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谷梁曰称国以杀大夫杀无辠也
  献可杜氏曰文六年晋杀阳处父宣十四年杀先縠皆以其辠讨之则无罪之说未安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毋左氏曰郑伯使太子华听命于防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茍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徳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徳也防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防其徳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徳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
  东莱吕氏曰此一事见得管仲犹有三代气象其曰君若绥之以徳云云此等语言盖闻先生长者之余论惜其急于功利俯首以就桓公自小其规模刘氏曰案郑伯使太子华听命于防言于齐侯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寻此诸文则齐侯为用管仲之言不与子华盟也今毋之盟实有子华与有子华与传异矣是何故哉愚谓齐桓但不从子华去三族而使子华与盟亦未可知左氏之言在可信未可信之间也但陆氏云公谷无郑世子华左氏有之误加之也而今本公谷皆有之则可疑耳然子华之请与桓公管仲之言皆非本义故不録云
  谷梁曰衣裳之防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
  左氏曰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春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
  叶氏曰惠王果以七年崩襄王惧叔带秘不发丧在前世或有之矣然不过数日之间岂有经年无君而子带不知者乎以经考之诸侯为襄王谋己见首止洮但寻前盟而已惠王实以八年冬崩王人来告丧而畏子带作乱所谓告难于齐者近之故诸侯复为葵丘之防以修好而襄王以宰周公临之无秘不发丧之事传以洮盟为谋王室故差一年何以知之洮之盟在春传言襄王即位而后发丧则诸侯已知惠王之崩何为更待十二月以一乗告乎
  谷梁曰王人之先诸侯何也贵王室也朝服虽敝必加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周室虽衰必先诸侯兵车之防也
  王人序诸侯上本鲁史之常法此盟本义在王人就防诸侯盟耳谷梁以王人先诸侯而衍其辞可谓不知春秋之所指矣
  郑伯乞盟
  公羊曰乞盟者何处其所而请与也其处其所而请与奈何盖酌之也
  谷梁曰以向之逃归而乞之也乞者重辞也重是盟也乞者处其所而请与也盖汋之也
  胡氏曰二谓使人求盟非也郑伯逃首止之盟齐人伐郑七年虽使太子华受盟于毋有惧见讨故自来乞盟乞盟者卑请之辞也且以齐人之强郑之弱岂敢使人来盟乎愚谓郑惧齐而乞盟亦非重是盟而乞之也
  夏狄伐晋
  左氏曰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为右以败狄于采桑梁由靡曰狄无耻从之必大克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众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晋报采桑之役也复期月
  案左氏所载信否未可知所不録者不可以训也夫待夷狄之道驱之而已若快其杀戮岂一视同仁之心哉且晋之致狄乃在家国之不正岂采桑不大克哉啓后世人主驱中国赤子快志于夷狄者必梁虢之云然则里克固君子之言欤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左氏曰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
  陆氏曰案元年哀姜称夫人以薨明用夫人丧礼已乆矣何乃八年始致之乎刘氏曰左氏曰致哀姜也哀姜之死以夫人之礼举之诸侯莫不闻焉曷为更八年乃致于庙哉又曰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案哀姜于此四者唯不薨于寝耳其余皆备矣则是凡国君夫人于四者一不备则不致于庙也设令夫人归宁而死亦将不致乎
  公羊曰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何致者不宜致也禘用致夫人非礼也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以妾为妻也其言以妾为妻奈何盖胁于齐媵女之先至者也
  陆氏曰案若娶于齐不当媵先至若娶于他国而公亲徃未还则夫人受胁而立齐媵刘氏曰僖公贤君桓公亦贤君僖公岂受胁于齐者桓公亦岂必胁鲁者且于文无以见齐胁鲁之意异于取子纠归公孙敖不可为若说
  谷梁曰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言夫人必以其氏姓言夫人而不以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之乎夫人卒之我可以不卒之乎一则以宗庙临之而后贬焉一则以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
  赵氏曰案僖公若致其母即当云夫人风氏不当但云夫人愚谓若立妾正当书氏姓使后世知其为妾而后立为夫人也若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考仲子之宫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则其义自见矣苟但言夫人则后世何自知春秋意乎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左氏曰冬王人来告丧难故也是以缓
  刘氏曰前年传曰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今年盟于洮谋王室也然则盟于洮之时诸侯已知王崩矣不应练而告诸侯也假使当时有难亦不能匿丧弥年况实无难但欲假外援者乎然则洮之防本不谋王室也左氏既误谓王以前年闰月崩则遂谓洮之防谋王室见经书王崩在今年十二月则谓襄王定位而后发丧皆不可信髙氏曰春秋据实而书宜以经为正辠诸侯致宰周公防于葵丘而不防天王之丧不臣之甚也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公羊曰何以不书为襄公讳也
  何氏曰襄公背殡出防宰周公有不子之恶后有从齐忧中国尊周室之心功足以除恶故讳不书葬使若非背葬也愚谓五刑之罪莫大于不孝此虽有功在弗赦者也况葵丘之防不防王丧而致天子之冢宰又何罪而无功乎且经既书宋公卒则天下后世皆知之也又讳襄公之使若非背葬殡者然所谓掩耳盗铃者也公羊缪矣何氏又为之辞此汉儒専门之弊纵知其不然必曲为之防皆此类也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左氏曰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夏防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赵氏曰案王猛在丧不曰小童故知非也又伯子男在丧亦当称子独言公侯亦误也叶氏曰案是时襄王初立以月计之惠王犹未葬不得有事于宗庙何赐胙之有且脤膰之礼以亲兄弟之国非齐所得赐或以小白而特赐之亦疑在终丧之后而误记于此愚谓左氏无善恶皆以礼许之岂知礼哉
  公羊曰宰周公者何天子之为政者也
  此训诂近之
  谷梁曰天子之宰通乎四海宋其称子何也未之辞也
  案谷梁谓天子之宰通乎四海则可以出防诸侯乎甚无义也国君丧未逾年皆称子恐不特未也谓未者其见春秋中有居丧未逾年而称爵者乎恐不若赵氏谓诸侯在丧以吉礼行者称爵以凶礼行者称子者为近理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公羊曰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
  谷梁曰内女也未适人不卒此何以卒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如二传之言则常事耳何必书哉予谓使后无葵丘之盟伯姬之卒断不书也今姑借下二句附于本义云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左氏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
  公羊曰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尔贯泽之防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何犹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
  刘氏曰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非也葵丘桓之盛也孟子尝言之矣唯以日月为例遂乱于安危呜呼慎言哉愚案贯泽之防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辨见二年盟于贯然此以为不召而至则又误之甚矣
  谷梁曰桓盟不日此何以日美之也为见天子之禁故备之也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讫籴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毋使妇人与国事
  葵丘之盟固可美也亦可辠也其可美者亦不在日也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左氏曰书曰杀其君之子未也又曰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案未之说即公羊未逾年之意父未而子已承重则固一国之君矣百官子庶即其臣也安有未而臣杀之曰非弑君者也若但曰杀其君之子而非弑君则是臣杀世子于未之时者罪可减等难以为训矣其所引诗意亦相反大凡左氏据国史书者近是自立论者纰缪无他学虽博而理不明也
  公羊曰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弑其君之子奚齐何杀未逾年君之号也
  案文十四年五月齐侯潘卒九月齐公子商臣弑其君舍亦是未逾年之君何以称君夫未逾年称子者人子之心不敢即代君位又一年不二君故称子耳然非一国之君而何于此时臣有杀之者书曰弑君固其宜也今经曰君之子则是未立为君也不得与未逾年称子者同义矣
  谷梁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谷梁之言弥近理而实非也夫奚齐虽庶孽献公虽杀申生奚齐非献公之子乎且经书曰里克杀其君之子正责其杀其君之子也若曰国人不子而曰其君之子则是圣人赏其杀而与之辨也且卓亦庶孽亦国人之所不子者经书曰弑其君何也
  十年狄灭温温子奔卫
  左氏曰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
  案苏子无信一语左氏自言也苏子若叛王即狄岂特无信而已又曰王不救既叛王矣何以救为由此观之皆不然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公羊曰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齐卓子者骊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献公病将死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荀息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献公死奚齐立里克谓荀息曰君杀正而立不正废长而立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曰君尝讯臣矣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知其不可与谋退弑奚齐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案公羊所载事大畧与左氏同故不録但以卓子为骊姬子与左氏异则未知其孰是其以及为累辨见桓二年宋督事
  谷梁曰以尊及卑也荀息闲也
  于经畧无发明
  晋杀其大夫里克
  公羊曰里克弑二君则曷为不以讨贼之辞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则孰立惠公里克也里克弑奚齐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则惠公曷为杀之惠公曰尔既杀夫二孺子矣又将图寡人为尔君者不亦病乎于是杀之然则曷为不言惠公之入晋之不言出入者踊为文公讳也齐小白入于齐则曷为不为桓公讳桓公之享国也长见美乎天下故不为之讳本恶也文公之享国也短美未见乎天下故为之讳本恶也
  赵氏曰案公羊不知有不告则不书之义故生穿凿刘氏曰重耳之美未见而为之探情讳过不亦诬哉愚谓里克为惠公大夫惠公能正其弑君之罪而杀之何妨书曰晋人杀里克乎使为文公讳入不应并讳惠公也桓文长短之说尤其缪之尤者不必辨也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又曰其为重耳弑奈何晋献公伐虢得丽姬献公私之有二子长曰奚齐稚曰卓子丽姬欲为乱故谓君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卫士而卫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则世子可君谓世子曰丽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卫士而往卫冢乎世子曰敬诺筑宫宫成丽姬又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饥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不使祠也故献公谓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丽姬以酖为酒药脯以毒献公田来丽姬曰世子已祠故致福于君君将食丽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试也覆酒于地而地贲以脯与犬犬死丽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君喟然叹曰吾与女未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使人谓世子曰尔其图之世子之傅里克谓世子曰入自明入自明则可以生不入自明则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则丽姬必死丽姬死则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宁自杀以安吾君以重耳为寄矣刎脰而死故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
  案谷梁叙事与左氏大同小异盖是传闻异辞但云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非也夫叙事而不称国则人莫知其为何国大夫也而以称国为累上岂知言哉以后凡说称国累上者皆不取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
  左氏曰遂杀防郑祁举及七舆大夫左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颛累虎特宫山祁皆里防之党也防豹奔秦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与也伐之必出公曰失众焉能杀违祸谁能出君
  案晋一杀九人经不应无见此可疑者又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辨见前
  秋八月大雩
  谷梁曰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雩不得雨曰旱案雩者旱而祭旱者旱而已雩而得雨不得雨未可知也使雩而不得雨遂不书雩乎使旱而不雩遂不书旱乎
  十有三年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左氏曰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
  案谋杞与王室既不经见而后有诸侯城縁陵事前目后凡则此为谋城縁陵耳谋杞与王室岂左氏意之邪
  谷梁曰兵车之防也
  经书防盟皆一法谷梁或谓衣裳之防兵车之防不知何所据也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左氏曰诸侯城縁陵而迁杞焉不书其人有阙也存耕赵氏曰左氏于咸之防云淮夷病杞故城杞而迁之也淮夷若能病杞当深入鲁卫过宋而后至鲁有淮夷之难矣其近也安得病杞赵氏曰案此称诸侯即上防咸之诸侯前目后凡耳左氏谓其人有阙亦误莘老孙氏曰不序诸侯而凡言之者防咸之诸侯于是复合而城之前目后凡春秋之简辞
  公羊曰孰城之城杞也曷为城杞灭也孰灭之盖徐莒胁之曷为不言徐莒胁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専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専封也诸侯之义不得専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案经不言城杞縁陵又不言徐莒灭杞公羊妄自生义若曰为桓公讳则灭灭黄灭下阳皆所不讳何独于此讳灭杞城邢既不讳何独于此讳城縁陵且为桓公讳而复言诸侯则是欲隠桓罪而施之诸侯也非恕矣又义不得専封则达于文以见之安有心与而文不与之理哉果心与而文不与则是心口相违小人之奸也而可以加之圣人乎
  谷梁曰其曰诸侯散辞也聚而曰散何也诸侯城有散辞也桓徳衰矣
  案春秋前目后凡者多矣皆散辞乎桓徳固衰春秋所书之事固自可见不在称诸侯为散辞然后知桓徳之衰也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左氏曰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赵氏曰案称季姬明鲁未嫁女也若是鄫夫人不当言与鄫子遇又明年归于鄫此时鄫子请娶之胡氏曰内女嫁曰归案隠二年伯姬归于纪庄二十五年伯姬归于杞成九年伯姬归于宋是也出曰来归见弃也宣十六年郯伯姬来归成五年杞叔姬来归是也无事而直来曰来庄二十七年杞伯姬来僖二十八年杞伯姬来是也今观季姬上无鄫之文则是未嫁者也刘氏曰案经季姬不繋鄫此未嫁之文也又是后有季姬归于鄫始嫁之文也若实来宁何故再书其归乎杞伯姬来亦来宁也何以不书归乎愚谓于此见左氏解经附防处多矣不必皆国史之文也读者可不明察真伪而遽信之哉
  公羊曰鄫子曷为使乎季姬来朝内辞也
  解经者所以使人易晓也经难而解易则人易晓矣若经易晓则有不必解者矣今经书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可谓易晓而不必解矣而公羊乃曰鄫子使乎季姬来朝骤而观之若鄫子使季姬来朝非季姬使鄫子也及徐寻公羊之意乃鄫子为季姬之使者而来朝则是经易而解者反难也既无益于经又造疑于人焉用解公谷如此类多矣
  谷梁曰来朝者来请己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以病鄫子也
  啖氏曰参详之不特病鄫子而已诸侯不朝天子而朝诸侯皆非正也鄫子为女子所使而朝又不正之甚者非朝本正而言使然后非正也且朝不言使义安在乎
  秋八月辛夘沙鹿崩
  左氏曰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
  卜偃之言义未尽也沙鹿崩岂止晋应之哉
  公羊曰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袭邑也沙鹿崩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公羊见梁山言山此不言山故意其为邑岂知梁一字故言山沙鹿二字故不言山省文之法何足疑乎果邑也当言陷不当言崩崩者上坠之形惟山可言崩耳其曰外异不书亦非也春秋书外异者多矣独言为天下记异者得之故取之本义云
  谷梁曰无崩道而崩故志之也其日重其变也日月例见纲领
  冬蔡侯肸卒
  谷梁曰诸侯时卒恶之也
  刘氏曰非也君薨臣赴以日月此礼之常也若必以恶此君书时者郑厉公卫惠公内则簒国外则叛王何为春秋不恶之哉
  十有五年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谷梁曰兵车之防也遂继事也次止也有畏也善救徐也
  案谷梁不原上文之意而槩以善救徐为辞宜其昧经防也
  八月螽
  谷梁曰螽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
  韩中甫曰案螽月有之则史氏必以月书非有甚不甚之谓也
  九月公至自防
  公羊曰桓之防不致此何以致乆也
  案公羊见桓公时鲁书致者少故为此言尔非有所见也
  己夘晦震夷伯之庙
  公羊曰晦者何冥也夷伯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孚也季氏之孚则微者其称夷伯何大之也曷为大之天戒之故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
  赵氏曰晦者晦朔之晦尔据十六年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晋楚战于鄢陵并书晦朔则知古史之体应合书日而遇晦朔必书之以为厯数之证愚谓天大雷电则自然冥晦若春秋书晦则是赘肬也鲁大夫称諡称字者命大夫也乃常礼耳何大之有若果为季氏所孚乃其党恶者也既曰夷伯何谓微者耶是时季氏之恶方萌夷伯当在季氏之前亦不可为季氏之孚信者也又以为天戒之而大之尤无谓也
  谷梁曰晦冥也震雷也夷伯鲁大夫也因此以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是以贵始徳之本也始封必为祖
  春秋书震夷伯之庙义岂在于论庙制乎且士安得有二庙乎
  冬宋人伐曹
  左氏曰讨旧怨也
  案曹人伐宋在庄十四年距今三十五年不应至此始讨旧怨也
  楚人败徐于娄林
  谷梁曰夷狄相败志也
  此传全无义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公羊曰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君获不言师败绩也
  赵氏曰案左氏晋侯以戎马还泞而止师实不败也

  三传辨疑卷八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九
  元 程端学 撰
  僖公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左氏曰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隂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
  胡氏曰左氏之説不通案庄七年已有星陨如雨之説且圣人所书各以其实若是星则明书之岂以星陨而言石陨乎愚谓如左氏言则叔兴之心亦奸矣不可以训又不闗本义故不録
  公羊曰曷为先言霣而后言石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是月者何仅逮是月也何以不日晦日也晦则何以不言晦春秋不书晦也朔有事则书晦虽有事不书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五石六鹢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
  啖氏曰六鹢则是同月若更不言是月则似同日公羊不达其意遂妄为此説且前后书晦多矣曷为不书晦乎孙氏曰其言是月不可再书正月也刘氏曰晦朔者天之所有取朔弃晦何当于义乎此乖伪之深者又成十六年实书晦朔晦朔之相发犹首尾也尚何言哉愚谓记闻记见仅逮是月之说皆亿度想像不惟无益于经而反害经防夫石何必察之然后知其五鹢何必徐而察之然后知其退飞哉且齐陈郑灾皆书何必特为王者后记异哉
  谷梁曰先陨而后石何也陨而后石也于宋四境之内曰宋后数散辞也耳治也是月者决不日而月也六鹢退飞过宋都先数聚辞也目治也子曰石无知之物鶂防有知之物石无知故日之鶂防有知之物故月之君子之于物无所茍而已矣石鶂且犹尽其辞而况于人乎故五石六鶂之辞不设则王道不亢矣民所聚曰都
  刘氏曰言是月者宋不告日嫌与五石为一日故分别之耳谷梁本以日月解经因此以诬圣人欲后世信之岂实然乎愚谓耳治目治之说本承公羊记闻记见之意而又益之以散辞聚辞者也至无知而曰防有知而月穿凿附防衍其虚诞之辞于经防何与哉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公羊曰其称季友何贤也
  辨见闵元年季子来归
  谷梁曰大夫日卒正也称公弟叔仲贤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孙疏之也
  刘氏曰书季友云贤则书仲遂亦可谓贤乎东岳氏曰前此公子友见经者多矣悉无称字者死何独贤乎若以时君贤之故史字之则公子彄卒隠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是隠公贤彄也何以不字之乎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帛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最贤矣亦何以不字之乎愚谓史法当称公子则称公子当称公孙则称公孙当称大夫则称大夫何有不言公子公孙为疏之哉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左氏曰谋鄫且东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
  案城鄫之事经所不书故知左氏妄也谋鄫亦未可信
  谷梁曰兵车之防也
  十有七年夏灭项
  左氏曰齐人以为讨而止公
  左氏见公在防而夫人防桓又在灭项之下又疑公至之迟故附防此説若公在防而大夫灭项齐桓讨而止公则齐桓失刑矣辨又见下方
  公羊曰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桓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此灭人之国何贤尔君子之恶恶也疾始善善也乐终桓公尝有继絶存亡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
  谷梁曰孰灭之桓公也何以不言桓公也为贤者讳也项国也不可灭而灭之乎桓公知项之可灭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灭也既灭人之国矣何贤乎君子恶恶疾其始善善乐其终桓公尝有存亡继絶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
  啖氏曰案其文义乃是鲁韩岂可为齐韩而鲁自取恶乎齐桓虽贤灭项非合义何得为讳乎刘氏曰公羊谓桓公灭之非也桓公虽信贤岂灭人哉且桓公既已功高天下而威震主矣又戕人灭人此春秋所恶也而反为之讳是开有功者得横行天下而无忌惮也陈岳氏曰凡书外事各言其国内事不言我盖春秋鲁史故也外书则齐师灭谭齐人灭遂之类是也内事则取鄟取邾之类是也未有书外事不言其国未有书内事言鲁者盖言国以别内也茍书内曰鲁何以为鲁史也康侯胡氏曰案左氏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然则灭项者鲁也二传以为桓公灭之孰信乎考于经未有书外灭而不言国者如齐师灭谭是也未有书内取而直言鲁者如取鄟取邾取鄫是也由此知项为鲁所灭无疑矣李氏曰春秋以示劝戒诸侯征伐苟推王命而行之可也此灭国也春秋复从而讳之又何以垂教扵后哉凡经言执者皆讥也桓执陈涛涂犹备书之况灭国而为之讳乎济川何氏曰寻春秋为贤者讳独出于公谷案灭谭灭遂迁阳尽桓为也则辞穷故遁为之辞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九月公至自防
  左氏曰秋声姜以公故防齐侯于卞九月公至书曰至自防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
  莘老孙氏曰考之于经无鲁侯见执之迹春秋虽为鲁讳亦不全没其事若齐侯实尝执公亦当异辞以见之经无其辞则左氏未可据也愚谓夫人苟救公则当亲至齐国不应呼齐侯至鲁地而防之也其为左氏附防明矣
  冬十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左氏曰十月乙亥齐桓公卒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经书十二月乙亥卒而左氏言十月乙亥卒十二月乙亥赴当以经为正
  谷梁曰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见矣其不正之前见何也以不正入虚国故称嫌焉耳
  刘氏曰小白不正卒不得书日以其不正前见故得书日也重耳亦不正者其不正前未尝见则卒不当日而日之何哉
  十有八年夏师救齐
  谷梁曰善救齐也
  诸侯非王命擅兴师安得直许善救齐乎谓之彼善于此可也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
  左氏曰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宋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
  经书宋及齐战而传言遂与宋战是反经也难以据矣
  公羊曰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宋公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春秋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曷为不使齐主之与襄公之征齐也曷为与襄公之征齐桓公死竖刁易牙争权不葬为是故伐之也
  啖氏曰此战与伐各是一事故不得连举也又伐时曹卫邾之国同之战则惟宋独战事须先书伐也公羊不知事迹故穿凿耳刘氏曰公羊曰曷为不使齐主之与襄公之征齐也非也晋荀林父及楚子战于邲宁可亦曰与晋林父之征楚乎所异于晋者何哉愚案孟子曰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公羊谓之征齐亦非也且宋及齐战正以责宋而曰与之是党恶也况春秋无褒乎又诸侯五月而葬齐桓去年十二月卒宋襄正月即伐之未可云不葬故伐之也
  谷梁曰战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
  伐而战则言伐言战矣客而为志乎战则言及矣谷梁谓战不言伐客不言及非也
  冬邢人狄人伐卫
  左氏曰冬邢人狄人伐卫围菟圃卫侯以国让父兄子弟及朝众曰苟能治之燬请从焉众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
  案此事信否未可知但非本义不取
  谷梁曰狄其称人何也善累而后进之伐卫所以救齐也功近而徳远矣
  陆氏曰案狄加人字以成文辞耳不可谓邢人狄伐卫有何善乎刘氏曰春秋之法内诸夏而外夷狄恶其乗衅陷隙必能为患若进其功而善之吾见祸以益多忧以益长甚非仲尼意也愚谓五月宋已败齐师冬救之无能为也况伐齐者四国何独伐卫哉若邢狄借伐齐之辠以伐卫则或有之
  十有九年鄫子防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左氏曰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飨之齐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今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滛昏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难乎得死为幸
  赵氏曰若然则宋为恶首邾虽诸侯不当受其无道之命然世卑力屈辠犹轻于宋经文当两讥之云宋人使邾人不当独辠邾也若宋襄以仁义为己任不重伤不禽二毛岂肯杀诸侯以祭祀乎左氏见上文盟于曹南又续云鄫子防盟于邾以为宋公本召鄫子鄫子来晚故宋公回至邾鄫子乃到所以怒之曽不知曹南之盟自是大夫盟耳若宋公路出于宋何得路出于邾殊为乖谬也左氏叙子鱼谏云今公一防而虐二国之君且三月执滕子六月乃用鄫子而云一防其伪可知矣又云用之于次雎之社以雎水在宋故附防而为此説据鄫子防盟于邾何得至宋哉三云社亿度之耳刘氏曰此大妄也六月防于曹南此自一防是时虽有邾人即非邾子今此防盟于邾者详验经文是邾国自为盟防鄫子徃参之因见执耳非向者曹南之盟也若即防向者曹南之盟应但云如防实未尝盟何得言防盟邾又宋为伯主而使邾子用鄫之君辠乃在宋不在邾也杜氏以为不书宋使邾者南面之君善恶自専不得托之他命非也季姬使鄫子来朝鄫子亦南面之君春秋着季姬使之者两见其恶也今春秋亦云宋公使邾人执鄫子用之亦两见其恶岂不可乎以此推之知宋公未尝使邾人执鄫子也若宋公使邾人执鄫子而春秋越宋理邾者是谓首恶者不诛而胁从者见讨也春秋原心定辠岂若是哉
  公羊曰其言防盟何后防也恶乎用之用之社也其用之社奈何盖叩其鼻以血社也
  案经言防盟言来防而为盟耳而传释为后防经言用之言为牲耳而传释为用之于社而又云叩其鼻以血社既不依经为説而又益以无稽之言
  谷梁曰防国之君因邾以求与之盟人因已以求与之盟已迎而执之恶之故谨而日之也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也
  案此説上文近似下文亦公羊之缪
  卫人伐邢
  左氏曰秋卫人伐邢以报菟圃之役于是卫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甯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啖氏曰左氏甯庄之言皆饰佞之辞也莘老孙氏曰邢之恶何至于纣而卫之有道比于武王左氏之诬甚矣东莱吕氏曰卫今伐邢寻复灭之使天有道卫当益旱矣安能致雨邪甯庄缪妄谄谀之论上误国家下误卫主雨自偶降岂灭同姓之国能动天心邪存耕赵氏曰卫之伐邢所以报也天下无伯诸侯相为报复而已甯庄无以正救卫燬之恶反欲饰辞以助其虐旱岂为邢雨岂为卫左氏从而载之世有亢旱为干封者皆是説导之也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左氏曰陈穆公请脩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徳冬盟于齐脩桓公之好也
  存耕赵氏曰案齐桓以误军之故执其臣侵伐其国未尝有徳于陈也陈穆公何为而无忘哉愚谓齐桓攘夺楚而四国与楚脩桓公之好又不于他国而于齐必无之理也
  梁亡
  谷梁曰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梁亡郑弃其师我无加损焉正名而已矣梁亡出恶正也郑弃其师恶其长也此义不拂于经特以其复而剰之耳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谷梁曰南门者法门也
  啖氏曰案南门者城之南门耳何用法门之説
  夏郜子来朝
  公羊曰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赵氏曰经无异文公羊无所据也刘氏曰若失地之君何得言朝朝者施于有国有家之辞耳又公羊以郜灭在春秋前案春秋以来且九十年矣郜子失地殆三世矣犹能自归同姓躬行朝礼无乃少不近人情乎叶氏曰郜子来朝与常文同何以必其失地而不名乎传与文十二年言盛伯来奔者类推之但见其同姓皆以为兄弟辞于经文实无据也
  五月乙巳西宫灾
  公羊曰鲁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理或然也然非本义
  谷梁曰谓之新宫则近为祢宫以諡言之则如疏之然以是为闵宫也
  赵氏曰案经文谓之西宫直是僖公之西宫耳何闗闵宫乎胡氏曰若是闵宫则明书新宫不得谓之西宫也此西宫盖鲁之别宫也莘老孙氏曰西宫僖公所居之西宫以其在西故曰西尔僖公继闵而立若实闵宫何妨言新宫乎为其已久何妨言闵宫乎叶氏曰公羊言诸侯三宫者是也襄九年穆姜薨于东宫为其证有东宫则有西宫穆姜成公之母宣公之妻也故居于左而杜氏误解以为太子宫盖惑于东宫得臣之言也存耕赵氏曰天子六寝后六宫诸侯三寝夫人三宫曰东宫西宫中宫也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谷梁曰邢为主焉尔邢小其为主何也其为主乎救齐
  啖氏曰邢虽小国何妨为地主谷梁妄云救齐无所据
  冬楚人伐随
  左氏曰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冬楚鬭谷于菟帅师伐随取成而还君子曰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善败由已而由人乎哉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邦衡胡氏曰汉东之国随为大春秋之初已为大国非楚之与国也今楚人伐之而左氏以为叛楚非矣盖自齐桓既没中国无所统一楚吞灭诸国以随不服故欲伐而有之自是以后随卒属楚矣哀公元年随侯与楚子围蔡是也张氏曰案楚力方彊随欲复汉东诸侯于中国而徳不足以胜之此其所以召兵而自屈也左氏辠其不量力未若孟子师文王之论
  谷梁曰随国也
  二十有一年夏大旱
  左氏曰是岁也饥而不害
  啖氏曰今但取臧文仲谏辞而畧是岁也饥而不害一句
  谷梁曰旱时正也
  凡此等论何益于春秋哉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
  公羊曰孰执之楚子执之曷为不言楚子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
