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在这善变的世界里,我想和你看一看永远》,余言,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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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爱着你,只是太累了
作为一家文化出版公司,我们公司有一项福利,一直以来为同行们所羡慕不已。很多人就是冲着这项福利加入了我们公司,一待许多年。这项福利就是每年夏季我们会有十天暑假。
每逢暑假,我们公司的编辑们,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踏上天南海北的旅程。
2013年放假第一天,我就登上了去往兰州的飞机,最终目的地是甘南。人真的挺奇怪,以前在兰州读大学的时候,敦煌的莫高窟,甘南的桑格草原、拉卜楞寺、天水的麦积山、嘉峪关,对于这些地方,大学四年我竟然从未想过去看看,反而在毕业离开之后,对那些风景无比地向往,乃至魂牵梦萦。
出了兰州火车站,龙哥已经在火车站出口等我了。毕业之后,留在兰州工作的同学只有他一个。西北的城市缺乏足够吸引人留下的动力,那些外地的同学毕业之后大都回家乡或者去了北上广,只有他因为女友秦妤而留在了这里。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几年未见了。
大学时代,龙哥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身高一米八三,身形颀长,长相俊朗,是出了名的运动健将。如今才短短数年未见,他竟然已经发福了。时间啊,真是一把杀猪刀。我愣了一下,他冲上来给我一个拥抱,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刹那间找回来了。
“走,上车!”他打开车门招呼我。
正值清晨,兰州笼罩在一片晨光中。整个城市处于一种奇异的宛若睡醒之前的最后的安静中,街道上唯有两行路灯矗立,杳无人迹和车辆。龙哥开车带着我穿行在城市中,经过清真大教堂,经过黄河大桥,天空仍然一片昏暗,远处晨曦浮现,天光一点点地亮了。
我看着一座城市正在醒来,是那样神奇而又宁静,令人欣喜而又静默,这种感动直到多年以后我从酒店去往北京西站的路上时才再次体验到。
从那时我就意识到,如果你想见识一个城市的美,不要在它清醒、喧腾、浮华的时候。因为,每个城市的繁华看起来都一样,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而只有清晨的时候,无人打扰,无人喧宾夺主,你所看到的城市才是城市,也只有在这时,你才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气质与美丽。
兰州城依黄河两岸而建,地势狭长,黄河两旁的道路称作滨河路,龙哥将车停在路边一个拉面馆前,带着我走了进去。
在兰州,起得最早的一定是拉面馆的老板,拉面之于兰州人民如同每日必饮之水,我来兰州,毋庸置疑,早餐必须要先吃一碗热乎的兰州拉面。
大学四年中不知吃了多少兰州拉面,早已经是爱入骨髓。自从毕业离开兰州之后,我在别的很多地方吃过兰州拉面,但没有一家的味道像兰州拉面。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有些东西,离了本土就失去那个地方的味道了。
我看了一下招牌,是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店名。不等我开口,龙哥解释说:“现在这家拉面馆是兰州最好吃的,也是生意最火爆的。”
兰州拉面要早晨的那一顿最好吃,刚熬出来的骨头汤汤鲜味美,那些名气大的店坚持只做早餐,以显示自己的正宗。不过大多数的饭店还是一日三餐都做生意,不然中午或者晚上想吃拉面却吃不到的兰州人的怒火会把黄河水烧干。
对于龙哥的推荐,我充满了期待。拉面被端了上来,一红二白三红四绿,牛肉切成丁撒在面上,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我悄悄地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吃了起来。面入口筋道,面汤鲜美,切成丁的牛肉大小适中,入口即化。
确实好吃。
然而,我觉得最好吃的是大学公寓门前的那条马路尽头的“马有布牛肉面馆”,因为,那是我最怀念的味道。无数个清晨,我们在旁边的网吧包完夜之后,一大早从网吧走出来,就会拐进那家牛肉面馆点上一碗牛肉面吃。
饭后,我继续坐着着龙哥霸气的“陆地巡洋舰”,一路到了他的住所。他毕业以后进入了中国石油兰州分公司的后勤部门,住的房子是单位分的宿舍,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住了他和另外一个男生。
房间内一看就是两个男生生活的地方,东西丢得乱七八糟,房间很凌乱,客厅里最醒目的就是一台笨重的、大约四十英寸的CRT电视——这可是个老家伙,现在的电视都是LED,这种笨重的电视当初可是价值不菲呢。电视旁边放了一个XBOX360的主机,电视上方是游戏主机的配件Kinect体感摄像头。
我兴奋地拿起手柄说:“嗨,你还真的整了一套这玩意儿!”
男生们天生都很爱玩游戏,龙哥尤其热爱,而且很有天分。
大一刚刚入学报到的第一个夜晚,我们宿舍四个人中的三个就在网吧包夜,我那个时候上网还只知道听听歌、看看电影、逛逛网页、聊聊QQ,龙哥却在那里打CS,打完CS打《星际争霸》,打完《星际争霸》打《魔兽争霸》。
就算我没打过游戏,也知道他打得很好,因为他通常是获胜的那一方。
而我只会拿电脑当播放器,实在是太LOW了。我也想玩游戏,但是……我不会。
“余言,要不要一起打游戏?”他在局域网内建了一个房间,邀请我进去打CS,手把手地教我怎么打。从此,我才算跟上了同龄人的步伐。
对于男生而言,一起打游戏的乐趣女生们是不会了解的,作为队友一起并肩战斗,彼此配合、信任,分享自己发现的新秘籍,胜利之后一起欢呼,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如同一群起于草莽之中的伙伴,一起纵横沙场征战天下,在无数次的血与火中生死相依、彼此信任,直到最终大功告成。
大学时代,我们玩得最多的就是《魔兽争霸》。每逢有重大赛事时,我们就会一起观看。第一次看见MOON使用乱矿流的时候,我们惊叹得无以复加,觉得这简直是神一般的男人。
龙哥在我们心目中,是手速超快、意识超前、操作一流又具有良好大局观的人,他经常在《魔兽争霸》中1V2,甚至1V3,虐我们如疾风吹劲草,是我们在现实中所能接触到的神一般的男人。
我们都很渴望有一台游戏主机,觉得如果可以在宿舍里面放一台XBOX360打游戏,那才叫一个爽啊。可是……身为学生,我们很穷。没想到毕业之后,龙哥终于买了一台游戏主机放在宿舍。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招呼着他和我一起玩一把《三国无双》。打完了《三国无双》我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提议道:“哎,我们晚上一起去网吧玩《DOTA》吧。”
他欣然同意。
实际上,从大二我成为一名写手开始,我就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写作上。那个时候我已经很少打游戏了,也基本不和大家一起打游戏了。大三的时候我就来到长沙做杂志主编,很少再待在校园里。因此,大学四年下来,我在校园里的时间也许只有一年半。
看看一众每天待在校园里上学或休闲度日的同学,已经忙着写作和工作的我,内心还是沾沾自喜的。
直到毕业之后,我才意识到失去了什么。每个人都终将会工作,但大学的时光只有四年。而每错失的一秒钟,也将一去不返。
人生最正确的事,就是在恰当的年纪做当做的事。在该读书的时候好好读书,在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结婚的时候结婚。只有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作品简介
《在这善变的世界里,我想和你看一看永远》,余言,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7年6月
十二个深情故事,十二种温暖日常。
十二个故事,来自江湖,来自生活,也来自感悟。
送给不相信爱情的你,也许它会让你感受到久违的爱情;
送给相信爱情的你,也许它会让你们更爱彼此。
在这善变的世界里,就让我和你看一看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