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间洛阳佛教述略

  东汉初期明帝感梦遣使求法一事,历来被认为是佛教在两汉之际传入汉地的正式标志。关于此事的最早记载见于东汉末年的牟子《理惑论》,说:明帝"梦见神人,身有日光,飞在殿前"。他问起群臣,傅毅解释道:"臣闻天竺有得道者,号之曰佛,飞行虚空,身有日光,殆将其神也。"明帝于是"遣使者张骞、羽林郎中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于大月支(氏)写佛经四十二章,……时于洛阳城西雍门外起佛寺"。后出的一些文献把早于明帝一个半世纪以上的西汉人张骞换成蔡愔,又冒出了天竺僧摄摩腾、竺法兰随同他一起来洛阳并译出《四十二章经》的情节,还说遣使在永平七年(64),三年后回国,佛寺也被称为白马寺。这些说法扑朔迷离,引起中外学者的疑问,但考察此前已有佛教初传汉地的记载,因而刮垢磨光后,依然能发现体现历史真实的一面。于是乎多数人承认,第一位引进佛教的皇帝,第一部佛经译本,第一所佛寺,都在洛阳。白马寺的名称出现较晚。《魏书·释老志》解释其得名是由于蔡氏一行返回洛阳时"以白马负经而至"。但《高僧传·摄摩腾传》却说:"外国国王尝毁破诸寺,唯招提寺未及毁坏,夜有一白马绕塔悲鸣,即以启王,王即停坏诸寺,因改招提以为白马。故诸寺立名多取则焉。"两晋时期,长安、襄阳、建康都有白马寺,但洛阳白马寺最早,故称"释源"。

  东汉后期,一些佛经在洛阳译出。安息僧安世高于建和二年(148)来洛阳,译出30多部经典,系统介绍了小乘禅数学说。同时,大月氏僧支娄迦谶译的则是大乘般若学经典。稍后,第一位汉族出家人严佛调,还同抵达洛阳的安息商人安玄合译,自己担任笔受。

  曹魏嘉平二年(250)天竺僧昙柯迦罗来洛阳,译出《僧祗戒心》,还请梵僧担任戒师,按羯磨法授戒。汉地从此有了戒律,结束了出家人只以剃发与俗人相区别的历史。按这种仪式在洛阳剃度的第一位汉僧是朱士行。他比非受戒出家的严佛调晚近百年,浙江杭州飞来峰龙泓洞的宋代浮雕造像题记称他为"朱八戒"。他还是第一位西行求法的汉僧,不过没到天竺,只在甘露五年(260)到了于阗。西晋太康三年(282),他派弟子把所抄正品梵书胡本90章60馀万言送回洛阳,自己后来以80岁高龄客死于阗。元康元年(291),这部佛经由河南居士竺叔兰同于阗僧无罗叉译为《放光般若经》。

  西晋时洛阳出现了第一批汉族尼姑。其代表人物是净检,俗名仲令仪。她在洛阳听僧人讲法而警悟,立志出家,与其余23位妇女由胡僧智山剃发受戒。在洛阳竹林寺修行。这时洛阳共有佛寺42所。进入东晋时期,净检等4人请胡僧昙摩羯多建立戒坛,受具足戒,正式度为尼姑。

  太和十八年(494),北魏由平城迁都洛阳,开始在城南伊阙凿龛造像,后称龙门石窟。景明元年(500),宣武帝诏令依据平城云冈石窟,在伊阙为孝文帝和文昭皇太后各造一窟,因为规模太大,没能完成,五年后又诏令缩小规模继续修造。永平年间(508-512),又为宣武帝造一窟。这便是宾阳洞三窟。龙门现存窟龛2345个,北魏占三分之一,唐代占三分之二。

  北魏洛阳城内有佛寺1367所,有的是皇帝、后妃、贵族、官僚、宦官营造的。《洛阳伽蓝记》卷1记载:熙平元年(516),灵太后胡氏立永宁寺,有僧房千馀间,九层木塔一座。塔身高90丈(《魏书·释老志》说40余丈),塔刹高10丈。刹上有金宝瓶,容量为25斛。瓶下有承露金盘11重。金盘周边和塔身各层四角都悬挂铃铎,夜静风起,声闻十多里。天竺僧菩提达摩"见金盘炫日,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不禁感叹自己"历游诸国,靡不周遍,而此寺精丽,阎浮(世间)所无也"。可惜这座木塔没有避雷装置,建成仅16年,便在永熙三年(534)毁于雷火。1979年考古工作者清理遗址,测得该寺东西215米,南北305米,塔基高出地面5米,分为两层,下层基座东西101米,南北98米,中有128个方柱础。我国现存最早的塔是在洛阳东南嵩岳太室山南麓正光元年(520)修建的砖塔,15层,高39.8米。这里原是北魏帝王的离宫,后来建为佛寺,修塔时名叫闲居寺。