  陈岳氏曰楚自屈完盟于召陵之后兵与中国敌礼与等防与同盟与伉初以夷狄之僭终于春秋称子而已其所书不与中国异故执郑良霄执齐庆封灭陈灭蔡皆书楚也奚不与夷狄执中国之有所以书执宋公以伐宋者以宋无徳服诸夏又无力以制诸侯与楚争盟为楚所执亦中国之耻也故联诸侯之防书之明与楚国共执之宋既服复盟于薄以释之则共执之义显矣
  谷梁曰以重辞也
  以者文法当然何重之有
  冬公伐邾
  左氏曰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侯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皞济而脩祀纾祸也叶氏曰灭国未有不书于经者诸侯来奔亦未有不书于经者审如传言经安得不见乎灭须句谓不告不书犹可也来奔则无不书之理案明年公伐邾取须句犹言公伐邾取訾娄则须句盖邾之邑也传不知此而以成风为同姓故妄信所传耳刘氏曰若然经何以不书邪杜氏曰须句虽别邑而削弱不能自通为鲁私属若颛臾之比谓之社稷之臣然受王命为鲁附庸自不得经见耳须句非附庸又传曰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非鲁私属明矣假令为鲁私属亦不得称来奔今传称须句子来奔是非私属也且鲁亡其私属则自宜救之又何待成风为之言哉须句非鲁私属其国灭其君来奔经不宜不书也以经不书知无有此事也朴乡吕氏曰如左氏説则邾是一国须句是一国既是复须句之君则经不应言取书曰伐邾取须句则是伐国而取其邑明矣然则是须句前灭于邾其国已为邾之邑公伐邾而取之尔左氏之説似未足据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曷为为执宋公贬宋公与楚子期以乗车之防公子目夷谏曰楚夷国也彊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防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乗车之防自我为之自我堕之曰不可终以乗车之防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国子之国也吾不从子之言以至乎此公子目夷复曰君虽不言国国固臣之国也于是归设守械而守国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应之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宋公释乎执走之卫公子目夷复曰国为君守之君曷为不入然后逆襄公归恶乎捷捷乎宋曷为不言捷乎宋为襄公讳也此围辞也曷为不言其围为公子目夷讳也
  啖氏曰上言伐宋此言献防必知宋捷省文耳公羊言为襄公讳有何义乎愚谓经言伐宋而不言围公羊亿其为围而又释其为目夷讳辗转揣摩俱无实理
  谷梁曰捷军得也其不曰宋捷何也不与楚捷于宋也
  不曰宋杜氏啖氏得之启后世抑予夺之论者谷梁氏此説之类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公羊曰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
  案春秋有执诸侯大夫而不释者则不书释执而释之则书释一则纪实事二则书法之常也公羊言执未有言释既无理矣又因其言释而云公与议尔何氏因谓善僖公能与楚议释贤者之厄皆失其是非之心者也
  谷梁曰防者外为主焉尔外释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与之盟日之也不言楚不与楚専释也
  以公之与之即公羊之病而外释不志尤为无理其曰不与楚専释即公羊上文不与楚専执之病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左氏曰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莘老孙氏曰左氏谓须句为国见灭于邾而其君奔鲁公为是伐邾取须句而反其君若能如此则是鲁得所伐且有存亡继絶之功然春秋书之与伐杞取訾娄伐莒取向其文无异考寻经意正是须句为邾邑公伐邾而取之耳既伐其国又取其邑盖其辠大矣叶氏曰陈世子吴复归于陈蔡世子庐复归于蔡楚灭其国而后能复之犹见书于经须句诚灭于邾而鲁反其君此孔子所谓兴灭国继絶世而天下之民归心焉者也而经反与伐国取邑之辞一施之犹不免于讥乎左氏盖既失之于前而因以成其説者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左氏曰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徳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聴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
  刘氏曰杜云邾人获公胄县之鱼门故深耻之不言师败绩非也如杜所説苟不深耻不讳败矣所以深耻者以公丧胄危辱切近也然则干时之战公丧戎路左右皆止反独不耻而书败绩何哉丧胄之辱孰与丧路之深升陉之耻孰与干时见逼胁之急是大不然者也愚谓经不言败绩而传言败绩后人因谓讳之庄九年书我师败绩矣固其证也且檀弓曰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则邾人被杀伤者多矣然则升陉之战胜负等也况春秋不书败绩乎左氏之言未可信也
  谷梁曰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案干时之战书败绩未有可道之事也不言其人安知非大夫乎辨又见左氏
  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公羊曰偏战者日尔此其言朔何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何正尔宋公与楚人期战于之阳楚人济而来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济而撃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厄人吾虽丧国之余寡人不忍行也既济未毕陈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陈而撃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鼔不成列已陈然后襄公鼓之宋师大败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临大事而不忘大礼有君而无臣以为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
  啖氏曰文王以仁义行师不应似宋襄徒守匹夫之信不知事机也王氏曰昔文王积善累徳诸侯皆向之天子赐之弓矢以为西伯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人道之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今宋襄求伯不修仁义而欲力服诸侯及其战败乃曰不鼓不成列是不好文王之徳而好文王之战者也宜其众败身死蒙耻夷狄刘氏曰如公羊意惑于及河曲而已虽水名其陆地犹可以水名之若谓必令如河曲者遇于鲁济岂真遇于水中乎败于濆泉岂真战于泉中乎今天下以水名者尤多不必居水中乃得以水名也且文王何容易哉徳不加焉则不以力争义不过焉则不以威制渐之以道摩之以仁而四方自服尔诗曰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如是而伐崇犹再驾而降爱民之至也今襄公退不务修文王之业而进徒守尺寸之信夫其守信诚是也则不若缓修吾徳无亟大功以残百姓也今论其守信之节而忘其残民之本而以比之文王其不知圣人亦深矣且夫守信而不诈战于楚人则有惠矣无徳而求大功于己国则大有害矣未知文王独为尔乎愚谓纪晦朔史书之常而公羊即据之以为义以见辞繁而不杀因明宋襄之正穿凿甚矣
  谷梁曰日事遇朔曰朔春秋三十有四战未有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者也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则骄其敌襄公以师败乎人而不骄其敌何也责之也之战以为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丧执滕子围曹为雩之防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不答则反其敬爱人不亲则反其仁治人不治则反其智过而不改又之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岂曰以报其耻哉宋公与楚人战于水之上司马子反曰楚众我少鼓险而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君子不推人危不攻人厄须其出既出旌乱于上陈乱于下子反曰楚众我少撃之胜无幸焉襄公曰不鼔不成列须其成列而后击之则众败而身伤焉七月而死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人之所以为人者言也人而不能言何以为人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为言信之所以为信者道也信而不道何以为道道之贵者时其行势也
  陈岳氏曰凡战伐或日不日皆不以为义例斯日而朔盖朔日而战书其实也二之义俱不足取以人敌公亦非外黜苟曰卑不可敌尊则文二年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宣十二年晋孙林父及楚子战于邲岂敌也哉啖氏曰王师败绩于贸戎岂非尊败于卑乎又称人者亦常法尔皆不可为义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左氏曰齐侯伐宋围缗以讨其不与盟于齐也案陈蔡楚郑盟于齐在十九年今五年矣此亦左氏臆度之辞耳
  公羊曰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疾重故也
  隠五年围长葛是邑可言围也其曰疾重故也近之
  谷梁曰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
  隠五年宋人伐郑围长葛是伐国可言围邑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公羊曰何以不书葬盈乎讳也
  何氏曰盈满也相接足之辞也襄公本以背殡不书其父葬至襄公身书葬则嫌伯业不成所覆者薄故复使身不书葬明当以前讳除背殡以后讳加防封愚谓公羊何氏凿説辨己见九年
  谷梁曰兹父之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孰以为君哉
  赵氏曰公谷见其不书葬皆以为异説案凡诸侯葬与不葬防与不防耳陈岳氏曰春秋书外国君葬防葬也不防葬不书如卫桓公陈灵公皆书葬是鲁防葬也如晋侯夷吾卫侯燬不书葬是鲁不防葬也苟曰伯业不及而不书葬苟曰失民不书葬则卫桓为州吁所弑陈灵为征舒所弑何得民之有而皆书葬欤刘氏曰宋公不忍厄人于险而致败岂不教民战者乎审如谷梁言之败何不书宋弃其师乎
  秋楚人伐陈
  左氏曰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扵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防
  取焦夷城顿经当书之今不书未可信也
  冬十一月杞子卒
  左氏曰书曰子杞夷也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不然则否辟不敏也
  刘氏曰左氏云杞夷也杜云仲尼以文贬之非也仲尼作春秋诸侯之恶有甚于杞者仲尼无所贬盖不以匹夫侵天子之事岂若是颛乱名实哉辨又见隠七年滕侯卒
  二十有四年夏狄伐郑
  左氏曰郑之入滑也滑人聴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使伯服防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故不聴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太上以徳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耼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韚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徳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徳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徳具矣耳不聴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徳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懐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扞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徳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听使頽叔桃子出狄师夏狄伐郑取栎案襄王果使狄伐郑经当明书之曰天王使狄伐郑又取栎经亦当书之岂止曰狄伐郑哉若曰仲尼不见周史事迹而从鲁史鲁史又从赴告而书则春秋卤莽不足以取信后世矣况其年冬王出居于郑若使狄伐郑而复依郑亦无是理也况所引富辰谏辞曰太上以徳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夫亲亲以相及乃徳也而曰其次则太上以徳者乃无亲疎之谓本老荘之常谈耳又谓周公吊夏商末世故封建亲戚皆以私意窥圣人者也又谓常棣之诗为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皆非至当之论其间虽有格言而薫莸杂植难以删取不知何从掇拾而为此盛世之説也
  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氏曰王徳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惏王又启之女徳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听又云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秋其怨我【以上皆指王使狄伐郑之辞故不取】又云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此无识见之辞故不取】天子凶服降名礼也【此非礼之礼故不取】
  公羊曰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不能乎母也鲁子曰是王也不能乎母者其诸此之谓与
  公羊以王不能事母而言出凿之甚矣
  谷梁曰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案此义亦凿
  晋侯夷吾卒
  左氏曰二十三年九月惠公卒
  经在二十四年冬而传云二十三年九月当以经为正余见或问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左氏曰卫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
  杨氏辨要曰诸儒皆以灭同姓故名楚灭夔齐灭纪晋灭虞虢皆同姓也胡不名献可杜氏曰曲礼诸侯不生名此记礼者縁春秋而为文也春秋所书亡国五十直书曰某侯灭某国未有以名称者也其文当是卫侯灭邢盖传写者见癸酉下有卫侯燬卒之文而误增演其名耳黎氏曰且书灭邢则卫侯之恶已着安用更书名邪
  公羊曰卫侯燬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同姓也谷梁曰燬之名何也不正其伐本而灭同姓也辨并见左氏
  宋荡伯姬来逆妇
  公羊曰宋荡伯姬者何荡氏之母也其言来逆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赵氏曰案经文直书其事以明非礼耳公羊云兄弟辞有何义乎愚谓其曰有姑之辞得之
  谷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宋荡伯姬来逆妇非正也亲迎非姑之事故春秋讥之不特责其既嫁不逾竟而已若经但书宋荡伯姬来则可云是也
  宋杀其大夫
  公羊曰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啖氏曰三世无大夫迂僻之甚刘氏曰文称有大夫非无大夫明矣且君娶一卿而一国之内何得悉无大夫哉凡妻之父母所不臣也而其等列礼不及也何谓无大夫乎诡僻不经乃至于此可闵笑者此也
  谷梁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
  啖氏曰夫子因鲁史而垂训宋大夫祖同位者书姓名有何妨乎刘氏曰春秋非孔氏家牒当为后世书法耳何得擅讳其祖名哉且传曰临文不讳安得讳祖之名遂不书乎献可杜氏曰傥夫子实尊异其祖则安得明书孔父以繋于与夷乎不攻而自破也愚谓曹杀其大夫亦孔子之祖而讳之乎若曰宋之同姓则周诛管蔡其名固亦见于书也
  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左氏曰秋秦晋伐鄀楚鬭克屈御寇以申息之师戌商宻秦人过析隈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宻昏而傅焉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边盟者商宻人惧曰秦取析矣戌人反矣乃降秦师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边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陈纳顿子于顿
  此传与围陈纳顿子二事无相闗故不取
  公羊曰何以不言遂两之也
  案围陈纳顿子本是两事故自不言遂公羊谓不言遂两之也其意又似其初本一事而作春秋者分而两之不可不察若何氏注又其凿之甚者也
  谷梁曰纳者内弗受也围一事也纳一事也而遂言之盖纳顿子者陈也
  赵氏曰案经文楚自纳之何闗陈乎胡氏曰纳顿子自是楚人纳之亦不干陈事其説不通
  冬十有二月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左氏曰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脩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
  案僖元年公子友败莒师于郦拒今二十五年矣况卫文公初卒卫成初立犹未逾年遽出脩鲁好且平鲁莒之怨无是理也此必别有其故而不可知左氏附防而为此説耳
  谷梁曰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何也以公之防目之也赵氏曰凡事接于鲁虽非命卿皆书名谷梁不达故妄穿凿也刘氏曰直云卫子莒人岂不可乎在春秋之中此类多矣何独至于庆也而目之乎向令但防莒庆而无卫子谓之目犹有可诿今卫子之外又目庆也吾知谷梁之説必将窘于此而莒无大夫之説不可复恃矣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左氏曰寻洮之盟也
  案去年十二月方盟今年正月又盟必有不恊之事而不可知耳盟日未逺安得云寻洮之盟乎
  谷梁曰公不防大夫其曰甯速何也以其随莒子可以言防也
  案公防大夫多矣虽不随莒子亦言防也夫诸侯不当与大夫防大夫亦不得伉诸侯今鲁莒防大夫正当书之以见非礼而谷梁乃谓随莒子然后可言甯速春秋岂记常事者哉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
  公羊曰其言至酅弗及何侈也
  追而弗及何侈之有
  谷梁曰人防者也侵浅事者也公之追之非正也至酅急辞也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不敢及也其侵也曰人其追也曰师以公之弗及大之也弗及内辞也
  陈岳氏曰侵曰侵伐曰伐追曰追公御之战则言战败则言败未有弗及者齐人侵我西鄙公帅师拒之齐师不战而去公乗胜追之轶于西鄙而深入齐地齐师既不敌公追之弗及收兵而还斯备书其实无所含意且酅齐地追兵不出鲁境则追之常出鲁界则追之深谷梁曷言不敢及欤愚谓谷梁云公弗敢及而春秋改人为师以大之将大齐乎大鲁乎若大齐也则下称内辞矣鲁史不应大齐也若大鲁也则谷梁既云公追之非正又云弗敢及鲁亦不足大也齐鲁皆不可大谷梁将指孔子大之欤孔子未尝改鲁史之文也三者皆不脗合则谷梁之辞穷矣
  夏齐人伐我北鄙
  左氏曰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恊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公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案经书齐人则大夫也而传言齐侯又经书伐我北鄙则入境矣而传言未入境又齐侯果以辞命而还必不再伐我北鄙鲁必不乞师于楚以报怨此不合于经者也然展喜之辞则有可取者焉岂别是一事而左氏误置此欤
  公子遂如楚乞师
  左氏曰东门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
  韩中父曰道楚伐宋之辞未必然亦上有乞师之文而意之耳愚谓臧文仲为鲁卿既非公子遂之介当并书今经不见何也且遂之行必明告齐人伐我而乞师以报之左氏云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之説若主他事而往因之以为辞者况当时不臣周者岂特齐宋哉使楚闻之将不为异而伐之矣况鲁本恶齐而乞师与宋未有衅也左氏见下有楚人伐宋之文而附防此説云尔
  公羊曰乞者何卑辞也曷为以外内同若辞重师也曷为重师师出不正反战不正胜也
  案乞者直述其事耳何有内外哉此亦公羊黜周王鲁之意也
  谷梁曰乞重辞也何重焉重人之死也非所乞也师出不必反战不必胜故重之也
  赵氏曰天子在上而诸侯自相请师非礼也谷梁释乞师之义而不言大意故辨之陆氏曰乞者深求过理之辞执谦以冀成其计谷梁意以为兵凶器战危事用师必有死伤不可必得全归其本不可谓之假借故皆以乞为行也愚谓如公谷説则郑伯乞盟复何取义乎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谷梁曰夔国也不日防国也以归犹愈乎执也执与以归义自不同不可以犹愈言也楚灭人国不以为不义而以犹愈乎执为説何益于经
  冬楚人伐宋围缗【谷梁作闵】
  公羊曰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刺道用师也
  刘氏曰围缗者乃楚人将卑师少耳伐齐者则楚师将卑师众耳何以强配合之乎又何休曰称师者顺上文非也逾国而乞师是必求多非求少也若少鲁亦能自办之何苦外求乎故自楚师无疑也何休欲顾上围缗时意故析之耳又所谓围者非旬日所能为也设楚人道用其师于伐宋则庶几信矣何者伐非久事也设楚人道用其师于取缗则庶几信矣何者取邑未必久也今正围邑久者或累年短者或累月公又安能得其众伐齐取谷乎且由楚至鲁非近地也伐宋围缗非易也由鲁至齐非一日也胜齐取谷又非一日也自齐还鲁又非一日也用一冬之间往反如此此可信乎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左氏曰凡师能左右之曰以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
  案以犹用也叶氏得之己见桓十四年左氏之説非正训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民以其死非正也
  民固君之本使民以死固非正然非此事所书之旨辨又见桓十四年
  公至自伐齐
  公羊曰此已取谷矣何以致伐未得取乎谷也曷为未得乎取谷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
  刘氏曰原公羊之意谓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则今得意不当致伐故如此问也曰何以致伐者是问不致防而致伐也然伐齐取谷者独以楚师自往耳无诸侯之防也无诸侯之防则不得致防此理之适然耳公羊迷忘其本末遂彊云患之兴必自此始
  谷梁曰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若恶事不致则春秋凡书至皆善事乎且圣人作春秋不暇为人危之也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左氏曰杞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杞杞不共也
  存耕赵氏曰案左氏杞桓公来朝用夷礼二十三年杞子卒左氏曰杞夷也而不言所以用夷礼之故至襄二十九年杞子来盟是年晋女叔侯治杞田曰杞夏余也而即束夷则杞诚用夷礼之实然文十二年成四年十八年又书杞伯来朝左氏亦不言所以复称伯之故襄二十九年称子至昭六年又称伯左氏又不言其故杞入春秋本侯爵僻陋在夷困于彊令而自为贬损故其称号不常也义又见桓二年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左氏曰有齐怨不废丧纪礼也
  左氏之云固然然非本义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左氏曰秋入杞责无礼也
  是年春杞子来朝矣鲁反责其无礼乎无是理也直陵弱耳且入人之国其辠何如而以无礼释之不可以训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左氏曰冬楚子及诸侯围宋
  案左氏于二十八年四月载楚子入居于申使子玉去宋无从晋师则非楚子自围宋也故经书楚人今左氏乃谓楚子及诸侯围宋是自相伐也先儒不察遂有人楚子所以人四国之説褒贬之谬由三传唱之也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故终僖之篇贬也
  刘氏曰宋襄公死久矣春秋前贬之又终僖之篇贬何为乎陈岳氏曰苟为执宋公贬则二十一年当执宋公之时犹不曰楚人而书楚子何欤
  谷梁曰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夷狄而伐中国也陈岳氏曰茍曰不正夷狄之伐中国则宣九年楚子伐陈十年楚子伐郑十三年楚子伐宋陈郑与宋得非中国邪不书楚人而书楚子何欤愚案信夷狄以伐中国者诸侯也乃寄人诸侯于夷狄而不正人诸侯则非正大明白之举矣圣人之防如是乎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左氏曰晋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辠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将适齐谓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对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则就木焉请待子处狄十二年而行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与之块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乗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懐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祼浴薄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乃馈盘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乗及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天之所启人弗及也晋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诸君其礼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晋公子姬出也而至扵今一也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启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从之三也晋郑同侪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启乎弗聴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扵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寛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朴乡吕氏曰楚自得志汉东骎骎荐食上国齐桓出攘之晋文再攘之其功伟矣此正孟子所谓彼善于此者然其所以攘楚者岂骤举而攘之哉必先翦其手足破其党与而后攘之易耳是故桓公将攘楚必先有事于蔡文公将攘楚必先有事于曹卫此事实也而左氏不达其故于侵蔡则曰为蔡姬故于侵曹伐卫则曰为观祼浴与块故此其病在推寻事由毛举细故而二公攘夷安夏之烈皆晦而不彰愚案左氏尝纪狐偃之言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则是侵曹伐卫将以致楚也而左氏又谓卫不礼与曹观祼浴之故此其自相伐者也然其间必有一二近似者以其真伪相错亦不得而取之矣辨又见四年齐伐楚侵蔡
  公羊曰曷为再言晋侯非两之也然则何以不言遂未侵曹也未侵曹则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其意侵曹则曷为伐卫晋侯将侵曹假涂于卫卫曰不可得则固将伐之也
  刘氏曰若未侵曹者春秋岂探其情而先书之余见本义
  谷梁曰再称晋侯忌也
  刘氏曰即实再出何以知之韩中甫曰二传不知其文则史之义故泥于两晋侯而为説诸儒縁之遂美晋侯有攘夷狄尊中国之心呜呼使春秋之防果若此圣人之心岂不小也哉
  公子买戌卫不卒戌刺之
  左氏曰公子买戌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説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
  存耕赵氏曰左氏以楚人救卫不克而杀买则与经相抵牾矣愚谓刺买在前楚救卫不克在后公是时未惧晋也乃惧楚也
  公羊曰不卒戌者何不卒戌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戌卫何遂公意也
  赵氏曰案经文直书其事以见意耳有何内辞乎愚谓惟其不可使往故书其事以示义何暇遂公意而书戌卫乎若遂公意而书戌卫则春秋乃阿意之文又何以垂训后世哉
  谷梁曰先名后刺杀有辠也公子启曰不卒戌者可以卒也可以卒而不卒讥在公子也刺之可也赵氏曰案此依事实次第书之谷梁不得为先名后刺之义愚谓若先名后刺为杀有辠则先刺后名者为杀无辠也卫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皆无辠者欤不通之论也若刺之可则春秋不书矣惟其不可刺是以书之夫谷梁不责鲁之不可戌卫又不责鲁之不可専杀骨肉之亲而但讥买之可刺夫是谓失其是非之心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左氏曰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
  果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经当书之今经但言执曹伯畀宋人而已况晋文伐卫耳未尝入卫也安能分卫田乎左氏于此言分田以售三十一年取济西田之説而不知其先自相戾也辨又见三十一年
  公羊曰其言畀宋人何与使聴之也曹伯之罪何甚恶也其甚恶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
  赵氏曰宋非侯伯文非盟主何以得聴讼乎公羊不见事迹亿说耳又云曹伯之罪甚恶亿説耳
  谷梁曰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以晋侯而厈执曹伯恶晋侯也畀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侯畀宋公也
  刘氏曰非也向若称晋人执曹伯则谷梁毋乃又如齐人执陈袁涛涂而讥其逾国以执乎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左氏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天秦小子憖次于城濮
  案经文齐宋秦皆称师独晋称侯则宋亦遣将帅师也而左氏以为宋公未可据也今欲见其事迹姑附于本义而记其説于此
  公羊曰此大战也曷为使防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大夫不敌君也
  刘氏曰公羊曰曷为使防者此自戕贼者也案公羊本云楚无大夫前年伐宋围缗虽以师行犹自从本称称人而已今忽如此问则是楚有大夫也即今言之是前所言非也即前言之是今所言非也陈岳氏曰谷梁释之战则曰称楚人以敌宋责宋公也公羊释此之战则曰称楚人贬不敌也奚是非相反邪苟贬不敌君则邲之战与鞌之战何其敌楚子齐侯而不贬与
  卫侯出奔楚
  左氏曰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于晋卫侯出居于襄牛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
  案卫国当时已与楚矣国人未尝不欲也如出其君而居襄牛经当书之卫侯若适陈经亦当书之今经乃云自楚复归于卫不知何时复自陈适楚又自楚归于卫乎又卫侯若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则卫侯必不与元咺交讼而杀之也以经考之无足信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防
  左氏曰晋师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乡役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行成于晋晋栾枝入盟郑伯五月丙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百乗徒兵千郑伯傅王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天子之丕显休命受防以出出入三觐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而孙无有老幼君子谓是盟也信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徳攻
  刘氏曰左氏曰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今案经无子虎其所言作王宫及王子虎要言之事皆虚也愚谓春秋书变不书常所以伤世教之衰也若晋文果致天子及王子虎盟于王庭圣人当直书其事以示义可也安得使后世见传文而后知其不书之意哉左氏见后有公朝于王所之文遂附防而成夫践土去京师不逺晋侯不往朝之必作王宫而致之以朝吾恐晋侯不如是之迂也况当大战之余往返之劳何暇作王宫为一朝之用哉左氏亦自知不通也又为乡役之三月之説夫晋文安能预知伐楚之必胜诸侯之必防于此天子之必可致而作宫以待之乎自左氏之説行诸儒承之论议蠭起使晋文蒙二千年之恶而不伸悲夫又曰晋于是役能以徳攻夫晋文虽负一时之功而侵曹伐卫执曹伯畀宋人诡谲万端而何徳攻之有然则左氏既陷晋文于恶而又诬晋文以善者由其是非不定也或曰子之言岂知婉而成章之义乎曰春秋有婉而成章者谓属辞比事而义自见者也然未尝改其事实使后世测度而为义也夫臣弑君子弑父且不讳而直书之何致王而独讳之哉
  公羊曰其言如防何后防也
  此説亦通但何氏注返生事耳
  谷梁曰讳防天王也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刘氏曰若实防天王者辠亦大矣可得讳乎愚谓陈侯来后不及盟故但言如防纪实事也何外乎防之有
  公朝于王所
  公羊曰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
  赵氏曰称王所者非京师也其不地志乎朝王而已异乎盟防所又曰称王所即王之所在耳无他义愚谓天子在郑不可言如京师故但言王所犹后世言行在者制言之体然也公羊止就此生义舍本义而不之求惜哉况致天子之説不足信乎
  谷梁曰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案谷梁言非其所近是矣何不观一句之大体一事之大义而独就所上生义且又曰朝不言所非善学春秋者也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左氏曰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侯甯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恊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恊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卫侯先期入甯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乗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
  胡氏曰此言自楚者由楚得反也元咺出奔左氏乃言为叔武受盟案三十年惟书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不言叔武左氏之不可为据愚谓若晋人复卫侯元咺必不奔晋晋人必不执卫侯惟其自楚入也故元咺得以讼其君而卫侯见执于晋且经明言自楚而左氏乃言晋人复卫侯足以见其妄矣且卫侯郑既信或者之诉而入卫不可谓公知叔武之无罪也既知其无罪而杀歂犬矣则元咺可以少安矣而又奔晋何也又卫侯杀其子角而元咺能不废命则是守节之臣也何为与其君交讼相为出入乎此皆左氏之自相拂者也
