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艺术博物馆里的“牛气冲天”

从农耕时代开始,牛便是中国重要的牲畜之一。因为牛身强力壮却性情温和、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特性使得它们一直被中国人尊重与崇拜。在中国之外的其他很多国家和文化中,牛也是勤劳、诚实、富裕、力量的象征。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收藏了很多世界各地、不同时期描绘牛的艺术品,让我们一起来寻找博物馆里“牛气冲天”的展品!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收藏的世界各地、不同时期描绘牛的艺术品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收藏的世界各地、不同时期描绘牛的艺术品

 

《太平风会图》

《太平风会图》

《太平风会图》是一幅长达24英尺的中国画,通过十分罕见的全景视角描绘了14世纪元朝的公众生活场景。这幅画在一个连续空白的背景下包含了有400多个不同职业与阶层的人物。其中所刻画的各种活动也是诸如春节等节日期间常见的场景,包括了木偶剧、猴戏以及婚礼等等。这幅画中靠近卷轴中心的是三头牛,还有牧童和农民准备出发到乡下去耕田。在传统上,牛也被认为是春天的预兆。在春天开始时,牛是官方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以此鼓励人们更努力地耕种。

牛在日本艺术中也是一种重要的动物,它们经常出现在乡村背景的创作中,或作为某些传说的符号象征。下图的葛饰北斋(1760-1849)和铃木春信(1725-1770)的版画便是两个很好的例子。

葛饰北斋画作

葛饰北斋画作

葛饰北斋的这幅版画是一幅私人委托的作品(Surimono),由爱好交流诗歌的人发起,新年时他们将这幅画在互相之间流转。这幅画的主角是生活在京都外(可能来自于大原)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骑在一个男孩拉的牛上。这是一个田园诗般的乡村景象,画面上方还留有一首诗。这幅版画的印刷非常精细,厚厚的纸上有颜色渐变和金属颜料。

铃木春信作品

铃木春信作品

相反,铃木春信的作品描绘了一个当时的艺妓。这个艺妓在画中代替了可能是学者菅原道真(845-903)或著名诗人牡丹花肖柏(1443-1527)。人们熟知,这两人都有一头作为坐骑的牛。铃木春信把一个装扮时尚的18世纪的美女放在这样一个现实中不太可能发生的场景中,是为了体现其中的巧妙与幽默。虽然许多艺妓本身都是有成就的诗人,但她们一定不会骑在牛上示人。而这张版画也与新年联系紧密,因为在它的原版中,它很可能是牛年日历的一部分。

与之相对的,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藏品中,我们还找到了这样一幅独特的摄影作品。

蒙哥马利·西蒙斯?银版摄影牛

蒙哥马利·西蒙斯 银版摄影牛

这幅作品是一幅银版摄影(Daguerreotypes)。作为最早的摄影形式之一,银版摄影法通常用来在摄影棚中拍摄肖像,所以这幅作品的主体关注在一头田野中的公牛上本就是极为不寻常的,而摄影师用心的手绘上色也令这幅照片更引人注目。这张照片的作者蒙哥马利·西蒙斯(Montgomery Simons)是一位著名的费城银版摄影师,也是一些摄影手册的作者。从1849年开始他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Charleston)市工作,1851年后他在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市(Richmond)工作了大约5年。这幅牛的照片极有可能是他在其中一个地方拍摄的。尽管红牛显然是这张照片的主体,因为摄影师将牛的腰身放在了画面的中间,但此前这张照片可能也有一个蒙版遮住了牛背后的人像。而现在没有了蒙版,我们才得以注意到画面中这位可能是奴隶的黑人工人稳稳地抱着这头牛。

在中国古代,牛和其它许多动物都出现在玉器和青铜器上。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中国艺术品中,最古老的描绘牛的玉器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公元前11-10世纪)。

