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普利兹克奖得主在建筑中诉说什么?

伊冯·法雷尔(Yvonne Farrell)和谢莉·麦克纳马拉(Shelley McNamara)是2020年第42届普利兹克奖得主,2018年担任第16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策展人,2020年荣获RIBA金奖。在建筑中,她们关注“修补破损”的问题,意识到自己对材料的使用、循环利用、建造的任何事物都至关重要,并且将对建筑的思考置于地球地形的尺度之中,“作为建筑师,我们其实是从地球表面取出一些东西来做建筑。”伊冯·法雷尔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建筑是生命的框架,所以为了能够创造新的框架,我们必须找到将生命的感官体验转化为建筑的方法,而这一系列的感官体验是由时间中的碎片所组成的。”谢莉·麦克纳马拉说道。本文章整理自2020年普奖得主Grafton Architects于02月13日在2020年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金奖进行的讲座。

伊冯·法雷尔

无比荣幸可以站在这里进行2020年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金奖演讲,我给你们讲讲最近一档音乐节目的电台广告,一位音乐家讲述了他向经验丰富的传统音乐人前辈请教如何演奏某个片段,得到的回答是两种——你知道清风是如何吹拂过玉米田的吗?这就是你演奏的方式;你知道瀑布中湍急跌落的流水是什么声响吗?这就是你演奏的方式。我想说想象力是建筑的中坚力量,我们的使命是对建筑行业与社会责任进行道德层面的锚固,我们所做的工作、参与方式、合作模式、设计方法都会产生影响,我们所能想象到的要素与功能都能丰富别人的生活,帮助地球永葆它的美丽。

“碗”的隐喻

今晚展示的第一张图是一只碗,它是由陶瓷制品产生围合的纯粹功能性物体,其内的空间能容纳液体,这便使我想到亚厉杭德罗·阿拉维纳(Alejandro Aravena)说过“建筑师应该尽可能做‘无’的部分,因为只有‘无’才能容纳人的活动”,而‘无’的空间是通过我们选用的材料围合而产生的。有个日语词汇叫作“Kintsukuroi(金缮)”,它是一种日本传统的陶器修复艺术,通过天然漆黏合陶器破损的裂口,再在表面敷以金粉或金箔。作为一种哲学,它将破损与修缮视为物体的一段历史,而非刻意去掩饰隐瞒或对缺陷视若无睹。我们今晚分享这个隐喻是希望讨论“建筑学如何增加地球上建筑的层次”,如今正处于气候变化的关键时期,更要深切关注“修补破损”的问题,我们愈加意识到自己对材料的使用、循环利用、建造的任何事物都至关重要。

今天我们获得了金奖,所以想谈谈贵金属——黄金,图左这只小金船是展陈在都柏林国家博物馆的金箔手工制品,长约184毫米,它包括长凳、桨架(两排各九只桨)、船桨和操控方向的船舵,历经2500年风霜磨洗的它依然熠熠生辉。图右是印加人的黄金,它是一种祭祀使用的神圣金属,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太阳神给人类的恩赐,也有人说是这种金属的叮当声响使印加人对它情有独钟,不是缘于它的外表,而是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的能力。

左:小金船 右:印加人的黄金

我们认为太阳光也是金粉的一种类型,它是取之无禁的资源,作为职业建筑师,我们会选用并修饰材料,将原材料转化成容纳我们的空间的表皮。图左是威尼斯总督府,我在2016年拍了这张照片,起初不甚理解,因为有两种不同光源投射在水磨石地板上——天光和太阳光,我从未见过这两种光同时单独出现。图右是约翰·伍重在西班牙马略卡岛南部悬崖做的Can Lis住宅,他在入口处设计的一个带有强烈地域色彩的瓷砖铺就的混凝土椅子营造了如丝绸般柔和舒适的感受,厚重的外墙通过开窗变化过滤了地中海气候下明媚刺眼的光线,塑造了如宗教般神圣的住宅氛围,因为伍重总能敏锐地察觉并判断人类身体的需求和维度——懂得如何舒服地行立坐卧,享受阳光、阴影、淋到身上的雨露、土地以及所有难以清晰界定的感受。

左:威尼斯总督府 右:Can Lis住宅

博科尼大学

事务所项目图

这是我们事务所的九个项目置于同样比例下的图片——从住宅、市民中心、学校到博科尼大学,这张图是我们为15年前(2006年)北爱尔兰的贝尔法斯特的展览画的,我想表达的是:平面是一种组织的逻辑,而剖面可以饱含情感成分。在爱尔兰实践数年后,博科尼大学经济学院(Universita Luigi Bocconi)项目成了我们首个国际竞赛,这是我们在爱尔兰岛之外进行实践的首次良机。

