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夫妻俩能够无话不谈的,最终却发现,我跟你才可以无话不谈……”国庆加快着举杯的频率,“跟自己老婆说话做事反而需要斗智斗勇……”“那当然,老婆是领导,你——不过是个群众而已。”我揶揄着国庆。
“自打结婚以来,我们是小架不断,最近可好——恶语相向成了家常便饭。”国庆的表情愈加无奈,“我什么时候说的什么话自己都忘了,她却记得一清二楚……翻起来没完没了。”“嘿嘿。”我笑着想缓和一下郁闷的氛围,“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把你们都比做电脑的话——相对你老婆这台奔6来说,你不过就一386而已,差的码子大着呢——认了吧。”“谁说不是呢。”国庆苦苦笑着说,“我发现,夫妻间绝对不能吵架,就算不得不吵,也得慎重开口,如果你结了婚……”国庆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牢记——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得经过大脑,因为你的话就像是一颗颗种子,不知道会发出什么样的芽,长成什么样的苗,结出什么样的果……”国庆边说边点着头,像是喝醉了,但却说着极其清醒的话,“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它们一定会开花结果的,而且往往就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
送走了国庆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我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异常低落。
我想自己可能是受了国庆的影响,这个顾家老实的好男人如今疲惫憔悴的样子让人心酸。
我躺在床上正打算看几页书,换换心境,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突然间,我感觉到一阵阵窒息般的心痛,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难受。痉挛,窒息。
我忍着巨痛爬起来喝了口水,然后又躺下来逼迫自己看书。
过了一会儿,疼痛慢慢消退,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是半夜我又痛醒了,依旧是痉挛而窒息的心痛。我看了下时间,凌晨5点。
我甚至想——要不要打个120叫救护车?
我看着电话正在犹豫,电话却轰然响起。
那又是一个奇怪的号码——我心跳加速,气喘难当。
“喂,您好,请问哪位?”我小心翼翼地发问。
“你是顾文涛先生吧?”一个男声,听上去很年轻,口音带着些港腔,语气有些焦急。
“是的,请问——”“我……是黎璐佳的朋友,也是方天翔的马仔……你叫我小弟就好了。”电话那边的介绍让我想起黎璐佳说过的话,她说方天翔的一个马仔很喜欢她,莫非就是……他?
“哦,有什么事吗?”我装做平静地问道。
没想到,电话那边却传来抑制不住的哭声,一个男人的哭声,我寒毛倒竖,两腿发软。
“黎璐佳出事了……”小弟哽咽着说,“她在法国出了车祸——”“啊?”犹如五雷轰顶,我懵住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挣扎着想要离开自己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