  谷梁曰自楚楚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郑之名失国也
  朴乡吕氏曰案是时楚经城濮之战胆丧气阻又安能奉卫侯而使之反国乎卫侯自楚归于卫着其自楚也言归自楚则背华即夷之辠可见矣刘氏曰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此语无理盖不足辨又曰郑之名失国也非也诸亡国春秋尚不悉名之况郑之国未亡乎又卫侯前出奔今复归出时可谓失国未尝名复归可谓得国反名之此乃吾所不解也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左氏曰冬防于温讨不服也
  未详信否
  谷梁曰讳防天王也
  即左氏之谬辨在后
  天王狩于河阳
  左氏曰是防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
  刘氏曰左氏迷惑此説心未能了既云晋侯使王狩矣又云仲尼为其不可以训故书狩即实使王狩非仲尼故书也即实仲尼书之非使王狩也其言首尾相反由迷惑故也又曰言非其地且明徳亦非也使晋侯召王其礼甚悖亦何徳之明然则左氏固暗于王道而非仲尼之徒者邪愚谓三皆谓晋侯召王以诸侯见而夫子讳之诸儒踵谬同然一辞夫晋侯果召王夫子当直书其事为后世戒决无改旧史为暗晦之文使千载之下猜其意论其迹以启纷纷之争也程子曰以经考传之伪今据经论理似为未失若舍经求传则一左氏足矣何必春秋哉此后世读春秋之大病也曰孟子何以为五伯三王之罪人又邵子何以谓功之首罪之魁也曰假仁义之名济一已之私执诸侯灭弱国夺天子之权与三王扩然大公顺天应人之道如隂阳昼夜之相反其所以连诸侯以相伐建一时之功者不过彼善于此而其罪则在彼而不在此也且齐王未尝召王亦不免为三王之罪人也何独晋侯召王然后为三王之罪人哉夫晋文方假仁义之名防诸侯以尊王室岂有召王来就诸侯之理乎
  公羊曰狩不书此何以书不与再致天子也鲁子曰温近而践土逺也
  辨见左氏
  谷梁曰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为天王讳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
  辨见左氏
  壬申公朝于王所
  公羊曰其日何録乎内也
  赵氏曰言内书日何不书月乎愚案有日无月脱之也公羊因以为义凿矣
  谷梁曰朝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谨而日之主善以内目恶以外言曰公朝逆辞也而尊天子防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日系于月月系于时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系也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已傎矣
  赵氏曰案天子巡狩诸侯防于方岳之下何得云朝于外即为非礼哉愚谓此事之义春秋责其常时不以时朝今因晋文之防适值王狩于河阳遂为一朝若不防不狩则亦不朝耳非谓于外即非礼也书公朝本鲁史之文尔非谓逆辞也夫公朝何逆辞之有书于王所亦纪实事而自见其恶尔非谓尊天子也防于温言小诸侯以河阳言之大天子或有此理乃鲁史之常法而春秋本义亦不主乎此也日不系月盖偶阙耳非谓晋文行事傎倒而特阙月也公谷以日月为例固已缪矣然未有若此之甚者也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左氏曰卫侯与元咺讼甯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卫侯不胜杀士荣刖鍼庄子谓甯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甯子职纳橐饘焉
  案诸侯杀其大夫与执人之大夫春秋犹书之岂有杀士荣刖鍼庄子而春秋不书者大抵左氏好竒事得齐东野人之语往往自为説以益之夫元咺之奔晋固有告其君之恶者未必如左氏之説也故愚释其粗可信者録之使读者详焉
  公羊曰归之于者何归于者何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则何以得为伯讨归之于者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已可知矣归于者非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卫侯之罪何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讳何贤乎叔武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文公遂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防治反卫侯卫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文公为之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杀母弟者文公为之也
  赵氏曰归于与归之于义一也或传写衍耳不烦妄辞又曰据理乃是为卫侯讳是掩恶也何名为叔武讳陆淳氏曰执诸侯皆称人不要别生义也愚案诸侯执诸侯归于京师则必考覈其辠而告于天子矣岂有辠未定而便执之理乎若辠定未定未可知将何辞告于天王乎又案公羊所载与左氏亦不同左氏曰歂犬前驱射杀叔武公知其无辠枕之股而哭之遂杀歂犬公羊则曰卫侯终杀叔武左氏曰卫侯闻楚败惧出奔楚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公羊则曰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则二传所俱未得其实也今以经考之则但曰卫杀元咺及公子瑕而已初无杀叔武之事考之史记世家亦但曰瑕而已初无叔武也众言淆乱质诸圣人当以经为正
  谷梁曰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于卫也归之于京师缓辞也断在京师也
  陆氏曰谷梁谓入而执不言入之此不知元咺之事故穿凿耳刘氏曰正自执之尔何必入乎愚谓归之于京师岂有缓之之意欤若言归于者断不在京师欤皆不通之论也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左氏曰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刘氏曰左氏云元咺立公子瑕然已为君当与卫剽同不当冠公子而名之也即以为国人不与诸侯不助者当与陈佗同不当仍冠公子也瑕冠公子此其不君明矣假令元咺实立瑕者犹当书云卫杀其公子瑕及其大夫元咺元咺以瑕为君瑕以元咺为臣正其君臣则辠恶明矣无为先元咺以及瑕也卫剽称侯陈佗不氏皆出左氏义何忽至此而迷乱其説哉愚谓如公子瑕果立为君则为真卫侯矣至三十年经复书曰公子瑕何也此皆可疑之事岂元咺与瑕执国政而未尝自立欤
  公羊曰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执其君其言自何为叔武争也
  案公羊以自晋为叔武争则是臣可得而讼君固已昧夫三纲矣而何氏复言为伯者耻之使若无辠则是春秋党恶也皆不可以训
  谷梁曰自晋晋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
  赵氏曰凡大夫还释书自无他义愚谓此下二句施之卫侯刘氏犹谓其无理况复以施之讼君之贼臣何迷惑之甚哉独曰自晋晋有奉焉尔一语得之
  诸侯遂围许
  左氏曰丁丑诸侯围许
  经且无月左氏何从得其日哉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谷梁曰复者复中国也天子免之因与之防其曰复通王命也
  刘氏曰卫侯郑复归于卫谷梁谓其名者失国也今如曹襄但见执耳非失国也何故亦名愚谓曹伯乃晋人执之以畀宋人今经又不书归自京师不可谓天子免之也凡君大夫归国者皆言复何独此复为通王命哉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左氏曰介葛卢来朝舍于昌衍之上公在防馈之刍米礼也
  案葛卢非朝啖赵辨之明矣中国不能以礼正夷狄而与之交何谓礼哉公在防而大夫受之尤为非礼
  公羊曰介葛卢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赵氏説已见本义
  谷梁曰介国也葛卢防国之君未爵者也其曰来卑也
  刘氏曰牟人葛人亦可谓卑矣何以得言朝哉愚谓庄五年郳黎来亦曰朝何也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左氏曰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案六国皆称人则知鲁亦使大夫防尔故但曰防某人如及宋人盟于宿之类是也考之经所书自可信矣而复云公防斯褒贬之徒有讳公之説矣夫卿有辠当书其名以显示其恶而左氏以辠之不书卿刘氏盖已谓其非矣夫列国之大夫而上防王人又盟于天子之侧渎大典矣而左氏但为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可谓不能三年丧而缌麻之察者也况此盟实无鲁侯则此论亦无所施然则其称王子虎晋狐偃之徒皆不足信也
  冬介葛卢来
  左氏曰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
  左氏称朝辨见前牛鸣之説齐东野人之语也
  三十年夏狄侵齐
  左氏曰晋人侵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夏狄侵齐
  案围郑在秋左氏言侵郑在春若然经当书晋人侵郑今经不书则侵郑未可信也侵郑未可信则狄间晋有郑虞亦未可信况其后围郑者秦晋耳齐何尝与乎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公羊曰卫侯未至其称国以杀何道杀也
  案春秋称国以杀者多矣岂一一道杀哉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卫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及公子瑕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
  案宣九年陈杀其大夫泄冶谷梁则曰称国以杀杀无辠也俱称国也一以为有辠一以为无辠学谷梁者不亦难乎且公子瑕同姓之卿元咺乃异姓之卿亦不可以尊卑言也
  卫侯郑归于卫
  公羊曰此杀其大夫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也曷为归恶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则已入君入则已出以为不臣也
  刘氏曰非也公羊常例以归者出入无恶复归者出有恶归无恶纵春秋归恶于元咺书卫侯复归亦足矣又谓之出入无恶可乎又案谷梁前二十八年云郑之名失国也然则此非失国者何以亦名之又前云复者复中国归者归其所然则此亦复中国此亦归其所何不曰复归乎愚谓春秋固恶元咺矣故书曰元咺出奔晋又曰元咺自晋复归于卫读春秋者不于此求之而以卫侯归之一字求恶元咺所谓舆薪之不见而秋毫之是察者也
  晋人秦人围郑
  左氏曰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隣隣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説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防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初郑公子兰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夫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
  案经言晋人秦人而传言晋侯秦伯当以经考传之伪独烛之武之言有可采者然亦无所附也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左氏曰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黒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徳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天子之宰通乎四海
  案天子之宰通乎四海谓其总摄之也非谓可以出聘也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左氏曰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
  陈岳氏曰将命未行又命自周聘晋虽曰未行亦内事耳何命而不得显于史防必不然也李氏曰左氏以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杜云聘周未行又受命自周聘晋故曰遂也郑释谷梁云遂固受命如京师如晋不専受命如周尊周不敢使并命若公遂如晋明年春书公子遂如晋则此经为并受二命明年自周如晋明矣左氏释下经为拜曹田意以遂再使于晋且自鲁至周而至晋计其地之逺近自冬至春必不能来而复往设欲谢晋岂无他卿况曹田无晋归之经左氏之释恐未为实公羊以为専政遂事失之愚谓经书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则是襄仲当时并受二命故先如周继如晋经旨本明而左氏自为辞以晦之读春秋者能脱然舍传而求经岂不明白也哉
  公羊曰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赵氏曰此亦受君命何得罪大夫又案僖公时未失政言公不得为政亦非也
  谷梁曰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师也
  赵氏曰京师未回便如晋故言遂耳不敢叛京师有何理乎刘氏曰春秋据事先后而书本无异防何必彊解乎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左氏曰取济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赵氏曰云使臧文仲往不合不书且二十八年执曹伯不应经四年方分其地刘氏曰若实臧文仲往不应不书注为文仲但请田非聘飨防同故不书亦非也告籴乞师吊葬致女皆书不独彼四事书请田非常自应书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亦书即请田之比也礼曰卿非君命不越竟越竟则书之何限请田独不书哉又曰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若然当谓之取曹田自济水不得云取济西田而已愚谓左氏尝于二十八年晋执曹伯时云分曹卫之田畀宋人当时经无此事也而又于此言之夫晋侯既释曹伯襄归于曹曹伯遂防诸侯围许矣则是晋人之怒已息而好已通也无縁执曹伯时分曹卫田于宋释曹伯后又分曹田于诸侯也且以鲁国得曹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以尽曹地不知分诸侯者又复几何区区一弱曹未尝吞并隣国前既分于宋今又广分于鲁又分于诸侯则尽曹之境有所不给也使仅存其国都亦不可以为国矣何分田以后春秋厯书曹伯之防盟侵伐百有余年而不亡邪若左氏者可谓无稽之言矣
  公羊曰恶乎取之取之曹也曷为不言取之曹讳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则其言取之曹何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则何讳乎取同姓之田久也赵氏曰若晋人使然亦当别文不应依常法书之胡氏曰言曹田皆非今验乎经是鲁地何以知之案襄十九年公伐邾取邾田此是曹田亦当书曹田莘老孙氏曰案经书之与汶阳田相等耳无异文也高氏曰凡取田必系于国邾田是也此不繋国本我田也尝为隣国所夺今复取之愚谓若实曹侵鲁地虽久奚讳而没曹乎
  公子遂如晋
  左氏曰襄仲如晋拜曹田也
  献可杜氏曰二十八年经书晋侯执曹伯畀宋人左氏虽谓分曹卫之田而经无其文此年春书取济西田又书公子遂如晋左氏见其文相接而以为拜曹田春秋无分曹地之文亦无晋使归曹田之经则此济西田非曹田也济西田孙氏谓本鲁地今复之者也成二年经书取汶阳田左氏释云晋使齐人归我汶阳田则鲁取其侵地直书曰取汶阳田也其与此年取济西田一类耳由此言之不可谓拜曹田而行矣传皆曲生外文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左氏曰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礼不卜当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刘氏曰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案如此説是也所谓不从者即谓日不吉耳不吉则不敢郊故须免牲也又曰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非也系者即牲牲之名久矣岂必卜日哉且鲁人亦必卜牲而后卜郊卜郊者卜其日吉否也非卜其郊可否也左氏疑鲁之卜卜郊可否也是以误之耳愚案春秋非讥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其所讥者僭天子之郊及四卜犹三望也
  公羊曰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又曰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偏雨乎天下者唯泰山尔河海润于千里
  案春秋非讥免牛非礼亦非论免牲为得礼盖所讥者僭天子之郊四卜与犹三望也公羊既得其説矣何故复言免牲为礼免牛为非礼哉其曰百里千里语亦未莹
  谷梁曰四卜非礼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辞也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案乃之为言遂也亦语助之辞未见亡乎人之辞之意也
  冬杞伯姬来求妇
  公羊曰其言来求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谷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杞伯姬来求妇非正也辨并见二十五年荡伯姬逆妇
  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左氏曰卜曰三百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请改祀命
  非本义不録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氏曰灭滑而还
  经书入滑传言灭滑灭与入相去逺矣况入滑在二月晋人败秦在四月言还时灭滑不应晋在四月后然后邀其归路而败之也此必入滑别是一时之兵而左氏误合为一事耳
  谷梁曰滑国也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左氏曰子墨衰绖梁御戎莱驹为右又曰遂墨以葬文公晋于是始墨
  案经书晋人则遣将也以为子墨衰绖拂经甚矣或曰晋不称君居丧不可从戎也曰居丧不可从戎正当直书其事以示教岂有没其实而可见其义者哉
  公羊曰其谓之秦何夷狄之也曷为夷狄之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怒曰若尔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尔曷知师出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尔即死必于殽之嵚岩是文王之所辟风雨者也吾将尸尔焉子揖师而行百里子与蹇叔子从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尔曷为哭吾师对曰臣非敢哭君师哭臣之子也高者郑商也遇之殽矫以郑伯之命而犒师焉或曰往矣或曰反矣然而晋人与姜戎要之殽而击之匹马只轮无反者其言及姜戎何姜戎防也称人亦防者也何言乎姜戎之防先轸也或曰襄公亲之襄公亲之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君在乎殡而用师危不得葬也诈战不日此何以日尽也
  赵氏曰若贬之反称人是乃隠其恶也何劝惩乎愚谓文二年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怒殽之败而复为此战秦不悔过尤可狄之也而曰秦师何也盖秦之辠在于事而已矣岂在去师之一字乎其曰晋及姜戎犹言晋与姜戎也而何有防之之意乎余见或问
  谷梁曰不言战而言败何也狄秦也其狄之何也秦越千里之险入虚国进不能守退败其师徒乱人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也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曰子之冢木已拱矣何知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女死必于殽之岩唫之下我将尸女于是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随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何为哭吾师也二子曰非敢哭师也哭吾子也我老矣彼不死则我死矣晋人与姜戎要而击之殽匹马倚轮无反者晋人者晋子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何为防之不正其释殡而主乎战也刘氏曰谷梁曰不言战而言败狄秦也非也此传云晋人及姜戎要而击之殽夫要而击之则非战矣春秋可得彊书战乎且平心论之晋则有背殡厄人于险而秦反见狄不亦误乎又云徒乱人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此吾所不知也又云秦之为狄自殽战始也吾则知之矣此传妄也愚谓春秋书公败某师于某者多矣皆不言战也岂皆狄之乎
  癸巳葬晋文公
  谷梁曰日葬危不得葬也
  既败秦师而后葬何危而不得葬也
  晋人败狄于箕
  左氏曰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
  案经无日月左氏何从知其为八月戊子白狄自是狄之别种若然经当书白狄矣不应于此但书狄也况获白狄子经自应书夫晋既败狄矣不应先轸死之也况先轸智士于归秦三帅之时不顾而唾已涉数月不应复死于狄也此皆事理有可疑者况先轸之事亦非此经之正故不取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谷梁曰未可杀而杀举重也可杀而不杀举轻也实之为言犹实也
  赵氏曰未可杀而杀谓定元年杀菽者此説非也定元年惟菽死故纪其灾也且今百草未死豆苗先枯即知豆易凋不得云举重也此则百草俱不死冬温故也乃书事实何举轻之有乎愚谓实者结实也其曰实之为言犹实也尤无意味

  三传辨疑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
  元 程端学 撰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曰继正即位正也
  案继正即位虽为正也然不请命于天王则不论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天王使叔服来防
  左氏曰王使内史叔服来防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难也収子谷也丰下必有后于鲁国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其言防何防礼也
  陆氏曰防僖公记是以着非也胡氏曰若为得礼孔子何以书书之者非礼也
  谷梁曰曰防其志重天子之礼也
  赵氏曰夫子意在辨是非岂唯重之而已乎
  夏四月丁巳我君僖公
  谷梁曰薨称公举上也我君接上下也僖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公虽僣辞然当时史法之常其曰我君亦史法之常岂独僖公哉其曰諡所以成徳于卒事乎加之又諡法之常若夫臣子不请于王而私諡则不言焉其于春秋何所发明哉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公羊曰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刘氏曰非也命为诸侯
  谷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
  赵氏曰锡命者功徳之由茍而至非礼也谷梁説非也案秦汉以后郡县天下天子益尊不比三代犹近郡国加守宰秩何得无锡命乎盖不知赏其无功而遂妄为义也
  晋侯伐卫
  左氏曰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不朝使孔达侵郑伐緜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卫及南阳先且居曰效尤祸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卫五月辛酉朔晋师围戚六月戊戌取之获孙昭子
  刘氏曰按传实伐卫者先且居也卫人伐晋按传实伐晋者孔达也杜氏曰先且居而称晋侯者从告辞也孔达而称卫人者贬之也安知卫人非当时之告乎一则云告一则云贬茍便其説而已何经之有叶氏曰经言晋侯伐卫则非先且居胥臣矣文公以僖三十二年十二月卒至今年四月方练后四月不得言既祥温防在僖二十八年文公之为也亦不得言朝王于温三者皆误愚谓晋果围邑取邑获大夫经当详书之经所不书则左氏诬也
  卫人伐晋
  左氏曰卫人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卫孔达帅师伐晋君子以为古古者越国而谋
  刘氏曰古者虽越国而谋必义事也今陈与卫何谋哉谋畔命侵小者也谋畔命侵小是非古矣何以谓之古存耕赵氏曰无瑕可以律人晋之伐未为是也然古无伯无私交左氏以为古者越国而谋杜预谓之合古之道失今事伯之礼岂不悖哉未知今焉知古
  公孙敖防晋侯于戚
  左氏曰秋晋侯疆戚田故公孙敖防之
  杜氏曰晋取卫田正其疆界愚谓左氏尝于晋侯伐卫之下云围戚取之其病盖原于公孙敖防晋侯于戚之一语而妄以疆戚田之事实之皆当以经为正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左氏曰諡之曰灵不曰成乃
  东莱吕氏曰諡灵不与荀偃视不可含相类人死而气未散犹未也久而气散则矣未必以恶諡与未嗣事于齐之故愚谓諡在时敛时岂有諡哉左氏盖得齐东野人之语而不察也
  谷梁曰日髠之卒所以谨商臣之弑也夷狄不言正不正
  刘氏曰非也即不日者乃不谨商臣之弑乎日之何当叶氏曰商臣之弑不待日卒而谨也蔡世子般弑其君同此宜亦当日何为而独不日乎楚子卒见经者六皆非弑也而未有不日者
  公孙敖如齐
  左氏曰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让徳之基也赵氏曰此据春秋时事言之非礼经本意去左氏礼也二字刘氏曰左氏曰始聘礼也杜云明诸侯谅闇则国事皆用吉礼非也左氏见当时诸侯废丧而聘故推以为礼杜氏见左氏有得礼之言遂推以为当丧而吉皆反经越礼不可以教后世者也此又明丘明不闻道于仲尼矣仲尼不云乎三年之丧自天子达
  二月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左氏曰战于殽也晋梁御戎莱驹为右战之明日晋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瞫取戈以斩囚禽之以从公乘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女为难瞫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共用之谓勇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又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怒不作乱而以从师可谓君子矣
  非本义不録
  丁丑作僖公主
  左氏曰僖公缓作主非礼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丁丑作僖公主书不时也
  刘氏曰杜氏读缓字以上为一句作字下为一句非也僖公以十二月薨以明年四月凡五月也不得云缓杜氏本欲迁僖公之薨在十一月僖公之薨在十一月则除丧在文二年十一月因以文纳币为十二月则与传合矣而不顾理乖也云僖公缓作主者缓以下乃当为一句言僖公而作主缓即文二年经书作僖公主是也今欲属缓于僖公以明僖公为十一月薨独不顾作主非礼也之语无所系是传讥缓又讥不当作主乎茍欲遂已之説党其所附不求诸道真可怪也哉赵氏曰左氏云烝尝禘于庙彼传意者见前后经文唯有烝尝禘三名以为祭名尽于此殊不知春秋所记祭祀唯记其失礼者于禴祠无失礼所以不记左氏不寻此意遂云烝尝禘于庙愚谓左氏谓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亦非礼也礼既作主于墓不终日而虞岂待祔而作主乎夫殷礼练而祔周礼卒哭而祔若如左氏説则用殷礼者一年无主用周礼者自至虞与卒哭无主乎不通之论也且作主之期自天子达于庶人亦不可言凡君也
  公羊曰其不时奈何欲久丧而后不能也
  刘氏曰文公自惰缓不作主耳何以知其欲乆丧
  谷梁曰作为也为僖公主也立主丧主于虞吉主于练作僖公主讥其后也作主壊庙有时日于练焉壊庙壊庙之道易檐可也改涂可也
  案殷既练而祔周卒哭而祔而所谓祔者不过以新主合祭于祖考之庙告以祔庙之事既祭之后其新旧主各归其所而未迁也祖考旧主仍归祖庙新主仍居灵座至大祥然后以新主入居祖考之庙而祖考迁于髙祖之庙髙祖为五世祖为亲尽之主于是始祧所谓壊庙者也其见于仪礼丧礼注文甚悉而大戴礼诸侯迁庙篇亦云君及从者皆服则是三年之后既除丧而迁矣若依周礼卒哭而祔则卒哭之后即除灵座不识孝子之心安乎否也此理之决不然者今谷梁谓于练焉壊庙则是小祥之时即不奉灵座此非小失也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左氏曰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己巳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
  案经凡公如他国必书至河而复且书之不见公且书之何独于此讳之而不书乎此必不然者也且公在丧服中如晋来讨我亦有辞何为遽朝晋乎使得罪于晋晋将别有以责之不必故使大夫与盟以耻之也此皆左氏妄为之辞
  公羊曰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刘氏曰非也讳与大夫盟没公足矣何为去其氏即内防者及晋处父盟何以辨乎陈岳氏曰茍讳之没其盟而不书矣安有止去其族而为讳也
  谷梁曰不言公处父伉也为公讳也何以知其与公盟以其日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晋所耻也出不书反不致也
  以书日而知其与公盟尤臆度之甚者辨见左氏公羊
  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左氏曰公未至六月穆伯防诸侯及晋司空士縠盟于垂陇晋讨卫故也书士縠堪其事也陈侯为卫请成于晋执孔达以説
  啖氏曰一命之大夫例皆书名不论堪与不堪存耕赵氏曰晋相继伯方求诸侯乃使士縠尸其盟开后世不可救之祸左氏谓书士縠堪其事不亦诬乎愚谓公未尝如晋左氏何得言公未至乎如执孔达又何为不经见乎凡此类者徒足以乱经耳何益于本义哉
  谷梁曰内大夫可以防外诸侯
  不知制此礼者谁欤其非周公孔子明矣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曰何以书记异也大旱以灾书此亦旱也曷为以异书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
  案大旱日短既为灾矣不雨即旱也岂有不雨之日长而不为灾者乎虽妇人女子皆知其不然者也何足辨哉
  谷梁曰厯时而言不雨文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也
  献可杜氏曰僖公书不雨者三文公亦书不雨者三而谷梁解之特异夫春秋书年必具四时一时无事则书首月是以僖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春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春秋所以析而言之者盖不可阙首月以备四时也今文公书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者盖春夏自有异事以备四时也十年十三年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者其年之夏亦有异事不复出首月而书不雨也谷梁以二公所书之异曲生外意谓僖公得雨为有志于民以文公不忧雨为无志乎民谷梁盖贤僖公而为此説也夫文公为人之君岂独无忧旱之心邪
  八月丁夘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左氏曰故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是以鲁颂曰春秋匪懈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也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仲尼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废六闗妾织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三不知也
  啖氏曰案宋当祖汤郑又诸侯不敢祖天子故知此左传谬也愚谓左氏此意甚善然自汤不先契以下与其所引诗而又引君子曰以解之疎阔不切故畧之
  公羊曰五年而再殷祭
  何氏曰殷盛也谓三年祫五年禘禘所以异于祫者功臣皆祭也礼诸侯禘则不礿愚谓以何氏説推公羊意则与不王不禘之义大相戾矣夫王者推其祖所自出之帝祀之于始祖之庙而以始祖配之若当时功臣皆祭之则何氏谓殷祭为禘者非也夫礼虽有诸侯禘而不礿之文乃汉儒见春秋有禘而无礿故自言之耳盖春秋常事不书故偶无礿非常乃书故有禘汉儒不识春秋之防遂谓诸侯禘而不礿呜呼陋哉但恐公羊之所谓殷祭者非何氏所説耳
  谷梁曰大事者何大是事也着祫尝祫祭者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祭于太祖
  案大事者祫祭耳故刘氏曰时祭曰有事祫祭曰大事谷梁谓大是事岂训诂哉且尝是秋祭祫是合祭着祫尝之説亦无理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左氏曰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以报彭衙之役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谓之崇徳
  刘氏曰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非也于经何以知其非防者称人乎叶氏曰凡王之下士外小国之卿与大国之士皆一命书人公羊所谓防者春秋常法也其名例固不可乱此春秋别嫌明防之道而传每于诸国以人见者皆为贬卿之辞必列其姓氏而曲为之説以义考之悉无所据且此伐秦之人谓之崇徳春秋伐国而非其罪多矣未尝皆见贬秦穆公虽悔过有用孟明之善何为而遽尊之乎存耕赵氏曰圣人固不以秦人之悔过而卑中国也愚谓穆公悔过虽见于书然再伐晋以报怨则是有悔过之言而无悔过之实圣人不以人废言故録之于书其实何徳之可崇乎晋虽不道而秦亦有以取之盖亦无有优劣矣以爵氏为褒贬岂特公谷之过哉其取汪及彭衙经所不书则传亦未有可信者也
  公子遂如齐纳币
  左氏曰襄仲如齐纳币礼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婚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
  啖氏曰鲁往他国纳币事皆不书凡书者讥也他国来则书之左氏不达此例云襄仲如齐纳币为合礼诬亦甚矣胡氏曰左氏谓礼固非今考其嵗月是三年内图婚可谓之礼乎更以公羊辨之讥丧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丧娶三年之内不图婚言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满二十五月是丧娶此説最详范甯曰丧制未毕而纳币非礼也左氏以为得礼是居丧可得而婚矣叶氏曰僖公以十二月薨杜预以为月误当为十一月今以冬纳币固未知其十二月与否审十二月犹在禫则纳采在三年之内矣反以为礼乎诸侯娶元妃固自有时而左氏以即位为节尤见为妄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洗沈溃
  左氏曰凡民逃其上曰溃在上曰逃
  凡曰逃者不分上下何训诂近似
  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氏曰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卒来赴吊如同盟礼也案王臣无外交赴吊如同盟岂礼也哉
  公羊曰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新使乎我也
  陈岳氏曰苟以使于我则书则祭伯凡伯南季毛伯叔服王季子皆使于我胡不书之茍为防而书则诸防胡不书之愚案左氏谓王子虎即盟翟泉称王人者也公羊谷梁则指来防称叔服者也于经皆无所考而意之云尔
  谷梁曰叔服也此不卒者也何以卒之以其来防我卒之也或曰以其尝执重以守也
  啖氏曰叔服若是王子则防之时何得不书王子乎愚谓使尝执重以守国亦天子之大夫耳尤不可交政于诸侯守国而交政于诸侯是无天子也辨又见公羊
  秦人伐晋
  左氏曰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惧思也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举善也诗曰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孟明有焉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子桑有焉