博科尼大学经济学院设计草图

从这张分析图可以看出顶部“悬浮式体块”的实验室能容纳数千教职工,同时像巨大的帐篷一样将光线从天空引入建筑,向下过滤到各个层次,而底部下沉空间对地面的“雕刻”既为上层提供支持,又溢满了来自天空的光线。

建筑与米兰城市街区的关系

这些图纸表达了建筑与米兰城市街区的关系,它轻松自如地置身环境中——繁忙的街道、相对僻静的街道、入口、折叠的地景、雕刻与空间的推拉,图右地实物模型展示了每隔25米都有一组3.5米宽的双结构,划分出建筑的庭院空间与结构布局。

在此项目之间我们刚完成了玛丽恩广场后面的Denzille Lane放映厅与公寓,其中北立面的朝向不好,我们发展出这套玻璃的抽象组合,三种类型的玻璃——透明玻璃、白玻璃和玻璃板材。

Denzille Lane放映厅与公寓

当设计博科尼大学时,我们也思考了这些玻璃的层次,既能使教授们有私密空间,又能从屋顶结构和庭院中获取采光。另一件重要的事是博科尼大学问我们项目中想要选用什么石材,因为意大利这个神奇的国度有无数美丽的石材可供选择,我们选了chapel,它被称为“地质混凝土”(geological concrete),这种石材在附近的山里便能获得。图右是意大利北部的采石场照片,它看起来就像博科尼大学本身的坡形表面的1:1模型一样,人们从矿山中凿出长宽高均为9m的chapel石块然后使用它。作为建筑师,我们其实是从地球表面取出一些东西来做建筑。

博科尼大学与意大利北部采石场

我们不仅为数千教职工做了顶部悬浮的功能体块,还希望自然光线进入建筑,这些剖面顶部的间隙像潜望镜般引入光束,图左表达了太阳光和自然光渗透进令人瞩目的大礼堂空间,图右是我们的一位建筑师Narayan站在开敞空间“违规”演奏大提琴的照片。

大礼堂空间

这张图也是关于玻璃材料的,8米高的透明玻璃使米兰的城市景观缓缓流动渗入建筑空间,室内美丽的白色大理石宛如瀑布一般,同时将参与者延伸到建筑中,引发更多自然发生的相遇与交流,路人也会被吸引到室内空间的生活情境中。

城市景观缓缓流动渗入建筑空间利马工程技术大学

利马工程技术大学

2002年我们入围了秘鲁首都利马的竞赛,利马是一座太平洋海岸的沙漠大城市,临近太平洋一侧是40米高的悬崖峭壁,标语写着“小心玻璃瓶”,因为会有人在这喝酒,或许你认为这座偏离赤道12度的城市会极其炎热,但实际上由于来自南极洲的洪堡洋流,利马常年的气温保持在20摄氏度,因此这些奇妙的雾气总使城市若隐若现,似真亦幻,同时反射了光线。

利马的“气象”

这张重要的图叫做“Natural Imelda”,创作者是亚历山大·冯·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洪堡洋流就是以他命名,我想给大家推荐Andrea Wulf写的《The Invention of Nature》,副标题是《The Adventures of Alexander von Humboldt, the Lost Hero of Science》,他是歌德和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的好友,同时深刻影响了达尔文——1831年当22岁的达尔文跟随贝格尔号海军舰(HMS Beagle)环游地球时,他随身携带的小书架上只有七本关于冯·洪堡的拉丁美洲探险的书。今晚展示这张图是因为冯·洪堡有一套颇具历史价值的方法,关于微积分的科学方法——包括艺术、历史、诗歌、政治和数据,他的自然观有一种全球性力量,因为冯·洪堡的成就之一就是使科学更普及易懂,所以他的全球性自然观加固了我们当前思考的基础。这张剖面之所以壮丽,是因为它首次将制图与科学数据结合起来——图中能看到植物名称、场地标高、大气压强和物种,他通过美丽的图面和这些数据表达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的现状。

Natural Imelda

这两张图是我们在2012年威尼斯双年展作品的一部分,它们是有共同点的,双年展的工作人员问我们为何要展示关于同一事物的两张图。这确实很有趣,图左是15世纪秘鲁的马丘比丘山城(Machu Picchu),图右是8世纪至10世纪之间爱尔兰南部的斯凯利格·迈克尔岛(Skellig Michael),有点像英国康沃尔的圣米迦勒山城堡(St Michael’s Mount),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地理风貌中似乎有修道隐士的住宅,可以饱览大西洋的美景。

左:15世纪秘鲁的马丘比丘山城(Machu Picchu),右:8世纪至10世纪之间爱尔兰南部的斯凯利格·迈克尔岛(Skellig Michael)

