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相似的梦幻(2)

  “噢,是大哥呀!你不也还没睡吗?”

  男人走了过来,说:“对了,我正有个事儿想跟你唠唠呢!你这会儿有闲功夫吗?”

  “啥事儿啊?”

  “关于我兄弟的事儿。”

  “那就进屋说吧。”

  男人跟在女人后面进了屋。

  “老爷子睡了?”

  “晚饭时喝了几盅,早睡了。大哥坐!”

  男人坐在炕桌边上,女人站在地上。

  “啥事儿啊,大哥?”

  “我兄弟这阵子老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我问他咋了,他也不言语。我捉摸着他这一准和大妹子有关,所以想问问。”

  “那跟我有啥关系呢!对了,大哥,你吃苹果吗?今儿个从县城买的,可甜啦!”

  “吃个也中。”

  女人从北边炕梢上取来一个苹果,递给男人说:“就是还没洗呢,有点埋汰。”

  “有果刀吗?”

  “有!”女人从箱子上取来果刀,递给了男人。

  “咱也学学人家城里人,打皮吃,你别说,这刀还不大好使哪!咱使惯了大钐刀,乍一拿这小果刀,还……哎唷!”

  “咋的?拉手啦?深不?我给你找块布儿包包?”

  女人从炕头处找出一个针线笸箩,从一块白布头上撕下一条,给男人包手指头。男人站在女人的对面,他第一次站得离她这么近,不仅看清了她那细腻的肌肤,而且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他的心里一阵骚动。突然,他一下子把女人抱起来,扔到炕头上,接着便扑了上去。女人愣了一下,刚叫出:“你要……”,她的嘴就被男人抓过来的枕头捂住了。接着,男人拉灭了电灯……

  过了一刻,男人拿下压在女人脸上的枕头,他发现女人没气了,忙穿好衣服,溜了出去。正当他溜进东边郑家院子时,李青山开门出来解手……

  洪钧反复在心里比较着自己编排的这两幕戏,很难说清他更倾向于其中的哪一幕。就在他左思右想、难做取舍的时候,门铃响了。

  来者是楚卫华。他下午去了滨北县公安局。由于原来办那起案子的于景辉法医出差了,所以查找起来挺费劲儿。但最后还是于法医的助手刘东升在一个柜子里面找到了。那果刀放在一个牛皮纸信封内的塑料袋里。信封上和果刀的标签上都写着“83年4?17案”,信封上还写有“李红梅”三个字,所以肯定是那把果刀。楚卫华本想把果刀调到法院,但吴队长认为最好等于法医回来。楚卫华认为也有道理,便回法院向韩院长做了汇报。韩院长的意思是请洪钧先回北京咨询一下,主要是那血迹已有十年了,不知还能不能做DNA检验。如果还能做,就请洪钧来个电话,法院再派人把果刀送到北京去。洪钧也认为做鉴定由法院出面比较好,便同意了上述安排。他把写好的申诉书交给楚卫华,并说自己今晚就离开滨北。

  晚上10点,洪钧登上了南去的火车。第二天早上,火车到达哈尔滨。他出了火车站,直奔飞机场。等他把登机牌拿在手里时,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洪钧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漫无目的地四处观望。忽然,他的目光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墙边的公用电话机上——他的心里腾起了一种要给肖雪打电话的强烈愿望。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搏斗,他终于取出那 张纸条,走到电话机旁。

  他拿起话筒,又让自己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平静片刻,然后才拨了那个号码。

  “铃———”

  电话通了,洪钧的心跳又加快了。

  “喂?”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喂,请问肖雪在吗?”

  “我就是。你是哪位?”

  “……”听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洪钧一时语塞了。

  “喂,你是谁?”肖雪提高了声音。

  “肖雪,我是洪钧!”

  “你是……”

  “对,我是洪钧!。十年前的洪钧!”

  “……”

  “喂,肖雪!喂喂!肖雪,你说话呀!肖雪,我是洪钧!你在听我讲话吗?喂,肖雪!”洪钧几乎是在不顾一切地喊着,但电话里却是死一般的沉静。他绝望了,但似乎也明白了。他慢慢地挂上电话,回过身来,向座椅走去。这时他才发现周围的旅客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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