  经言秦人而传言秦伯经不书取邑而传言取王官及郊凡此类皆所当删者也且其言莫非功利之谋而非春秋本义其所引诗又无理趣故不録
  雨螽于宋
  左氏曰雨螽于宋坠而死也
  季氏曰凡言雨者着于上见于下者也其言雨则众多可知今言雨螽于宋者若书陨石所以记邻国之异也愚谓据经但言雨螽焉知其死左氏盖以螽者飞动之物今言雨螽则疑其坠而死耳然则左氏于其训诂犹有未知也
  公羊曰雨螽者何死而坠也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
  李氏曰春秋书邻国之灾若襄三十年齐大灾昭九年陈大灾十八年宋卫陈郑灾庄十一年宋大水之类是也公羊以为王者之后记异谷梁以为志灾甚杜预以为宋人喜获天祐而来告皆非也愚谓经但言雨螽而左氏谓坠而死何足辨哉
  谷梁曰外灾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灾甚也其甚奈何茅茨尽矣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
  案经但言雨螽安知茅茨尽哉亦非以甚而书也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左氏曰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晋侯飨公赋菁菁者莪庄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慎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案二年处父之盟公实不如晋左氏既妄为之辞故此又有晋惧无礼于公请改盟之説盖此本鲁朝晋既朝而遂为盟耳晋岂惧无礼于鲁者哉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左氏曰楚师围江晋先仆伐楚以救江冬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
  叶氏曰救未有言伐者经书伐楚盖不直救为缓故明年楚卒灭江若王叔桓公实同伐则何以不书于经愚谓经但书冬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而已而左氏谓冬以前晋先仆伐楚以救江至冬而又告于周故王叔桓公阳处父复伐楚以救江则是先仆自为一人伐楚处父自为一人伐楚一事而为两事岂足据哉
  公羊曰此伐楚也其言救江何为缓也其为缓奈何伐楚为救江也
  公谷解其文而不解其义何益于经哉
  谷梁曰此伐楚其言救江何也江逺楚近伐楚所以救江也
  谷梁言江逺楚近非也乃江近楚逺耳
  四年春公至自晋
  夏逆妇姜于齐
  左氏曰逆妇姜于齐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曰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废之弃信而壊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
  刘氏曰假令卿行遂可谓之礼乎愚谓使不使卿春秋当书大夫之名以见义如纪履繻来逆女之类可也今经不书大夫之名读者何所据而见义哉
  公羊曰其谓之逆妇姜于齐何畧之也髙子曰娶乎大夫者畧之也
  啖氏曰传无事迹焉知娶乎大夫刘氏曰此虽孤经无他证据然鲁初纳币乃用上卿审娶大夫者礼岂如此崇乎愚谓若娶大夫之女经当书曰逆某女于齐亦不得言妇姜也
  谷梁曰其曰妇姜为其礼成乎齐也其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何其速妇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成礼于齐也曰妇有姑之辞也其不言氏何也贬之也何为贬之也夫人与有贬也
  刘氏曰且令非礼成于齐者云公如齐逆妇姜足矣文不当没公刺讥之事未有没公也此似不识春秋不但失解而已愚谓谷梁谓成礼乎齐以其称妇故也复曰妇有姑之辞何其自返之速也若宋荡伯姬来逆妇杞伯姬来求妇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侨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皆有姑之辞谷梁亦尝自言之矣何独于此解妇姜为礼成乎齐哉
  秋楚人灭江
  左氏曰君子曰诗云惟彼二国其政不获惟此四国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谓矣
  此等处引诗皆左氏自为之所以多无理趣
  卫侯使甯俞来聘
  左氏曰卫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
  非本义不録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左氏曰春王使荣叔来含且赗召昭公来防礼也何氏曰礼尊不含卑又不兼二礼左氏以为礼于义为短刘氏曰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不敢二尊者也妾母称夫人王不能正而又使公卿防之何礼之有献可杜氏曰妾母之薨天王既归含赗今又使卿防而左氏以为礼杜氏以为不及事谷梁以为鄙上之辞皆非也
  公羊曰其言归含且赗何兼之兼之非礼也
  赵氏曰公谷又云讥一人兼行二礼殊乖礼意据礼含赗禭止一人兼行耳若每事须一人则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充丧礼之使也
  谷梁曰含一事也赗一事也兼归之非正也其曰且志兼也其不言来不周事之用也赗以早而含已晩胡氏曰二传皆言兼之成风僖公之妾母也妾母不得上僣夫人既僣称夫人天王不能正又使荣叔归含且赗故经书之讥天王厚礼诸侯之妾母也非讥兼也何休谓去天字以贬亦非且春秋尊王安得贬乎刘氏曰春秋恶归之云乎岂曰恶兼之云乎又曰其不言来不周事之用亦非也宰咺岂周事之用乎何以言来啖氏曰承上言成风薨不言来可知也愚谓不言来文势不可言来也若曰天王使荣叔来归含且赗则其文支矣故不言来耳何有别义哉其曰赗早含晩固然然有大害理者赗早含晩非所论矣若但论早晩则无异不能三年丧而缌麻之察而已
  三月辛亥我小君成风
  公羊曰成风者何僖公之母也
  公羊谓僖公母嫡母邪妾母邪嫡妾不辨是无义也何以解经哉
  王使召伯来防
  谷梁曰防之礼于鄙上
  谷梁不解春秋所书之防而论防之礼况鄙上之谈全无礼乎
  秋楚人灭六
  左氏曰冬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臯陶庭坚不祀忽诸徳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
  案楚若灭蓼经当书之若曰不赴灭六何以赴若曰闻其事而史书之则臧文仲两闻之矣鲁史安得不书鲁史既书其事既同孔子安得削一笔一哉皆所不解者也
  六年秋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曰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
  非本义不録
  冬十月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
  左氏曰晋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狱刑董逋逃由质要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滞淹既成以授太傅阳子与太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为常法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宣子使臾骈送其帑
  刘氏曰左氏曰侵官也案左氏此事始末罪处父独有称赵宣子为能耳改搜易将皆出晋侯何以为处父侵官邪人君任贤不称必将致败茍食禄者举当谏君况处父晋国太傅邪事有不便言之宜矣以此为侵官是教大臣拱黙也左氏又曰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此欲致其法必于侵官以涂汚处父耳凡言党者以其阴私比周不以正举者也若举不失人亦何谓党乎如处父之举赵盾赵盾卒为良大夫其退贾季贾季卒为乱而奔皆可谓当矣非故有所厚薄也春秋岂忽于此贬之耶如使大臣见贤而举谓之侵官见贤而不举乃其职矣不亦谬乎康侯胡氏曰人君用人失当则其国必危凡立于朝者举当谏君况身为晋国太傅邪若以为侵官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失其职在位者常拱黙自全阴听人主之所为至于颠危而不救则将焉用彼相乎率天下臣子为持禄容身不忠之行以误国家事者必此侵官之説夫许氏曰处父贤赵盾而不可姑射为国忠谋岂曰党哉使处父于此从容不言以免为智者是使国不用贤而用乱人也非蹇蹇匪躬臣道之训也传又罪其改搜为侵官当襄公时晋政未乱卿帅之重孰能擅改使谋出处父而公行之又何咎焉愚谓使贾季以私意使杀处父经必不书曰晋杀其大夫使赵盾为处父所荐安得不杀贾季而容其奔狄又使臾骈送其帑哉大凡左氏造事迁就类如此读者以理求之其伪自不能隠矣
  公羊曰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阳处父谏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于是废将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
  陈岳氏曰春秋书杀多矣君杀则称君臣杀则称臣盗杀则称盗斯谓之君漏言称国误矣刘氏曰处父见杀射姑出奔有何可疑而明射姑杀处父乎成十五年宋杀其大夫山宋华元出奔晋然则杀山者亦华元乎愚谓审射姑闻襄公言出刺处父于朝而走当在襄公时何为在襄公既之后乎三传上欲解称国以杀下欲解既杀处父而射姑出奔既不知事实又不知春秋大义故其穿凿如此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则下闇下闇则上聋且闇且聋无以相通夜姑杀者也夜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夜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徳邦衡胡氏曰案经称国以杀君杀之也岂有臣下相杀而称国乎又是襄公已方书杀处父安得谓襄公漏言哉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公羊曰不告月者何不告朔也曷为不告朔天无是月也闰月矣何以谓之天无是月非常月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
  刘氏曰公羊谓不告朔礼也犹朝于庙非礼也非也闰虽无常而政有常安得不告假令闰在十二月者必有立春立春之政所当告也若就前月告之则先时若就后月告之则不及时由是观之闰自当告也
  谷梁曰不告月者何也不告朔也不告朔则何为不言朔也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积分而成于月者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犹之为言可以已也刘氏曰闰月亦有政可得勿告乎吾于公羊既言之矣朴卿吕氏曰置闰非人之私意也以日月之行一合朔而一置月则闰月之置亦以其合朔置之也闰月虽无中气而有朔望孰谓闰月而非朔乎公羊以为天无是月误矣谷梁以为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亦误矣夫丧事之不数者以年计不以月计也告朔则以月计也孰谓天子不以告朔乎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
  左氏曰春公伐邾间晋难也三月甲戌取须句寘文公子焉非礼也
  赵氏曰若实如左氏则经文当书以示讥经既不书何凭为实且书取皆讥之叶氏曰文公子审叛其父我取其邑而封之辞不应无所贬此理必不然者盖传误须句以为国也使实有此絶大皥之祀以与邻国叛臣其辠又大于取邑亦不应无异文也
  公羊曰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内辞也使若他人然刘氏曰非也僖公时亦尝伐邾取须句矣何不为内辞哉何休曰所以深讳者扈之盟不见序并为敢邑故案僖公取须句之年与邾战于升陉败内之师理亦可讳而何故不曰以为内辞哉又僖二十六年伐齐取谷书公至自伐齐者公羊以为虽得意且有后患故从不得意之例以致公也然僖公之后卒无患今此縁取邑之故故扈之盟不见序可谓后有患何不书公至自伐邾娄以起不得意乎夫取谷无患也书公至取须句有患不书公至何二三哉陈岳氏曰外事多从赴告内事多从旧史日即日不日即不日公羊谓讳之不足取
  谷梁曰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谨而日之也
  刘氏曰非也设不日则听其取乎诸取邑不日者皆听之矣叶氏曰僖公既取须句又取訾娄一公而连取邾二邑不谨而日文公与僖公异世而再取乃谨而日乎其轻重不伦矣此乃见内取邑十一不日而此独日故妄意之也
  宋人杀其大夫
  左氏曰书曰宋人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言非其罪也
  赵氏曰若杀大夫众而不书名则晋杀三郤郑盗杀大夫何乃悉书乎故知妄也
  公羊曰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啖氏曰公羊以三世内娶便云三世无大夫不近人理
  谷梁曰称人以杀诛有罪也
  此非盗贼之辞安得称人便为有罪乎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
  左氏曰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若有此四徳者难必抒矣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毋淫子辟无威陈小而逺无援将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让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防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辠其嗣亦何辠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阴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賔也不受防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冦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
  啖氏曰上言背先蔑立灵公明蔑在秦也次言先蔑将下军则是在晋也何其自相背乎经言先蔑奔秦不言出明在外矣言背可也言将下军非也盖先蔑时为下军将而身在秦故知误言也木讷赵氏曰晋襄公之卒于是期年襄公之久矣岂晋至是始谋立君左氏之説不然也且左氏初言先蔑如秦则蔑在秦次言先蔑将下军则蔑在晋蔑既迎雍于秦则必不肯将兵以拒秦茍已将兵拒秦岂容复奔秦邪理无可通者皆失之诬也黄氏曰据经文之次第则传文诚不足凭盖全与经文相背也愚谓经不言败而传言败秦师亦与经异也夫左固多诬然不应如此之详盖别是一时事而误凑合于此故不伦欤
  晋先蔑奔秦
  左氏曰己丑先蔑奔秦士防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为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听为赋板之三章又不听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士防在秦三年不见士伯其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士季曰吾与之同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及归遂不见
  邦衡胡氏曰晋襄卒于六年岂有至此尚未立君者则是灵公已立明矣左氏求君之説未为合理案六年传云先蔑如秦逆公子雍不见先蔑之归而此战序为下军之将则谓先蔑在秦亦非也此盖晋秦战而先蔑遂奔尔不言出奔自军中而去也
  公羊曰此晋先昧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外也其外奈何以师外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
  案公羊见战后书先蔑奔秦故以令狐之役为先蔑而贬称之耳他无所考也
  谷梁曰不言出在外也
  此説得之但未若孙氏之説尤明白
  狄侵我西鄙
  左氏曰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问酆舒且让之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非本义不取
  秋八月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左氏曰秋八月齐侯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防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防凡防诸侯不书所防后也后至不书其国辟不敏也赵氏曰案公虽后至岂有不知其列防之诠次乎左氏殊失之矣刘氏曰公后至不书所防非也案经与公盟矣何谓后防乎杜云公后其防而及其盟此饰非之言耳防盟同地防所以为盟也今与盟不得云后防且盟重防轻不当稍责其轻又已称公防诸侯矣岂不及其防者乎若实不及其防而及其盟者书公及诸侯晋大夫盟乃可耳左氏又曰凡防诸侯不书所防后也案十五年防于扈亦不序诸侯宁复鲁侯后防邪未可以类推也黄氏曰诸家皆祖左氏以为公后至而讳之殊不可晓且夫子明书公防后世安得自以公为后至邪惟许氏崔氏据经为説然此时灵公尚幼皆赵盾之为二氏以责灵公未审耳是嵗中国始无伯主
  公羊曰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诸侯不可使与公盟眣晋大夫使与公盟也
  刘氏曰非也在防者皆诸侯也既与公盟矣又何云眣晋大夫乎且诸侯不欲与鲁侯盟乃敢眣晋大夫使之盟乎皆事之不然者也陈岳氏曰公谷传注以文公防取不得列于防故诸侯不序大夫不名噫宣公亦丧取文公即位二十五月方纳币宣公即位三月而逆妇则文过浅宣过深凡传俱不可列则新城之防文公复列之黑壤之防宣公皆列之何邪
  谷梁曰其曰诸侯畧之也
  刘氏曰不知畧之者何故哉直强言之耳
  公孙敖如莒涖盟
  谷梁曰涖位也其曰位何也前定也其不日前定之盟不日也
  临也不训位也
  八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左氏曰襄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
  左氏曰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防晋赵孟盟于衡雍报扈之盟也遂防伊雒之戎书曰公子遂珍之也
  刘氏曰左氏云珍之也言遂权与戎盟得事之宜故褒称公子遂非也若称公子为褒者僖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则贬矣彼不谓贬何也叶氏曰扈非后至书讨者误也遂本以二事出故以壬午盟赵盾乙酉盟雒戎相去四日非一事再见自不应去族何珍之云使戎果欲伐鲁而遂专盟之经与其遂事则当于衡戎之后书遂与雒戎盟于暴亦不得再见名字为美若经不与之去族不书则与一事而再见者何以辨经不言遂而传言遂其妄可知献可杜氏曰左氏所谓报扈之盟者解经之实也而又曲生来讨之文以合上传后至之解既曰报盟而又曰来讨是自相背也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公羊曰不至而复者何不至而复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如京师何遂公意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
  内辞者臣子之辞不敢昭君之恶故有以婉其辞者也然过之大者亦未尝不存其实故曰公如晋至河乃复之类是也国君且不得讳曾谓为大夫为内辞乎公羊既曰内辞矣而又曰遂在外也是自相戾也
  谷梁曰不言所至未如也未如则未复也未如而曰如不废君命也未复而曰复不专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复非复也唯奔莒之为信故谨而日之也叶氏曰言日者别其复而后奔也故经不言出谓已出其国中自境上奔也与晋先蔑奔秦而不言出同若未如而言如不复而言复不惟春秋虚加之文乃使掩敖之恶反为不废君命不专君命乎侨如奔齐纥奔邾皆书日此非嫌于不信者亦何为而谨也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左氏曰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以死故书以官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亦书以官皆贵之也
  啖氏曰传言此二人不失节故致误节义为节非符节也如孔父义形于色而误为女色也刘氏曰左氏云司马握节以死司城效节以出公以其官逆之故皆书官非也司马握节未如仇牧之手剑司成奉身以退不及荀息之死之左氏摧彼二人为贬申此二人为贤轻重贸易赏罚昏错莫甚于此且身居乱兵之中茍弃节偷生则为大辠握节而死大臣之常事耳既无智力以御乱又欲负节而私逃亦大辠也效节而出自求免罪而已未见可贵之美鲁公庸人不识大义妄以其官逆之春秋何为珍之邪存耕赵氏曰大夫二卿无辠死亡此杀昭公之渐也四人者忠于公室者也而左氏谓之党何谬邪案周官惟守邦国都鄙及出使有节六卿居官者未闻其有节也宋有六卿以王者后即周制也司马司城何节之云其死其亡自当书官左氏昧其义而妄为之辞
  公羊曰司马者何司城者何皆官举也曷为皆官举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
  啖氏曰案此见以官称是有大夫公羊曷言无乎刘氏曰传二十五年宋杀其大夫不举名氏以谓宋无大夫也今此举官亦云无大夫若实内娶无大夫者都无所举或官举或不举何哉愚谓宋无大夫则何以为国今见杀者出奔者谁邪公羊之谬如此其何以解经哉
  谷梁曰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司城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也孙氏曰不书名者三传之义皆所未安何者僖二十五年宋杀其大夫以官举也此不书名以官脱可知矣刘氏曰谷梁曰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郑解云谓无人君之徳皆非也既有其大夫矣何谓无君又晋杀其大夫却锜却犨郤至并尸三卿传曰自祸于是起矣亦可谓无君徳者则曷为不以官称之

  三传辨疑卷十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一
  元 陈端学 撰
  文公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左氏曰不书王命未也
  刘氏曰传云王未也杜氏曰虽逾年而未故不称王使非也诸侯逾年尚称公王者逾年反不称王毛伯求金非王命可知也书顾命曰伯相命士须材此则冢宰当国之文矣
  公羊曰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则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然则是王者与曰非也非王者则曷为谓之王者王者无求曰是子也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
  赵氏曰案前后例逾年即成君公羊言三年非愚谓天子虽居谅闇三年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然三年之内其臣民不谓之王而谓之何哉顾命曰王麻冕黼裳又曰王再拜兴王答拜康王之诰曰王出在应门内王义嗣徳今王敬之哉王若曰王释冕反丧服则当时固称王矣诸侯当丧称子者以未见于天子而受命也诸侯三年丧毕以士服见于天子天子命之衮冕之服然后归而临其臣民乃称职焉夫天子为太子受命于父三年丧毕见于庙而已公羊既不知经理又以意推之宜其多妄也其曰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无理之甚夫理出于天而制作于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岂特文王无求哉
  谷梁曰求车犹可求金甚矣
  案诸侯于天子各有常贡非常用之物则有锡贡求之之云岂天子临诸侯之道哉而曰求车犹可求金甚矣过矣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襄王
  左氏曰庄叔如周襄王
  公羊曰王者不书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
  案王者不书不知出何典乎其曰不及时过时书则有之矣然不可施之于此也若曰我有往则书此可施之鲁史不可施之笔削之春秋何则凡春秋之书必有义也非我有往则书也
  谷梁曰京大也师众也言周必以众与大言之也天子志崩不志举天下而一人其道不疑也志危不得也日之甚矣其不之辞也
  刘氏曰志危不得也日之甚矣其不之辞也非也上云得臣如京师者即防之人矣何谓不乎故以日月为例其胶固至此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氏曰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谷蒯得
  案六年夷之搜左氏序事错乱不可信先儒固已辨之矣且左氏于夷之搜既曰狐射姑将中军以阳处父党于赵盾谓赵盾能而使将中军矣今又曰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以先克谓狐赵之勲不可废而从之则是晋襄既用狐射姑而又欲用士縠又欲用梁益耳既用赵盾又用赵衰一中军将耳既以为子又以为父何其自相背邪况先克见杀而经不书作乱见杀者五大夫而经于二月仅书一先都而士縠箕郑父乃见杀于三月之间若同时作乱何不一时诛之皆不可晓者也左氏之不可尽信类如此而或者用传以疑经其亦失是非之心矣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谷梁曰卑以尊致病文公也
  叶氏曰岂有夫人以为卑而不得与公俱致何哉何病文公之有鲁臣被执而归犹书夫人归宁而归告庙反不得书亦倒置矣此盖传见文姜哀姜出无有致者故以为例愚谓妇失其行夫之辠也固可以病文公矣然以为卑以尊致则非也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谷梁曰称人以杀诛有罪也郑父累也
  案称人以杀惟弑君者可以言其余则否如齐人杀无知卫人杀州吁之类是也累也之説惟君被弑者可以言之其余则否如及其大夫荀息仇牧孔父之类是也是不可以执一论矣辨又见七年宋杀大夫
  楚人伐郑公子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左氏曰囚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郑及楚平公子遂防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
  叶氏曰楚人以三月伐郑经继书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下言狄侵齐则诸国之救在一月之内计郑以伐告五国防师而往未为后时设楚方来伐闻五国求救而退亦岂可以不及楚师辠之此皆设以人而贬卿也愚谓春秋书救而不及事者多矣曰狄伐邢齐师宋师曹师救邢邢迁于夷仪曰楚人围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楚人灭江岂有楚囚郑三大夫五国不及楚师而不举形以见于所言者哉左氏之意欲解四国称人而不得其説故从而为之辞
  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曰地震者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
  言动地亦倒置
  谷梁曰地不震者也震故谨而日之也
  叶氏曰记异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散于是有地震地震与山崩皆説异也地震在国中故史得详其日山崩在他国史不得详故或日或不日传见地震皆书日故以为例梁山崩不日岂不谨之乎
  冬楚子使椒来聘
  左氏曰楚子越椒来聘执币敖叔仲惠伯曰是必灭若敖氏之宗敖其先君神弗福也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则何以不氏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
  楚虽夷狄之国然先王所封其有大夫尚矣公羊见春秋先书荆后书荆又后书大夫之名遂谓楚至此始有大夫盖童稚之识也
  谷梁曰楚无大夫其曰萩何也以其来我褒之也人必有名茍以名为褒则凡名者皆褒乎使凡来我者皆褒之则圣人之作春秋不以义而以恩也吾欲问谷梁氏圣人所以书此事者其意何谓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
  左氏曰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
  叶氏曰前恵公仲子及成风之赗含亦书者以其为妾母也故今秦人归禭虽事在九年亦书传误分僖公成风为两人故皆以不当事言之而以不忘旧好为礼僖公与秦穆公本未尝通翟泉之盟大夫之防耳且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传固以为非礼今乃以为礼乎
  公羊曰其言僖公成风何兼之兼之非礼也曷为不言及成风成风尊也
  啖氏曰僖公成风与惠公仲子何殊传谓两人误也若实禭两人史家岂将子居母上乎愚谓妾母为夫人而受夷狄不及事之禭公羊但以兼之为非礼失其防矣
  谷梁曰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刘氏曰非也秦人唯以夫人之礼视成风故来禭之耳岂云弗夫人乎且谷梁谓鲁人逼秦使来禭乎固秦人自来禭也若鲁逼秦云秦弗夫人可矣若秦自来岂故欲慢鲁君之祖母弗夫人哉愚谓谷梁见春秋云僖公成风而不言夫人故云然殊不知此皆本鲁史之辞当秦之来禭将欲以此结鲁之好安知其不称夫人哉
  十年夏秦伐晋
  左氏曰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晋取北徴果晋伐秦取少梁与秦取北征春秋岂有不书者哉传不足信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谷梁曰厯时而言不雨文不闵雨也不闵雨者无志乎民也辨见二年
  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氏曰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顷王立故也黄氏曰诸家多祖左氏欲谓顷王新立而盟戴氓隠曰僖公十年秋尝灭温温子奔卫温即苏子也今与鲁盟岂非既复其国而求与鲁盟邪愚谓顷王立已三年左氏未可信也然氓隠谓苏子复国既无事迹阙疑可也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氏曰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彊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防极是亦非辟彊也敢爱死以乱官乎
  朴卿吕氏曰左氏之説恐非事实盖楚自城濮之后不敢萌心于窥中国襄公没灵公幼而后楚有伐郑之举召鲁之事然则楚蔡之次正其窥中国之始也春秋独书蔡侯而不及他国则可知矣愚案经无陈郑防楚子于息之事亦无楚宋田孟诸之事宋虽畏楚恐不如是之甚也当是时晋伯虽衰犹有赵盾辈握持之故十四年鲁宋陈卫郑许曹赵盾同盟于新城至昭公时宋与申之防而楚始得志焉今观经文但曰楚子蔡侯次于厥貉而已盖见其踟躇观望欲以势临中国而未能也何至纷纷为説乎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左氏曰厥貉之防麇子逃归十一年春楚子伐麇成大心败麇师于防渚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
  案经厥貉之次无麇子亦未尝为防其伐麇乃吞并邻国未必因逃归也若成大心果败麇师经当曰楚人败麇师于防渚果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经当书曰楚人伐麇今经不书传未可信也或别是一时之事而鲁史所无亦不当以解此经也
  秋曹伯来朝
  左氏曰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春秋诸侯逾年即位曹伯襄卒在十年八月至此二年矣此盖丧毕来朝也左氏谓即位来朝语似未详
  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左氏曰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緜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乗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班御皇父充石公子谷甥为右司防牛父驷乗以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縁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卫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
  刘氏曰传以为长狄也案经无长安知是长狄哉赤狄也白狄也山戎也姜戎也陆浑戎也春秋书之未甞畧何至于长狄而独不书哉传又曰鄋瞒由是遂亡杜云长狄之种絶案外传仲尼对呉使者云周为长狄今为大人今即孔子时也孔子之时长狄更为大人大人长狄一种也不得云亡亦不得云絶杜氏云絶据何见哉左氏云亡则自相反也康侯胡氏曰春秋正名之书其称狄也或曰狄或曰白狄或曰赤狄其称戎也或曰戎或曰山戎或曰姜戎或曰陆浑之戎不别其种类书之于策后亦无所考矣朴乡吕氏曰书败狄于咸于狄侵齐之下则其为非长狄也亦明矣
  公羊曰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之鲁者叔孙得臣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其言败何大之也其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刘氏曰非也春秋有赤狄白狄山戎陆浑戎淮夷之类记夷狄如此之详也苟有长狄如公羊所説盖长百尺无为不言长狄也愚谓三大之説尤谬
  谷梁曰不言帅师而言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一人而曰败何也以众焉言之也传曰长狄也兄弟三人佚宕中国瓦石不能害叔孙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身横九畆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然则何为不言获也曰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
  刘氏曰谷梁曰不言帅师而曰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非也不言帅师者将尊师少耳有何可疑哉又曰何为不言其获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云鲁既射长狄之目又断其首是以讳之亦非也谷梁本意谓长狄一人力足敌众故变获言败者起长狄之强也既变获言败败即获矣又安得不言获为鲁讳之説乎如何为文哉季子败莒师获莒挐谷梁以为春秋贬之今得臣获长狄谷梁以为春秋讳之事相同也而是非不一谁能知之要知此非长狄吾既言于公羊矣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左氏曰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弗狥十二年春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非礼也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
  刘氏曰非也即实郕伯来奔又何以辨哉且鲁但以诸侯逆之便谓之郕伯春秋又没其专土叛君之罪反谓之诸侯而尊之则何以称不登叛人哉意者郕伯以去年卒太子今即位而不能自安遂出奔此乃真郕伯矣若以其即位日浅或谓之太子左氏则误以为太子出奔也戴氏曰诚如所言郕太子未尝为君春秋岂容以郕伯书盖必尝为君迫于不得已而出奔也愚谓若郕太子未为君而以二邑出奔一叛贼耳安有虚尊其为诸侯而不书地之理哉左氏闻见虽博而昧理如此
  公羊曰盛伯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赵氏曰若以为兄弟之国不书名曹伯阳卫侯衎何书乎刘氏曰邢迁于夷仪此自迁也宋人迁宿此亡国之文也或降于齐师此亦自降也齐人降鄣此亦亡国之文也此类分明理无可疑然则郕本未亡公羊彊谓之亡此郕伯自来奔鲁何休谓即庄公时所灭者且庄公至今七十余年矣又曰与郜子相似亦可怪也
  杞伯来朝
  左氏曰杞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
  以子叔姬卒之传考之知左氏妄也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曰叔姬卒不言杞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刘氏曰此事当在成九年而误置此陆淳已言之矣邦衡胡氏曰子叔姬者鲁未嫁之女若已嫁者各以国氏如纪伯姬纪叔姬宋伯姬之类是也左氏杜预皆以为已嫁于杞见絶而归内女被黜而归者经文则书曰来归如成五年书杞叔姬来归叔姬归而卒于鲁犹书曰杞叔姬今但书子叔姬而不系于国谁谓尝嫁于杞乎愚谓礼女子许嫁筓而字左氏谓凡字者即非女乎且莒庆来逆叔姬亦未嫁之女也