玉雕牛

玉雕牛

这件水牛四肢蜷曲闲卧,以浅棕绿色玉雕成。它的年代约为公元前1100-900年的西周,当时牛已被驯养用于农耕,同时也用于祭祖。

在更早的时代,距离7500公里外的古埃及人也将牛刻在了石墙上。

古埃及纪念碑墙雕

古埃及纪念碑墙雕

这一残缺的墙雕来自一座古埃及纪念碑,它描绘了一头有着像里尔琴状长角的牛,这头牛以跪姿被栓在它的食槽前,同时一位年老的牧民正面向着这头壮硕的牛。在古埃及社会,牛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它作为农业劳动力和给养来源发挥了核心作用。在传统仪式上,无数的艺术创作被刻在石墙上为法老祈祷,它们都表达了一个共同的愿望,希望他在来世获得“一千个面包、啤酒、牛和家禽。” 通过这些石墙上的刻画,图中的这头牛便成为了纪念碑所有者永恒的给养来源。

牛在不同文化背景的宗教中,也承载了很多象征意义。

黑威罗瓦金刚

黑威罗瓦金刚

黑威罗瓦金刚(Krishna Yamari)是藏传佛教中一种特殊形式的冥想神(yidam)。这座由铁铸成的黑威罗瓦金刚有六个头、六条胳膊和六条腿,坐在一头公牛的背上。这件雕塑来自于曾经的大理国(11-12世纪,位于现中国云南省大理地区)。在他赤裸的躯干上,盘绕着人的头骨和蛇作为装饰;他的手中握有剑、金刚杵和人脑,并保持着用以击退邪恶的手印姿势。他下面的公牛可能代表了死亡之主(Yama),并以此来警示人们人类世界的欲望和痛苦。这件作品的意义也在于激励人们克服生活中的障碍,寻求正悟。作为一件铸铁作品,它在中国历史上是非常罕见的,这座雕塑也是大理国工匠制作的佛像中的精品。

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藏品中,我们也能找到一些来自于印度和印度尼西亚牛的雕塑。

爪哇风格的坐姿公牛

爪哇风格的坐姿公牛

横跨印度和东南亚,公牛被认为是印度教神湿婆的坐骑。上图这件写实的爪哇风格的坐姿公牛,通常会面向神龛放置。

爪哇风格小金牌

爪哇风格小金牌

这件描绘坐姿公牛的爪哇风格小金牌,则可能是在一座供奉印度教神湿婆的寺庙里祭品,也可能用于其他的民间仪式中。这样的公牛通常也被认为是湿婆的坐骑。

奶牛哺乳小牛

奶牛哺乳小牛

在印度还有这样刻画温柔的奶牛哺乳小牛的作品,其中也揭示了印度社会对牛的无可比拟的崇敬。这类浮雕一般会用于装饰印度教寺庙的墙壁。它同时也可能是更大的叙事作品的一部分。

在西方文化中,一头带翅膀的牛,是福音书的著者——路加的代表符号。

德国版画艺术家马丁·施恩高尔作品中的牛

德国版画艺术家马丁·施恩高尔作品中的牛

德国版画艺术家马丁·施恩高尔 (Martin Schongauer,1430/50-1491)描绘了这头代表路加的牛。在基督教艺术中,牛象征着祭祀。施恩高尔在画面中营造的立体感, 以及他对光影的感知突出了在白色背景上与之对比鲜明的深色线条之美。施恩高尔的卓越构图技法被很多人欣赏,他的创作影响了几代版画艺术家。

进入到20世纪的现代艺术,牛依然是我们不可忽视的一种符号象征。比如,对于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来说,公牛具有多种象征意义。其中包括他的祖国西班牙的象征,对男性力量的象征,以及对他艺术思考本身的映射。博物馆收藏了两幅毕加索的“牛”——《The Black Bull》和《The Bull》,两幅作品是毕加索保持风格并不断尝试的范例。这个时期的毕加索不再寻求创造真实表象的幻觉,他打破了他所看到的表象形式,为我们呈现的是牛最直观且不加修饰的内在。

(本文原标题为《金牛贺岁 || 细数博物馆里“牛气冲天”的艺术品》,全文原刊于芝加哥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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