左:利马古城 中:马丘比丘遗迹 右:梯田

图左是我们都熟悉的利马古城,这些奇特的结构叫做“War Oaxaca”,由粘土坯和泥土制成,它们反映了史前的印加文化和公元200年到780年之间的本土海洋文明。有趣的是如果仔细观察便很容易发现每只砖块上的制作者的手印,正是这些砖石的堆叠造就了利马古城这座井然有序且极具仪式感的平台。图中间是马丘比丘遗迹的照片,令人叹为观止的不仅是石块雕砌的细节,还有暗藏其中的槽口,因为它处于地震区,所以磨光的规则形状的墙完全靠精确的切割堆砌完成,没有灰浆的精确装配的石块允许单个石块在地震时移动,在建筑不倒塌的情况下回到原位,这些石块如此紧密地交叉结合,美妙的接缝技巧使石块间的缝隙连匕首都无法放进。图右是秀美的梯田,这些人造梯田很难看出是人类的尺度,人们通过对山体结构的改造使它们为自己所用。

这个利马工程技术大学(University Campus UTEC Lima)竞赛有不少注意点,其一是大西洋的草图,40米高的悬崖峭壁是城市与海洋的边界,建筑场地在山谷之中,360米长的回旋镖形的场地北部是繁忙的高速公路,南侧是广袤的田野和城市景观,我们在悬崖底部设置了大实验室、礼堂、影剧院等公共大空间,而新校园的小实验室、图书馆和小教室则作为面向城市的层叠的“瀑布”。我联想到南美建筑师做的奇特结构,例如Dorado足球体育馆中足球赛是在观众视线以外发生的,所以显然体育是这座建筑的重点,但我们认为真正有趣的是结构中的地下室部分能激发的社交可能性。

上图的草图确实是我们提交的竞赛图纸,利马是地震多发的城市,较大体量的功能和学生活动的花园放在离地面最近的位置,教学空间堆叠在中部,行政管理和办公区域在较高位置交错分布,最安静的屋顶层嵌入半室外长廊的图书馆,如果气候温和,一天中的大部分活动可以发生在建筑之外,所以我们试图分析哪些房间可以与室外相通,因此创造了很多室外空间。利马的城市记忆与海边悬崖峭壁的自然地景将通过层叠瀑布般的体块堆叠刻画在人们的脑海中。这就引发了有趣的疑问:大学可以称为一座学习的舞台吗?它可能是人造峭壁吗?所以这个纸模型表达了场地一侧的繁忙高速公路,以及正对低层建筑为主的城郊住宅区的充满纵向元素的层叠结构、花园和开放空间。考虑到多地震的城市环境,建筑底部嵌入地面,而其它部分则置于1.5米宽巨大弹簧的隔震器上,鸭舌帽状的形体有利于遮阳,而建筑内部的循环人流系统使不同专业的学生得以观看不同的教室与实验室景象,产生个性化聚集和交流。

剖面展示了互相交织的景观,我们只是凭借场地形状因势利导,而非起初就有清晰的景象,就像中世纪城市一样,每个景象都在略微发生改变,因为在弯曲扭转中每隔20米建筑的结构也在变化。

建筑作为新地形

这是今晚非常重要的一张图,我想读一段关于我们“建筑作为新地形”的理念:“如今的建筑通过大量作品反映我们世界,已发展成新的地形,随着越来越多的自然世界的消失,无论美丑,我们作为建筑师所做的实际上就是使这个世界作为地形而非个体物质的尺度被思考,现在的建筑已经处于地球地形的尺度之中,它就是被改造后的地球。”这是1993年爱尔兰西海岸的莫赫山峭壁的竞赛,这个项目是我们作品中的转折点,因为它是我们首次将建筑作为景观的一部分进行设计的契机,也是首次将拼贴作为处理材料、组织、项目特征和肌理的速写手法,我们用手术刀、剪刀和胶水制作,但展板是触觉性的而非一系列线图,所以拼贴图就是我们的研究过程,建筑表皮由峭壁附近地区的石材建造,所以“建筑作为新地形”的议题对我们尤为重要。

都柏林街景中的乔治亚风格建筑

这张图展示了我们的故土都柏林街景中的乔治亚风格建筑(Georgian),它们都有各自私密的花园,我们想研究乔治亚风格建筑如何创造景观并将景观融入建筑,这些围合的墙体、墙裙、檐壁、窗棂线脚正是创造了“墙的地形”,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日语词汇“金缮”。

接下来两个项目都是关于“修补”的,其中都柏林电力供应委员会(Electricity Supply Board Headquarters)是和O’Mahony Pike Architects合作的,而都柏林城市图书馆是和Shaffery Architects合作完成的,而这种乔治亚风格的街景只是调研的一部分,令人惊讶的是50%到70%的墙面都是实心的,通过高窗和深深的窗侧使阳光进入空间。都柏林电力供应委员会(ESB)有120米长,紧邻玛丽恩广场,据说是世界上最长的乔治亚风格街道之一,所以的确是城市的重要地段,我们将空间的地形与平面和街景交织。纸模展示了对街道的保留和重塑,就像日本人修补陶器一样,在1960年代有16座房屋被摧毁,而我们感受到了7.5米为模数的乔治亚风格的韵律感,这些门廊和金属都是大家熟悉的乔治亚风格的韵律。

