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译《旅宿》特装版:随夏目漱石走进山林

最近,丰子恺翻译的夏目漱石的代表作《旅宿》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这是丰子恺翻译出版《旅宿》65周年全新纪念版。

《旅宿》既可以看作是一本小说,也可以看作是游记散文。书中描写的是一位画家为了摆脱俗世的羁绊,背着画箱来到深山,一路沉醉于旖旎的春光和秀丽的风景。到达落脚的旅宿后,或主动或被动地卷入了当地人的生活,形形色色的人物命运和各种离奇的故事让画家在“非人情”的世界流连忘返。奇妙的故事情节中充满了夏目漱石对于艺术、美学和东西方文学的独特见解。

夏目漱石对东西方文化均有很高造诣,既是英文学者,又精擅俳句、汉诗和书法。他的代表作有《我是猫》《三四郎》等。这版《旅宿》中特别收录了丰子恺的《塘栖》这一篇,因此这本书的另一位作者是丰子恺。

早在小说《旅宿》出版之前,夏目漱石就在给友人的信中称,“代表我的艺术观以及部分人生观的小说,像这样的小说,开天辟地以来,未曾有过。”而他个人对于这部小说的期待是“只要在读者的头脑中留下一种感觉——一种美感就可以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目的。”

丰子恺将夏目漱石引为知己,曾在文章中称“知我者,其唯夏目漱石乎?”,他们的人生观接近,艺术观相似,审美趣味趋同。因此,丰子恺先生翻译《旅宿》,相较于其他译者更容易把握夏目漱石原作的精髓,也更能够真正呈现原作的独特之处。而且,丰子恺十分钟爱《旅宿》,引用《旅宿》的文章多达九篇,也曾两次翻译《旅宿》。足可知他对于《旅宿》的上心。

《旅宿》日文名是“草枕”,丰子恺翻译时,定为“旅宿”,一方面是意思更为清晰明了,便于国内读者理解,另一方面,也是契合小说内容所写——画家旅行到山里,并留宿。总体来看,丰子恺译本,一方面注重保持原作的风貌,充分展示《草枕》的文体和神韵,另一方面,也并不忘充分发挥作为散文作家对文字特有的敏感和把控力。丰译版,句子文白相间,文采四溢,具有鲜明的个人特点。

书中有很多对于人生的思索,丰子恺译文为:“从难处的世界中拔除了难处的烦恼,而把可喜的世界即景地写出,便是诗,便是画。或者是音乐,是雕刻。详言之,不写也可以。只要能够即景地观看,这时候就生出诗来,涌出歌来。诗思虽不落纸,而璆锵之音起于胸中。丹青虽不向画架涂抹,而五彩绚烂自映心目。只要能够如此观看自身所处的世间,而把浇季溷浊的俗界明朗地收入在灵台方寸的镜头里,也就够了。”

此书特别设计了丰子恺先生的手稿折页


《旅宿》作为一部小说,其情节性不强,也没有特别的强烈冲突,而是颇具散文风,作者以淡淡的笔触,讲述了一位画家的经历,他厌倦都市,背着画箱只身逃离,走进山林,走进山村,接触这个世界里的事事物物,见识形形色色的人,感受山野独有的自然风光。画家在这里,发现一切,更体会一切,咂摸着,思考着。在阅读的过程中,借由画家的心和眼,且看、且听、且想、且悟。让自己的心从日常的嘈杂、无奈、疲惫中解脱出来,获得短暂的休憩。而那些对于艺术、对于自然的思考,自是能够启发生活的发现,增长艺术的见识,对于自然的感受和抒发亦会留存心间,成为日常生活里的养分。

《旅宿》中,画家一次次的际遇丰富着小说的内容——他遇到了马夫、老妇、娜美姑娘等,接触了剃头匠、僧人等,与形形色色的人有过交流,他避开了都市的纷纷扰扰,在这偏僻的、幽静的山村,尽情享受着自然风光,看落英缤纷,听细雨霏霏,泡咚咚泉水,并随时以画笔、以文字记录下自己真切且细碎的感受。在阅读时,读者也可以跟随画家的脚步、心和眼,过一段不必追赶、不必慌张的隐逸生活。

作为纪念版,这本《旅宿》的包装也别具匠心,比如书的礼盒,沿着山脊而打开,正好与小说主人公——一位画家走进山里的活动轨迹一致;礼盒打开,背面所画的插画,也是内文所提狩野派代表画家的经典作品。走进乡村,亲近大自然,发现如诗如画的世界,这正是小说主人公的切身经历,而小说在外在呈现形式上也是此意。

此外,在得到丰子恺家人的亲自授权后,特别设计了丰子恺先生的手稿折页,折页保留了丰子恺翻译稿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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