  佛教对洛阳的社会生活提供了娱乐的内容,特别是四月八日佛诞节,僧俗同欢,热闹无比。《洛阳伽蓝记》卷3记载:京师各佛寺的金铜佛像提前一天集中到城南的景明寺,佛诞节依次进城游行,在阊阖宫门前受皇帝散花。"于时金花映日,宝盖浮云,幡幢若林,香烟似雾,梵乐法音,聒动天地。百戏腾骧,所在骈比,名僧德众,负锡为群,信徒法侣,持花成薮。车骑填咽,繁衍相倾。"僧人破天荒作为官派使者西行求法,出现在神龟元年(518)。当时,京师崇立寺僧惠生和敦煌籍洛阳市民宋雲,受灵太后委派,携带诏敕和大量五色百尺幡、锦香袋,从洛阳出发,经由今青海、新疆,到达今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几个古国。他们在乌苌国逗留两年,还到其西南的乾陀罗国,遍礼佛教传说中的如来投身饲虎、晒衣、舍头施人、挑眼施人等圣地。正光三年(522),他们返回洛阳,带回大乘妙典170部。

  同时,外国僧人也络绎不绝地涌入洛阳,盛时超过三千。宣武帝特立永明寺安置他们。《洛阳伽蓝记》卷4说永明寺有千余间僧房,"庭列修竹,檐拂高松,奇花异草,骈阗阶砌"。天竺僧菩提流支、勒那摩提、佛陀扇多等人在洛阳译经,对佛教学派和宗派的产生有一定的影响。

  《续高僧传·昙鸾传》记载:汉僧昙鸾早先曾因患病寻求长生术,到萧梁境内拜访著名道教徒陶弘景,从受《仙经》。昙鸾来洛阳后,问起菩提流支:"佛法中颇有长生不死法,胜此土仙经者乎?"流支答道:"是何言欤,非相比也。此方何处有长生法?纵得长年,少时不死,终更轮回三有(即天、人、阿修罗三善道)耳。"遂授以《观无量寿经》,交代道:"此大仙方,依之修行,当得解脱生死。"昙鸾于是烧掉《仙经》,专一研究弥陀净土学说。后来的净土宗便是基于这次洛阳问道而成立的。

  天竺僧跋陀在平城时就受到孝文帝的礼遇,迁都时随同来洛阳。迁都次年,孝文帝诏令专门为他立一寺,由他任寺主,并由官府供应全寺所需衣物。该寺在嵩岳少室山北麓,周围林木蓊郁,因而命名为少林寺。这时南北分裂,佛教旨趣也不同,南方重义理,北方重实践。菩提达摩来华,先到建康,和梁武帝交谈,机缘不契,遂于正光元年(520)来少林寺,从事禅观实践,从学者甚众。他以《楞伽经》为心要,提出二入四行的禅法。二入是理入和行入,理入要求舍伪归真,属于理论思考,行入要求去欲修行,属于宗教实践。四行是报怨行、随缘行、无所求行和称法行。报怨行针对过去,认为过去的种种恶业,必定得到与之相应的苦恼果报。随缘行针对现在,主张对于各种苦乐遭遇,应以无我的观点对待,不必计较得失。无所求行针对未来,把三界看成如同火宅一般,应求出离,不加贪著。称法行指依照佛法观照修行,即与性净之理相应,达到行无所行的自然境界。这种禅法以壁观法门为中心。他躬自实行,面壁而坐,终日默然,长达九年,因而有壁观婆罗门之称。这种禅法曾长期地影响着中国的佛教界。后来禅宗成立,法门与此迥乎不同,但依然奉他为东土初祖。

  对于禅观,洛阳当时的禅僧还编造神话,以推波助澜。《洛阳伽蓝记》卷2载:崇真寺僧慧嶷死后七日复活,说阎罗王覆审,自己以错招而放回阳间;二僧生前分别以坐禅、诵经为业,俱升天堂;另外三僧生前分别讲经、造经像、造寺,俱入地狱。灵太后因此在内殿供养百名禅僧,并下令禁止僧人持经像乞讨。"自此以后,京邑比丘皆事禅诵,不复以讲经为意。"隋炀帝任扬州总管时,在当地设过慧日、法云两个佛教道场,登极后又在东都洛阳的宫廷里设内慧日道场,令僧智果在其中编撰佛经目录,并礼遇慧乘等等高僧。这是内道场名称之始。炀帝还在洛阳上林园设翻经馆,由僧彦琮主其事,组织中外僧人译经。从国外获得的佛经包括昆仑书(南洋文字)多梨树叶(贝叶经),都送入馆中,由彦琮披览,编叙目录。炀帝还在洛阳设无遮大会,度120人为僧尼。

