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海《远去的白马》:几十年军龄的作者回忆战争往事

以一匹驰骋沙场的白马为引子,根据真实历史写作的《远去的白马》徐徐展开。作者朱秀海在这本书中借助历史史实,以解放战争为背景,写作那个时代中人的牺牲与奋斗。

以清醒客观的文学立场怎样审视和书写历史的复杂、真实与人性的善良和高尚?最近,“朱秀海长篇小说《远去的白马》研讨会”在京召开。

研讨会现场

研讨会现场

《远去的白马》虽然是一部小说,但却有几重真实,首先,作家朱秀海1972年入伍,先后在武汉军区、第二炮兵和海军服役,两次参加边境作战,是战争的真实亲历者;其次,小说中的故事基于作者真实的采访,在研讨会中现身的高磊是《远去的白马》中江团长的原型江海老英雄的女婿,1970年入伍到叶挺独立团。江海在1938年入党,1939年参加八路军,1945年随其在部队东海独立三团渡海到东北,解放战争时期江海团长所在的东北野战军四纵36团塔山阻击战。

朱秀海

朱秀海

高磊对此谈道,“作家曾经说过,他是以军人的历史责任心来写的,为逐渐远去的老英雄们写一本书,写这本书的过程也是他心灵洗礼的过程,写完这本书他也释然了。我对这句话感触非常非常深。以这样的心情来创作这样一个故事,一定是真实的,也一定是感人的。”

邱华栋谈道:“朱秀海几十年的军龄生涯可以说和当代的军事文学严丝合缝,一块成长,他的《波涛汹涌》写潜艇艇长的蒙冤昭雪;《音乐会》写的是朝鲜孤女金英子看当年东北抗战;《兵临碛口》写一位商会会长如何在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历史阶段里带领当地人抗战。而在《远去的白马》中,他塑造了赵秀英这样一个支前的女英雄,她的成长在这个小说里是波澜壮阔,体现了中国女性在那样一个战争年代里的成长、担当、所经受的考验和苦难。”

李朝全认为,《远去的白马》具有鲜明的历史意识,很好地处理了历史与故事的“实与虚”、战争残酷与人物情感的“硬与软”,在真实事件和人物基础上用艺术想象和加工的手法,把一个女性百年人生的题材表现得非常完整。

《远去的白马》

《远去的白马》

作家岳雯评价《远去的白马》是站在中国大地上的文本,她解释,首先这是一部全景式反映战争场景的小说,小说基本上每一个重要的力量里都有一个人物作为支撑。像赵秀英是代表战争的人民性,姜团长、欧阳政委、千秋等,这么多人物汇聚成一条主线来共同讲述三十七团,或者是讲这样一支部队从不能打变成很能打这样一个历程。

评论家傅逸尘认为,《远去的白马》书写战争、回望英雄,揭示出了这段历史中“恒定的常量”:“作品把历史总体性的书写重新置于文学性的书写之前,让小说的虚构叙事更加具有历史认知的本质性力量。也正面书写了人民军队由弱到强的成长历程,更突出描写了赵秀英这样一个编外人员在这段历程中所发挥的引领性的力量。小说一直在探讨初心,通过强化红色经典的文学传统和美学传统,重新树立起中国式英雄。”

原总政艺术局局长汪守德说:“《远去的白马》小说最震撼的地方是对人性的挖掘,对人性的灼热和凉薄的表现,对历史的苍茫和清澈之间的书写,还有就是对真实和传奇之间的处理。尤其是对山东老太太那种自私、小算计的描写,真实又日常,让人物立起来了,所以更能体现出赵秀英的好。赵秀英是一个仁者,又是一个智者,还是一个勇者,在各种环境下遇到各种难题,她总是有办法来化解,而且这种化解不是瞎编的,都有一定的生活根据,这个人物是我们这些年来在文学作品当中塑造得非常成功、非常独特的一个形象。”

