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4)

“哦,真要这样吗,大哥?我还在想装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呢。”他眼珠一转,那种中上流社会的夸张做作的腔调和用语马上出现,“让我向您保证,先生,我绝不会掺杂任何一点非裔美国人的发音及用语。”     “你这样说话我很喜欢,”我告诉他,“好像看一只小狗在用两条后腿走路。”

“你这算恭维还是骂人?”

“也许两者都有,”我说,“还有,记得一件事,你说话的对象是新泽西人,你咬字太清晰,他们可能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埃莱娜和我一起吃晚饭,然后去看了场电影。我跟她说了目前我正在进行的事。“我不认为TJ会找到什么,”我说,“昨晚这桩枪击事件发生时,似乎没有任何承租人在现场附近。就算有,如果他们看到或听到什么,那才真是怪事呢。”

“那你要怎么走下去?”

“我可能把钱退回给他,或应该说让他尽可能把钱拿回去。金钱的事小,我想他的问题是害怕。”

“米克会害怕?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害怕。”

“绝大多数的硬汉都常有害怕的时候。”我说,“所以他们在处理麻烦时才需要如此心狠手辣。或者退一万步说,我想他很不安,这种不安也合理,有人毫无理由地下手杀了他的两个手下,开这几枪看起来根本没有必要。”

“那就是某种通告?”

“看来是这样。”

“但不是个明确的通告,如果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清楚,”我说,“他没跟我说太多,我也没问,也许他跟谁在哪件事上结了仇,也许目前这个只算是情势明朗之前的某种拉锯。”

“街头势力范围争夺战?诸如此类的事吗?”

“是的,诸如此类。”

“这就不是你的战场了。”

“是的,这不是。”

“你不会参与的,对吧?”

我摇摇头,“他是我的朋友,”我说,“你喜欢讲人的前世和佛家那些因果轮回之说,我不知道自己相信多少,但我也不排除是这样,米克和我有某种极深沉的牵连,这是很肯定的。”

“但你们活在不同世界。”

“完全不同,他是个职业性罪犯,我指的是他日常的所作所为,我呢,虽然说不上死后会成为圣徒,但基本上,我们两人是分别站法律相对立的两边。”我想过这些。“我这么说是假设法律只有泾渭分明的两边,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这样。上个月我帮雷?格鲁利奥办的案子,目的就是让他的当事人能无罪开释,然而我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个混蛋绝对是罪有应得。因此,在某些特殊的案子里,我的工作是看看正义有没有机会得到实践,我当警察时,我做伪证的次数多得自己都记不清了,我作证让他定罪的人,有些的确是干了他们被控诉的事,也有些干的事,我们根本无法用法律来制裁他,我从未害过一个无辜的人或他妈的让一个不该蹲监狱的人被关,但我用谎话送他进去,这样我该算站法律的哪一边?”

“真是辩证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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