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凡·艾克（Jan van Eyck）是早期尼德兰画派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也是十五世纪北欧后哥德式绘画的创始人，被誉为“油画之父”。他以写实的精细描写和微妙的光影表现，使作品闻名于世。
近期，其名作《根特祭坛画the Ghent Altarpiece）》中的《神秘的献祭羔羊（Adoration of the Mystic Lamb）》阶段性修复工作告一段落。《根特祭坛画》（the Ghent Altarpiece）是15世纪荷兰画家凡·埃克兄弟创作的一幅祭坛组画中的核心图，展现了《圣经》中众人站在即将被献祭的羔羊前礼拜的场景。该组油画现存于比利时根特·圣·巴夫大教堂，被认为是世界上第一件真正的油画作品。
在全球范围内，仅有20件（组）扬·凡·艾克的作品被保留至今。如今，将有一半的作品被运往根特，与《根特祭坛画》一起呈现在观众面前，展现艺术家对于中世纪晚期的描绘与理解。
据意大利艺术评论家乔治·瓦萨里（Giorgio Vasari）撰文介绍，距离数百英里，一个多世纪之后，弗兰德画家扬·凡·艾克（Jan van Eyck）“对炼金术感到高兴”。当他在布鲁日一条运河边的工作坊中用烛光将化合物混合时，他想到了油画的秘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但是，当你在比利时根特美术博物馆的展览上看到他那划时代的完美画作时，就很容易相信他迷上了魔法。
扬·凡·艾克，《工匠Jan de Leeuw肖像》
扬·凡·艾克，《工匠Jan de Leeuw肖像》（局部）
在扬·凡·艾克于1436年描绘的工匠简·德·吕（Jan de Leeuw）肖像中，证据在其拇指和食指之间闪烁。德·吕是布鲁日的金匠，当他用锐利而清晰的目光直盯着你时，他正拿着自己制造的戒指。珠宝商的艺术错综复杂，而绘画又是另一回事。 戒指抓住了一束光，闪烁着黄色的光芒。金匠制作的是一个能反射的物体，但扬·范·艾克自己创造了光。
用基本金属制造黄金是炼金术士的梦想。在这里，在比利时根特美术博物馆的这次展览中，伴随着附近的圣·巴夫大教堂中的根特祭坛画的修复，扬·凡·艾克用颜料来“炼金”，其表现方式更加壮观，就曾给勃艮第公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曾担任宫廷艺术家，或在布鲁日和根特的集市广场上“招摇撞骗”。
扬·凡·艾克，《天使报喜（The Annunciation）》，油彩画布
他可以创造的不仅仅是黄金。 在他的作品，借于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天使报喜（The Annunciation）》中，天使加布里埃尔（Jabriel）躺在珍珠，红宝石和蓝宝石的催眠中，而这些催眠物则是固体的。加百列（Gabriel）所说的话语被用金色的字体写在空中。 在圣母玛丽后面，玻璃窗户闪烁着光芒。但请稍等。 这是一块涂有油漆的扁平木头，而不是真正的空间。这只是一种幻想。
扬·凡·艾克是个魔法师。与中世纪的人们聚集起来凝视他最新的发明相比，今天理解他要容易些。他最喜欢的一项技艺是描绘比石头本身更柔和更冷的石头雕塑。正如借于马德里提森博物馆的双联作品《天使喜报（ Annunciation Diptych）》那样，扬·凡·艾克模拟了撞击纯白色大理石表面的光线，并令人信服地使这些“雕像”看起来是三维的，甚至在抛光的背景中捕捉到了其远侧的反射。这些雕像看起来是活着的。圣灵的鸽子飞过玛丽的头顶。当然，它也是石头。扬·范·艾克是真正地在炫耀自己的咒语。