  武德三年(620),唐高祖派次子李世民讨伐割据洛阳僭称天子的隋旧将王世充,少林寺僧协同作战,擒拿凶孽,维护统一,因而得到千段绢帛的赏赐,昙宗等僧还被封为大将军。僧人介入朝廷的军事行动,这是首例。

  隋末唐初,洛州缑氏僧玄奘崭露头角。他少时随二兄长捷法师在洛阳净土寺诵经,被隋官府特许度为沙弥;后来云游四方,发现佛教说法歧异,决心西游天竺,寻根问底。他遍游西域、天竺后,于贞观十九年(645)回到长安,半月后奉诏来洛阳宫拜见唐太宗李世民。在关于西行经历的问对中,太宗发现他的经历超过了张骞通西域的壮举,其见闻是自《史记》、《汉书》以来不曾详载的,因而指示撰为一书,《大唐西域记》于是在长安修蒇呈上。玄奘多次请求住进少林寺,翻译由天竺带回的佛典,但未获得太宗、高宗的批准。他弘扬法相学说,弟子窥基创立为法相宗。高宗上元二年(675),龙门石窟卢舍那佛像雕造完成,皇后武则天曾捐钱赞助。造像极为精美,面部为人间罕见,追求的是日月般圣洁慈悲的理想化状态。

  武后曾陪同高宗长驻洛阳,高宗死后,又先后以皇太后和女皇帝的身份在洛阳执政。天授元年(690),薛怀義等九僧利用前代资料编造《大云经》,说她前世是男身菩萨弥勒,从佛授记,将继承释迦牟尼而成为未来佛,现在为了解救众生,故现女身,下生世间作转轮圣王。她于是下制颁布《大云经》于天下,革唐命建周朝,当上皇帝。洛阳长安两京和诸州,各置大云寺一所。九僧封以县公爵位,按照高级官员的服饰,赐给紫色袈裟和金鱼袋。在洛阳立佛授记寺。她接受群臣所上的四个尊号,都有"金轮圣神皇帝"字样,其一还冠以"慈氏越古"四字,慈氏即弥勒的意译。本来,李唐统治者自称是道教祖老子李耳的后裔,奉行道先佛后的政策;武则天因佛教开革命之阶,便调整为佛先道后。洛阳大恒观道士杜炼师顺应形势,弃道入佛,被武则天安排在佛授记寺,法名玄嶷,并特赐夏腊(僧龄)30年,以提高其地位。官寺统一命名,僧人封爵赐紫赐夏腊,都是第一次。

  武则天尽管推崇佛教,却不能不顾忌中国传统文化和世俗政治,让佛教完全占上风。如意元年(692)阴历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她在洛阳举行盂兰盆会,就体现了儒家文化对佛教的改造。盂兰盆会是依据佛教故事,结合儒家孝道,所举行的国事大典或民间活动,用五味百果供养十方僧众,以超度已故的七世祖宗脱离饿鬼道,升至人、天道享受清福。时人杨炯《盂兰盆赋》记载:武则天头戴通天冠,身佩玉玺,站在洛城南门楼上主持大典,官员们"穆穆然南面以观",再拜稽首而言:"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登科记考》卷3记载:长寿三年(694),制举策问试卷以她的口气问道:僧人良莠杂糅,予以沙汰,"恐乖智海之宏规",为了"王化",请问:"施张之术,去就何从?"这体现了她的宗教信仰不得不从属于世俗利益。

  僧人夤缘时会,空前活跃。证圣元年(695),义净游学天竺25年而回国,带回经律梵本,武则天亲临上东门迎候,把他安排到佛授记寺译经,还为之作序。天竺僧菩提流志、宝思惟、慧智,于阗僧实叉难陀,康国血统的中国籍僧法藏,都在洛阳译经。《华严经》新译开局后,法藏担任笔受,武则天多次到译场视察,施供食馔,还写了序言。圣历二年(699),武则天在宫中听法藏宣讲经义,对于《华严经》深奥复杂的义理茫然不解,法藏就以殿前的金属狮子为教具,撰写《金师子章》来加以开导。在武则天的支持下,法藏在洛阳创立了华严宗。久视元年(700),武则天遣使迎请时年90岁的湖北当阳玉泉寺禅僧神秀来洛阳。神秀乘肩舆上殿,武则天亲自跪迎,拜为帝师,时时问道,安排在内道场,享受着丰厚的供施。这可能与武则天年迈体弱、企图延年益寿有关。长安年间(701-704),她指示在佛寺创设悲田养病坊,由僧人负责社会慈善活动。这可能还是出于自己延年益寿的目的,做些好事,以求好报。长安四年(704)腊月,她已卧病数月,法藏供奉于内道场,建置华严法会,为她祈祷。法藏同她谈起自己16岁时,曾炼一指于岐州法门寺舍利塔前,作法供养,这里珍藏着一节佛指骨舍利,是阿育王所分发的。唐人认为迎请供养这节佛骨,便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祛病除灾、延年益寿。武则天于是派了一位宰相,陪同法藏前往法门寺迎佛骨。次年正月,佛骨迎至洛阳。武则天下令王公百官和洛阳的善男信女,都制作精美华贵的幡华幢盖,由太常寺演奏庄严的乐曲,将佛骨迎入宫中的明堂。正月十五日,武则天沐浴打扮,虔诚礼敬,由法藏捧持佛骨,为她祈祷。唐代帝王迎请法门寺佛骨至宫中,一共三次,武则天开其先河。