  公羊曰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其称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
  刘氏曰公羊曰母弟也非也子叔姬者公之子也愚谓子者男子之通称未闻女子亦以子称而可以为贵之者也公羊谓母弟故以子称礼孰自出乎
  谷梁曰子叔姬贵也公之母姊妹也其一传曰许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二十而嫁
  案谷梁所引礼与经防絶不相干且既曰子叔姬矣安得谓公之母姊妹乎
  秋滕子来朝
  左氏曰滕昭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事之信否未可知然于经无补
  秦伯使术来聘
  左氏曰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遂者何秦大夫也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何贤乎缪公以为能变也其为能变奈何惟諓諓善竫言俾君子易怠而况乎我多有之惟一介断断焉无他技其心休休能有容是难也
  胡氏曰秦非无大夫也盖畧之故称人术不氏再命大夫也若谓贤秦伯则楚使椒来聘楚有何贤邪愚谓贤人之贤而诬其国之有大夫岂圣人誉人之道哉况此时穆公已死乎且穆公悔过在殽之战距今已十有三年矣不应复褒于今日也况穆公仅有悔过之辞而无悔过之实故自殽之败报怨者再三迨子孙不絶今其来聘不过将为伐晋之举不知有何可贤而贤之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公羊曰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曷为以水地河曲疏矣河千里而一曲也
  刘氏曰非也河曲者亦地名尔岂谓千里一曲乎若千里一曲悉可名之河曲是三河之间无他地名直曰河曲而已不亦妄乎何休又曰明两曲益非也战于濆泉公羊曰濆泉者直泉也可谓两直乎
  谷梁曰不言及秦晋之战已亟故畧之也
  案谷梁意谓秦晋六七战故畧之而称人不言及夫春秋别是非明曲直故七战之文辠各有指归今因其亟而畧之则是非乱曲直混矣何以为春秋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左氏曰书时也
  案左氏谓以得时书则大夫专兵擅改王制劳民毒众皆所不罪而独得时为可取耳陋哉斯言也然谓之时亦以夏正言也
  谷梁曰称帅师言有难也
  案春秋书行父事甚明白不烦谷梁为其解释也
  十有三年邾子蘧蒢卒
  左氏曰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茍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此事殊有益于世教但邾迁不见于经文非本义不録
  大室屋壊
  公羊曰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此鲁公之庙也曷为谓之世室世室犹世室也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大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封鲁公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曷为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鲁祭周公何以为牲周公用白牡鲁公用骍犅羣公不毛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羣公廪
  赵氏曰鲁宗庙牲色所尚当依周制不应有此数种之异公羊妄説也愚谓公羊经误为世室故以为鲁公之庙其所引制度于春秋之防了不相干至曰曷为周公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尤其纰缪以其不闗春秋不暇辨也余见谷梁
  谷梁曰大室屋坏有坏道也讥不修也大室犹世室也周公曰大庙伯禽曰大室羣公曰宫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
  叶氏曰大室壊公羊以为鲁公庙曰世室者案明堂位言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盖周存文武二祧不毁鲁以得赐天子之礼故亦欲存伯禽武公庙世不毁遂称世室此鲁之僣礼而明堂位误载之今经曰大室则非世室也大者始祖之称也大室当为大庙之室谓其在中而藏主者洛诰王在新邑烝祭入大室祼此其证也杜预独得之谷梁言大室犹世室遂以伯禽为大室益可见其附防矣
  公还自晋郑伯防公于棐
  左氏曰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雁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答拜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往党卫侯防公于沓至得与晋侯盟反党郑伯防公于棐故善之也献可杜氏曰文公一出三为如晋朝也及晋侯盟也自往及还与二国防也据左氏皆畏晋为之然朝与盟防并非典礼之正安可谓善辞哉愚谓还自晋叙实事尔独以还为善辞何欤
  谷梁曰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
  案还自晋一意也何以为二义哉
  十有四年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左氏曰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
  存耕赵氏曰邾与鲁閧乆矣邾之来未必以吊使之不敬也
  六月公防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氏曰且谋邾也
  以纳捷菑之传考之知此时非谋邾也其叙邾文公元妃齐姜等语当为纳捷菑之传今録于后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左氏曰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
  就厯家之説理或有之然必指某事应某事则泥矣
  公羊曰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
  案晏子曰君若不改孛星将出彗星何惧则孛与彗亦当有辨下句得之
  谷梁曰孛之为言犹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环域也下句得之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左氏曰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乗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案新城之防诸侯已归故书此事在公至自防之后若留师纳捷菑经当书曰晋赵盾以诸侯之师纳捷菑于邾今经曰晋人乃晋之防者也经曰弗克纳则虽欲纳而弗克之辞也三传皆言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闻义而还夫春秋书纳诸侯者五其四皆书其君之爵与其臣之帅师公伐齐纳子纠楚子围陈纳顿子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何独于此没其实而称人乎茍曰恶之正当书名以恶之茍曰善其还正当书名以善之春秋岂有善之之事哉此其防者明矣且以八百乘之众而不书帅师此其师少可知矣又貜且为长捷菑为次赵盾岂不知之至其以八百乘之师至其城下始闻貜且之长而即退师必无之理也设使能闻义退师犹不足以赎大夫纳不正之辠何善之有哉或曰三传同辞则固有所受岂皆不可信邪曰程子曰以经考传之伪今经与传异则信经可也传或近理尤当从经况不然邪且晋人云者左氏曰赵盾公羊曰郤缺谷梁曰郤克又左氏曰八百乘谷梁曰五百乘其所受亦失其实矣
  公羊曰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纳也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捷菑于邾娄力沛若有余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接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子以其指则接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纳也此晋郤缺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废置君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废置君也
  赵氏曰此乃讥其不量其事而劳师耳何足道之哉纵令诸侯岂得专废置他国君乎何但大夫也此乃讥辞又非实与而文不与也愚谓文与则实与文不与则实不与若文与而实不与文不与而实与岂圣人言顾行行顾言之谓哉况春秋之事皆不与者未有与之者也辨又见左氏
  谷梁曰是郤克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何为防之也长毂五百乘緜地千里过宋郑滕薛夐入千乘之国欲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晩也弗克纳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案弗克纳而不得耳谷梁以为义弗克则求之过矣辨又见左氏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谷梁曰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其地于外也
  案此义似是而实非盖春秋此事见义将书齐归其丧故于此书敖之卒于齐非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若曰不可不卒则书敖之卒于齐为得其义也故曰似是而实非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公羊曰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
  案诸侯卒世子居丧而称子者人之心不敢幸其父之卒而即代之又一年不二君故不敢称君若一日继乎其位则固一国之君矣然天下不可一日无王亦不可一日无君舍齐昭公之嫡昭公卒舍为父后则齐之君也举齐之臣不以君而何哉故不敢称君者縁人子之心即以为君者定人臣之义此义与天地同有非自春秋而始有也因春秋而此义益明耳今商人弑舍是弑其君也旧史书之夫子因而録之以着商人弑君之辠则固无可疑者矣公羊泥未逾年之称为孔子成死者以贱生者谷梁亦谓成舍之为君以重商人之弑诸説因之虽多为辞大抵不出二传之意遂使正大之义反为迂曲之谈悲夫曰晋奚齐亦未逾年而见杀于里克书曰里克弑其君之子奚齐何也曰舍嫡子也奚齐庶孽也当是时因奚齐而杀申生里克与诸大夫未必立之为君也故书里克弑其君之子亦旧史之文纪实事耳愚既辨之于彼矣不可与舍一槩论也曰商人称公子何也曰亦纪实事也曰州吁无知何以不称公子曰再命称名三命称氏常法也无氏者孔子不得而加有氏者孔子不得而损茍求其同则凡例兴而春秋晦矣
  谷梁曰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国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舍之不日何也未成为君也
  案经言弑其君则真齐君也谷梁乃曰成舍之为君则是虚加之名也既曰成舍之为君矣而又曰未成为君何哉
  宋子哀来奔
  左氏曰宋髙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
  朴乡吕氏曰既书来奔则何可贵之有献可杜氏曰子哀为卿而来奔是大夫失守也党昭公实为汚君当死于其位子哀以不义而来奔安得贵之韩中甫曰子哀果同姓死其位可也果异姓弗仕可也其君无道而来奔非臣节也诸説皆就子上生意故不取愚谓奔与去国其义不同去国者见其国有危乱之势洁身以逺害奔者不得已于利害之私而逃奔他国以苟生者也春秋凡书奔者皆茍生者也若其可贵则春秋反不书矣何也春秋书变不书常也
  公羊曰宋子哀者何无闻焉尔
  无闻者即谷梁失之之云谓失其氏族不知其何人故但曰子哀云耳盖已胜夫左氏谓贵之者矣然仲尼实依鲁史而书鲁史当时记其名氏岂可谓无闻焉也使无闻也仲尼将不书今书之必有其义公谷盍思其所以书之意哉
  谷梁曰其曰子哀失之也
  辨见公羊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左氏曰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
  啖氏曰单伯明书至自齐则是大夫益明矣岂周大夫有于鲁书至者哉存耕赵氏曰单伯之为王使独左氏耳然证之经书出防书如齐书至鲁皆内辞也不得言王使也左氏楚人记事杂取传闻乃曲为之説以鲁请之周假宠于王虽巧辨无所施也周有单子无单伯一国不应二爵也辨又见庄元年
  公羊曰执者曷为或称行人或不称行人称行人而执者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者以已执也单伯之罪何道淫也恶乎淫淫乎子叔姬然则曷为不言齐人执单伯及子叔姬内辞也使若异罪然
  刘氏曰公羊曰道淫非也案齐舍未逾年鲁人岂以女与之纵令世衰多居丧而娶者春秋犹应书子叔姬归于齐愚谓公羊不知当时事迹而妄意其如此宜其多谬也称行人称单伯史氏辞也何足为义而有已执事执之説乎经但言单伯如齐不言单伯送子叔姬何得谓道淫乎且单伯鲁大夫岂得与君之女同辞而言及公羊乃曰使若异罪然夫春秋记实事以见义者也岂肯泯其实以传疑后世哉
  谷梁曰私罪也单伯淫于齐齐人执之叔姬同罪也叶氏曰单伯左氏以为王大夫而公谷以为鲁大夫道淫子叔姬而见执左氏固失之二传亦非也经书单伯至自齐且执王大夫而鲁书至此尤理之不然者盖传事而不传义也公谷虽以为鲁大夫然求其执而不得见则意其为道淫不近人情愈甚盖二氏传义而不传事也愚谓二传不惟不传事又不传义者也且公羊为道淫谷梁为淫乎齐足见其无所据而妄为之辞
  十有五年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左氏曰三月宋华耦来盟其官皆从之书曰宋司马华孙贵之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在诸侯之策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请承命于亚旅鲁人以为敏
  叶氏曰诸侯相聘使介有常不闻官皆从也以此为贵岂春秋之意哉
  谷梁曰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来盟者何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
  赵氏曰案宋见有君不得称无也又曰不言及以国与之也案若及又书内卿则文烦而重故从简耳无他义刘氏曰有司马矣何谓无君乎必无君者如齐大夫盟于蔇乃可通耳且华孙来不称使以解无君犹可也指司马而谓之无君不亦悖哉愚原谷梁之意曰无君者责其以官称为无君犹言要君者无上与不如诸夏之亡盖不知宋天子之后自当以官称又称之者鲁史也何与于华孙哉
  夏曹伯来朝
  左氏曰夏曹伯来朝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脩王命古之制也
  赵氏曰案周礼诸侯犹各以嵗数朝天子若五年诸侯再相朝即须四面而往无停歇时矣刘氏曰案尚书周官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廵则诸侯于天子五年一朝矣不得于诸侯亦五年一朝也在周礼大行人之职曰凡诸侯之邦交嵗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此为得中焉叶氏曰诸侯再相朝此乃叔向所谓明王之制诸侯嵗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防以示威者盖伯王之令以为古制非也朴乡吕氏曰且以春秋时考之曹小国也既当朝鲁又当朝宋卫而楚郑秦陈齐蔡滕又皆当朝之夫如是奔走于道朝何时而已也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左氏曰声已不视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母絶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襄仲説帅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来孟献子爱之闻于国或譛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逺于礼乎远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鼆一人门于戾丘皆死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何以不言来内辞也胁我而归之笋将而来也
  刘氏曰案此言胁我则近矣其説不言来之意则谬矣有来者有不来者此其不来者也春秋据实而言耳非为内辞也且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其胁明矣可必云来也又曰笋将而来案敖死殆十月岂可置之编舆以行此又理之不然者
  单伯至自齐
  左氏曰齐人许单伯请而赦之使来致命书曰单伯至自齐贵之也
  存耕赵氏曰单伯命大夫也命大夫自不名单伯执于齐至自齐辞一如意如与婼使果为周大夫来鲁何不书归京师且无以明齐执王使之辠岂春秋辨上下之义哉愚谓单伯不能辅文公讨贼而从令奉使贼庭以见辱何足贵哉
  谷梁曰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此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此鲁之命大夫耳辨见左氏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左氏曰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
  案灭者夷其社稷入者入其国都耳
  公羊曰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至之日也
  案伐蔡偶不记日但记其入蔡之日史有详畧不得妄加也何必为义哉且经明书戊申入蔡安得为至之日也
  秋齐人侵我西鄙
  谷梁曰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也不以难介我国也
  书齐侵我西鄙记实事也若曰不以难介我国则是入我之国而彊为之鄙也不识春秋书齐人伐我而不书鄙者圣人复不以难介我国乎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左氏曰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防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凡诸侯防公不与不书讳君恶也与而不书后也
  盟扈诸侯无能为固也然其他防盟而无能为者多矣未尝不列序也何独此盟书诸侯以见其无能为哉又诸侯防而公不与鲁史固有不书者矣然所以不防必有其故或国有难或君有疾其故不一何必尽为君恶而讳之又如后期亦书其实若讳既不书后亦不书同一辞也则二者相乱谁能辨之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左氏曰齐人来归子叔姬王故也
  左氏前既误以单伯为周大夫故于此又为之辞夫商人既不畏王而执子叔姬与单伯矣何为复以王故而来归子叔姬乎其妄可知也
  公羊曰其言来何闵之也此有罪何闵尔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若其不欲服罪然
  刘氏曰非也加来何以为闵不加来何以为不闵此直来归耳无强説也愚谓设使子叔姬有罪父母闵之不欲其服罪孔子修春秋亦闵之而不欲其服罪也乎
  谷梁曰其曰子叔姬贵之也其言来归何也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欲其免也
  刘氏曰非也郯伯姬来归者此有罪见出者也齐人来归子叔姬者此无罪齐人强出之者也曰齐人来归子叔姬者犹曰齐人来归子叔姬云尔春秋直云郯伯姬来归者伯姬有罪父母当受之而辞不教者也愚谓谷梁于其执子叔姬也既曰同而同罪矣何独于此复称子以贵之乎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左氏曰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已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
  案如此等语及引诗疑左氏自为之如曰女何故行礼者可见矣夫曹不朝天子而朝鲁何礼之有且季文子当时安得原齐侯之意而出言哉故愚择其稍近理者取焉然亦未敢必其信也
  公羊曰郛者何恢郭也入郛书乎曰不书入郛不书此何以书动我也动我者何内辞也其实我动焉尔啖氏曰因其侵我遂入曹非其动我也刘氏曰入郛殆矣几乎入矣势不轻于围岂得不书哉叶氏曰曹虽我邻此自侵我而去矣何与于我以为我动而书者妄也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谷梁曰弗及者内辞也行父失命矣齐得内辞也谷梁上言内辞近之至谓行父失命而不明言失命之辞如何则亦亿度而已至下言齐得内辞则不可解矣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左氏曰疾也
  赵氏曰公若诚有疾则夫子不当讥之春秋十二公除文公之外余未尝书不视朔者岂皆无病而视朔常事不书也盖公性寛缓怠于国务非疾也髙氏曰若有疾则亦常事不书也此特书者见公非有疾而然
  公羊曰公曷为四不视朔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视朔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然则曷为不言公无疾不视朔有疾犹可言也无疾不可言也
  苏氏曰公羊曰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哀定之间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盖不复视朔矣此公羊之所以为此言也然而五月书四不视朔则六月视朔矣视朔之废非始于此也愚谓疾病者圣贤所不能免若有疾而不视朔亦复何罪而春秋书之惟其无疾而不视朔也故书之今经不书疾而公羊自为有疾经本责其四不视朔而公羊求之四不视朔之外所谓舍实事而务揣摩者也
  谷梁曰天子告朔于诸侯诸侯受乎祢庙礼也此説得之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师丘
  谷梁曰复行父之盟也
  无所发明
  毁泉台
  公羊曰泉台者何郎台也郎台则曷为谓之泉台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
  案以泉台为郎台亦无所考盖国都自有台耳且庄公又尝筑于薛于秦矣安知定为郎台邪其曰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理亦不安当时但曰筑台于郎而已安知未成已成而易其名乎
  谷梁曰缓丧也以文为多失道矣自古为之今毁之不如勿处而已矣
  刘氏曰非也但毁一泉台何以令丧缓乎声姜九月而葬所以缓者亦犹作僖公主矣岂为毁泉台乎自古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案谷梁本以缓丧为机变出此者又似晩得公羊之説而附益之耳非一家学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左氏曰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自七十以上无不馈诒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于是华元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矔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防初司城荡卒公孙夀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宝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宝赐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须为司城华耦卒而使荡虺为司马胡氏曰左氏大害教君虽无道臣可得而弑乎盖称人以弑防者也称名以弑大夫也刘氏曰宋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因夫人而杀之如传所説则公子鲍为不臣襄夫人为不母而宋公未有无道之实也且公子鲍欲盗其国而先施于民襄夫人欲通于鲍而遂弑其君春秋宜推公子鲍为首恶不得轻此两人之辠反专恶宋公也传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于此何独异哉晋灵公楚灵王皆极恶而贪残然其弑也春秋明书赵盾公子比之名今鲍私为惠以结民伪为礼以事六卿如此而弑其君春秋忽其辠则乱臣贼子无所惧而劝矣存耕赵氏曰求昭公无道之实如春秋一二君者无有也特有去公族一事可以激众怒尔左氏称君无道大不可以训谓之君而可弑乎愚谓岂有为一国之君知襄夫人使之田而杀之之谋不能备之而以宝行之理乎盖左氏欲附防宋人之説而撰其事以实之耳由此观之左氏之辞十信其一二可也
  公羊曰曷为或称名氏或不称名氏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
  刘氏曰非也大夫弑君有称名氏者有独称名者有独称人者所谓贱者也至于盗则皆盗贼矣非所谓贱乎贱者也大夫相杀正当明其辠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是也可不讲而得又何纷纷乎凡弑君公羊或云当国或云不当国使春秋之例此可通也固足信也今当国者或不当国不当国者或当国例与文反岂可信乎且公羊分别当国以谓见轻重也夫弑君者何惑于轻重乎而固分别之哉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氏曰春晋荀林父卫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卿不书失其所也刘氏曰左氏曰失其所也案襄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光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以伐齐齐人赂晋师遂还杜云不讥晋受赂者齐有丧师自宜退也与此相反矣夫宋齐俱弑君一以不伐丧虽受赂犹免于讥一以不伐丧虽不受赂不免于贬是受赂者贤乎何其颇哉叶氏曰推传意谓林父等不能讨昭公之贼故以为失其所经皆贬而称人然崔杼亲弑庄公传言诸侯欲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説且自六正至巡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经犹厯序诸侯而不贬则昭公既无道宋独不可以众弑为辞以自免而经反贬林父等乎其轻重不伦矣若使四国以防者行则何以为贬则四国之称人实防也
  夏四月癸亥我小君声姜
  左氏曰有齐难是以缓
  刘氏曰案声姜薨后无齐难声姜既始有齐难耳
  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左氏曰齐侯伐我北鄙襄仲请盟六月盟于谷经书西鄙当从经杜氏乃云经误非也
  诸侯防于扈
  左氏曰晋侯搜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与防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
  诸侯无功与十五年无能为之説相类后又不见平宋之文皆非也
  冬公子遂如齐
  左氏曰襄仲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非本义不録
  十有八年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左氏曰襄仲庄叔如齐惠公立故且拜也
  辨见公羊
  谷梁曰使举上客而不称介不正其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也
  莘老孙氏曰鲁小国大夫有几而两大夫同时如齐国家之事无乃缺欤左氏以为恵公立且拜然则以二事行也以二事当再言如齐经一书之安知其为二事乎谷梁以为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案副介者不当见经就令同伦所讥亦浅尔惟其非礼故书之何用曲为之説愚谓春秋固有一事兼数义大义兼小义者矣然义有甚大则其义之尤小者有所不暇论也遂与得臣如齐是也是二卿如齐而赤弑则如齐之义可谓甚大矣设使同伦相介亦在所不暇论况当时或各有介而不可必其相介乎谷梁可谓缌麻之察而忘三年之丧者也
  冬十月子卒
  公羊曰子卒者孰谓谓子赤也何以不日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日不忍言也
  案公羊谓不忍言弑可谓不忍言日不可茍凡弑者不忍言日则隠公何以书壬辰桓公何以书丙子闵公何以书辛丑子般何以书己未乎
  谷梁曰子卒不日故也
  辨见公羊
  夫人姜氏归于齐
  谷梁曰恶宣公也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有待贬絶而恶从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缓带一曰就贤也
  案春秋俱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未有待贬絶而恶从之者谓待贬絶而恶从之者褒贬之説乱春秋者也况夫人之归于齐不特恶宣公也夫祸乱之起必有其原而徒论其末不可以服人心夫文公闇而大夫专是祸乱之原也彼宣公者簒弑且为之岂可望其缓带哉
  莒弑其君庶其
  左氏曰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防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徳徳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徳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肃共懿宣慈恵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隠贼好行凶徳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徳天下之民谓之穷竒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徳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賔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竒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螭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賔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刘氏曰如传所言则子弑父也父虽无道子可弑乎弑父可匿其辠乎宣公赖仆之赂则欲授之邑春秋亦岂赖仆之赂哉曷为蔽其恶名乎
  公羊曰称国以弑何称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众弑其君必有主其事者焉主其事即首恶也春秋安得不书首恶之名哉或以为缺文者近之矣

  三传辨疑卷十一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三
  元 程端学 撰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曰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其意也此説近是而辞亦有未备者
  公子遂如齐逆女
  左氏曰公子遂如齐逆女尊君命也
  左氏见公子遂以公族上卿之尊而逆女故有是论而不知遂之弑逆而复丧娶也可谓多闻而无识矣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左氏曰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尊夫人也
  啖氏曰不称公子夫人何以尊乎盖左氏不知有一事再见卒名之义
  公羊曰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丧娶也丧娶者公也则曷为贬夫人内无贬于公之道也内无贬于公之道则曷为贬夫人夫人与公一体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夫人小君也小君既与公一体不敢贬公而反敢贬夫人乎况丧娶之罪在公为重在夫人为轻舍其重而贬其轻岂理也哉且既以有姑而称妇姜矣而又以为不称氏岂不赘哉
  谷梁曰其不言氏丧未毕故略之也其曰妇縁姑言之之辞也遂之挈由上致之也
  李氏曰二传以姜之去氏为贬杜氏以为缺文案经凡称妇姜者不言氏夫人不言諡不称妇则必以氏配之今妇而言姜加氏则繁矣亦犹文姜成风以諡称则不以氏称也经虽以丧娶书然言妇姜而不言氏非贬之也如成十四年书妇姜氏者盖史辞文质之殊耳愚谓彼书氏者衍文耳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左氏曰晋人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卫而立胥克先辛奔齐
  李氏曰左氏言讨不用命杜氏以十二年河曲之战言之且国之赏罚宁八年而后行耶
  公羊曰放之者何犹曰无去是云尔然则何言尔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古者臣有大丧则君三年不呼其门已练可以弁冕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礼也闵子要绖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盖善之也
  啖氏曰公羊意谓三年待放之义此乃三諌不从以礼而去者今放名虽同而实殊传不见事迹故云尔刘氏曰公羊曰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非也大夫待放者以道去其君者也君放大夫寛其死投之于逺者也若放驩兠于崇山之类也无去是云尔岂非正乎
  谷梁曰放犹屏也称国以放放无罪也
  胥甲父之有罪无罪不可知然不称晋国则何从知为某国大夫乎原谷梁意盖以不书人云尔然则不书人者皆可以无罪言乎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公羊曰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
  外取邑岂有不书之理
  谷梁曰内不言取
  内岂有不言取者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
  左氏曰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防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陈遂侵宋
  叶氏曰按文十七年春经书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不言盟安得为宋及晋平文公受盟于晋六月公及齐侯盟于谷诸侯防于扈传曰晋侯搜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与防齐难故也则安得为鲁讨齐二説皆自相侵伐据十五年晋侯防宋公衞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此在齐人侵我西鄙之后为鲁讨齐当是此盟而传误以为此防其记事顚错类如此
  谷梁曰遂继事也
  此字训近之但已前见不得取
  晋赵盾帅师救陈
  左氏曰晋赵盾帅师救陈宋
  楚始侵陈陈告于晋故晋救陈当兴师救陈之时楚未侵宋也故经但书救陈而传以为救陈宋妄也
  谷梁曰善救陈也
  谷梁但知救陈之为善而不知大夫专兵之为恶宜其得一而失二也
  宋公陈侯卫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
  左氏曰防于棐林以伐郑也楚蒍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晋人乃还
  楚如救郑经当书之以见夷狄之拒中国矣今经不书而传曰救郑未可据也且经不书晋楚交兵又不书晋败绩而传遽云囚晋觧扬欲人无疑不可得也
  公羊曰此晋赵盾之师也曷为不言赵盾之师君不防大夫之辞也
  赵氏曰按春秋防大夫者非一公羊何于此独生义乎愚谓防晋师则赵盾之罪自不能逃不在没赵盾之名然后见君不防大夫之义也上言赵盾帅师故此止言师耳
  谷梁曰列数诸侯而防晋赵盾大赵盾之事也其曰师何也以其大之也于棐林地而后伐郑疑辞也此其地何则着其美也
  刘氏曰即大赵盾名之是已无为没其名也且卿大夫不得防诸侯春秋之常也今晋侯不行赵盾専国曷为大之邪叶氏曰经书公防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传以为地而后伐疑辞也非其疑也固已失矣此亦以棐林地而后伐为疑辞何反为着其美哉且君不防大夫传例与左氏公羊同今诸侯皆防赵盾偃然当君之任地棐林亦以见防而后伐也二事正同而一以着其疑一以着其美则凡经之辞亦莫适为正矣陈岳氏曰君防大夫至众苟曰言师以大赵盾之事则春秋书师多矣如齐师宋师曹师岂可谓称师为大其众欤盖上言国名则下不言国名如上言诸侯言大夫亦然此上言赵盾帅师下言防晋师事既不异则赵盾之师可知也茍复言赵盾则文重复矣故曰防晋师耳三家俱失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公羊曰栁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乎周不与伐天子也
