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和她走在校园,会迎来许多冷箭般的目光,嘲讽更是见缝插针:
就她那样,还粘上程沫,真不知程沫哪根神经失调。
如果是颜西,我们无话可说,是她,我们简直想吐。
会不会是她耍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让沫王子没法抽身?
不好说,你看她的颧骨那么高,分明一副克夫相。
……
比这更恶毒的话语,每天都把我们的耳朵塞得满满的,这一切,橘子都默然处之,她的脸上没有愁苦,只有掩饰不住的光彩。她说:我不在乎,要来的都来吧,狂风暴雨雷鸣闪电,只要我手里握住爱情,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天夜里,和左澈通完电话,已经12点了,对面橘子的床上还是空空的。我没有电她,知道她在热恋中,不便打扰。
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听见橘子回来了,她到浴室洗完澡,悄悄出来又悄悄地在箱子里找什么。
悉悉索索了好半天,还没听见她躺下。我便扭亮了床边的小灯,问她:“橘子,你在做什么?”
淡橘色的灯光中,她神色慌张地向身后藏着什么。这让我更加好奇,我睁大眼睛,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这一发现,让我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天啊,你怎么了?”
我完全忘了时间和地点,光着脚,两步跨到了橘子的身边,大声狂呼起来。
“什么事儿啊?”咪咪和佳乐被我吵醒了。
橘子连忙用被子裹住身体,拼命给我使眼色,叫我别说。
“对不起,我做噩梦了。”我只好搪塞。
咪咪和佳乐翻了个身,很快又睡去了。
我轻轻地掀开橘子的被子,她的被子下藏着一包棉签和一瓶消毒酒精。她的脸上有红色的掌印遗留的痕迹,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道的伤痕,勒进皮肤里,血肉模糊,好像是被鞭子之类的东西抽伤的。
“苏简,没事儿,我没事儿,你去睡吧,我不过是摔了一跤。”
她拉紧睡衣的领口,对我笑笑,她简直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这样低能的谎言也想骗过我?我压低声音,语气坚决:“橘子,你别骗我了,告诉我,谁伤害了你?”
我拉下她的手,她难受地低吟了一声,我才发现,她的手背上也全是伤痕。不容她拒绝,我掀开了她的睡衣——
我的心立刻抽紧了,揉在一起摩擦着疼痛。
那些伤,深深浅浅,长长短短,像一条条丑陋的毛毛虫爬满了橘子年轻的肌肤。
“告诉我,是谁?”我扳住橘子的肩,她的眼睛居然还是那样沉静,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程沫送我回宿舍门口,她们把我拖到卫生间,要我不准和程沫在一起。我不答应,她们就用跳绳抽我……”
“程沫知道吗?”我问。
“别,苏简,别告诉程沫,我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幸福刚刚来临,我不想因为任何原因失去,不想。”
“可是就这样放过她们吗?那也太懦弱了!还有你的伤,这个是不行的!必须上医院处理伤口。”
我扔下那瓶酒精,给橘子披上外套,意志坚决地让她必须和我去医院。
在出租车上,我给左澈打了电话。这个时候,这种事情,我觉得我们身边应该有个男人,虽然左澈不是那么成熟,但是他是我这时第一个想到的可以给我们帮助的人。
左澈很快赶到了医院,医生刚给橘子处理好伤口,橘子躺在观察室里挂消炎药水。
“怎么搞成这样?”左澈看见橘子的伤痕,着急地问,“程沫呢?”
我向左澈摇摇头,示意他这事儿别让程沫知道。
橘子说有三个女生,都蒙着脸,看不清楚模样,带头的那个是东北口音,另外两个应该是本地人。
“不行,还有没有法律了?在学校宿舍都敢伤人,非告诉学校不可!”左澈很激动,毕竟橘子也是他的邻居,认识多年的朋友,他气得在病房蹿上蹿下,义正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