  神龙二年(706),神秀在洛阳天宫寺逝世。唐中宗册谥他为大通禅师,遵其遗愿,归葬当阳。中宗登上龙门山,目送灵柩在太常寺悲切的鼓吹声中缓缓南去。神秀和慧能原来都在禅宗东土五祖弘忍门下学道,二人见解不同。慧能到岭南创立了禅宗,主张单刀直入,顿悟成佛,不立文字,不坐禅,是所谓教外别传,称为祖师禅。而神秀继承菩提达摩以来的禅学,主张坐禅诵经,渐悟成佛,这是藉教悟宗,称为如来禅。为了区别,慧能系的禅宗称为南宗,神秀系的禅学称为北宗。由于传统的因素,北宗在以嵩洛为中心的北方依然有很大的势力和影响。《宋高僧传·神会传》说:唐玄宗开元八年(720)以后,慧能的弟子神会"于洛阳大行禅法","南北二宗时始判焉";而"先是,两京之间皆宗神秀"。同书《神秀传》又说:与此同时,神秀"门人普寂、义福,并为朝野所重"。这二位僧人去世后,河南尹裴宽全家和中书侍郎严挺之,都身着丧服哭临,甚至洛阳倾城送葬,闾里一空。

  天竺僧善无畏、金刚智、不空,开元年间来华,号称开元三大士。他们都来过洛阳,前二人都葬在龙门。他们创立了密宗,长安大兴善寺是其祖庭。开元十二年(724),善无畏随玄宗来洛阳,奉诏在福先寺译出《大日经》,是密宗的主要经典,嵩岳僧一行笔受并作疏。善无畏、金刚智都曾在洛阳奉诏以咒语祈雨。《宋高僧传·善无畏传》还记载:善无畏见邙山巨蛇,叹道:"欲决潴洛阳城耶?"遂以天竺语念咒数百声,数日蛇死,"乃安禄山陷洛阳之兆也"。这些事使玄宗重道抑佛的主张出现动摇,对佛教转而一度归仰。开元二十一年(733),日本僧人荣睿、普照来华求学,发现中国佛教界极重视戒律,不持戒便不被看作僧人,而本国尚无传戒人,于是把求学戒律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玄宗提供方便,安排他们在大福先寺随定宾律师受学。该寺僧人道璿律师应这两位日本僧人的邀请,于开元二十四年(736)东渡扶桑,为日本僧人开讲《律藏行事钞》,使日本律宗得以顺利发展。他还弘扬华严学说、天台学说和北宗禅,成为日本华严宗首传祖师。日本奈良东大寺卢舍那佛像开光供养时,就是由他充当咒愿师的。他广纳门徒,诲人不倦,客死日本,受到日本人民的高度尊敬。

  安史乱中,朝廷决定置坛度僧收香水钱,以缓解财政困难,神会被邀请在洛阳主持其事。《宋高僧传·神会传》说:"所获财帛,顿支军费",对于朝廷收复东西两京,"颇有力焉"。唐肃宗于是诏令将作大匠,为神会在洛阳荷泽寺内修造禅宇,以示褒奖。

  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嵩岳僧圆净勾结淄青藩镇,在洛阳阴谋叛乱。《资治通鉴》卷239记载他被捕后嚣张地感叹道:"误我事,不得使洛城流血。"他并非虔诚的佛教徒,而是隐藏在僧侣中的前安史叛军将领。两年后,宰相裴度主持平定了淮西藩镇的叛乱。他用所得巨额赏赐重修洛阳福先寺,以超度阵亡者。国家对僧人实行着严格的管束。《唐诗纪事》卷40说:洛阳县令不许僧人午后出寺,贾岛还俗前法名无本,作诗抱怨道:"不如牛与羊,犹得日暮归。"但僧人只要遵纪守法,国家并不干涉他们的活动。白居易与圣善寺禅僧如满等人结为僧社,谈禅咏诗,游赏消日。

  后来,随着经历了唐武宗和五代周世宗的两度毁佛和洛阳都城地位的失去,洛阳佛教便处在抱残守缺的状态之中了。

  (原载中华书局《文史知识》1994年第10期,此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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