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量了具体办法,到时候由柯小闵去开门,柯小闵躲走以后,柯小闵老婆让张全声把枪解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她去上茅房,他们就趁这机会拾掇张全声。
正说着,听见门“梆梆梆”响,柯小闵说:“来了。”韩文德和罗大运、徐良栋藏到隔壁房间,柯小闵就去开门。
张全声进来,柯小闵就出去了。
这几天张全声来,柯小闵都是到乡公所睡,这天却在外面转悠,等着屋里拾掇张全声。
张全声个子不高,四方脸,留着分头,穿着黑绸布衫子,一看就是个汉奸。
张全声进房子,叫了声“小乖乖”,就搂着柯小闵老婆亲了一口,又伸手从衫子底下往上摸。因为柯小闵老婆知道外面有人,就打了他手一下,不让他摸,嘴里说:“你还不把你的枪卸了,看着怪吓人的。”她帮着张全声把背着的枪卸下来,挂在墙上,让张全声先脱衣服上床,她上趟茅房再回来。
张全声在这一带横行久了,觉得这就是他的天下,连国民党的游击队也轻易不敢出山来,谁敢把他怎么样,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三个人在外面等着要他的命。
他先脱了上身,扔在床上,又开始脱下身,刚把裤子褪到脚面,抬起的一只脚还没有从裤腿里拔出来,就听门“哗啦”一响,两个大汉从外面冲进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取枪,就被扑倒了。罗大运和徐良栋都是行家,使的都是擒拿动作,任他武功再高,这时候也没有一点用处。
徐良栋捉着,罗大运用绳子把张全声捆了起来。
韩文德进来,把墙上挂的枪卸下来拔出,见是一把德国造的二十响,烧蓝锃亮,一看就是一把新枪。韩文德把机头张开,枪口对着张全声的脑门,用江西话问:“认得我吗?”
张全声翻眼看看,摇摇头,说:“不认识。”
韩文德说:“谅你也不认识,咱两个是冤家对头,一见面就得死一个。”
张全声说:“不知老大是哪一路的,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韩文德说:“在我手里死得不明白鬼多了,本来也想叫你做个不明白鬼,只怕你心里还不服气。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们是国军挺进纵队的,你杀了我们多少人,今天这笔账要一起算。”
张全声垂下了头,知道大意失荆州,死期到了,但还有点不甘心,又抬头问:“是柯小闵把你们领来的?”
韩文德说:“你霸占了人家的老婆,还指望人把你当爷敬?”
这时候柯小闵也进来了,他走到张全声跟前,“啪啪啪”扇了几个耳光子。张全声刚开口骂,罗大运眼疾手快,顺手从桌上扯下一团臭抹布,塞在张全声嘴里,张全声就“呜呜呜”地叫不出声了。
到后半夜,韩文德和罗大运、徐良栋把张全声拉到离鬼子炮楼不远的地方勒死,在身上挂了一张条子,“汉奸的下场”,后面缀的名字是“国民革命军第一挺进纵队”。
柯小闵也跟着,他看着韩文德他们把张全声勒死,又把韩文德他们送到安全区,这才回来。
第二天鬼子营里炸了窝,鬼子和汉奸在各村疯狂地搜查,还把柯小闵叫去审问。
柯小闵咬死没见过张全声,鬼子没办法,把他放了。从此后,柯小闵做了韩文德这支游击分队的内线,把鬼子出行的情报送到山口前,压在一块大石头下,韩文德每天派人去取。
三个月当中,他们在勒死汉奸队长张全声之后,又陆续活捉了作恶多端的一个皇协军小队长,一名欺男霸女的伪保长,和支队一起伏击了进山搜索的大队鬼子,吓得日伪军天一黑就不敢出炮楼了。柯小闵又给韩文德办了个良民证,只要不带武器,韩文德就可以大白天出入敌占区。
有一次,韩文德大白天想去找一位保长,身上没带枪,只带着良民证,恰巧碰见一股敌人。这股敌人正在路上巡逻,见韩文德有点形迹可疑,就把韩文德捉进了碉堡。幸亏有良民证,鬼子和伪军审问以后只把他当做普通老百姓,命他在碉堡里给伙夫帮忙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