  啖氏曰崇小国也公羊既误为栁故妄説也愚谓栁果天子之邑正当书周使知赵盾伐天子之邑为后世戒如没周之实则后世孰知其故哉春秋岂为暗昧之文必待公羊然后知其为周乎
  晋人宋人伐郑
  左氏曰晋人伐郑以报北林之役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諌而不入故不竞于楚
  北林之役辨见前晋侯侈以下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伐郑所以救宋也
  按楚侵宋在秋晋至冬始伐郑是时楚兵已去可谓救宋乎
  二月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左氏曰狂狡辂郑人郑人入于井倒防而出之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为禽也戎昭果毅以聴之之谓礼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易之戮也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君子谓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于是刑孰大焉诸所谓人之无良者非羊斟之谓乎残民以逞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立于门外告而入见叔牂曰子之马然也对曰非马也其人也既合而来奔宋城华元为植巡功城者讴曰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使其骖乘谓之曰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役人曰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曰去之夫其口众我寡
  赵氏曰左氏之言皆近诬也非解经之义
  谷梁曰获者不与之词也言尽其众以救其将也以三军敌华元华元虽获不病矣
  赵氏曰军败身获而谷梁云不病非也但縁师败身乃见获依次第书之无烦曲说
  秦师伐晋
  左氏曰遂围焦
  经不书围焦传未可信也
  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
  左氏曰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阴地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楚鬬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捋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按赵盾救焦当书也而经不书春秋称人微者也而左氏以为赵盾楚鬬椒救郑当书也而经亦不书经传不同信经舍传可也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
  左氏曰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隠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
  赵氏曰董狐谓亡不越境言出亡未逺而君被弑反不讨贼状涉同谋耳非谓越境即无罪也作传者不达此意遂妄附防为此言诬何甚然则奸臣令人弑君身越境而还即无罪乎故当辨情状之邪正不合论越境与不越境欧阳氏曰赵盾弑君大恶也盾不讨贼不防为君复雠而失刑于天下二者轻重不较可知使盾果有弑心乎则自然罪在盾矣不得曰为法受恶而称其贤使果为无弑心乎则当为之辨明必先正穿之恶若曰盾不讨贼有幸弑之心乎非孔子忠恕春秋以王道治人之法也孔子修春秋就令旧史如是其肯従而不正之乎其肯従而称其美又教以越境逃恶乎可知其谬传矣刘氏曰使盾遂去晋国虽已越境不能讨贼此则罪矣安在越境则君臣之义絶乎此非仲尼之言叶氏曰为大夫而许之以越境乃免此非孔子之言也弑君人之大恶也有为不为尔使与乎弑虽在四海之外无所逃则安取于越境使不与闻虽在朝如晏子其谁能责之木讷赵氏曰弑君者穿之手盾之心耳裴度当国刘克明弑敬宗度亦不讨贼谁以辠度赵盾弑君之事既曰学者胡为任传以贼为贤耶
  谷梁曰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灵公朝诸大夫而暴弹之观其辟丸也赵盾入諌不聴出亡至于郊赵穿弑公而后反赵盾史狐书贼曰赵盾弑公盾曰天乎天乎予无罪孰为盾而忍其弑君者乎史狐曰子为正卿入諌不聴出亡不逺君弑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非子而谁故书之曰晋赵盾弑其君夷臯者过在下也曰于盾也见忠臣之至于许世子止见孝子之至胡氏曰三传皆为赵盾不弑今经书盾弑与经相违凡经书若襄七年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哀十年齐侯阳生卒经言卒三皆言弑此赵盾与宣四年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经皆言弑三不言弑此若言非赵盾弑则是慿也慿则是归生亦不当言弑矣郑伯髠顽亦不当言卒矣弃经任岂春秋之学乎辨又见左氏及许世子弑君传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左氏曰不郊而望皆非礼也望郊之属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此犹三望之一义也已见僖三十一年矣然僣天子之礼与天不享非礼之义皆不及也
  公羊曰其言之何缓也曷为不复卜养牲养二卜帝牲不吉则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
  赵氏曰之语助之词耳叶氏曰先王养兽之官曰充人其祀上帝享先王之牲系于牢刍之必三月初未有间也而公羊乃以为帝牲在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记礼者因之遂以事天神人鬼之别夫天地宗庙先王以类求之者其文或有异至于齐明之诚岂有二哉
  谷梁曰之口缓词也伤自牛作也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事之变也乃者亡乎人之词也
  按公羊以之为缓词则既不觧文义而赵氏助语之云足以贬其愚矣今谷梁又以乃为亡乎人之词又不解文义之词者也夫牛伤牛死乃不郊岂不平易而简明世之稍通文义者皆能明之谷梁独以乃为义岂不赘哉
  楚子伐陆浑之戎
  左氏曰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魉莫能逢之用能恊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昬徳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徳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昬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按经但言伐陆浑之戎未见观兵问鼎等事固已可疑又非本义不録
  夏楚人侵郑
  左氏曰春晋侯伐郑及郔郑及晋平士防入盟夏楚人侵郑郑即晋故也
  按经无此事未可据也
  宋师围曹
  左氏曰宋文公即位三年杀母弟须及昭公子武氏之谋也使戴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尽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秋宋师围曹报武氏之乱也
  按曹果伐宋而宋围曹经当并书曹宋之事宋虽不免犹以曹为首而宋报之宋当従末减不应经独辠宋也今经不书曹伐宋事则未可据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公羊曰此平莒也其言不肯何辞取向也
  刘氏曰非也圣人作经曰讳国恶云乎岂曰文过云乎诬人甚矣
  谷梁曰及者内为志焉尔平者成也不肯者可以肯也伐犹可取向甚矣莒人辞不受治也伐莒义兵也取向非也乘义而为利也
  赵氏曰此非王命也又非霸主兴兵安得称义又称可乎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左氏曰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譛子家子家惧而従之夏弑灵公书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权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达也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
  朩讷赵氏曰食鼋之事其迹甚诬世岂有一馔之隙而弑君哉凡弑君称君无道也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奈何君无道而臣得弑之伤敎害义之甚者也愚谓食鼋之事固未可信反譛子家之言尤不近人情盖灵公方欲杀子公不知子公尚譛谁乎灵公其暇聴子公之譛乎且子公一闻公怒而遽与子家谋先非平日同谋敢发言乎且子家为正卿久握兵权未必即惧而従之也余见或问
  五年春公如齐
  左氏曰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
  按此事未详信否疑亦左氏见公春如齐夏方至即继之以髙固逆子叔姬事而意之耳
  夏公至自齐
  左氏曰书过也
  即上文之意
  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子叔姬
  谷梁曰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
  刘氏曰非也吾于莒庆既言之矣尧俞李氏曰天子娶女则称逆王后桓八年书祭公来逆王后于纪是也外卿为君来逆则曰逆女隠二年纪裂繻来逆女是也其卿自为逆内女称字以别之荘二十七年莒庆来逆叔姬是也此经与莒庆同不应谓之逆女明矣谷梁以为不正其接内而不与夫妇之称非也愚谓来者来逆叔姬耳何必生义乎
  冬齐髙固及子叔姬来
  左氏曰来反马也
  何氏曰礼无反马之法
  公羊曰何言乎髙固之来言叔姬之来而不言髙固之来则不可子公羊子曰其诸谓其双双而俱至者与
  刘氏曰非也昉以髙固之来故并书而讥之耳无他义也
  谷梁曰及者及吾子叔姬也为使来者不使得归之意也
  献可杜氏曰礼为人臣者无外交髙固于秋越境逆女既为非礼至冬又与子叔姬来鲁此实大夫之私事也左氏以为反马何休谓礼无反马之法范氏又谓受使来聘然经不书其聘而直曰及子叔姬来讥其失礼之甚愚谓固实为使经当书曰齐侯使髙固来聘遂及子叔姬来今经不然则谷梁之妄也
  楚人伐郑
  左氏曰楚子伐郑陈及楚平晋荀林父救郑伐陈按今年楚伐郑明年晋衞方侵陈恐非为救郑也况经言侵而传言伐当以经为正
  六年春晋赵盾衞孙免侵陈
  公羊曰赵盾弑君此其复见何亲弑君者赵穿也亲弑君者赵穿则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何以谓之不讨贼晋史书贼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獋赵盾曰天乎无辜吾不弑君谁谓吾弑君者乎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此非弑君而何赵盾之复国柰何灵公为无道使诸大夫皆内朝然后处乎台上引弹而弹之已趋而辟丸是乐而已矣赵盾已朝而出与诸大夫立于朝有人荷畚自闺而出者赵盾曰彼何也夫畚何为出乎闺呼之不至曰子大夫也欲视之则就而视之赵盾就而视之则赫然死人也赵盾曰是何也曰膳宰也熊蹯不熟公怒以斗摮而杀之支觧将使我弃之赵盾曰嘻趋而入灵公望见赵盾愬而再拜赵盾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趋而出灵公心怍焉欲杀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往杀之勇士入其大门则无人门焉者入其闺则无人闺焉者上其堂则无人焉俯而闚其户方食鱼飱勇士曰嘻子诚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门则无人焉入子之闺则无人焉上子之堂则无人焉是子之易也子为晋国重卿而食鱼飱是子之俭也君将使我杀子吾不忍杀子也虽然吾亦不可复见吾君矣遂刎颈而死灵公闻之怒滋欲杀之甚众莫可使往者于是伏甲于宫中召赵盾而食之赵盾之车右祁弥明者国之力士也仡然従乎赵盾而入放乎堂下而立赵盾已食灵公谓盾曰吾闻子之剑盖利剑也子以示我吾将观焉赵盾起捋进剑祁弥明自下呼之曰盾食饱则出何故拔剑于君所赵盾知之躇阶而走灵公有周狗谓之獒呼獒而属之獒亦躇阶而従之祁弥明逆而踆之絶其颔赵盾顾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于甲中者抱赵盾而乘之赵盾顔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时所食活我于暴桑下者也赵盾曰子名为谁曰吾君孰为介子之乘矣何问吾名赵盾驱而出众无留之者赵穿縁民众不说起弑灵公然后迎赵盾入与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黒臀
  刘氏曰赵盾弑君何以复见此问之迂者其意欲发盾非弑君也不知例不可通也凡弑君复见寕止盾乎以谓盾复见则非弑君宋万复见亦非弑君乎说者乃巧辞蔽之如此谁不能者然去道已逺矣朴乡吕氏曰公羊盖谓弑君之贼不复见于经其复见于经者以明赵盾之非弑也然乎曰此说误矣按春秋弑君之贼不复见者惟宋督郑归生齐崔杼陈乞四子耳其他如商人世子般宋万晋里克衞甯喜皆再见于经又有以讨贼而再见于经者州吁无知是也他国之臣唯衔命来鲁及预防盟侵伐则书无事则不书赵盾所以书者以帅师侵陈也若其事当书岂以弑君之贼而不之书若其事不当书岂以其非弑君而强书之也况其身为弑君之贼而预国之事再见于经适足以见其国之无臣子耳岂谓其非弑君而乃再见之哉愚谓凡弑君之贼其后别有非礼非义之事则复见无非礼非义之事则不复见公羊乃谓复见则不为弑君岂不谬哉其所叙事多不近人情不暇辨也
  谷梁曰此帅师也其不言帅师何也不正其败前事故不与帅师也
  范氏曰前年救而今更侵之刘氏曰非也将尊师少称将此通例也为谷梁者皆用之何忽昬忘乎即以命卿之将举当言帅师者十一年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不言帅师以何事贬之哉愚谓不言帅师者鲁史无此二字孔子不得而加也使其帅师正当书之以惩専兵恶有败前事而反不书其帅师哉如谷梁言则春秋凡书帅师者皆与之乎
  七年春衞侯使孙良夫来盟
  左氏曰卫孙桓子来盟始通且谋防晋也
  按此盟在春而防晋在冬凡诸侯防大国必大国有命然后防之卫岂预隔三时谋防晋晋亦预隔三时告命诸侯为防哉此皆左氏见其冬有防而附防之也
  谷梁曰来盟者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不日前定之盟不日
  孙氏来鲁求盟故不言及与公盟故不言其人以国与之义安在
  夏公防齐侯伐莱
  左氏曰夏防齐侯伐莱不与谋也凡师出与谋曰及不与谋曰防
  刘氏曰非也古者行师初无竒术秘防以绐人者也诸侯相率而讨罪伐叛则是与谋矣焉有连兵合众人君亲将而曰不与谋者哉且由左氏考之凡先谋而后伐者称防多矣不必云及也此其自相反者吾既言之矣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于黒壤
  左氏曰郑及晋平公子宋之谋也故相郑伯以防冬盟于黒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晋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晋人止公于防盟于黄父公不与盟以赂免故黒壤之盟不书讳之也
  啖氏曰经但言防作盟不与经合又说公见止亦近诬故皆不取叶氏曰诸侯盟而王臣临之者多矣未有不书柯陵鸡泽是也唯葵丘之盟宰周公不与则复书诸侯盟于葵丘此防王叔桓公果在焉何以不书乎既已无据矣所谓晋侯止而公不与盟故不书者尤非是诚或有之者亦当如平丘书公不与盟何讳之云朩讷赵氏曰阳谷之防齐不肯盟季孙行父则书齐侯弗及盟平丘之防公不得同防则书公不与盟今经无其文左氏妄生此说当以经为正戴氏曰诚如左氏言则春秋当以不与盟书岂得缺而不録
  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谷梁曰乃者亡乎人之词也复者事毕也不専公命也
  刘氏曰非也遂受命而行辞疾而返此春秋之所恶也乃加事毕之文为之文过何以事君
  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左氏曰有事于太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
  此论得之特未详耳
  公羊曰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为弑子赤贬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于文则无罪于子则无年绎者何祭之明日也万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万入去籥何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存其心焉耳存其心焉耳者何知其不可而为之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
  陈岳氏曰二传谓不称公子是贬其杀子恶也茍杀子而贬则杀之后凡书于经即贬之何以上犹连称公子下复称字以卒何贬之有愚谓公羊谓于文则无罪犹可言也其曰于子则无年不可言也子赤虽无年宣公之年独不可贬乎此盖不知前见之义而穿凿之耳其曰万舞为干舞亦非也万舞者文武二舞之縂名
  谷梁曰为若反命而后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则无用见其不卒也则其卒之何也以讥乎宣也其讥乎宣何也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犹者可以已之辞也绎者祭之旦日之享賔也万入去籥以其为之变讥之也刘氏曰其曰仲何也疏之也是不卒者也非也即春秋欲书之何不但书遂卒乎且春秋欲疏弑君之臣不书其氏反书其字何为哉愚谓公羊于季子来归则曰其称季子何贤也谷梁亦以为其称季子贵之也公羊于季友卒则又曰其称季友何贤也谷梁亦曰称公弟叔仲贤也夫季友以字称公谷皆以为贤且贵仲遂亦以字称公谷皆以为贬且疏之何忽自反其说哉
  晋师白狄伐秦
  左氏曰晋人获秦谍杀诸绛市六日而蘓
  此非本义又恐无人死六日而蘓之理故不取
  楚人灭舒蓼
  左氏曰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
  经书楚人而谓楚子与盟吴越事俱未详信否
  冬十月己丑我小君敬嬴雨不克庚寅日中而克
  左氏曰冬敬嬴旱无麻始用葛茀雨不克礼也礼卜先逺日辟不懐也
  雨不克而得礼则为常事而春秋不书矣惟其非礼也故春秋书之夫左氏岂知春秋之所由作乎余见或问
  公羊曰顷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难也乃者何难也曷为或言而或言乃乃难乎而也
  按而者语助之词乃之为言始也言日是而始克耳皆文法当然公羊不明大义而于语助生义徒见其惑人而已顷熊辨见本义
  谷梁曰而缓词也足乎日之词也
  而字岂有足乎日之意经言日中克葬则意不足言日中而克则文意两尽何必以而为义哉
  城平阳
  左氏曰书时也
  若但得时则为常事不书惟其虽得时而丧之余重劳民力故书之也然以冬十月为得时则左氏亦以夏正言是亦用夏正之一证也
  九年夏仲孙蔑如京师
  左氏曰王使来征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
  按王无召聘之理果召聘经当书曰天王使某来召聘夫岂非一义而经不书乎
  秋取根牟
  左氏曰言易也
  刘氏曰根牟虽小不以兵革不能取也能取其国何谓易乎不分别取灭之义而茍记其难易而已岂春秋意哉愚按取者内辞史讳灭也左氏见经无灭根牟之文而但言取故妄意之也然则取鄟取邿皆不劳而得之何鲁得国如是之易也
  公羊曰根牟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
  刘氏曰何休曰属有小君之丧邾娄子来加礼末期而取其邑故讳不系邾娄也推此言也而观之其妄可胜计乎
  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左氏曰防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防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
  经言荀林父帅师则晋师耳而言以诸侯之师凡诸侯以某师者经尝书之矣独此以诸侯之师而不书乎
  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
  公羊曰扈者何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卒于防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防也
  按春秋记实事卒于扈书扈卒于防书防此不书防者髙氏所谓诸侯防而晋侯疾者近之矣公羊曰卒于防故地又曰未出其地故不言防于理不通且晋侯防于扈矣安得谓未出其地乎
  谷梁曰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境也
  刘氏曰其言日未逾境非也未逾境犹在国耳何得书其地然则扈者他国之邑名非晋地也愚按郑伯卒于鄵宋公卒于曲古今注皆云郑宋之邑则刘氏之云亦未必然但公羊以日为未逾境则大害理耳
  晋郤缺帅师救郑
  左氏曰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栁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
  叶氏曰按经及传皆无厉役之事杜预以六年楚人伐郑取成而还当之然传不言厉何以知其即此役十一年传言厉之役郑伯逃归杜预复指前六年事皆无据特附防以成其说耳且既取成而还则何罪复伐此书在九月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防于扈之后盖既与楚成复叛而従晋故讨之是以十一年辰陵之盟郑子良曰晋楚不务徳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乃从楚盖横出厉役之事以相乱愚谓郑伯果败楚师经当有见楚败晋师于邲既书之郑败楚师独不可书乎况十年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左氏曰郑及楚平故诸侯之师伐郑若果败楚师安得又与楚平乎此其自相戾者也
  陈杀其大夫泄冶
  左氏曰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石氏曰是非孔子之言也后之儒者従而和之有曰匹夫之直死而无益又曰居淫乱之邦諌不防行従二者之言是忠不可为义不可守也大夫见杀有罪无罪皆名陈洙氏曰引诗而罪之非圣人之言左氏之瞽言也孔子称三仁曰比干諌而死反罪泄冶耶冶以国杀春秋常文耳
  谷梁曰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泄冶之无罪如何陈灵公通于夏征舒之家公孙宁仪行父亦通于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以相戏于朝泄冶闻之入諌曰使国人闻之则犹可使仁人闻之则不可君愧于泄冶不防用其言而杀之
  按先儒以称国以杀为泄冶有罪谷梁以称国以杀为泄冶无罪然则称国之说固无定论其为迁就明矣愚于或问已言之矣
  十年春齐人归我济西田
  公羊曰齐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于我也曷为未絶于我齐已言取之矣其实未之齐也刘氏曰非也若未絶于我经何故特书齐人取济西田乎
  谷梁曰公娶齐齐由以为兄弟反之不言来公如齐受之也
  赵氏曰但言归我则是知其来也省文耳哀八年归讙及阐岂是公自受之乎
  齐崔氏出奔卫
  左氏曰齐恵公卒崔杼有宠于恵公髙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卫书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则告不然则否刘氏曰左氏曰书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非也齐虽告以族春秋固当正之若曰崔杼无罪又举族出奔故春秋因旧史而书之则栾盈亦无罪亦举族出奔向以不曰栾氏出奔邪且春秋所记大事而已故使举上介战举元帅虽有众大夫不与焉者略所微也今何为区区记崔氏之族耶崇氏曰崔举氏与书尹氏卒之义同皆讥世卿也左氏但以髙国尽逐其族遂以为告以族而不名若以为当然故春秋録之以为非其罪其失之逺矣诗言尹氏太师此周人之词也不名自可知其人矣若告鲁之辞不名则安知其为谁乎且栾盈左氏亦谓以其族奔晋亦必以盈告而言其族矣经何不书栾氏东莱吕氏曰前书尹氏此书崔氏岂直以族告而不以名邪出奔有三义或负罪而奔或避难而奔或见逐而奔今崔氏奔而能反反而弑其宗素彊故以是书之木讷赵氏曰恵公卒而崔氏奔则崔氏宠于恵而不容于国人矣左氏谓有宠而高国畏其逼且自是至崔杼之逆凡五十一年古者四十而仕五十而爵则崔杼之弑盖百歳矣何崔杼如是之夀邪盖附防也
  谷梁曰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
  刘氏曰非也举族而奔何足记哉且谷梁曰使举上客而不称介客重而介轻故也今崔氏则重崔族则轻轻重相冒书于春秋何其不惮烦乎辨又见左氏
  六月宋师伐
  左氏曰人恃晋而不事宋六月宋师伐
  朩讷赵氏曰以职方考滕越齐卫而后至晋安能越二国而事晋哉盖事鲁而不事宋晋鲁有亥豕之似左氏附防矣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左氏曰刘康公来报聘
  刘氏曰杜云季子字也非也审季子为王之母弟字季子者宜若叔服称季子而已即欲分别其为王母弟者宜冠以弟字不当冠王也王者尊称非所以冠大夫之字也冠大夫者称王子王孙以属为重不以王为贵去属而着王是季子王也妨于文而害于寔不可为敎矣愚按杜氏又曰王季子者公羊以为天王之母弟然则杜氏之误盖以公羊觧左氏故以季子为字也又按杜氏曰刘康公即王季子也其后食采于刘不当预以此觧经以乱春秋讥天王使幼子之义况左氏之説不足据乎
  公羊曰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王季子何贵也其贵奈向母弟也
  啖氏曰圣人设敎不应于同母弟则偏贵之
  谷梁曰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问也刘氏曰非也若不尊之但云王季乎意者王之尊其子不得以属通哉王子虎何以书也今防王季于上析子于下不可觧训皆谬説也
  楚子伐郑
  左氏曰楚子伐郑晋士防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伐郑
  按九年楚子伐郑晋郤缺救郑经既备书之此士防救郑而又逐楚师矣诸侯之师又伐郑矣经岂有不书者乎若晋既勤于郑郑宜附晋也曽未数月而楚陈郑为辰陵之盟何也惟晋不救郑而郑遂盟楚无疑也左氏何従得此事而附防于此哉
  十有一年秋晋侯防狄于櫕函
  左氏曰诗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犹勤况寡徳乎此引诗虽不甚悖理然亦左氏自为之词
  谷梁曰不言及外狄也
  按戎与狄无爵可称又非与为盟故但言防狄皆鲁史之直辞春秋固外狄也然经书此事外狄之意自见岂在不书及为外狄乎茍书晋侯及狄于櫕函则其义不通书晋侯及狄防于櫕函则其文重复故曰防狄于櫕函耳凡书防戎防狄皆然苟以不言及生义则凡书公及戎盟者可谓内戎乎先儒外词之说皆原于此其词少婉耳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左氏曰故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书有礼也
  夷狄纳中国作乱之大夫可谓有礼哉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外讨也不与外讨者因其讨乎外而不与也虽内讨亦不与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専讨也诸侯之义不得専讨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能讨之则讨之可也此皆大夫也其言纳何纳公党与也
  刘氏曰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也非也外讨弑君之贼何不得乎假令于义少负尚未可贬称人也田恒弑君简公孔子沐浴请讨之圣人岂不知义而欲防其君使至于贬者如公羊意是谓仲尼不知义也又公羊曰纳公党与也案公羊例立纳入皆为篡此公孙仪行父称纳者篡大夫耳其谓之公党何哉愚谓诸侯不得専讨谓寻常擅兴兵者耳若邻国有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诸侯能讨之乃其义耳何谓不得専讨乎夫文所以达义也义所当与则文与之若实与而文不与则圣人岂不口是心非为反覆小人之为哉此公羊之所以为妄也
  谷梁曰此入而杀也其不言入何也外徴舒于陈也其外征舒于陈何也明楚之讨有罪也入者内弗受也曰入恶入者也何用弗受也不使夷狄为中国也纳者内弗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刘氏曰若先言入后言杀可谓纳征舒于陈乎夫春秋记事之书也先杀而后入皆其实録矣岂纷纷然更易古事以便私意哉
  十有二年春陈灵公
  公羊曰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君子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
  春秋凡书者一则见期缓速二则见臣子私諡三则见卿供大国之葬而忽小国之讣其见弑而不见葬者或彼不成葬或鲁不防葬鲁史所无故不得书耳君弑贼不讨不书之说本三亿度之辞何足信哉公羊以此书葬为君子之词过矣且夏征舒非得一国之权陈人杀之如反掌耳所以不讨者见陈无臣子亦以见灵公之恶极罪大陈人不君之也三年而不讨陈人无心于讨矣公羊乃谓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岂不谬哉宜康侯髙氏之徒展转生义而经防益晦也
  楚子围郑
  左氏曰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防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聴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恵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冺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恵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人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与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
  审如所言经当书入今但言围此其可疑者也
  夏六月乙夘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左氏曰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防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防闻用师观衅而动徳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歳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荆尸而举商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事不奸矣蒍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前茅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徳赏不失劳老有加恵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时典従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従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彊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知荘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防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己也故曰律否藏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従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防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専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歳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斾伍参言于王曰晋之従政者新未防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専行不获聴而无上众谁适従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之间郑皇戍使如晋师曰郑之従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徳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昬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従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知季曰原屏咎之徒也赵荘子曰栾伯善哉实其言必长晋国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防文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久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羣臣问诸郑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従而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羣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曰无辟敌羣臣无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防进矢一而己麋兴于前射麋丽晋鲍癸当其后使摄叔奉麋献焉曰以歳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従者鲍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君子也既免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徃请战而还楚潘党逐之及荧泽见六麋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敢献于従者叔党命去之赵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与魏锜皆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従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丧师无日矣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卫不彻警也彘子不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潘党既逐魏锜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左则受之日入而说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乙夘王乘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啓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工尹齐将右拒卒以逐下军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恵侯曰不谷不徳而贪以遇大敌不谷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借君灵以济楚师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従唐侯以为左拒以従上军驹伯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収而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王见右广将従之乘屈荡户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楚之乘广先左晋人或以广队不防进楚人惎之脱扄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斾投衡乃出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赵旃以其良马二济其兄与叔父以他马反遇敌不能去弃车而走林逢大夫与其二子乘谓其二子无顾顾曰赵傁在后怒之使下指木曰尸女于是授赵旃绥以免明日以表尸之皆重获在朩下楚熊负羁囚知防知荘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従之毎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茍射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防军宵济亦终夜有声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収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维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徳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几而安人之乱以为己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徳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可以为京观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秋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諌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末歇也困兽犹鬬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予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毋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衞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刘氏曰按经文晋楚为成列而战者也今左氏以为晋人自使軘车逆赵旃而楚人疑以为晋师且至遂车驰卒奔而乘晋军晋中军桓子不知所为士争渡河而遂大败耳若此则晋军未尝成列何以得书战耶杜氏虽云晋上军成陈故得书战按文所叙无上军成陈之事惟云使帅七覆于敖前又云晋师右移上军未动则是上军深沟髙垒备不虞耳盖未尝出陈也且经云荀林父及楚子战若縁上军不动故得称战则经文又不应指言荀林父也荀林父实不战随防自战战之事当举随防不当举荀林父也今经称荀林父及楚子战若林父之师初不成陈何得书战乎又长勺之役齐鲁成列唯以鲁侯鼓之差后左氏谓春秋恶其机谲不以偏战为文今此楚师乃出不意以乘晋师其谲甚矣反谓之战何耶黄氏曰左氏以此誉楚滔滔数千言窃意此楚人之言也陈与郑皆服楚盟于辰陵矣未几楚先叛盟入陈而欲灭之若以为讨征舒之弑在宣十有一年之夏弑已及年此时何不讨若果讨贼何为因欲灭人之国楚自叛盟而行无道于陈如此陈郑一体郑尤新盟则郑亦如之何不背楚归晋是楚伐郑非也郑伯肉袒以逆楚既舍之晋欲退归独以先縠取败晋师虽败中国救郑之义岂与之俱败是晋之败于楚不足为辱也世多以成败论人故誉楚而贬晋耳春秋但书楚伐郑而以晋主此战
