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彦弘先生博学好古,才辩过人,今日总算是领教了。”李渊笑着说道,目光转过来 ,提着温大有的字问,“彦将,你以为彦弘的话有道理吗?”
温大有一拱手:“家兄口中所言,就是在下心中所想。”
“和彦弘比起来,你就是个闷嘴葫芦了。不过,你虽然话少,肚中的学问却和彦弘、彦博 一样好,这瞒不了我。近代以来,最有才学的人莫过于汾阴薛道衡先生。当初薛先生在京城 任司隶大夫,我曾前往拜访,一天正听到薛先生议论天下后辈才俊,那时你们兄弟三人还不 出名,却独得薛先生推崇,许为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俱为卿相之才。在京城时我就想和贤昆 仲结交,只恨贤昆仲又回到了太原,无缘得见。后来皇上命我为太原留守,我高兴得差点从 马背上摔了下来。二郎问我为何这样高兴,我说能见到太原‘温氏三俊’,岂能不高兴。” 李渊说道。
“我等兄弟一无所长,只有区区薄名。得蒙留守大人不弃,知遇之恩,无以言报。”温大 雅说着,对李渊深施一礼。
温大有也弯下了腰来。
“贤昆仲处处都好,就是太多礼了。”李渊似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又道,“你们兄弟中, 彦博最是豪爽。有他在此,我就不至于这样拘束了。嗯,听说彦博已被幽州总管罗艺引为司 马,最近可有信来?”
“前些天刚收到二弟来信,说他之所以愿为罗艺的司马,就是想等待时机,劝说罗艺归顺 留守大人。”温大雅说。
李渊心中更是高兴,道:“那罗艺素来悍勇,狂傲凶蛮,目中无人,且又拥精兵数万,独 掌一方重镇,能听进彦博的劝说,归顺于我吗?”
“罗艺虽傲,对二弟之言,倒也信服。若无二弟相劝,那罗艺只怕早就称王称霸了。现在 罗艺虽不服朝廷,自封为幽州总管,却也没有像别的叛臣那样公然与朝廷作对。”温大雅说 。
“能得贤昆仲相助,实胜得于百万雄兵。上天能让我见到贤昆仲,是我李氏之大幸也。” 李渊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高兴,脸上全是笑意。
“二弟在信中也道留守大人应该早举义兵,以使天下英雄得有所归。”温大雅道。
“这‘举义’二字,谁敢在我面前提起,我非把他捆起来,送给有司治罪不可。当然,贤 昆仲有什么话,尽可直言,不必心存犹疑。方今乱世,许多名利之徒阳为推举我李氏,阴以 我李氏为赌注,博求富贵。所以,我不得不慎之又慎啊。唯有贤昆仲三人,是真欲以圣人之 道行于天下,所言所为,俱是为了救民于水火之中。因此,我心中有所忧虑,也只有找贤昆 仲来开导了。”李渊说道。
“不知留守大人有何忧虑?”温大雅问着,心中大为振奋。
李渊既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无疑是“默认”了他们兄弟的推举,准备“起兵举义”了。
“要做大事,非得广罗人才不可。当年‘汉高’能得天下,文靠张良,武靠韩信。后来三 国时刘备不能取天下,兴复汉室,在于他只有一个诸葛亮,算得上是张良,却无韩信,为他 东征西讨。如今上天赐我贤昆仲三人,使我一下子有了三个‘张良’,实是出于望外。可这 ‘韩信’,我又到哪里去找呢?方今天下英雄,又有谁能称为‘韩信’?”李渊目视温大雅, 问着。
“我们兄弟才疏学浅,实难称得上是‘张良’。不过说起这‘韩信’,我心目中倒有一人 ?”
“哦,那会是谁……慢着,我也想起了一人,且看我二人是不是想到了一块。嗯,我们先 各自把这人的名字写在手掌上,再亮出来。”李渊童心忽动,拿起案上的毛笔,在砚池里一 点,飞快地在手掌心里写了两个字,然后把毛笔递到了温大雅手中。
温大雅毫不犹豫,立刻在手掌心里写了两个字。
“一、二、三!伸出手来!”李渊似儿童一样叫着,猛地把手向前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