作,而且干吗不给那些坏蛋几天时间,让他们对你丧失兴趣?”

“有道理。”

“此外,你有这星期天出刊的《时代周刊》可看,光是手举着这本杂志,你已经比这个国家绝大部分的人一整个月所做的运动都要剧烈了,再说电视也一定有不少运动节目可看。”

“我想我得再多吃个圈饼,”我说,“听起来我是亟须多一点的精力才应付得过来。”

我读了报,并看了巨人队的球赛,这场球打完之后,我便开始在NBC转播的新泽西喷气机队对水牛城比尔队,以及另一边的高尔夫球赛之间换来换去。我不怎么在乎这场美式足球赛谁胜谁负——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自己也不在乎——至于高尔夫球赛我更是连看的兴致都没有,尽管它有某种极特别的催眠力量。

显然这对埃莱娜有同样的效应,她端过来一杯咖啡,也跟着坐下来呆呆瞪着屏幕,直到出现了个米达斯手套广告才缓过神来。 “我为什么坐在这里看这个?”她问,“我什么时候关心起高尔夫球了?”

“我可以理解。”

“而且我干患难夫妻要关心米达斯手套?即使我买手套,也要是老乔治?福尔曼 做广告的那个牌子。”

“米尼克牌的。”

“随便它叫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车……”

“你说得对,如果我要买手套,那一定要是开司米的才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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