都柏林电力供应委员会

所以我们恢复了街道,切挖出庭院,创造狭长的指状办公空间——东侧采光,街道景观焕然一新。对我们而言真正重要的是新地形,景观成了赠予市民的礼物,面向城市的墙壁被公共的屋顶笼罩,街区不再是私密的空间,而被赋予了公共属性,从长剖面可以看出15米模数的都柏林传统的乔治亚风格韵律。

都柏林电力供应委员会长剖面

帕内尔广场是都柏林的文化中心,广场附近有游乐公园、美术馆和Childman爵士的住宅,最神奇的是场地上的建筑几乎是同时期建造的,这座医院是为穷人和孕妇开设的,它急需资金支持,而人们享受游乐花园的同时也维持着医院的运营,我们的设计概念就是“重新利用”和“再生”。

帕内尔广场文化中心,城市图书馆

这座8000平方米的城市图书馆位于六座饱经沧桑的乔治亚风格建筑群中,我们希望使18世纪的旧建筑重焕新生,所以对现存房间进行翻修改造,扩建出显著现代风格的公共活动区域,以激动人心的方式将历史与现代交织融合,建筑巨大的开口使光线能够渗入所有区域,让各年龄段的市民都在此学习、交流和活动。

建筑的大开口

这是一张1995年在巴黎拉维莱特竞赛的图纸,主题是生态节能住宅,对我们而言这是对废弃的蜗牛壳的设计,因为带有鹦鹉螺壳的蜗牛有能力在水中生存,它们可以独立伸缩、生活、升降和移动,我不禁思考:我们是否能设计一个自给自足的核心呢?所以这个通过玻璃装配和玄武岩黑色表面吸热的自给自足的住宅诞生了。

生态节能住宅图纸

同时我们在三一学院(Trinity College)也做了设计,基座用玄武岩、火山岩和花岗岩建造,就“地球作为业主”而言,总图上需要有完整的基座就必然需要摧毁这两株成熟的菩提树,但在三一学院项目中我们感到两棵菩提树作为鲜活的生命早已是学院的不可分割的一份子,所以它们成了我们建筑的一部分。

三一学院项目

我们邀请世界各地的参与者一起探讨关于地球资源和气候变化影响的重点议题,还推荐了两部电影,大家可以闲暇时用iPhone观看,第一部是西班牙电影《El Capo》,关于卡拉拉大理石的矿井——每年都有数百万吨卡拉拉大理石被开采,影片展示了美丽的白色大理石提炼的全过程,尽管数百年来它们一直作为地壳的一部分。另一部电影是《逐冰之旅》,它是2012年的纪录片——记录了《国家地理》杂志摄影师詹姆斯·巴洛格(James Balog)长达数年的南极冰川考察之旅,他通过摄像机镜头让我们意识到地球已经面目全非、奄奄一息,例如气候变化导致格陵兰的冰川逐渐消融。

在双年展中我们把两个项目放在一起,其一是Dorte Mandrup A/S做的格陵兰Icefiord中心,她的项目应对了关于气候的极端挑战,而场地恰好是因纽特人和挪威人相遇之处,在大自然的强大力量下产生了社交互动,而Mandrup观察到多年冻土正在融化,继续往前走你会看到Marina Tabassum做的孟加拉国的Taherpur Homestead,她与人均月收入低于一百美金的社区团体合作进行设计,孟加拉国有1.65亿人口,大多数国土仅高出海平面不到10米,南部沿海大部分土地与海平面基本持平,80%土地都是泛滥平原,你们能想象到全球变暖对它的影响。

我要讲的最后一张图是今年在瑞士门德里西奥的教学中让学生调研威尼斯潟湖(Venetian Lagoon),图右的深蓝色部分是指大型船舶进入潟湖浅水区的15米范围,我们的教学方针聚焦在对严峻考验的创新性回应,在有挑战性的场地上通过独出心裁的可持续性方式做建筑,我们选择威尼斯潟湖正是因为全球变暖对海水的影响值得思考。我们要学生发展出一座自给自足的住宅的设计策略,虽然是住宅设计,但我们更希望他们能直接回应当代和未来建筑的现实困境,所以要重点关注水、木材和玻璃,图左是一位学生制作的1:20实物模型,她设计了私密性的住宅空间和观鸟者使用的公共空间,两者巧妙地结合了起来。图中间是我们去年九月开启的项目,部分学生作品是关于预测涨潮的高度,大家看到这扇门的把手作为正常标高,这就是预计的水位标高,每年都会发生涨潮——意大利语叫“Acqua Alta”,人们都还记得去年十一月威尼斯发生的风暴和水患,涨潮使水位高达1.8米。

威尼斯潟湖调研

我们每个月会举办一次公共讨论,最近的一场题为“地球作为业主”,我们邀请的演讲者之一是玛丽·罗宾逊(Mary Robinson),她在1990到1997年担任爱尔兰总统,1997到2002年曾任联合国人权高级委员,正是她提出了“气候正义”(climate justice)的问题,当玛丽·罗宾逊在威尼斯双年展观展时被建筑的世界深深吸引,以至于她撕毁了预备的讲稿,将建筑表述为“希望的叙事”,它充满了创造未来的无限可能,感谢大家!

