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海报背后的文化生活,英国现代版画的原始魔力

版画是一种可复制的传播手段,也是一种艺术表现媒介,同样的,海报随着大众文化的发展一同兴起,使美术渗透到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中国国际设计博物馆的“田中一光与福田繁雄”以两位老一代日本设计师的海报呈现图像背后日本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伦敦杜尔维奇绘画馆则围绕克劳德·弗莱特(Claude Flight)等人的版画作品,尤其以油毡浮雕版画为主,呈现20世纪30年代在英国兴起的这一新艺术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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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平面设计二巨匠:田中一光与福田繁雄

展期:2019年6月12日—9月12日

地点:中国国际设计博物馆

点评:展览通过展现两位日本战后设计师的作品为我们呈现了日本平面设计发展的一个角落,对我们了解图像背后日本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方面的价值变迁提供了一种参考,同时在策展方面也体现了趣味性。

评星:四星

走进展厅第一眼就看到一个日本传统女子正在对着你清吟浅笑,这是一个日本传统歌舞伎的形象,整张海报全都由简简单单的元素构成:方形、圆形、三角形、半圆……这些几何图形拼凑出了一张腼腆、娇羞、充满东方韵味的脸。

这是日本设计师田中一光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日本舞蹈》,如果你是一个无印良品迷,那么你对田中一光这个名字应该不会感到陌生。作为影响了无印良品设计理念的设计师,他不仅为无印良品设计了第一款海报,同时也塑造了品牌的极简风格。他的设计简洁洗练。展厅里的另一位日本设计师福田繁雄则是轻松有趣的,他的作品仿佛是在邀请观众解谜或是做游戏。当然,这些“谜语”的难度也并不是很高,在展厅里观众常常会因为读懂了某个“谜语”而会心一笑。


田中一光海报作品

作为一个以呈现设计类内容为主的博物馆,中国设计博物馆自开馆以来迎来了第二个特展:日本平面设计二巨匠:田中一光与福田繁雄。策展人将这两位同为日本战后但风格大不相同的设计师组合在一起,试图向观众呈现日本战后平面设计的一隅。展览主要分为“田中一光:传统与未来的超链接”以及“福田繁雄:超越平面的阴谋家”两个大板块,主要呈现包括海报、手稿、文献资料等百余件作品。


《写乐两百年》

田中一光和福田繁雄都是日本二战后的平面设计师,作品中能看到许多20世纪日本文化和生活的影子。田中一光深受东方传统文化的影响,在展览所呈现的海报中,除了日本歌舞伎之外,还能看到田中一光利用浮世绘、能剧、药典图谱、中国艺术等东方文化元素,但同时他处理这些传统文化符号的方式又是西方的。比如展厅里就有一幅1995年田中一光为每日新闻社设计的《写乐二百年》海报。海报中他直接运用东洲斋写乐的役者大首绘头像,但在线条上进行了几何化处理,用九个圆形就概括了大首绘造型,删去服饰、道具等细节,保留了原来绘画造型中人物的怪诞神韵。除了海报之外,他还设计了许多书籍、字体等,包揽戏剧、音乐、科技、商业等不同主题。

而相对于田中一光的极简风格来说,福田繁雄更像是一位玩弄视觉游戏的诡辩家,在他的海报前也往往聚集着最多的孩子。他的设计大多洋溢着轻松有趣自由的氛围,利用选择性观看这一视觉心理学原理,面对同一张海报,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去观看能发现不一样的“世界”。


展览现场

除了内容比较丰富之外,在策展方式上也能看出策展人花了很多心思,与可以呈现立体模型的建筑展不同,这是一个以平面海报为主的展览,平面海报在呈现方式往往带有天然的“劣势”,但策展人将三楼的展厅重新分割,为观众设计了良好的观展动线,一些重点作品被放大,观众可以穿梭其中,除此之外还利用了诸如镜子的小道具来为海报增加立体感和趣味性, 避免了以往海报展呈现的单调性。

平面设计虽然是“生产图像”的艺术,但图像背后所包含的往往是大众对生活的态度以及社会发展状态。日本自二战后,由于工业化的高速推进,平面设计艺术也同时快速成长起来,仅仅用了30几年的时间就走完了西方近百年的发展历程。展览通过两位日本战后设计师为我们呈现了日本平面设计发展的一个角落,对我们了解图像背后日本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方面的价值变迁提供了一种参考。(文/孟悦)

