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养生类书籍
中西医之争不是一个新话题,但是在文化自信的背景下,这一论争已超出了单纯的医学范畴。文化自信对于传统中医药学科而言,有着怎样的意义?在经历了西学东渐、西方医学渐成主流学科的趋势下,如何更好地学习、传承、探索、发扬和创新传统中医药学?
9年前,曾有一句话在社会上走红——“西医让人明明白白死,中医让人糊里糊涂活。”作为与这句话的走红直接相关的“当事人”,上海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何裕民教授表示,虽然是调侃,但在其背后体现了这样一种认识:中医对于很多病说不清楚,但能看好,当然主要是慢性病;西医对于很多病,特别是肿瘤,道理说得很清楚,但是效果不好。在何裕民看来,生命是有智慧的,是自主的系统,是可塑的,它会不断进行自我调整。就此而言,中西医没有高下之分,不是相互抗争,而应该彼此互补。中国人的生存核心价值首先是“乐生”,即快乐地对待生命,接受生命,接受生和死。第二个层次是“达生”,能够自由施展自己。第三个层次叫“享生”,享受生命。然后才是“卫生”,卫生后面一个小点叫“治病”。这是我们的健康观,也是生活观。今天我们讲“健康中国2030”,恐怕不能只靠医院,关键还是看生活方式、生活理念、生活哲学。
上海中医药大学社科部樊民胜教授认为,中医药是中国文化的瑰宝,它经受了时间的考验。过去曾有法国医学、罗马医学、埃及医学、印度医学等,现在能够听到的民族医学,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中医,其他的都已消亡。现代中医药为什么会落伍?根本的原因是体制的落伍和衰败。当西方社会经过文艺复兴,高举科学和民主的旗帜,大踏步地进入现代社会的时候,我们却陶醉于以往的成就,不思进取,固步自封。樊民胜指出,在重新树立对中医药自信的同时,也要清醒认识到,今天的中医药不再是地域或者民族的概念,医药学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不是哪一国独占的专利。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医学奖让很多人开始重新认识中医药的价值,为全世界用低廉的青蒿素来治疗疟疾开创了一条路。更加表明,当代医学应当是整合医学,互相融合,不是谁吃掉谁的问题。
季节与养生
如何找回中医文化的自信?复旦大学哲学学院邓安庆教授认为,首先要从意识层面着手。某些反中医的言论打着科学的幌子,其实,他们当中一部分人主张的那种科学观念已经过时。西方科学观念是17世纪以牛顿力学这样一个宏观物理学作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强调的是科学的实证性。而中医学的实证性和西医学的实证性,确实是不一样的。中医一方面是从整体主义出发的,同时又特别注重个体的差异性。所以我们要构建对中医的自信,需要从新的一些科学观念出发,来论证中医学的科学性究竟在哪里。其次,要建立一套中医学自身的话语系统。现在医院所有的分科都是按照西医来分的,如果一切以西医为核心、为标准、为价值,那么要确立中医的自信还是很难的。
上海文化学者陈乐平指出,现在社会上低层次的养生类的书籍,简直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但是,很难说这跟中医文化自信有多大关系。在一些人心目中,中医依然是一种“伪科学”。究竟应当如何来看待中医或者说认识中国传统的医学文化?不妨看看国外专家怎么说。曼福瑞德·波克特曾任慕尼黑大学东亚研究所的所长,不仅是与李约瑟齐名的汉学家,还是一位中医学家。在他看来,从科学与技术的比较上来讲,西学还只是一种典型的生物医学,还远没有发展到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医学。而且,西方医学已经进入了方法学上的死胡同,它不能像中医那样对个人机能失调作出精确的判断,并进行治疗。因此他认为,“不仅中医走向世界是必然的,而且长远来看,中医应该比西医有更广阔的前景。”
上海中医药大学科技人文研究院张苇航副教授认为,中医文化不是一个死的、僵化的系统,它是一个开放性的体系。我们引进技术、引进方法、引进药物,包括我们引进了很多新的概念的建构,实际上都是不断在充实中医文化体系。要从全球化、多角度来看问题,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从根子上树立我们的文化自信。比如,能不能从中医“破茧而出”,变成中国的医药学文化?不管中医也好,西医也好,都是中国医药的组成部分。
第二军医大学常运立副教授认为,医学伦理学是个舶来品,如果完全用西方医学伦理原则来指导国内的医学道德实践,就会出现问题。比如,有人张口就提西方的“四原则”,而西方“四原则”第一条就是自主性原则,但是这种自主性原则却体现了西方的一种价值判断和价值体系。它能不能作为一个指导性原则来指导我们国家的医学伦理学实践,是有待商榷的。医学伦理学只有进入我们自身的文化体系,进入我们的语言,才有意义。为此,常运立提出四方面的建议。一是要从优秀传统文化中传承“医乃仁术”的道德信仰。二要培育和树立医生的牺牲奉献精神。三要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构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医学伦理体系。四要在医学理论教育中讲好中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