谢莉·麦克纳马拉

我们对由碎片组成的墙很感兴趣,也经常在工作室里讨论碎片。关于碎片的讨论不仅是“自由空间”宣言里的一部分,也是我们自己探索方案设计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建筑是生命的框架,所以为了能够创造新的框架,我们必须找到将生命的感官体验转化为建筑的方法,而这一系列的感官体验是由时间中的碎片所组成的。但是我们也对碎片墙作为一个历史想法的存在而感兴趣,因为它体现了一个我们常在自己项目中说的历史非线性的想法。碎片墙不是线性的,时间也不是线性的,当然在建筑中的时间也不是线性的。当我们越年老,我们越会追溯回过去,而且我们看不到过去和现在之间的差异。伊冯有一个漂亮的词来描述,叫“无意识的心理”,它不仅历史足够悠久,还能再同样遥远的未来发展。因此建筑一个非常奇妙的现象就是它是一个在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时间中的存在。这是我们说的第一点。

亚壁古道碎片墙

关于碎片墙的第二个有趣的点是,我们觉得这可能呼应了加拿大钢琴家格伦(Glenn Gould)说的两难困境。格伦谈及的发明家与策展人的斗争,即我们既要照顾我们所有的遗产,又要兼顾发明。但是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他所说的特别有趣的是发明者与创作者之间的这场斗争存在于贝多芬音乐的表面,但它并没有试图掩盖这场斗争。因此,在建筑业中要努力找到一种平衡点,同时兼顾我们专业的历史和传承,及发明和创新的愿望。

与之对应,我将展示四个项目。其中三个项目于2019年同月完成,另一个项目正在施工。

巴黎萨克莱矿业电信学校联盟大楼

第一个是位于巴黎郊外多风平原上的巴黎萨克莱矿业电信学校联盟大楼。这是一个巨大的新校园,当我们访问场地的时候我们发现这就是一片巨大的高地,可能是因为长久在高密度的城市环境中工作,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感到非常恐慌。

左:巴黎萨克莱矿业电信学校联盟大楼 右:科尔多瓦的清真寺

因此,大风和寒冷督促我们尽早建造一个封闭的微气象空间。在这个新校园里。我们使用的参考之一是科尔多瓦的清真寺,该寺庙将新建筑压缩到场地的一半,把另一半留作为花园。而现在将以完全对立的方式来生成这个新的校园。

但是我们发现最重要的挑战是如何在一个空旷的大高原上建一所新的学校。我们用修道院作参考,这座校园可能是21世纪的修道院。伊冯谈到了参考利马和米兰这样,像一个微缩城市和自然环境的垂直大学设计。其实我们在研究这个项目的时候我们关注的是巴斯德镇,这是我们从都柏林时期老师(尤其是爱德华琼斯,我至今记得他讲宗教和商业空间之间的对角关系)那儿继承的喜好。

建筑“网络”

回过头看,真的有意思的是如何生成正交网格。并且通过棋盘格里放置两种不同的元素,我们能够建立一种充满动态和动感的关系。我们着手研究规模和尺度。如何确测量场地是非常重要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项目太大或者太小?你如何判断?(该项目与我们都柏林三一学院规模相似)

我们欣喜地发现我们可以每天走这个路来检查我们对于这个场地的感觉,我们想到了米兰的Ospedale Maggiore,该建筑使我们一个很大的灵感来源,它给了我们造一堵长墙的勇气。很棒的是这我们能在这个薄薄的墙体中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这里是一些我们画的关于压缩和扩张以判断整体性的草图,因为设计中有个问题就是我们如何在这个低密度,低高差的项目中让学生们聚集到一起。

网格系统

他们给了我们一个1.35米的网格系统,从铺路砖,到结构,到墙壁,所有的设计都基于网格进行。嗯,我们还被要求种100棵树,当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提案。我们发现Ospedale de Maggiore启发了我们——如果我们将所有集合空间放在中间并逐渐向外扩展,那么我们可以构建一个重心,一个学生们聚集的中心点,以及一条将中心点连接到花园的空间,并在这条通往大门的路上放置图书馆。我们同样用1.35米的网格来控制这条长200多米的外立面墙体和窗的韵律。

窗之间的距离从1.35,到2.7,到5.4 到10.8米不等。再一次,我们再度感受到了Libera,Terragani之类的理性主义派早期的作品,他们如何毫无畏惧的实用重复的技巧,以及重复和节奏对建筑来说多么重要。但是你可能也会感受到这个立面上的某种张力,因为我们也在试图打破这种无情的节奏。