前沿:现代主义英国版画

地点:杜尔维奇绘画馆,伦敦 (Dulwich Picture Gallery, London)

展期:2019年7月19日—9月8日

点评: 展览汇集了120幅版画,素描和海报,包括克劳德·弗莱特(Claude Flight)、西比尔·安德鲁斯(Sybil Andrews)、西里尔·鲍尔(Cyril Power )等人的作品。他们在20世纪30年代的英国开辟了一条道路,彻底改革了油毡浮雕版画(linocut)这一面向大众的媒介。

评星:四星

一辆公共汽车在黄昏的蓝雾中沿着摄政街疾驰而下,从拐弯处快速将视线转向皮卡迪利广场。约翰·纳什(John Nash)型优美的新月形曲线高高耸立在天空中,就像一张悬崖的脸,在远处商店明亮的窗户映下,映出一些黑影。克劳德·弗莱特(Claude Flight)只用了蓝、黑、红三种颜色——再加上一闪黄色,在公交车的广告牌上写着“速度”——来描绘1922年现代城市深夜购物时令人振奋的气氛。他的油毡浮雕版画是一流的:图形融合叠加,曲线和矩形形成对比:柔和、朦胧的色彩与敏锐的线性。是这次展览的杰作之一。


克劳德·弗莱特版画作品

在版画史中,油毡浮雕版画(Linocut)的地位并不高。(与石版画或蚀刻术相比,大约在底层)。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的历史短暂。油毡本身是在19世纪60年代才发展起来的,最早提出用凿子或刀片在油毡上刻线想法的艺术家是1905年左右的德国表现主义者和10年后的俄国建构主义者。

弗莱特于1919年首次印刷了他的作品,并强烈地相信油毡浮雕版画是属于工人阶级的艺术。这种材料很容易买到,而且价格也像薯片一样便宜,即使不像切土豆那样省钱。在那些日子里,你可以一捆一捆地买到亚麻油毡,然后把它切成几百块版画材料。这种方法比蚀刻法简单,油毡表面比木头或金属更容易处理。

弗莱特总是在他的版画中把飞机送入空中,以箭头的形式加速、旋转、喷射。在《摇摆的小船》(Swing Boats)上,他让那些寻欢作乐的人以放射状的弧线向上飞去,在灰色的背景上呈现出明亮的蓝色。他是油毡版画在英国的先驱,撰写手册,组织巡回展览,在著名的格罗夫纳现代艺术学院(Grosvenor School of Modern Art)教授媒介艺术,在那里,学生可以不需要任何资格就申请学习艺术。弗莱特是这次展览中大多数艺术家的导师。

西里尔·鲍尔(Cyril Power)则是表现伦敦地铁的天才。在他的图像中,长长的螺旋楼梯在城市街道下方蜿蜒而下,在一个车厢拐弯处,急不可耐的乘客们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报纸,吊绳在一旁摇摆。鲍尔可以表现出各种现代速度和美丽的简化几何。特别要注意他刻画的通勤者,从新地铁站滚动的自动扶梯上下来,就像一群舞者组成的合唱队。


西里尔·鲍尔版画作品

和今年其他许多扣人心弦的艺术展一样,女性艺术家占大多数。澳大利亚艺术家埃塞尔·斯波沃斯(Ethel Spowers)利用这种媒介捕捉瞬间效果——一阵风吹散了一张张纸,雨水在人行道和伦敦红色信箱上闪闪发光。

与她同时代的瑞士艺术家莉儿·楚迪(Lill Tschudi)也表现出同样的敏锐。她油毡版画立刻让人想起那些在树下徘徊的法国人小团体,他们在球场上思考时,把球抱在背后。柴胡迪对男人的方式很着迷。工人们爬上梯子,侍者们像大乌鸦一样在桌子之间扑腾,两名巡边员在修理电线,电线像猫的胡须一样在他们周围竖起来。

直到今天,油毡版画仍在学校和艺术学院,在版画工作室。油毡版画是一种独特的媒介,具有原始但潜在的魔力,从近距离的绘画到电影中色彩的叠加,甚至在毕加索静物画的连续几个阶段作品中都可以看到。但它的英国艺术起源可以追溯到格罗夫纳艺术学校,以及1932年鲍尔的《地铁站》等华丽的版画。这幅作品由四部分拼接而成,几乎带有日式的精致。用不起眼的油毡打造出了壮观的景象。(编译/吴梦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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