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地狱,就是罪恶的过去。如果不悔改,如果不宽容,那么地狱就一直存在,它有时候只是心灵的枷锁,有时候就是灾难的重现。我无力改变任何一个人,那么就从忍耐开始吧。
更加需要警惕的现象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可能既是上帝的僭越者,又是他人的践踏者。是的,我是说我自己,不单指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们。直接说出来吧,如果你不认识上帝,如果你不会警醒祷告,那么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在生活的每个细节里,我一直带领自己、同时引导别人奔向奴役之路。
灵魂的饥渴感才是人性的主要征象。身体来自泥土,归于泥土,这样的方向感一直是清晰的,让我们迷茫的,是灵魂的方向,对于一个哲学家而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似乎永远没有答案。可是对于一个基督徒而言,他的信心让他看到了远方之远。
作为德国人的朋霍费尔,坚定地从自由的美国回到德国,他给自己设定的使命,就是暗杀希特勒。可惜功败垂成。朋霍费尔对人类公义的坚守,是人类历史最勇敢的篇章之一,是一名基督徒行公义的最好见证。
你太美,不属于人间,只能栖息在神的身边。
基督信仰的指向,是每个具体的生命的重生,宽容与赦免,这是一种终极意义上的个人建设。神的国度不在地上,把思考的重点放在基督教与时代的关系维度上,是对基督信仰的片面认识。但基督信仰对宪政和市场的建设,的确具有溢出效应,这方面的文献汗牛充栋,最醒目的比如托克维尔、韦伯。
人生最大的工作,是认识自己。这是苏格拉底的观点。加尔文后来说,人首先要认识神,才能认识自己。两位思想家的话加起来,不仅囊括了一部哲学思想史,而且总结了人生最大的智慧。
奥古斯丁后来坚决过上了禁欲生活,却坚守天主教的等级秩序;路德开启了改革宗的自由秩序,但却一直审判犹太人;里尔克的哀歌有着对神无尽的赞美,但却不相信耶稣是道路。每个人都是神的孩子,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神给你快乐,就会给你悲伤,给你温暖,就会给你寒冷,给你白天,就会给你黑夜。
道德审判的门槛很低,每个人都能轻易进入,伪善成为每个人的道具。但最大的伦理,却是对人的普遍的尊重,而我们随手拿起的伦理,多半都是一种对人的奴役。
无论你多么有才华,如果你不信,你肯定读不懂圣经,你所有关于神的言辞,都非常非常的缺乏常识,非常非常的可笑。不是我笑你,是神在看着你微笑。这是一个异象,我今天再次看到了这一点。
人和人永远是隔离的,因为我们有沉重的肉身,但神与我们同在,心灵的居所在神的怀里,他人无法置放我的心灵。试图走进他人内心的想法和行为,从信仰的层面是僭越;从行为的层面是愚蠢。对待他人,我们只有几个选项,爱,宽容,保持距离。亲人和敌人,邻居和陌生人,都当如此。这不是道德,是智慧。
骄傲,就是基于无知基础上的高估自己,急于求成,等等。我在说我自己,回想过去,我所有做成了的事情,都在不经意之间偶然抵达,过度强调目的性,其结果必定是一事无成。怪不得耶稣说,原谅他们吧,因为他们不知道。原谅,是神的宽容,不知道却匪夷所思的骄傲,则是人挥之不去的罪恶。
母亲的确伟大,值得我们赞美。但要知道,女人饱尝生育之痛,是因为吃了原罪之果。同样的,男人必须流血流汗才能养活自己和家人,也是上帝对人的惩罚。多年以前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生活如此艰难,直到我读了《创世纪》,我才明白,苦难是我们的必然性,悲剧才是人生的主题,没有人靠自己能够超越。
“凡是你的东西,就是一根线、一根鞋带,我都不拿”。基督语境下的社会,有一种先验的廉洁精神,首先内化成个人的内心秩序,一种与神同行的人生方式。其次,这种内在的人生方式与外在的对人的幽暗性的制度性制衡结合起来,确保了一个社会能够构建一种次优的廉政秩序。
用爱心说诚实的话,不可做假见证。谎言是阻挡人和神和好的藩篱,谎言是走向地狱的第一张门票。主啊,求你与我同在,求你让我远离谎言,做一个诚实的人。
如果不信从上帝而来的爱,我们一定会在人与人之间攀比,一定会把人分成很多等级,一定会对有的人顶礼膜拜,对有的人则草菅人命。因为我们一直不知道,其实所谓的平等,一定是上帝之下,人人平等。
基督福音关乎每个人生命的重生,其他的益处,都是附加值。把个体生命的爱与救赎放在次要的位置,只关注时代的进步,国家的发展,那真是叫做买椟还珠。
嘴尖皮厚,一曝十寒,贪恋虚荣,好高骛远,浅尝辄止,各种毛病一应俱全,我说的是我自己。眼目的情欲啊,身体的情欲,还有知识的骄傲,惟独不在乎生命的更新,忏悔中。
“你我不可相争,因为我们是骨肉。”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此消彼长,更不是你死我活。每个人的命运都联系在一起,血肉相连,感同身受。世界多么大啊,“你向左,我就向右,你向右,我就向左”。每个人都是惟一的生命,所以要尊重他人的生命,世界因此变得更大,我们的心胸因此变得更开阔。
人是有缺陷的,开放社会能够弥补人的缺陷,每个人要多样性的接触信息,一定要抽出较多的时间了解不同途径的信息,只有信息在一个人范围以内达到最大化的多样性,基本判断力才会形成,如果仅仅知道一个方向的信息,对其他的信息完全不知,那么他的价值观就值得怀疑,对世界的判断肯定会出现错误。
在中国古典文献里找西方古典经济学的框架,属于牵强索引派。意义不大。秋风的儒家宪政主义,余英时的儒家伦理与商人精神,甚至胡适在中国古代文献里找自由精神,都属于这种方法。古典经济学的发轫,首先起源于对每个个体的内在幽暗性的绝对认知。而要形成对个体的人性的幽暗性的绝对认知,惟一的方法是信仰基督,上帝的意志和道路成为我们认识自己的基准和坐标系。这才是我们至关重要的工作,通过这样的工作,我们得以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观念秩序:爱主我们的上帝,爱人如己。
我读《论语》、《道德经》,总是能够感受到先人寻找神而不得的忧伤。不可言说,却又反复言说,仰望而不得。他们是求索者,而我们简单的相信,让我们变成有福的人,来自神的智慧,让我们比先人看得更远。
不认识自己,一切的思考,一切的努力,都可能是南辕北辙。中国的知识人,向来心忧天下,指点江山,却很少审视自己内心的风景。什么时候中国有了自己的奥古斯丁,什么时候中国的读书人写出了自己的忏悔录,大概就能看到希望了。否则,就永远窝里斗,斗到死亡为止。
余英时先生认为中国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系无法内生,费孝通认为苏南的自由贸易市场,是19世纪初期条约口岸经济拉动的结果。说中国传统和市场发育正相关,这有点牵强。或者说,也许重农时代的中国经济有这个征象,但进入近代化和现代化之后,中国的自由经济体系,一直都是逼出来的。我们不要听见逼迫就本能地排斥,事实上这种关于经济史的描述,事实上是合乎常识的。“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一个人处在逼迫之中,这其实是福音将至。所以,面对逼迫,我们的心态应该是直面,应该是怀疑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抵挡,更不是关起门自己打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