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单向空间主办的“红尘深谷间,寻觅我们的精神出口——《林中空地》新书分享会”在杭州举办。浙江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教授荆亚平,中国美术学院电影学院导演系副教授王音洁,中国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教授王犁以及《林中空地》作者萧耳进行了一场分享,在光与暗、与阴影交织的空地,探讨进与退、与进退之间的人生。
活动现场
谈及《林中空地》的创作,萧耳形容,这一切都缘起于萧耳的女性好友念青,以及在终南山别墅区的一场“林中空地”读书会。
萧耳谈到,这次读书会不同于以往,与会者不全是文艺青年,还有着身处各行各业的读者,且都是女性。而之所以将念青的“林中空地”取为书名,不仅是因为这片林中空地有着“女性读书会”的特质,更重要的是在这片林中空地中生长出丰盈的女性力量。这里的女性共读着世界名著,在书中追寻真理,展示着女性之间的互助与影响。这片有着乌托邦色彩的“林中空地”鲜活地反映着处于不同境遇的女性在这个时代的困境,她们在真理中寻找着精神出口。而这些围绕着“女性成长”的人和故事深深抓住了萧耳。
《林中空地》书封
荆亚平梳理了世界范围内的女性阅读和书写的历史。她在分享中提到,“在有信仰文化传统的西方,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当婚姻与爱情无关时,女性宁愿带着丰厚的嫁妆,将自己奉献给上帝。但是如果身处非信仰的文化背景,当我们对自己的婚姻和爱情不满意的时候,又该向何处寻求救赎?这时,书中角色空谷君的那句话就显得尤为重要,她说:‘人有精神需要了,就会去阅读’”。荆亚平关注到,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中,男性的友谊往往成为被歌颂的对象,而女性之间的友谊却常常遭到嘲笑、贬低,甚至会遭受错误的解读。这种对女性情谊的畸形书写亟需扭正,而《林中空地》的出现,提供了有关女性情谊书写的另一种可能。
王犁对此表示赞同,她认为《林中空地》在稀松平常的交流对话中为书中的女性角色提供了喘息的空间,而这种女性们在精神上的救赎对每位读者来说也是一种滋养。
王音洁分享了对萧耳“絮叨式的行文”的看法。如此的絮叨,让王音洁想到英国“桂冠女诗人”Carol Ann Duffy的诗集《世界的妻子》。诗集中的《弗洛斯河上的磨坊》写的也是关于女人的絮叨,关于妻子的独白。王音洁认为,这样的妻子并不专属于英国,她和“她们”是“世界的妻子”。
与《弗洛斯河上的磨坊》异曲同工的是,萧耳在《林中空地》中也默默地叙述着这些女人,让她们得以发出自己的声音。萧耳试图回答的是,当这些“世界的妻子”未来退休了,不再被社会和家庭需要的时候,该如何重新振奋女性精神,填补内心空白。西安城郊,终南山下,《林中空地》中的女性们自发地展开的“林中空地”女性读书会中,年轻女孩和中年的姐姐、妈妈们坐到一起,品味书中哲理、纸上智慧。其中,有中年女性的个人意识觉醒,有转身离开“废墟”的勇气。她们从各种生活里挣脱出来,重新成为有自我意识的个体。
作者萧耳
分享会中,作者萧耳也谈到贾平凹的《高老庄》,她认为,《高老庄》写的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回到过去的村庄,回到老农民生活的“退化现象”。同样的,这种现象也发生在小说中的银桂身上。原本在富人区里当园丁的银桂误打误撞地进入到读书会,成了一个读书人,但当她回到故土时,她的精神又退回到了原点。而这也是萧耳通过《林中空地》提出的关于“退化”的思考,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成为人,人又为什么会退化?”钱钟书的《围城》是进城出城,《林中空地》则是上山下山。在进退两难或进退之间,世界是真实的,世界是荒诞的,世界又不那么荒诞了。因为有了“空地”,才有了真正的对人生命运的容纳。
王犁认为,“在世俗喧哗的社会中,萧耳用‘林中空地’读书会这样一个既理想主义的,但又并不那么理想的想法拯救了书里的主人公”。好的作家不管写哪里都是写人的故事,揪心的都是人在社会上的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