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减肥和自我虐待的反应

    我爱食物。食物能让我感到快乐。食物意味着家庭、庆典、堕落、约会、小时候到朋友家过夜,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特别的活动。食物很多时候甚至比性爱更美妙。我晚上外出后最喜欢的活动就是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比起泡酒吧,我更爱下馆子吃饭。胖妹通常都不喜欢喝酒,如果可以吃甜点的话,干吗要喝鸡尾酒呢?(除非那是甜点鸡尾酒,那么我会点两杯!)如果你是个年轻的美国女孩,你一定知道一杯霜冻玛格丽特(FrozenMargarita)鸡尾酒里含有多少卡路里,所以你干吗不改吃柠檬派呢?胖妹也实在没有理由上酒吧,因为你找到艳遇的机会根本就微乎其微。为什么不干脆跳过酒吧直奔隔壁那家可爱的小咖啡馆,喝杯卡布奇诺再吃块甜点呢?

    但食物,以及我在减肥时的进食方式,也能把我的健康毁掉。

    苏格兰的《周日先锋报》上《苏西•奥伯哈对体重监控家减肥中心提起集体诉讼》的这篇报道说:“(奥伯哈)相信肥胖症之所以蔓延,至少有部分要归咎于减肥,因为减肥会导致我们原本正常的身体机制逐渐失常。‘现在的女孩是由新一代的母亲抚养大的,这些母亲在她们年轻时就因为减肥而饱受攻击,所以现在的年轻女孩的食欲或许从小就受到监视、削减、控制,而不是自然发展。这就仿佛我们把能够让自己尽情地、专注地、愉快地进食的身体机制给扭曲了。因此食物就变成一个竞技场,你要么虐待自己,要么反抗自己。而这就会把你的新陈代谢搞得一团糟。”

    就算要把一颗没有害处的小苹果塞进嘴里,我的脑海里也会经历一番人果大战:嗯,苹果。我应该多吃些蔬菜水果的,但这颗苹果会害我胀气,如果我正在实施“阿金博士减肥法”,甚至不能吃苹果,“阿金博士减肥法”很蠢,但也很有效。明天我发誓要吃五种蔬菜水果,但这些东西实在贵得可怕,而且都得买新鲜的。葡萄柚怎么样?它的保存期长,我的早餐少不了碳水化合物,所以我应该在早餐时吃葡萄柚。为什么我的早餐需要碳水化合物?我真正想吃的是丹麦面包,对,我想吃丹麦乳酪面包,就像超市面包店卖的那种,我爷爷以前常去那里,他最喜欢吃那种面包了。我爷爷有糖尿病,我也会得糖尿病,无所谓啦,反正我会得糖尿病,那我现在就要去吃丹麦面包!

    很奇怪,为什么到最后我的脑子里竟然塞满了丹麦乳酪面包?苹果、丹麦乳酪面包,真是太夸张了。

    进食的时候,我依然会被所有我希望能够换成丹麦乳酪面包的苹果报复,我依然会被自己这辈子所有想吃但吃不到的食物报复。别的高中生放学回家以后就大口地吃多力多滋(Doritos)牌玉米脆片,大口地喝可口可乐;而16岁的我就得搅拌快速减肥中心出产的奶油糖果口味的布丁套餐来喝!我的朋友随便吃碗麦片就把早餐打发了;而我就得吃一片涂了三分之一杯脱脂乳酪的烤面包(40卡路里),我还会在面包上加点肉桂和代糖,好让它更可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体重监控家还曾经吹嘘说这种面包是低热量乳酪丹麦面包。一般人都认为甜麦片不能算是有益健康的食品,但我觉得我那种“零和”1的思维方式,加上我把自己的新陈代谢搞得乱七八糟的,才是把我害到这么惨的罪魁祸首。新近的研究认为“溜溜球减肥法”会改变体内新陈代谢速度和身体的内定标准(SetPoint,这是你的身体希望能够长时间维持的体重)。保罗•坎伯士的研究也认为,通过节食或是吃减肥药瘦身的人,到最后通常会比一开始跟他们差不多重但从来不节食减肥的人胖。所以我就算天天吃甜麦片也没关系。

    有一回爸爸住院开刀,我记得我和继母米娜去医院探望他,然后到医院的自助餐厅吃饭。我那时大概25岁吧,那里有一块又大又好吃的松饼让我食欲大动。我的心怦怦跳,几番犹豫之后还是买了。我知道米娜看到后一定会唠叨,一定会问我难道就不能挑点比较健康的东西来吃什么的。我的心跳得飞快,但最后还是当着她的面,把那块松饼吃了。然后我就哭了,她问我为什么哭。其实我哭跟爸爸没有什么关系。我哭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吃松饼。我由此想到,我有多少次是躲躲藏藏地吃自己很想吃的东西啊,我偷偷地躲在我的车里或是卧室里吃了多少东西啊!

    我总是偷偷地吃。我在爸妈面前照着书上说的吃,再偷偷满足自己的食欲。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卡路里啊。他们一直搞不懂,我从来都不吃有害的食物,但怎么还是这么胖!当然有原因了。

    可是我怎么这么笨,米娜满脑子都在担心我爸爸的身体和我们家的事,如果我不开口说话,她绝对不会注意到我正在吃松饼——我就是为了这块松饼哭得如此伤心的。唉!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