  公羊曰大夫不敌君此其称名氏以敌楚子何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曷为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荘王伐郑胜乎皇门放乎路衢郑伯肉袒左执茅旌右执鸾刀以逆荘王曰寡人无良边陲之臣以干天祸是以使君王沛焉辱到敝邑君如矜此丧人锡之不毛之地使帅一二耋老而绥焉请唯君王之命荘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为言是以使寡人得见君之玉面而微至乎此荘王亲自手旌左右防军退舍七里将军子重諌曰南郢之与郑相去数千里诸大夫死者数人厮役扈养死者数百人今君胜郑而不有无乃失民臣之力乎荘王曰古者杅不穿皮不蠧则不出于四方是以君子笃于礼而薄于利要其人而不要其土告従不赦不详吾以不详道民灾及吾身何日之有既则晋师之救郑者至曰请战荘王许诺将军子重諌曰晋大国也王师淹病矣君请勿许也荘王曰弱者吾威之强者吾辟之是以使寡人无以立乎天下令之还师而逆晋防荘王鼓之晋师大败晋众之走者舟中之指可掬矣荘王曰嘻吾两军不相好百姓何罪令之还师而佚晋防
  刘氏曰公羊曰大夫不敌君此其称名氏以敌君何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非也大夫不敌君而荀林父独得称名氏以敌楚子此可谓与晋而不与楚子为礼而非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城濮之战子玉得臣不见名氏公羊以为大夫不敌君也彼子玉以不见名氏为不敌君此林父以见名氏为不敌君二者孰能知之乎又城濮之战晋文公也今邲之战楚荘王也二君者皆公羊所贤同为设义而乖异如此虽使公羊复生吾知其必不能合也而诸传竞为文饰以惑后进岂不可怪也哉
  谷梁曰绩功也功事也日其事败也
  谷梁以功训绩是已又以事训功则逺矣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左氏曰冬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遂傅于萧还无社与司马夘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麴乎曰无有山鞠穷乎曰无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若为茅绖哭井则已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
  黄氏曰楚荘入陈伐郑败晋灭萧慿陵中国甚矣左氏于灭萧尚归曲于萧之杀二囚而归美于楚之抚三军大抵左氏楚人而左多楚人之言愚案使宋蔡救萧经当书之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左氏曰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
  刘氏曰春秋之世不实其言者众矣奚独此耶设本微者又何以辨之且华椒无恶不宜被贬杜氏云华椒承羣伪之言以误其国故亦不免于讥予以为凡盟誓者所以结信也宁能早知彼将背之乎借使背盟者当贬守盟者亦可贬乎叶氏曰左氏言恤病讨贰则然矣而曰不实其言而不书岂以衞救陈而晋不讨楚伐宋而晋不救者与大夫盟而后能实言惟向戍于宋耳外此未有不叛何独于清丘责之韩中父曰左氏此言开后学褒贬之说是乱春秋者也
  十有三年夏楚子伐宋
  左氏曰夏楚子伐宋以其救萧也君子曰清丘之盟惟宋可以免焉
  刘氏曰然则十二年不当贬华椒称人也以为不实其言又曰惟宋可以免自相伐矣叶氏曰救萧之役在清丘前若以是免宋则华椒犹未受盟若以宋见伐于楚而诸侯不救因以免宋则此罪在诸侯宋师伐陈讨贰之事安可以诸侯之罪而得免谓之君子之言亦非矣此传急于觧免华椒之说以为词而弗悟也愚谓陈为楚与国而宋伐之故楚伐宋于经可考而左氏以为救萧妄也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左氏曰秋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君子曰恶之来也已则取之其先縠之谓乎
  此义也非经之本义也经之本义在诸侯専杀大夫耳左氏凡曰君子曰非鲁史本文又赤狄伐晋事于经无考余见十二年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
  十有四年春衞杀其大夫孔达
  左氏曰清丘之盟晋以衞之救陈也讨焉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孔达曰茍利社稷请以我说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十四年春孔达缢而死衞人以说于晋而免遂告于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达搆我敝邑于大国既伏其罪矣敢告卫人以为成劳复室其子使复其位
  按经言衞杀孔达而传言达自缢而死若然则经不当书杀其大夫以诬衞君之罪也当以经为正
  晋侯伐郑
  左氏曰郑人惧使子张代子良于楚郑伯如楚谋晋故也郑以子良为有礼故召之
  按郑伯如楚事经无所考又左氏始以郑惧晋而召子良复以为有礼而召之未详信否
  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
  左氏曰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见晏桓子与之言鲁乐桓子告髙宣子曰子家其亡乎懐于鲁矣懐必贪贪必谋人谋人人亦谋己一国谋之何以不亡此非本义杜氏以十八年归父奔齐
  十有五年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公羊曰外平不书此何以书大其平乎己也何大乎其平乎已荘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耳尽此不胜将去而归耳于是使司马子反乘堙而闚宋城宋华元亦乘堙而出见之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马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入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勉之矣吾军亦有七日之粮耳尽此不胜将去而归耳揖而去之反于荘王荘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荘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归耳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耳荘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是以告之也荘王曰诺舍而止虽然吾犹取此然后归耳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耳荘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従子而归耳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己也此皆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平者在下也
  刘氏曰公羊曰大其平乎已非也臣无専美古今之通义也且荘王非不贤者司马子反何不退与其君谋而遂擅与宋平且吾观子反既以宋情告荘王而荘王更怒者其意非必独恶其以军粮告宋也亦愠子反之擅平于外也故曰舍而止如使荘王素懐不仁之行必且穷国之力而甘心焉是由子反激之也而子反乃欲舎君以先归而后仅克成其功亦幸荘王素有仁人之心耳故子反进而擅君之义退有激君之罪二者无一可而春秋乃大其平乎己可谓义乎愚谓左氏载子反与华元先自为盟而后告楚王退军三十里而又公为盟以平若据公羊言则子反与华元真情相告而去耳又曰勉之则是宋之力守也既不私为平亦未尝公为王也不过引师而去之耳春秋何得书宋人及楚人平乎夫平非二国之臣所可専也设如公羊言大其平乎己则不应复人而贬之既人而贬之则不应大其平乎己道固有并行而不相悖者而非此之谓也何得一大一贬乎
  谷梁曰平者成也善其量力而反义也人者众词也平称众上下欲之也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
  刘氏曰平称众上下欲之也非也暨齐平何以不曰暨齐人平乎又曰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非也楚人围宋经厯三时幸而得平以告诸侯故鲁史有其事耳且外盟防常书外平何以不可书愚按归父防楚子自求免耳非为宋也其平也宋自势穷力屈而为平耳非为鲁也何得曰吾人之存之也余见或问
  六月癸夘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公羊曰潞何以称子潞子之为善也躬足以亡耳虽然君子不可不记也离于夷狄而未能合于中国晋师伐之中国不救狄人不有是以亡也
  刘氏曰非也赤狄狄也潞氏狄之别也潞子其君也夷狄之君称子周礼也非为善而亡也盖迷于有爵耳愚谓天下岂有为善而亡其国之理哉
  谷梁曰灭国有三术中国谨日卑国月夷狄不日其日潞子婴儿贤也
  刘氏曰皆非也项遂谭温梁桧蔡虢皆中国也不日潞子甲氏舒鸠陆浑皆夷狄也不时又谷梁不见说附庸灭者今学者则皆以卑国为附庸而谷梁氏乃指夔子子为微国按爵称子非附庸明矣不知谷梁误以防子子为附庸耶抑学者误以卑国为附庸耶有卑国无附庸有附庸无卑国了不可推也又曰其日潞子贤亦非也其意以为夷狄称子则是褒矣不知夷狄之爵正自当子非以贤故进之也岂有国灭身执而得为贤者哉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左氏曰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使王子防杀召戴公及毛伯卫卒立召襄
  朴乡吕氏曰果如传所言经当书王孙苏以首恶此未必然
  公羊曰王札子者何长庶之号也
  莘老孙氏曰别长庶者当言伯仲叔季亦未有曰某子
  谷梁曰王札子者当上之词也杀召伯毛伯不言其何也两下相杀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矫王命以杀之非忿怒相杀也故曰以王命杀也以王命杀则何志焉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
  刘氏曰谷梁曰不言其何也两下相杀也非也凡杀大夫称其者皆君也岂可云王札子杀其大夫召伯毛伯乎又曰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亦非也春秋拨乱君臣皆讥苟有两下相杀乱孰甚焉可得勿书乎愚按经文但言王札子杀毛伯召伯耳未有矫王命之辞亦未有矫王命之意盖谷梁自为之言耳
  初税畆
  谷梁曰初者始也古者什一借而不税初税畆非正也古者三百步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畆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则非民初税畆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畆什取一也以公之与民为已悉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非尽取焉
  赵氏曰盖公田之外又履步其田十又税其一论语云二吾犹不足若是去公田而行十一之税所得与借何殊谷梁云去公田而履畆此一句非也
  冬蝝生
  左氏曰冬蝝生饥幸之也
  赵氏曰按此类生讫便为灾如蚕生而食叶也但为秋中之螽未息冬又生子重重为灾故书耳刘氏曰杜氏曰幸冬生不为物害若然则有蜚不为灾亦何不辛而书之乎且经之书之固为其害也而以为不害所以为害者固为其生也而以为死矣是何其戾也愚谓秋有螽而灾息则不复生子灾未巳则复生子于冬左氏见蝝生在冬遂谓圣人幸其生于冬岂遇灾知惧之心哉杜氏为之训曰时嵗虽饥犹喜而书之可谓有功于而不知得罪于经
  公羊曰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何蝝生不书此何以书幸之也幸之者何犹曰受之云耳受之云耳者何上变古易常应是而有天灾其诸则宜于此焉变矣
  献可杜氏曰左氏公羊以为幸君于民为茍幸则亦常事不书矣愚谓圣人凡遇天灾必书之为后世戒岂有幸其生以警人君者哉蝝生不书之论尤不足取
  谷梁曰蝝非灾也其曰蝝非税畆之灾也
  按蝝者螽子至冬而生故曰蝝生谷梁就生字敢义而谓蝝非灾因税畆而生此灾又就蝝字取义而谓縁税畆而有蝝之名凿矣何春秋之不幸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氏曰晋士防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防将中军且为太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逺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按铎辰不见于经又王以黻冕命士防为大傅以赏其灭狄经亦当有见又士防实为善人晋当复伯不出四年秦楚及诸侯大夫为蜀之盟而晋以日削何欤凡此皆不得事情而妄为之词者也
  夏成周宣榭火
  左氏曰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
  天火未尝不假人火以为灾凡人之有火皆天之所为也惟雷火灾物者间有之而不可以常道论也左氏分火为人灾为天理似未当公谷皆作灾说文亦云天火为灾岂据此乎
  公羊曰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何言乎成周宣榭灾乐器藏焉尔成周宣榭灾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新周也
  宋氏曰公羊谷梁云成周新周也黜而新之従为王者后是诬圣人也愚谓宣宫岂特乐器藏焉尔凡宋卫陈郑灾皆书何得谓外灾不书乎
  谷梁曰周灾不志也其曰宣榭何也以乐器之所藏目之也
  刘氏曰周灾不志非也宋灾犹志况周灾乎大凡灾异之发主人告灾不告异诸侯吊灾不吊异理当然也后世道衰灾异并告春秋因而书之无择于周独不志也愚谓谷梁以乐器之所藏目之曰宣榭似见公羊乐器之说而又失其意故云然架漏甚矣
  十有七年夏六月己未公防晋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防道
  左氏曰晋侯使郤克征防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子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齐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防及敛盂髙固逃归夏防于防道讨贰也盟于卷楚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苖贲皇使见晏桓子归言于晋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举言羣臣不信诸侯皆有贰志齐君恐不得礼故不出而使四子来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执吾使故髙子及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宁归死焉为是犯难而来吾若善逆彼以懐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既过矣乎过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辞而害来者以惧诸侯将安用之晋人缓之逸秋八月晋师还
  按晋侯弗许郤克之请则不伐齐矣今既伐齐则是従其请矣一不可信也又三子来防而晋人执之经当又见今不书二不可信也且征齐防者为防道之防也征防之初齐未侮郤克安得防道之防为讨贰乎三不可信也故愚按晋侯使郤克征防至郤子请伐齐数语附于十八年伐齐之下余皆削之辨又见或问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辨见荘十六年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卒
  左氏曰公弟叔卒公母弟也凡大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称弟皆母弟也
  刘氏曰如传所言者是谓母弟称弟也公子友如陈不称弟何也君举陈氏曰凡先君之子称公子有谓称弟是故宋地辰兄弟也讥称宋公之弟辰无讥则称为公子招故不弟称弟不友称弟不弟称弟传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在招也不友称弟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在秦伯也公谷左氏母弟称弟例不取
  谷梁曰其曰公弟叔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是以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二传之言一字褒贬之病也岂知称弟之义哉其称贤之以为宣弑而非之以理推之知其妄也夫兄虽无可去之义然其兄弑逆弟或力不能讨则其义亦可以去矣
  十有八年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左氏曰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
  下杀曰弑弑固自虐其君而非正训也
  公羊曰戕鄫子于鄫者何残贱而杀之也
  谷梁曰戕犹残也捝杀也
  杨氏注捝谓捶打残贱而杀愚按公谷字训不如左氏之近
  甲戌楚子旅卒
  左氏曰楚荘王卒楚师不出既而用晋师楚于是乎有蜀之役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何以不书吴楚之君不书辟其号也按是时鲁虽惧楚然庆吊之事犹所未通安知非鲁不往防而不书乎吾何能必其辟号而不书也故曰疑事无质且楚虽自称王鲁史书之岂肯従其僣号哉或曰侯伯子男僣称公鲁史何故书之曰僣称公犹可书也僭称王则甚矣天下岂有二王哉
  谷梁曰夷狄不卒卒少进也卒而不日日少进也日而不言正不正简之也
  按谷梁所谓少进乃圣人进之非也夷狄猾夏圣人安得进之哉若曰夷狄进而渐入于中国圣人直书之以见义可也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谷梁曰路寝正寝也
  已见荘公薨
  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左氏曰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
  归父还自晋纪实事耳何善之有
  公羊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
  韩中甫曰按归父以君命如齐及还至笙闻公薨遂奔齐是归父不复君命不奔君丧臣子不忠莫甚焉而左氏公羊以为善之非也愚谓还之一字鲁史记其自晋还鲁耳何従见其善哉茍以墠帷哭君成踊复命乎介为有礼而不责其専国忌同轻谋逃命之罪则是放饭流歠而齿决是务者也

  三传辨疑卷十二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三
  元 程端学 撰
  成公
  元年春无冰
  谷梁曰终时无冰则志此未终时而言无冰何也终无冰矣加之寒之辞也
  按谷梁于桓八年正月烝有曰烝冬事也春兴之不时以夏正言也今又似以春为冬岂不自相戾哉其加之寒之辞不可晓范氏解曰于寒之中又如加甚亦不可晓要之本无义理强为之辞耳盖无冰者冬行春令而温燠耳安有甚寒而无冰之理
  三月作丘甲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丘使也
  刘氏曰公羊云讥始丘使也何休云使丘民作甲非也若如此经自当言丘作甲非作丘甲也且如何休所讥春秋当为恶其使农为工乱田民之业尔然则当言农作甲或言民作甲何故云丘乎丘者井邑之类若丘民作甲井民独不作甲乎春秋但曰井作甲岂不甚明而度邑指丘其意何哉
  谷梁曰作为也丘为甲也丘甲国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为非正何也古者立国家百官具农工皆有职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作丘甲非正也陈岳氏曰谷梁谓士农工商为一丘作甲是使世人皆作甲以为非正奚见之浅欤刘氏曰审为使民作甲者春秋何不云井作甲邑作甲农作甲乎吾于公羊既言之矣愚谓谷梁得公羊之说而衍之者也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左氏曰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秋王人来告败经书在秋当以经为正其以徐吾氏为茅戎亦未必然
  公羊曰孰败之盖晋败之或曰贸戎败之然则曷为不言晋败之王者无敌莫敢当也
  啖氏曰若晋败王师而改曰贸戎是掩恶也如何惩劝乎陈岳氏曰安可谓嫌晋之败王师是以代之设独曰戎犹不可也今曰茅戎则戎之别种明矣所以书茅戎者别其姜戎山戎也苟曰改而讳之则茅戎败王师其辱甚于晋矣
  谷梁曰不言战莫之敢敌也为尊者讳敌不讳败为亲者讳败不讳敌尊尊亲亲之义也然则孰败之晋也
  按不言战制言之体当如此耳非为尊者讳也春秋有曰我师败绩者此鲁史之辞也亦非为亲者讳也其曰晋败之辨见公羊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左氏曰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鼔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
  春秋凡取邑必书今经无见杜氏亦曰取龙侵巢丘不书其义未闻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左氏曰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诸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蔵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従之弗可止也已
  多与之邑非仲尼之言也大夫之邑有制岂可以多与哉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师战于鞌齐师败绩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公羊曰曹无大夫公子手何以书忧内也君不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获也其佚获奈何师还齐侯晋郤克投防逡廵再拜稽首马前逢丑父者顷公之车右也面目与顷公相似衣服与顷公相似代顷公当左使顷公取饮顷公操饮而至曰革取清者顷公用是佚而不反逢丑父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君已免矣却克曰欺三军者其法奈何曰法斮于是斮逢丑父曷为不盟于师而盟于袁娄前此者晋郤克与臧孙许同时而聘于齐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踊于棓而闚客则客或跛或眇于是使跛者迓跛者使眇者迓眇者二大夫出相与踦闾而语移日然后相去齐人皆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二大夫归相与帅师为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使国佐如师郤克曰与我纪侯之甗及鲁卫之侵地使耕者东亩且以萧同侄子为质则吾舎子矣国佐曰与我纪侯之甗请诺反鲁卫之侵地请诺使耕者东亩是则土齐也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齐君之母犹晋君之母也不可请战台战不胜请再再战不胜请三三战不胜则齐国尽子之有也何必以萧同侄子为质揖而去之郤克眣鲁卫之使使以其辞而为之请然后许之逮于袁娄而与之盟
  刘氏曰公羊曰曹无大夫公子手何以书忧内也非也春秋不王鲁吾既言之矣且曹何以独无大
  夫若曹以小国故无大夫郑亦伯也亦无大夫乎且春秋之正诸侯也以王爵不以土地广狭也曹郑同侪一有大夫一无大夫何哉公羊又有云君不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获也非也盖君不使乎大夫者谓安平无事耳今两国治戎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茍君命有所不受其重且専也可知矣即使何伤又诸侯防晋师于棐师实赵盾之师言晋使者君不防大夫也君不防大夫故可言晋师不可言赵盾师今此亦言晋师足矣乃其常文何以为其不使大夫乎愚谓公羊言曹无大夫与君不使乎大夫言既谬矣又以谓忧内而升曹为大夫佚获而行使乎大夫又谬之尤者若其事之信否则不能必也案左氏云郤克徴防于齐齐侯帏妇人使观之郤克登而妇人笑公羊则以为萧同侄子使跛迓跛眇迓眇者左氏又云臧宣叔谓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而具守备公羊则以为前此晋郤克与臧孙许同时聘齐被萧同侄子跛迓跛眇迓眇故相与帅师为鞌之战左氏又云齐侯使国佐赂晋以纪甗玉磬与地而公羊以为郤克求之左氏又云郤克免丑父而公羊谓斮之其传闻固不同矣然左氏尝见国史叙事稍实于公羊故多取左氏云
  谷梁曰其日或曰日其战也或曰日其悉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子何也以吾之四大夫在焉举其贵者也鞌去国五百里爰娄去国五十里一战绵地五百里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君子闻之曰夫甚甚之辞焉齐有以取之也齐之有以取之何也败卫师于新筑侵我北鄙敖郤献子齐有以取之也爰娄在师之外郤克曰反鲁卫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以萧同侄子之母为质使耕者皆东其亩然后与子盟国佐曰反鲁卫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则诺以萧同侄子之母为质则是齐侯之母也齐侯之母犹晋君之母也晋君之母犹齐侯之母也使耕者尽东其亩则是终土齐也不可请一战一战不胜请再再不克请三三不克请四四不克请五五不克举国而授于是而与之盟
  赵氏曰春秋之作所以辨邪正明是非岂独当于内哉据称公子即为命卿但以国小之故请命于王者少耳惟此与昭二十年公孙防凡二人尔其他无事不见于经不得谓之无大夫也愚谓谷梁曰日其悉也无理之甚者春秋一大夫帅师者未尝不日也岂悉然后日哉其曰以吾之四大夫在焉举其贵者尤无理之甚者使鲁侯往将举曹伯以当之乎其曰曹无大夫辨见公羊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左氏曰八月宋文公卒始厚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
  案宋七月而僭天子之礼则此事或有之然非本义不録
  庚寅卫侯速卒
  左氏曰卫穆公卒晋三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门之外卫人逆之妇人哭于门内送亦如之遂常以非本义不録
  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
  左氏曰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逺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斵执鍼织纴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
  案楚师侵蜀鲁人赂楚公衡为质皆与经意不合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氏曰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寜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乗楚车也谓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暨其是之谓矣楚师及宋公衡逃归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君子曰众之不可以己也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泰誓所谓商兆民离周十人同者众也王氏曰左氏以为卿不书畏晋而窃盟者非也何则鲁卫陈郑诚畏于晋矣然楚人秦人孰晋之畏哉况下文云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岂可谓反畏乎晋哉此乃自相矛盾之说愚谓蔡景许灵果従楚伐卫经当书曰楚蔡陈郑侵卫不应独称郑师也又如蔡许预盟经亦当列举蔡许之君左氏谓乗楚车而不书又引君子曰以证之何足据哉夷狄猾夏君子所恶况公子婴齐専兵哉而左氏又引君子曰以賛之其附防至此
  公羊曰此楚公子婴齐也其称人何得一贬焉尔刘氏曰吾不识此语得贬云者竟何事也吾欲闻之
  谷梁曰楚无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婴齐亢也楚其称人何也于是而后公得其所也防与盟同月则地防不地盟不同月则地防地盟此其地防地盟何也以公得其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骄也
  刘氏曰谷梁曰其曰公子何也亢也非也向者及处父盟去处父之氏以明亢今此更益婴齐之氏亦以明亢二者孰能别之乎且谷梁以楚无大夫其有大夫者进也狄虽见经尚未得氏以明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今反以骄亢之人而进之有氏是褒贬乱矣何以为春秋又曰防时一国盟时十一国十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此乃两防各自书地乃其理矣何申之有愚谓谷梁意谓前书公子婴齐为骄则为公不得其所后书楚人为屈则为公得其所以此地防地盟附防穿凿反乱经防以迷后学罪孰甚焉
  三年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氏曰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丘舆皇戍如楚献防
  叶氏曰邲之役在宣十二年晋本以救郑而师自败非郑之罪也盖晋败而郑复从楚故十四年书晋侯伐郑曰为邲故也安有更七年而复讨乎此盖为二年冬楚师郑师侵卫故尔非讨邲也愚案郑败诸侯之师经当有见知左氏妄也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公羊曰宣宫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哭何庙灾三日哭礼也新宫灾何以书记灾也案宣公初入庙故当时谓之新宫鲁史因而书之要之谓之宣宫亦可也夫人子既称其諡矣何必不忍言哉杜氏崔氏得其防矣又三日哭如得礼则春秋以为常事在所不书今书之以其反常也献可得其防矣又新宫灾不特记灾而已见天诛焉髙氏得其防矣
  谷梁曰新宫者祢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迫近不敢称諡恭也其辞恭且哀以成公为无讥矣成公无讥则春秋不书以其常事故也今书则成公亦不免于讥矣岂可谓无讥乎大抵谷梁之说即公羊之意而衍之者欤
  夏公如晋
  左氏曰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
  公始除丧事伯主以天子之礼而一往朝焉左氏以为拜汶阳之田岂其意之而为此言欤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公羊曰棘者何汶阳之不服邑也其言围之何不听也
  此训诂或然但不言其义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左氏曰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
  存耕赵氏曰晋卫之卿同时而至乃从而二之畏晋卑卫也左氏以为礼不已过乎愚谓左氏曰且寻盟非也盖左氏见聘而盟故自谓此言耳春秋所书盖责其専耳
  公羊曰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此有何义而以解经乎
  谷梁曰其日公也来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不言求两欲之也案盟有君及之者臣及之者君及之则君为主臣及之则臣为主谷梁乃谓不言及为以国与之非义也徐邈谓不言及谓凡书来盟者也然则何闗于晋卫之盟而附其说于此乎凡盟有彼欲之者有我欲之者有两欲之者春秋未有书求者也何必发此例乎
  四年夏公如晋
  左氏曰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
  非本义不録
  秋公至自晋
  左氏曰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非本义不録
  郑伯伐许
  左氏曰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辰陂郑伯伐许取鉏任泠敦之田
  案许人败郑师郑取鉏任泠敦之田于经无见且郑三伐许此未必因许败郑师也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
  谷梁曰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谷梁言反曰来归不知以反为出耶为归寜耶
  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
  左氏曰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
  此谓大夫専政别有所谋耳逆女而防未可信也
  梁山崩
  左氏曰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重人曰待我不如防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乗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従之康侯胡氏曰左氏载绛人之语于礼文备矣而未纪其实夫降服乗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六者礼之文也古之遭变异而外为此文者必有恐惧修省欲销去之实也徒举其文而无实以先之何足以弭灾变乎
