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开玩笑啊。
蔡德贵:您这一年里,在济南每周和朋友去吃饭馆。
季羡林:就是,反正那个工资很高。我也不全给家里边,幸亏我留了,没有全部给家里了。要不留的话,去德国就没有钱买车票了。我不像乔冠华,乔冠华家里有钱,人家不在乎啊。我到德国买车票,得自己对付啊。到教育厅,我跟何思源去要钱,要200块大洋,没有要来。还是宋还吾陪我,他没有给。④蔡德贵:宋还吾的面子也不给。
季羡林:到了后来……当时我就讲:我说,何厅长,你给留一个将来见面的机会啊!到了后来,果然,我回到北京后啊,在北大教书,何思源呢,调到北京,做过(北京市)市长。有一个山东中学,不是校友会,董事会吧。我不是山东中学的,我当董事,我和李广田都是董事。我见到何思源,他也是董事。我对他说,当年跟你要200块钱,你不给。他说,我都忘记了。
蔡德贵:他是清官吗?
季羡林:他反正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他走之后就是王寿彭,状元做教育厅长兼山东大学校长。
蔡德贵:王寿彭早。
季羡林:哦。
蔡德贵:您在高中的学生里面,除了牟善初,吴传文是一个吧?
季羡林:吴传文是。
蔡德贵:最好的学生里边,还有两个当过很大官。
季羡林:嗯。
蔡德贵:牟善初是一个,还有其他的。
季羡林:牟善初,他写的文章,写得好。
蔡德贵:您那时候在山东民国日报主编的《留夷》有没有发表他的文章?
季羡林:我是主编,发表过《游灵岩》,现在找不着了。
蔡德贵:找不到了,哈佛大学图书馆都找了,没有。清华大学连《山东民国日报》都没有。
季羡林:嗯。
蔡德贵:还有个陈丽妫(guī)。
季羡林:他念wěi。
蔡德贵:还有孙玺琪。
季羡林:孙玺琪,对,后来革命啦。东北哪一个省的书记。当时的那个文章里面就流露出革命的情绪。
蔡德贵:还有张国珍。
季羡林:嗯。
蔡德贵:还有王绍祖。
季羡林:王绍祖印象不深了。
蔡德贵:三个年级各一个班。
季羡林:嗯。
蔡德贵:那时候您和吴传文一起打乒乓球,也是校园里的一景了?和学生玩,也没有老师架子⑤。
季羡林:少见。我和小孩玩玩也可以。那时候济南一中有一位老师,我和他打了一年乒乓球,没有赢一次。一中的,一中和高中,一左一右。
蔡德贵:那时候济南高中和济南一中不是一个学校?
季羡林:一中那是济南顶呱呱的学校。
蔡德贵:还有曹州六中吧?
季羡林:曹州府六中,菏泽,就是后来的菏泽六中,(学校里)有六中、北大、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生很多。教育厅的一个科长,就是六中、北大、哥伦比亚留学回来的。那个哥伦比亚留学回来的,在高中教书的很少。那留美的学生在高中,有留学生,还有法国的。法国的这一派,在济南高中不行。有法国的,蒋程九就是留法的。后来蒋程九⑥是,由于他的背景,他(解放后)到社会主义学院去了。社会主义学院是专门对民主党派人士办的。蒋程九到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