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南画的形成》,徐小虎著,刘智远 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9月出版
池大雅艺术的成长与发展已经妥善收集归纳在栗本和夫编辑的选集中,其中有经专家检验过的八百一十一件作品获得了认证,并被记录在编年框架之中。虽然有些人可能质疑某些作品的年代,甚至拒绝接受它们,但此书仍然是对单个南画家的作品最广泛、详尽的汇集,即使今日较年轻的学者相信其中所列的作品可能有一半都是伪作。大雅在十四岁时就成为一位职业画家,但选集中只列出两件他十多岁时的作品,而真正具有代表性的都是在二十岁以后所作的。他二十多岁时的作品显示出许多指画的痕迹,亦即使用分量可观的稀释渲染。其中典型的作品为小林氏所藏的《梅花黄鸟图》。此画为纸本,与沈南苹的《暗香疏影图》尺寸相当,而背景几乎全以渲染覆盖。虽然较亮的区域像沈铨作品中一样留白 (大雅将树干上有树枝伸出的区域加亮),但在较暗的区域,大雅就自由地加入了琳派开创的“垂し込み”技法,后者的效果在外观上或许可以视为“无笔”,沒有明确的界限,代表着一种整体上较潮湿、较具绘画性的风格。在指画中,大雅对于关联较清晰的线性作品也是同等的精熟,例如在纸本、水墨浅设色的《幽溪钓艇图》中,他就灵巧地使用着指头和指甲。据说他作此画时是三十多岁。也许大雅在指画上最显著的成就是加入了琳派的技法,这一点可由其扇面画如《葡萄图》与《梅花图》来加以说明。画面中充满了云雾般色调变化的平顺 形式、很少的笔迹,以及没有任何清晰的边界线,这些都出自令人惊讶的从容与绝对的优雅。新输入的中国指画技巧在这些先驱的试验中被有效地日本化了。大雅在指画上的经验对他三十多岁时开始成熟的渲染风格发挥了形式上的影响。指画在他对水与墨上的了解与处理上打下了基础,是构成其后来渲染风格中令人赞佩的从容与轻快的一个主要因子。不消说,大雅往潮湿风格的发展并非只受了指画的影响,另外两项成分—桃山时代的中国风格渲染传统与日本本土琳派固有的无笔风格—同样对大雅的单色风格有很大的贡献。
作品简介:
徐小虎著,刘智远 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9月出版
本书对1799 年以前传入日本的中国绘画进行了初步的调查,从文人画在中国的发展和在日本的接受与转化,探讨日本南画的形成。书中把南画的最初阶段界定在1661年至1799年之间,在这一百多年中,很多新的中国艺术元素传入日本,日本艺术家以独特的立场进行拒绝和选取,巧妙转化成日本的表现样式,最终形成典型的南画,从而融入了日本的文化范畴。中国文人画以中断、零碎的样态呈现于日本,不仅影响了日本的收藏、对中国作品的品评与水墨画后来的发展,还形塑了日本对中国文人画之历史与形式的独特观点。在探究南画形成的同时,我们也有必要重新评估中国文人画的内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