扬·凡·艾克，描绘雕塑的双联作品《天使喜报（ Annunciation Diptych）》
这一切似乎都是随机的光辉，没有关于艺术及其目的的指导性信念，他只是为自己的愿景留下了宣言。扬·凡·艾克被认为是一名袖珍画画家，他用手写的手稿绘出了细小而精确的图像。您可以看到，在侍臣《Baudouin de Lannoy肖像》中，苔藓状的银色胡茬覆盖在皱巴巴的脸庞上，也可以看到他是如何将那双眼睛转移到肖像画上的。他曾被派往德兰诺执行任务，为葡萄牙的伊莎贝拉画肖像。这样勃艮第的菲利普就可以看到他的准新娘。这表明宫廷认为他是摄影技术发明前的摄影师。
扬·凡·艾克，《Baudouin de Lannoy肖像》
但是扬·凡·艾克有更宏大的想法。 你无法在书中阅读它们。相反，你必须去根特·圣·巴夫大教堂（St Bavo’s Cathedral）才能看到《根特祭坛画》。
这场令人着迷的展览庆祝了祭坛画修复过程中的关键一步。扬·凡·艾克在他的合作者，其兄弟胡伯特（Hubert）逝世的六年后，于1432年完成了《根特祭坛画》的创作。自2012年以来，根特美术馆一直在认真地，科学地逐步对这幅名作进行修复。 现在最有名的部分，《神秘的献祭羔羊》（Adoration of the Mystic Lamb）重新出现了，回归了原来的色彩与细节。
（注：根特祭坛画是由凡·艾克兄弟先后持续完成的，但整个祭坛画中究竟哪些部分是出自胡伯特·凡·艾克之手，哪些部分出自扬之手，至今只能根据推测加以鉴别。1432年祭坛画完成时，曾使扬·凡·艾克的名声大振，在一片褒奖声中，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早已去世的胡伯特为此画作出的贡献。但是具有高尚美德的扬·凡·艾克却在作品的铭文中记叙了他对兄长的敬爱之情。）
扬·凡·艾克，修复后的《神秘的献祭羔羊》
扬·凡·艾克，修复后的《神秘的献祭羔羊》（局部）
后来重画的部分和芥末色清漆都消失了。如今，天空的酸蓝强度和景观的翠绿色已释放。 一切都那么清晰，现在我们就像在看扬·凡·艾克在画画那样。他想象中的耶路撒冷神话般的建筑展现出了几何形状，而非洲和中东的树木则露出了尖刺。圣洁的游行队伍和天使般的主人们聚集起来敬拜羔羊，他们的脸庞像画像那样充满着皱纹，富有特色。这是一幅充满生命力的画。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与此同时，其他画板已移至展览中。这是让你进入根特的真实原因。当你看到“目的地”艺术品可能会令人沮丧。 您可以预订定时票，从而获得远程图标的刺激体验。 但是，美术博物馆已经将根特的宝藏适时地开放给观众。亚当和夏娃是祭坛画上两个接近真人大小的人物，可以在展览中近距离观赏。 他们很棒。两人都有缠结着无花果叶的阴毛，这些细而深的细丝漂浮在带有3D效果的黄油色的肉体上。
扬·凡·艾克，《根特祭坛画》
扬·凡·艾克，《根特祭坛画》（外部画面）
这或许是忏悔。人体的真相对他而言就像一只神秘的羔羊般重要。对于其创建者而言，《根特祭坛画》的真正含义不是宗教性的。这是关于艺术。后来，米开朗基罗被指控在西斯廷教堂上的作品是亵读神灵，但其实，那是他在美化自己的艺术。而扬·凡·艾克所做的也是宣告艺术自由和绘画的神力。他以惊人的例子来表明绘画可以重塑世界。在一个画板中，有一扇窗户打开，通往中世纪的街道上方是蓝色的，充满鸟儿飞翔的天空，人们在那聊天，就像600年前一样。扬·凡·艾克通过“魔法”保存了这一刻。
展览“凡·艾克：一场光学革命“将于2月1日至4月30日在根特美术博物馆举行。
（本文编译自《卫报》，作者系艺术评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