建筑模型与光影在泥土上的效果

我们对于光影如何奠定房屋色调和观感非常着迷。我们的一个操作方式是做了一个能让南面的光达到朝北立面的非常薄的屏幕,于是我们有了整个压缩的建筑物,中央空间,链接图书馆与花园之间的空间有了光影关系。这张图是反映了在光影在泥土上的关系。

伊迪丝·西特韦尔(Edith sitwell)对于诗歌有很美妙的评价,她说诗歌的韵律是一使诗歌能将梦境与现实互译。这些评论再次启发了我们的建筑设计,并鼓励我们寻找这些跨学科的相似语言和结构。我想,无论是诗人音乐家还是建筑师,我们都在通过编排节奏韵律来使作品在重复语言手法中依然不全等。

建筑立面

某种意义上,都柏林的街道是不完美的。即使窗户有所重复,但由于都柏林城市在历史上常有五幢相似楼房造在四幢联排和三幢同款楼间的景象,街景看上去是不完美的。但是我们很喜欢这种不完美,因为这给街道带来了一种错落有致的丰富节奏。同样,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从北边的路口穿过大门到达面向街道的院子旋转的感觉从入口到北边的入口,穿过大门,面向街道进入院子,在图书馆下方形成一个拱门,在这个拱门上架起桥梁,将花园与入口法院艺术品和中央社交空间,这是学生的重心,而这长长的空间又伸向了图书馆,一直延伸到花园。

随着北向沿街的入口旋转进入到庭院中,可看到图书馆下方的一条拱道,这条拱道连接着花园与入口庭院。中间的社交空间是学生活动的重点区域,长长的空间伸向图书馆和花园。

建筑立面通过钢琴键般的预制混凝土百叶创造出太阳下的光影效果,从而创造一种全新的教育机构的外观感觉。在巴黎的这个项目之后,我将介绍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的项目,但在此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张教堂附近的地图。

这是一张公元九世纪纪录Bendictine修道院排布的地图,我们喜欢的不只是这个地图的绘画,更喜欢它记录的内容。我设想这里大约有300个居民,包括僧侣,动物,医院和教学空间,而且它是一个丰富的多功能空间。而我们感觉当下社会越来越分化,我们仿佛被强行安排到各种专业而且不从别的热忱专业人士和他们所热爱的事业中收获和学习。我们从城市主义者和撰写和谈论城市的人们那里学到了很多。在亚厉杭德罗·阿拉维纳写的一本书中,他描述了城市并且讨论了城市正面领前所未有整合连结不同阶层背景的需求——一种可以使我们社会更丰富的需求。因此,这代表了一种功能和居民的丰富的混合。

伦敦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

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位于图中橙色旗帜所在处,在三楼四楼的位置可以看到泰晤士阁。

这个项目的自由空间是这个大学设计的长条形的市民空间。所以整条路上不仅有这个学校,还有一条长200米的景观。这片区域笼统地能被区分为两或三种用途,一条喧闹,一条安静,喧闹的路上有舞蹈和表演馆,另一条是图书馆,我们认为这种相近的关系创造了一个无比丰富的空间。我们有一系列的理由来确认这种关系,但是张照片展示了,即使两幢楼近乎对立的关系,图书馆带有欢迎的气质,它是多孔的,且不在入口设置任何障碍,这对于图书馆而言是很好的事情,因为无论是大学还是公共图书馆,它是我们社会上最民主的机构。而且图书馆员非常民主和开放地向我们无条件提供获取知识的途径,对于建筑师来说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所以这个想法是打造一个新种植的景观以藤蔓的形式穿过过道融入立面的城市空间。金斯顿大学的楼(townhouse)让我们觉得这是一系列奇思妙想组成的仓库,各种功能和活动能在这条走廊里发生。

建筑草图

我们也很喜欢这个在哥本哈根的展览室,这个概念是穿梭过一条模仿海滩和森林的走廊,并连接到了哥本哈根的海滩。

我们认为有一点值得考虑的是如何通过构造空间来使其具有生活功能。有时构造空间的过程是非常理性的,但这样生成的空间可能会非常复杂。结构空间是非常合理的,但是就其生成的空间而言,它可能会非常复杂。

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的结构平面

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的结构平面是非常理性的,但与此同时,建筑西面的重叠交织的肌理又非常复杂。我们对于空间的交织操作,可以依据哪里有光,哪里是黑暗的,哪里是明亮的,哪里是高空间,哪里比较低矮。西面这部分空间就是自由空间,它从建筑北端开始,沿西面一直延续到南端,是回馈给金斯顿区的。但真正有趣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理性的开端也能创造出建筑所需要的复杂性。随着每一个剖面的变化,两个完全不同的功能能被整合到同一个社区之中。

