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九九消寒图》填上最后一笔,迎来的是又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 “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经历了一冬的休眠,紫禁城中的树木已经逐渐展露生机。
苍劲耸立的树木,守护着紫禁城,也根植在藏于故宫的一幅幅中国山水画卷中。它们是构成中国古代青绿与墨色山水的最小单元之一。
植树节即将来临,我们或许无法走到林间去“手植”一棵树,但我们可以在故宫名画中“师古人”、学古画,“绘植”一棵树。
清 王翚《关山秋霁图轴》(局部)
从一棵神奇古树开始,画出一片树林、一座山,直到进入纸上的青绿世界。
北宋 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局部)
古人云:“画须先工树木”(明·董其昌《画禅室随笔》卷二《画诀》)。又云:“学画先画树起”(清·龚贤《画诀》)
画树往往是初学者学画山水的第一步。而古人学习画树时,通常先从画“枯树”起步。
山水画里的枯树通常指落叶的树,而非枯死的树。枯树的树干、树枝结构比较明确,易于把握,对初学者而言,可以达到更好的学习效果。
元 赵雍《秋林远岫图页》(局部)
画枯树要“先立干,再生根、出枝”。
明代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卷二《画诀》中曾提到“但画一尺树,更不可令有半寸之直,须笔笔转去,此秘诀也。”
因此,勾树干要有结构,用笔圆转,不使扁平,注意树干两边用线的对比、呼应关系,不可简单的一勾了事。
元 倪瓒《林亭远岫图轴》(局部)
画树根与枝干,都需要见笔意,依结构而行。
“树木露根,须抓拿有力,盘结坚牢,不可强曲暴突,滋蔓无状。”(清·布颜图 《画学心法问答》)
北宋 王诜《渔村小雪图卷》 (局部)
树干与树根画好,下一步便是画树枝。
分梢出枝,最忌枝枝相似而显刻板,因它的走势基本确定了树的姿态,尔后细枝再依势而出,即成大体。
古人云:“树分四歧”,意思是树的四面皆有干与枝,四面都可作枝着叶。
因此在画树的时候,树枝有左右横出,也要有前后出枝。前后出枝时要注意“让”,左右出枝时要“遥相呼应”。
北宋 郭熙《窠石平远图轴》(局部)
不同季节的树,画法上也有很大差异。
早春时节,春柳刚刚抽出了稀疏的嫩芽,比夏柳的蓊郁丰茂多几分青涩,比萧瑟寥落的冬柳多几分生机。
轻盈的春柳更适合用柔软的用笔、润泽的用墨来搭配。
宋人《柳溪春色图页》(局部)
而柔韧的用笔与浓重的用墨则更适合表现夏柳。
宋人《柳院消暑图页》
秋柳衰而疏,用笔朗;冬柳寥落苍老,用笔硬。这正是山水画讲究的“远近浅深、风雨明晦、四时朝暮之所不同”。
北宋 梁楷《秋柳双鸦图页》 (局部)
北宋 王诜《渔村小雪图卷》 (局部)
树为地之表,“山借树而为衣”,“得草木而华”。
在层层叠叠的群山峻岭中,一枝一干虽不起眼,却让山有了生命,添了颜色,成为广阔山水画卷中最不可或缺的基本元素。
而多种多样的山水画卷中,人们对自然青绿的山色怀着特别的喜爱。
早至魏晋,人们便会使用象征着草木的矿物质石青、石绿为山水画卷着上重彩,造就了“青绿山水”的独特绘画种类,并不断发展绵延,为后人留下了《游春图》《千里江山图》等青绿山水画作中的传世瑰宝。
隋 展子虔《游春图》(局部)
北宋 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局部)
明 项圣谟《剪越江秋图卷》(局部)
人们钟情于“青绿山水”之景在艺术上带来的视觉享受,但对绿水青山的追求早已不止步于画卷。
北宋 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局部)
我们喜爱大自然山青、水绿、天蓝的鲜活模样,更将绿色的发展理念融入到从国家发展到个人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
北宋 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局部)
这份对“青绿”的喜爱,在山湖河海中不断绵延......从画一棵树,到山水尽染青绿;从种一棵树,到生态宜居宜人。
久久为功,换青山常在,生生不息,护碧水长流。以行动为笔,山河为纸,我们期待着更多山青水绿的美丽中国新画卷陆续在我们的眼前绘制、展开!
(本文转载自故宫博物院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