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塞尚（1839-1906）被誉为“现代艺术之父”，更被同时代艺术家们贴上“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的标签。这位法国后印象派画家是20世纪多个大型展览的焦点。今年，“塞尚特展”先后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和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展出，让当今艺术世界再次审视其艺术的意义。
近日，美国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CAM）宣布在其馆藏一件1865年的塞尚静物画的表层之下发现了可能是这位后印象派画家的第一幅自画像，也就此关注其早年“黑暗时期”的风格。
塞尚，《有面包和鸡蛋的静物》，1865年，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藏
这件塞尚作品《有面包和鸡蛋的静物》 (1865)，透过X射线看到的、新公开的作品描绘的可能是26岁的塞尚，那时的塞尚还沉迷于库尔贝和西班牙巴洛克绘画等现实主义画家的魅力之下。此时第一次印象派展览（1863年的落选者沙龙）已经举行，但距他发展出自己标志性笔触并开始描绘法国田园诗般的乡村还有几十年。当时，正处于他的“黑暗时期”，塞尚用庄严的主题和阴郁的调色板定义了他的早期风格。
1839年，塞尚出生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的埃克斯。他是成功的银行家路易斯·奥古斯特·塞尚的第一个孩子。父亲希望他成为律师，但他却有艺术的抱负。1852年，塞尚进入波旁大学，在那里认识左拉，由此展开了四十年的友谊。1960年，他开始拜访住在巴黎的左拉，并沉浸在这座城市的艺术世界中。次年，塞尚来到巴黎，在弗昂蒂纳街租了一间带家具的房间，后在瑞士学院学习，结识了画家毕沙罗。毕沙罗影响了塞尚的实践、风格和技巧，他同时受卢浮宫中古典大师，以及欧仁·德拉克洛瓦和库尔贝作品的影响。
塞尚，《糖碗，梨和蓝杯》，1865-1870
然而，正如英国艺术史家劳伦斯·高文在《塞尚的早期作品》（1988）中所说：“当他的巴黎朋友们在寻找阳光时，塞尚的作品发现了阴影。其情感表达经常是充满悲伤的。”
在瑞士学院毕业后的几年里，塞尚在他的艺术实践中突出了具象作品和肖像画，其中一些肖像主题包括了左拉和塞尚家族的成员。在此期间，他被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拒之门外，他的作品由于激进的笔触和压倒性的黑暗色彩不被评审委员接受。1864至1869年之间，巴黎沙龙拒绝了塞尚的展览申请。由于对自己艺术前景的失望，这位艺术家开始来往于巴黎和家乡艾克斯之间，那里的自然景观将出现在他的画作中。
塞尚，《河湾》，约1865年
美国艺术史家夏皮罗在《塞尚》（1952）中指出：“在他作于19世纪60年代的最初的作品中，他经常是阴郁的、狂暴的、残酷的却是强有力的，也是富有创意的——这种创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以至于在其最初不成熟的作品中，他预先达到了20世纪的表现主义效果。”
《有面包和鸡蛋的静物》1955年入藏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今年春天这幅画在博物馆展出，取下入库后，首席文物管理员塞雷娜·厄里（Serena Urry）在对其的例行检查中，注意到画布上分布不寻常的裂纹——它们不是分散分布，而是集中在两处。且裂缝下似乎露出白色油漆。
2022年5月24日，《有面包和鸡蛋的静物》的X射线照片。
凭借着经验和预感，厄里决定进一步调查，并召集小组对这幅画进行X光检查。当她将X光图像翻转90度时，她看到了一幅轮廓清晰的肖像。
塞尚早期作品中自画像很少，但厄里认为这可能算作这位艺术家的第一幅自画像。“画中人的身体姿势是艺术家在画自己的一个明显迹象。当塞尚为他人创作肖像时，人物通常正面面对他。”
塞尚，《自画像》，1875年
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欧洲绘画、雕塑和素描负责人彼得·乔纳森·贝尔（Peter Jonathan Bell）说，博物馆将继续研究这幅肖像的主题，也希望与其他机构和塞尚研究学者合作。
对于作品本身，也将研究底层图像的颜色等，但博物馆需要使用比数字X射线更先进的多光谱成像技术。在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后，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将公布成果，并可能举办一次特别展览。
“有了这个发现，我们拥有的塞尚作品变为了三件。”厄里说。鉴于对隐藏肖像的发现，《有面包和鸡蛋的静物》将于12月20日再次展出。
注：本文编译自《ARTnews》和《HYPERALLERGIC》相关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