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副主任何弘评价《远去的白马》通过一个女性的形象很好地表现了解放战争是怎么取得胜利的,不只是军事上的胜利,他很好地书写了战争和人民的关系,以及和民心的问题。评论家张莉谈到,《远去的白马》中的主人公赵秀英集妻子、大姐、母亲、儿媳各种身份于一身,小说通过这样一个具有独特美感的女性形象,重新诠释了革命所付出的代价:除了牺牲,还包括活着的人所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正是通过底层女性和民间的视角,重新照亮了那些在战争中默默无闻的女人。

如同标题所揭示的,“远去的白马”这个意象尤其引人关注。小说以一匹驰骋沙场的白马为引子,白马的意象贯穿小说的始终。

“什么叫远去的白马?可以说赵秀英内心是有一匹白马的,这个白马是她革命的信念,是她对爱情的向往,对内和对外的这些东西都融为一体了。”评论家贺绍俊说。他认为《远去的白马》写出了革命的神圣性,“我觉得这真的是一部意义非常重大的作品,我读完以后首先想到的一个词就是‘神圣性’,以前似乎从来没有一部写革命历史、革命战争的小说是从神圣性的角度来书写的,作者写出了革命的神圣性。当然秀海不是从抽象理念出发,他是通过一些文学手法,挖掘了革命神圣性的内涵,从人物的言行体现出所谓革命的神圣性在哪里。首先革命是为全体人民的,是具有奉献精神的,所以他始终抓住这一点来写主人公的行为,从她的行为来体现革命的神圣性。”

文艺报总编辑梁鸿鹰从战争书写的角度对《远去的白马》进行了分析。他表示,《远去的白马》一方面还原了“真正的战争”,另一方面,小说也避免了陷入对战略战术的机械化的书写。作品在战争的“表层叙事”之下,也涌动着作品肌理当中的“隐含的叙事”。作者非常深刻地揭示了战争以及战争的结果在当今的延续、不同价值观和伦理观的冲突。他还注意到了小说中的白马意象,“小说中白马这个意象贯穿始终,对于白马的守护能够明显看出,其实我们中国人在道德伦理当中有一种天人合一,小说中的人物说这些马不是畜牲,它们和我们一起受苦,是我们的战友。这种思想贯穿始终,极大地丰富了中国人的精神世界。”

评论家李壮则是从白马的意象中看到了一种伟大的平凡,一种人民的力量,他说,“白马是一个古典文化的符号,它意味着出挑,可以清晰地看到它象征的英雄的形象。这是我们表层的和意象相关的连接意义。但其实它背后还有更大的意义,如果要推这个形象的发生学的话,其实它恰恰所指的不是出挑,而是一种伟大的平凡。因为当看到一匹白马,它意味着背后有无数匹其他马,因为好多马才能有一匹白马出现。所以它真正的震慑力来自白马背后巨大的潜力,换成我们今天的话语说,就是来自于背后巨大的战争的潜力,这个战争的潜力是什么呢?就是人民。这个小说别看骑着白马的人都是出挑的英雄,但是真正从白马的意象里面来的这个动人的力量,甚至这个震慑力,是来自于赵秀英这样的无数的人民的代表。”

研讨会最后,作家朱秀海也谈到,该作品的创作基于他所经历和知道的真人真事,像赵秀英这样的女性,在沂蒙山、胶东比比皆是,把这些平凡的普通人当作典型的革命英雄的形象书写,是因为这是中国革命史和共和国史的真实部分,作为一位经历过战争的军旅作家,他有责任将这段历史写出来,让更多人了解这段历史,并记住那些伟大而平凡的普通人。“今天我把这些感动了我的老英雄,包括赵秀英大姐,写出来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曾经一无所有的共产党赢得了胜利?我想,真正的秘密也许就在这部关于三十七团,尤其是关于人民英雄赵秀英大姐人生事迹的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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