Solstice艺术中心

这一点是我们从之前的Solstice艺术中心的项目中学到的。艺术中心项目中,我们思考后决定把法院放在剧院的上方,当时的想法是,场地非常受限的情况下,或许剧院空间能使法院更人性化。而且法院本身就有一种戏剧感,它就像一个有围墙的花园庭院。当时的想法是,艺术中心的演员可以在法院没有开庭时使用法院空间。或许,法院的听众出来的时候会一不小心走进艺术中心。我们发现,法院这部分是挑出去的,所以我们必须很精细地给法官、犯人、被告人设计独立的流线,让他们能够从完全分开的路线安全地到达法院。我们设置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套间,然后又要把它们整合起来。

而在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的项目中,我们必须把功能整合起来,我们需要做相反的事情。它不是两件事,而是一件事。在Solstice艺术中心项目中,我们学到的另一点是折叠楼板,它可能是与景观保持一致的,也可能我们创造一个新的景观,总之我们总是在混合各种类型。我们的灵感来源于很多东西,比如柯布西耶的一个教堂,比如足球场的设计。

Bouleterion的平面

这张小图是Bouleterion(希腊语,指古希腊的议政厅)的平面,我们惊讶地发现它和我们在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设计的中庭空间的尺寸几乎一样。此外,这个项目也受到了由Philip Christou和Florian Beigel设计的半月剧场(Half Moon Theatre)的影响。我们希望这个事件空间给人一种开放的感觉,就像处于整个学习中心的正中一样。

我们事务所的一位同事非常喜欢这样一个想法:当你去图书馆还书处的路上,可能会遇到一个穿芭蕾舞短裙的人。我们觉得这句话很好地描绘了将两个世界融合到一起的可能。当你看到这座建筑的平面的变化时,会发现随着高度上升,平面不断后退缩小,就跟利马UTEC大学项目一样,这部分是出于采光、日照的实际需求,这些都是伦敦的规定,我们之前也没有接触过。同理,建筑在对角线方向逐渐向住宅更多的那条道路倾斜。

建筑内部

我们认为,在一个场所中把对立的事物融合起来,是一个有远见的、掷地有声的想法。我们要建造一栋属于学生的房子,一个学生之家,它既有私密感,又是一个大社区的一部分。

这张照片是中庭空间,在空和满的状态有不同的使用方式。这里有舞蹈工作室,舞者可以从上面进入,也可以从座位后方进来。从公共门厅可以直达这个开放的中庭。你也可以在中庭的周围看书,偶尔向中庭张望,总之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成为这座建筑的活动的一部分。

中庭

我们赋予了楼梯一种戏剧性的动感,楼梯所处的空间我们称为中殿(nave),它和外面的景观走道相连,把景观引入室内世界。这是一种对公共空间的慷慨。建筑外面的人行道靠近公交车站,这是一个市民的空间。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新教学楼

这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新教学楼的竞赛方案。结构非常不同,项目条件也非常不同。从城市的角度来看地段非常局限。我记得第一天我们去参观地段时,一位工程师对我们说,结构转换层要怎么做呢?我们说,什么结构转换层?他说,地下层有20米的跨度,顶部又是一些小的办公室,我们如何在这两者之间过渡?我们发现,第一天就开始考虑结构是非常有趣的。如何从一个很大的空间过渡到一个很小的空间?我们事务所中的一些建筑师说,更合理的方式是把体育运动的大空间全部放置在建筑的顶部,而不是建筑的底层,因为那样就不必考虑结构转换了。

但是,我们发现这个场地真正有趣的是,我们需要使用对角线和正交线来应对场地自身的动态性,同时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和林肯法律学院之间的狭窄街道里创造一种透气感。我们去参观了这个地下室,这是林肯法律学院小教堂的地下墓穴。我们发现它很神奇,因为它没有门,这是一个开放空间。小教堂的门在二楼,而不在一楼。总之,创造一个向城市开放的开放空间是一个设计的起点。结构转换是另一个起点。项目中,我们创造了一个大的体育馆,运用了正交结构和对角线结构。建筑的柱子在几何上有三次转变,从一层向上层逐渐变化,仿佛旋转着的树枝。建筑的底层成为了向城市开放的真正的城市空间。再强调一下,这里的自由空间主要在于回馈城市。

断面手绘图

这个场地很有意思也很有挑战性的一点是面对林肯法律学院的55米长的断面。我们在所有项目中的一个追求是希望将景观带入建筑物,这与伊冯之前说的类似,有那么多人将生活在高密度环境中,人们如何能在城市环境中闻到灌木丛的气味或听到鸟鸣,这些都值得思考。

我们认为这就像是一栋宫殿,它在底层提供市民空间,并把伦敦经济学院与林肯法律学院连接起来。我们也考虑以雕刻体量和玻璃反射的方式将南侧的光线引到北侧。我们很关心如何为北立面带来温暖。

我想引用拉斐尔·莫奈欧(Rafael Moneo)的一句话,“陪伴你的城市……你旅行其中的城市和伴你旅行的城市。”这句话与城市思考有关,与城市以及我们如何创造城市有关。这是Michael Kane的一幅画,名为都柏林墙角(Dublin Corner),这幅画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伊丽莎白·鲍恩(Elizabeth Bowen)的一句对都柏林的描写:都柏林的红砖吸收了光线,就像包装好的橙子包裹了橙汁。

“都柏林的红砖吸收了光线,就像包装好的橙子包裹了橙汁”

我们认为,许多关于城市的批评说到了很棒的一点:建筑师没有按照感觉或氛围来绘制城市的脉络,而倾向于用非常科学的方式。我们需要思考的是,如果我们以特定的方式绘制城市,那么我们也会以特定的方式去回应城市。我认为理查德·桑内特(Richard Sennett)在谈论肉体与石头时有类似看法,瑞奇·博戴特(Ricky Burdett)所说的“不是规划城市,而是塑造城市”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这些城市思想家不断提出社会融合和丰富性的需求。现在的社会中,功能的丰富多元性仿佛在逐渐消失。

图卢兹第一大学经济学院

最后一个介绍的项目是图卢兹第一大学经济学院。图卢兹是一座充满历史碎片的城市,也是一座风景如画的红砖之城,这里有一条大河,漂亮的砖墙,美丽的教堂。项目处在一个很棒的位置,在一段中世纪城墙的缺口中。

大学规划图

大学校园位于老城,老城有一个非常完整的罗马城市的平面。码头的公共空间与经济学院直接相连。之前提到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新教学楼中,我们创造了旋转的柱子。而图卢兹这个项目却没有柱子,这些看起来是柱子的实际上是墙的片段。这座建筑物完全是由墙作为结构的,边缘是砖墙。中间这里是我们称为“演讲厅巨石”的墙体,也起到结构作用。我稍后会再次谈到这一点。

这是竞赛阶段的一张图纸,并不是最终图纸,这张图中我们在研究这栋建筑在这个地点,在城墙的缺口中能创造什么样的场所。

再回到碎片墙的话题。我们也研究了图卢兹的历史碎片,老城中心有一些很小的庭院,只能看到一点点天空,这也是这些院子中最重要的元素。这些奇妙的扶壁支撑着这些教堂的空间。我们也试图在项目中创造扶壁、柱廊与庭院,就像把一些在城市平面中发现的历史碎片的拼贴起来一样。这个做法与我们刚完成的米兰的项目非常不同。

建造者们把这座建筑称为蝴蝶。我们认为这真的很有趣,因为在地下层,平面的外围是由墙体环绕的。随着楼层上升,平面逐渐被切削,到了顶层重新回到完整的形态,连廊把建筑的两部分连接起来,并围合出一片天空,位于入口庭院的上方。

就像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项目那样,我们对待平面和剖面的工作方式是很不同的。这个项目的平面体现出更多的雕刻感。但是我们一直努力在做的是对空间的研究。

图中的支撑墙体、消防楼梯都考虑到可持续性。

照片中是建筑的中庭,也是整个大学的中心。它确实变成了一个焦点,也促进了与城市的联系。

在气候方面,我们让室外的公共空间也不会受到风吹雨淋。因此,当学生处在公共空间中,他们仿佛可以触摸到教堂圆顶。

站在室外的连桥上,向下方的入口坡道看,就能看到建筑的形体仿佛是一个折叠的旋转的蝴蝶,镶嵌在中世纪城墙的缺口中。

我们确定了建筑的安全边界线,但我们也尽可能把城市与建筑的中心连接起来。

最后,我将以《格列佛游记》的一幅插画结束演讲。这幅插画描绘的是勒皮他飞岛(The Flying Island of Laputa)。伊冯不确定我是否应该展示这个,但我觉得它很有意思。我们在做都柏林的新城市图书馆项目时,就看了这幅画,因为我们很喜欢漂浮花园的概念。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都读过《格列佛游记》,但很棒的一点是,斯威夫特在发挥着想象力。斯威夫特想象着一个漂浮的世界,它依靠磁力漂浮着,居民们非常清楚如何操纵磁悬浮。那里有一个充满水的山洞,居民对占星术感兴趣。

他们花很多时间听音乐,但是他们一直担心太阳会熄灭。这一点很有意思。这也让我们思考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及建筑具有的创造新世界与新未来的潜力所赋予我们的乐观想象。谢谢大家。

(本文转载自《全球知识雷锋》微信公众号,文章整理自2020年普奖得主Grafton Architects于02月13日在2020年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金奖进行的讲座。讲座由孙志健翻译Yvonne Farrell演讲部分,朱佳瑜、母卓尔翻译Shelley McNamara演讲部分。)

读书推荐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