  公羊曰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大也何大尔梁山崩壅河三日不防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刘氏曰外异不书非也迷于百二十国寳书不知据鲁史尔愚案河三日不防妄也其言为天下记异则然矣已见沙麓崩兹不再録
  谷梁曰不日何也髙者有崩道也有崩道则何以书也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晋君召伯尊而问焉伯尊来遇辇者辇者不避使车右下而鞭之辇者曰所以鞭我者其取道逺矣伯尊下车而问焉曰子有闻乎对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伯尊曰君为此召我也为之奈何辇者曰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虽召伯尊如之何伯尊由忠问焉辇者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伯尊至君问之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为之奈何伯尊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闻之曰伯尊其无绩乎攘善也
  刘氏曰谷梁此文似云山有崩道崩不足书今以晋侯问伯尊故独书也是岂春秋意邪愚案河三日不流缟素哭之而祠焉斯流矣乃齐东野人之语夫山崩未必塞大河素缟哭而祠之岂有即流之理哉使实塞河经当有见然则辇者之言初非典礼初无妙理伯尊何必窃取为已善孔子何必讥伯尊为攘善哉
  十有二月己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左氏曰诸侯谋复防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左氏岂以次年鲁卫侵宋而为此言欤夫鲁卫之侵宋安知非他故哉
  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氏曰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
  啖氏曰传意以为武军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宣十二年楚自邲战回作先君宫告成事若然炀宫复何谓乎刘氏曰左氏以武宫为武军杜氏知其谬妄因防曰既立武军又作先君武公之宫然无先君武公之语要之二说皆非左氏欲解经误以武宫为武军杜氏欲解遂取武军为武宫此难以通者也
  公羊曰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礼也公羊谓不宜立又谓非礼是已但少明言其故耳
  谷梁曰立者不宜立也
  此承公羊之余而又畧者也
  取鄟
  左氏曰取鄟言易也
  辨见宣九年取根牟
  公羊曰鄟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于邾娄讳亟也
  若讳亟则不如勿书既书之何必去邾娄为讳乎
  谷梁曰鄟国也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左氏曰三月晋伯宗夏阳説卫孙良夫甯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防也师于鍼卫人不保说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惟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
  叶氏曰此事与经絶不相类经书卫而不书晋如杜预言晋不告或可也二国既同侵宋何为反自相袭据伯宗言卫惟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然是晋侵宋师过卫境而袭之然亦不得言晋卫侵宋传之言首尾自相戾愚案又如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同侵宋经亦当书以见诸侯引夷狄猾夏矣今经但言卫左氏皆妄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曰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従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従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寳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寳公室乃贫不可为乐公説从之夏四月丁丑晋迁于新田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刘氏曰晋之迁也必告于鲁鲁则往贺矣使晋不告鲁安得而贺之今晋告而迁经不书何邪卫迁于帝丘蔡迁于州来鲁无贺者犹书于策晋为盟主鲁所服事迁国而贺何以不书也意者晋实无迁事乎
  晋栾书帅师救郑
  左氏曰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荘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以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位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均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杜氏曰为八年晋侵蔡传愚案八年拒今首尾三年不应牵彼售此也夫受命救郑而遂侵蔡岂为无罪春秋岂不可书而经无之乎此其可疑者也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谷梁曰不言日急辞也过有司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又有继之辞也其缓辞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纁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
  刘氏曰又有继之辞也此亦常耳何足以多解又曰其缓辞也非也前云鼷鼠食郊牛角者文不可言其角非不缓也今云其角者亦文当如此非故缓也又曰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亦非也春秋记灾异刺讥时君且明鬼神享徳所以钩深致逺者微矣岂为免有司之过乎又曰免牛者为之缁衣纁裳有司奉送至于南郊未必然也虽礼典散灭不可考校至于牛衣人衣服如何袭被乎凡郊牛稷牛必皆在涤三月涤者牢也今既有伤则不复在涤是为免之其不免者是留以须后郊非礼不敬故春秋亦讥焉不如谷梁所説作衣纁裳有司送至于南郊也未讷赵氏曰改卜牛而又食其角天示谴也说者以为养牲不谨非也天岂享僭哉
  吴伐郯
  左氏曰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君子曰知惧如是斯不亡矣
  凡左氏言君子曰者皆自为之言也此其稍近理者也其引诗则无义
  冬大雩
  谷梁曰雩不月而时非之也冬无为雩也
  卫孙林父出奔晋
  左氏曰卫定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返戚焉
  案左氏言晋返戚则是林父以戚出奔也经何不书卫孙林父以戚出奔乎然则左氏妄也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公羊曰来言者何内辞也胁我使我归之也曷为使我归之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取侵地
  刘氏曰此直书其事耳亦何内辞哉又云鞌之战齐侯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亦妄也如齐侯遂能若此国人归之诸侯畏之死何以复諡顷公乎
  谷梁曰于齐缓辞也不使尽我也
  刘氏曰此直记事以刺晋尔不使尽我了无所用也
  晋栾书帅师侵蔡
  左氏曰晋栾书侵蔡遂侵楚防申骊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是行也郑伯将防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案栾书果侵楚经必书之今不书是无其事也又案左氏谓楚师还晋侵沈是指六年楚伐郑晋救郑之时是时左氏但言晋师还而侵蔡不书侵沈也至此又言侵沈获沈子揖且栾书従知韩范之言何必于此追颂之乎夫不与楚战固可取也苟侵蔡又侵沈则是畏大而弱小也何善之可颂哉
  公孙婴齐如莒
  左氏曰声伯如莒逆也
  案婴齐如莒之后晋鲁伐郯安知此如不为通好谋伐郯乎逆之言未可据也
  夏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
  左氏曰夏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礼也
  赵氏曰婚礼不当使公孙也陆氏曰婚礼而使公孙非也若合礼则常事不书
  公羊曰纳币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
  刘氏曰非也伯姬当此时未有可贤者岂可先事褒之哉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
  谷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曰天子何也曰见一称也
  刘氏曰见一称也言欲见天子与天王各为一称不亦浅乎礼有受命无来锡命辨见文元年
  冬十月癸夘杞叔姬卒
  左氏曰杞叔姬卒来归自杞故书
  叶氏曰女出则夫家之义已絶自不得以夫人书卒此齐子叔姬郯伯姬所以皆不书卒也杞何以得独书乎盖明年复逆其丧以归杜预谓悯其见出来归故书若更适大夫则不书此附防之辞也
  卫人来媵
  左氏曰卫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
  啖氏曰若然则莒姓已邾姓曹此二国同姓至少假令嫁女孰为媵乎恐此礼难行今不取赵氏曰啖难之诚为当若实异姓则否不合媵则成十年直云齐人来媵足知非礼何假先书卫乎所以先书二国者九女既足而来媵所以为失刘氏曰诸侯三归归名一族自同姓耳若嬴曹防姒妫戈之君嫁女者必同姓媵则诸侯之媵或不能备矣
  公羊曰媵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
  刘氏曰公羊説与纳币同非也
  谷梁曰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刘氏曰非也伯姬虽贤春秋一褒其身已足矣又何为及其媵哉凡春秋所急者礼也所制者欲也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而诸侯娶十二女则是以欲败礼矣故春秋备书之所以戒也非贤伯姬以乱礼也愚谓况春秋无褒伯姬未必贤乎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左氏曰春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杞叔姬卒为杞故也逆叔姬为我也
  叶氏曰夫妇之道既絶则不可复合不为伋也妻则不为白也每岂可归为鲁女犹得为我而复为杞伯妻乎非知礼者之言也
  公羊曰杞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
  案左氏言请之公羊言胁而归之经传皆无所考意之之辞耳借使鲁请之胁归之杞鲁之罪亦不可逃也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左氏曰是行也将始防吴吴人不至
  未详信否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左氏曰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縁衣之卒章而入
  以事信否未可知以非未义不録
  公羊曰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録伯姬也案公羊所谓録伯姬者谓其贤也使伯姬贤何必録致女之事乎致女常事耳不足以见伯姬之贤也
  谷梁曰致者不致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如宋致女是以我尽之也不正故不与内称也逆者微故致女详其事贤伯姬也
  刘氏曰谷梁曰是以我尽之也非也谷梁言宋共公失徳不者以其与伯姬不相入也既我能尽之何故不相入乎又曰不正故不与内称也说者云内称谓称使案内大夫受命而出无称使者假令与内称则曰公使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乎又曰逆者微故致女详其事贤伯姬也亦非也谷梁向云致者不致也讥以我尽之今又云详其事贤伯姬若实贤伯姬则致女为伯姬发非讥鲁也若实讥鲁则致女为讥鲁发非贤伯姬也二者孰能知之乎
  晋人来媵
  左氏曰晋人来媵礼也
  公羊曰媵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
  谷梁曰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三辨并见卫人来媵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左氏曰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重侵陈以救郑
  案晋杀伯蠲楚侵陈救郑之事经皆可书者也而无有焉此其可疑者也
  谷梁曰不言战以郑伯也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
  刘氏曰不言战以郑伯也非也春秋伐而不战多矣岂伐则必战乎且晋实不执郑伯以伐郑何以能必其以郑伯乎此皆妄説也又曰为亲者讳疾亦非也执其君以伐其国无道甚矣何故讳之乎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左氏曰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脩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言备之不可以已也
  凡此皆左氏自賛之词夫不责楚之暴寡而専责莒之无备过矣
  谷梁曰其日莒虽夷狄犹中国也大夫溃莒而之楚是以知其上为事也恶之故谨而日之也
  刘氏曰其日莒虽夷狄犹中国也然则蔡亦中国蔡溃何故不日乎又曰大夫溃莒而之楚亦非也经但云莒溃不云之楚谷梁安所受此语乎且溃者非大夫所为何故専以大夫解之乎此似不晓溃之説凡溃者取其如水之决耳
  城中城
  左氏曰书时也
  春秋岂有与其城之之理哉但得时者其罪稍轻耳然左氏犹以夏正言也
  谷梁曰城中城者非外民也
  刘氏曰非也若不外民则都不为城郭乎则与夷狄何异哉夷狄可谓不外民乎叶氏曰盖是时楚方伐莒莒溃楚人入郓我无素备畏逼而恃城以为守故虽时犹书非谓时也中城者内城也外城不壊内城壊则内城可不脩乎非弃外城之民而不恤也
  十年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谷梁曰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强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经书五卜郊其义岂止不时而已乃者亡乎人之辞辨见宣三年如不郊
  五月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氏曰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髠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太子州蒲以为君而防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钟子然盟于脩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
  叶氏曰晋侯生而立其子是禅之也厯春秋未见有为此者审有之亦大事矣经何无异文以示义乎凡诸侯出奔有二君者未尝不书名以为别今獳一晋侯也州蒲亦一晋侯也经但书公防晋侯安知其为州蒲而非獳乎以蔽于大厉之妄谓晋侯先有疾不得防故因为是言也朴郷吕氏曰信经足矣愚谓晋果归郑伯经亦当书以示义如僖二十八年曹伯襄复归于曹僖二十八年卫侯郑归于卫之类今经不书则不特立州蒲不可信归郑伯亦诬也或谓归郑伯不书者晋不以告郑不告入也夫成公既防晋侯伐郑而归郑伯矣岂有不知而不书之理而晋何必告鲁郑何必告入哉
  齐人来媵
  公羊曰媵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曷为皆以録伯姬之辞言之妇人以众多为侈也案公羊既以三国来媵为非礼曷为又以録伯姬言之曷为又以妇人以众多为侈言之
  丙午晋侯獳卒
  左氏曰晋侯梦大厉被髪及地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壊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壊戸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上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厠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厠遂以为殉
  存耕赵氏曰传言病在膏肓则有之二竖之语左氏何其诬邪愚谓景公既食麦而杀桑田巫犹可信也未食麦而即先杀之亦无是理小臣梦负公以登天事既验矣焉得殉皆齐东野人之语而左氏杂采之以为使后人疑焉然使可信亦非本义
  十有一年晋侯使郤犨来聘己丑及郤犫盟
  左氏曰郤犫来聘且涖盟
  如左氏言郤犫来聘且涖盟则是晋侯使之临盟经当书曰晋侯使郤犫来盟今经曰来聘己丑始及郤犫盟则是本来聘而自为盟也左氏不达经意妄为之辞左氏于荀庚来聘亦曰荀庚来聘且寻盟原左氏意以有聘且盟之辞然犹可谓荀庚而寻旧盟故自为盟也至此云涖盟则是明其为晋侯使也去经亦逺矣
  夏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曰夏季文子如晋报聘且涖盟也
  刘氏曰晋侯使郤犫来聘己丑及郤犫盟左氏曰郤犫来聘且涖盟季孙行父如晋左氏曰报聘且涖盟然则经何以不云涖盟邪杜云郤犫文子交盟晋鲁之君其意一也故但书来盟举重畧轻不识聘礼重邪盟礼重邪若聘礼重盟礼轻畧盟可也向者郤犫之盟又何故不畧乎若盟礼重聘礼轻是不得畧盟矣若盟与聘俱重书如晋涖盟岂不明白哉

  三传辨疑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四
  元 程端学 撰
  成公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左氏曰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难来告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
  就左氏论之在十一年周公奔晋十二年始来告故鲁史书其来告之日如其信然是鲁史之愚也不书其奔晋之日而书其来告之日非愚而何今有人焉赴告其亲之丧曰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卒或其道阻而赴在来年闻赴者转告其亲友焉将道其死之日乎抑道其赴之日为死之日乎此不辨可见者也左氏出于仲尼之后左氏能知其为赴之日非死之日则仲尼之博学亦能和之矣今仲尼亦以赴之日为死之日则不特鲁史之愚又仲尼之愚也吾不知后之君子信左氏乎信仲尼乎又天王出居于郑尚曰出周公出奔晋何怪其为出而以出为义乎使后之传春秋者皆舍大义而以出为义也武成曰王出郊康王之诰曰王出在应门之内夫郊在王畿之内应门为天子之宫尚曰出周公奔而言出何足为义乎夫以天子论道经邦之三公而至于出奔其罪岂难知而必待加一出字然后知周公之为自出乎此一字褒贬之左氏倡之诸儒和之而经防沦没之由也曰然则王子瑕奔晋尹氏毛伯召伯以王子朝奔楚皆不言出何邪曰史有详畧仲尼岂能益之使一之乎若以周公为自出则王子瑕尹氏毛伯召伯之出谁使之乎
  公羊曰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公羊既知周公为天子三公则在朝明矣又何従知其自私土而出邪此非有所据因出之一字生义耳
  谷梁曰周有入无出其曰出上下一见之也言其上下之道无以存也上虽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
  案左氏公羊以出为义则既凿矣而谷梁又引天王出居郑为上下之义则凿之尤者不足辨也
  夏公防晋侯卫侯于泽
  左氏曰七年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九年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泠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太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従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钟仪之使请修好结成十一年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籴茷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十二年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防楚公子罢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坠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防于泽成故也
  赵氏曰案此若实事则无不告诸侯之理不应不书也又曰防于泽成故也案此防楚不与焉何以证其成乎刘氏曰泽之防本以合楚郑也今楚郑不至鲁卫是盟何邪且合晋楚者宋也宋亦不与又何邪凡晋楚为平则应大合诸侯以申成好今三国防而已又何邪然则之言未足信也叶氏曰泽之防杜预谓晋既与楚成合诸侯以申成好然经书公防晋侯卫侯于泽见卫侯而不见郑伯岂误以卫侯为郑伯欤晋诚欲与楚成既钟仪谋之于前籴茷请之于后何与于宋而必待华元合之乎审有是盟岂泽之防犹告诸侯而得书西门之盟反不告诸侯而不书乎然则泽自鲁卫以他事与晋为好无预于楚西门之盟未必有传但见郑伯尝以贰楚执于铜鞮故谓晋楚合而听成遂误以卫侯为郑伯尔继言晋郑至如楚聘且涖盟冬书楚公子罢如晋聘且涖盟十二月晋侯及楚公子罢盟于赤棘晋楚之成实在此晋愧其求成于楚故不以告是在传之中而不悟也赵氏曰晋厉初立而众诸侯自为泽之防然所防者鲁卫而已左氏载合晋楚之成郑人听成考之于经无一毫合不知何年之事而左氏误附于此
  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谷梁曰中国与夷狄不言战皆曰败之夷狄不日案公败齐师于长勺公败宋师于乗丘之类有之矣非特中国与夷狄皆曰败之也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
  左氏曰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乞重辞也古之人重师故以乞言之也案晋侯若有当伐之国告于王而命诸侯伐之其谁不従今以报秦怨而私乞师谷梁反以古人重师言之岂知言也哉
  三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左氏曰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従刘康公成肃公防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昬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恵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徳俾我恵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徳矣郑人怒君之疆场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揺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洓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恵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防刘我边陲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汝同好弃恶复修旧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防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讐而我之昬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徳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惟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徳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惟好是求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防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栾鍼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乗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师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晋侯于新楚成肃公卒于瑕刘氏曰左氏有刘康公成肃公而经不书又云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而经不説然则皆虚也叶氏曰王卿防诸侯伐未有不书于经者二公诚行安得不书乎杜预谓二公不书兵不加秦既言防则当书况后言麻隧之胜则兵非不加秦也愚案刘子论成肃公盖格言也非左氏所自撰而前后差舛如此岂刘子他日之言而左氏误引之欤
  公羊曰其言自京师何公凿行也公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
  自京师正讥其为伐秦因朝王耳而公羊乃为不敢过天子之都而更造其行是与之也岂不悖哉
  谷梁曰公如京师不月月非如也非如而曰如不叛京师也言受命不敢叛周也
  公之如京师论其迹似得礼论其情则本伐秦耳春秋正讥其似是而实非谷梁乃欲实其似是以为是又以实如为非如变乱是非日月为例之一至于此
  曹伯卢卒于师
  谷梁曰曰闵之也公大夫在师曰师在防曰防刘氏曰诸侯死于行则记其地死于国则不记其地所以别内外也法则如此何谓闵之
  冬曹宣公
  谷梁曰时正也
  十四年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左氏曰秋宣伯如齐逆女称族尊君命也
  辨见宣元年公子遂逆女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左氏曰八月郑子罕伐许败焉戊戌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以叔申之封
  公子喜伐许而郑伯又伐许至入其郛又许以叔申之封经何不书之当以经为正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左氏曰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
  刘氏曰非也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此春秋之常耳非为尊命故举氏尊夫人故舎族也何氏曰襄二十七年豹及诸侯之大夫盟复何所尊而舎族春秋之法事再见者皆名以省文
  谷梁曰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侨如之挈由上致之也
  康侯胡氏曰然则取于他邦而道里或逺必亲迎乎以封壤则有大小以爵次则有尊卑以道涂则有逺近或迎之于其国或迎之于其境上或迎之于所馆中礼之节可也愚谓亲迎与迎于馆所于礼文不甚明白详见隠二年纪履緰逆女然此则讥侨如以同姓之卿逆女故耳
  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
  左氏曰卫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恵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太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太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呜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舎其重器于卫尽寘诸戚而甚善晋大夫
  非本义不録
  十五年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公羊曰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返何以后之叔仲恵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谓叔仲恵伯曰君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恵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恵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诸大夫而问焉曰昔者叔仲恵伯之事孰为之诸大夫皆杂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归父之家然后哭君归父使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
  啖氏曰二不知有叔子公孙婴齐此故称仲以别之故妄说耳愚案以仲婴齐为归父弟诸説皆然不特公羊也其是否未可辨惟以仲婴齐似指六年如晋八年如莒者则不然耳
  谷梁曰此公孙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刘氏曰非也此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非公子之子也若必云子由父疏不得称公孙则归父何故称公孙乎
  癸丑公防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
  左氏曰十三年曹伯卢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冬曹宣公既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乃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十五年防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邦衡胡氏曰曹伯之罪于经无据左氏谓曹伯卒公子负刍杀太子而代之若然则负刍杀未逾年之君与齐商人弑舎罪均矣安得畧而不书耶又云防于戚讨曹成公果讨之安得更与同盟耶愚谓左氏载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事不可信苟国人皆从子臧何不讨杀负刍而立子臧乎且一子臧非有至徳其能使国人皆从之乎其曰成公惧而告罪亦未必然夫弑君之贼何所忌惮而能告罪致邑乎其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至不然则否等语皆无义理以此观之此传都无可信也
  谷梁曰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不言之急辞也断在晋侯也
  楚子伐郑
  左氏曰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案经无盟晋楚事左氏以此实泽之防而不知其背经益甚且经仅书楚子伐郑而不伐卫又郑惧楚不暇来即与平故次年有侵宋战晋之役奚敢报复使子罕侵楚取新石此皆其不然者也
  秋八月庚辰宋共公
  谷梁曰月卒日非者也此其言何也以其共姬不可不共公也共姬则其不可不共公何也夫人之义不逾君也为贤者崇也
  刘氏曰非也若以夫人则必其君荘二十九年纪叔姬而不纪侯何也愚谓春秋书诸侯者多矣岂皆以夫人乎不可通矣
  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氏曰秋八月宋共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司冦鳞朱为少司冦向带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司城荘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戍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及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舍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从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丘而望之则驰骋而従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冦二宰遂出奔楚华元使向戍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冦以靖国人
  赵氏曰案经文云奔晋又云自晋归而传云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殊相违矣且鱼石自请讨荡泽则是处无过之地矣既讨之矣复何事鱼石又奔假如鱼石与荡同族慙而自去则是知耻之人后不应却入彭城为乱考之事理无非乖谬鱼石直与荡泽同恶尔又曰国乱用兵相攻则是仇敌也如何云自止乎黄氏曰与经异但当信经凡依而生说以释经者不必也朴乡吕氏曰左氏所载首尾不实愚谓赵氏之辨足以破愚矣今因而衍之鱼石答鱼府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何为华元一反而即讨桓族乎又荡山与五大夫皆桓族也何为杀其一而止其五乎又五族皆宋之六官非其属也何为出奔而独书鱼石乎杜云独鱼石告无是理也夫告者宋人也岂得捐四大夫而独告鱼石之名哉又左氏见山不称氏故附会其説以谓山背其族夫春秋不氏者多矣如无骇翚侠溺之徒岂皆背其族者哉先儒纷纷之説皆本于此误信之弊大矣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髙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吴于钟离
  公羊曰曷为殊防吴外吴也曷为外也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言自近者始也
  刘氏曰非也一地而再言防者明一防也吴则其君矣未可以爵通又不可称人称人则下从大夫之例故须云防吴以成其文也若实外吴者后吴人防戚何以不殊之又防于申有淮夷亦何以不外之吴岂不若淮夷哉愚谓此两言防者内大夫防诸国大夫往防吴于钟离故其文不容不然耳义见本义
  谷梁曰防又防外之也
  啖氏曰重书者既防士燮同往防吴赵氏曰案实再防依实书之何外吴之有徒为烦迂耳辨又见公羊
  许迁于叶
  谷梁曰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许复见也案谷梁言其地为许复见盖指楚人迁宿不地而言也况自迁皆书其地惟他人迁之有不地者以其义不在于地而在于迁人国故也许虽不复见亦书地也然则许之地何足为义而言之乎其曰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亦非所以解经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公羊曰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此说得之但不若范氏注益明耳
  谷梁曰雨而木冰也志异也传曰根枝折
  此说得之但根枝折一语亿之之辞耳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公羊曰晦者何冥也何以书记异也败者称师楚何以不称师王痍也王痍者何伤乎矢也然则何以不言师败绩末言耳
  案丙寅朔日食则甲午是二十九日其为晦日明矣公羊尚未晓耳下文近之辨又见僖十五年己夘晦
  谷梁曰日事遇晦曰晦四体偏断曰败此其败则目也案此言楚子败绩盖大略言其君伤败耳必解曰四体偏断曰败此其败则目也则拘矣其曰日事遇晦近之
  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防
  公羊曰不见公者何公不见见也公不见见大夫执何以致防不耻也曷为不耻公幼也
  刘氏曰非也案公即位至于今十有六年矣岂得云幼哉上不郊不免牲等公羊輙云公怨天忿怼有不敬心也若此时尚幼彼时固甚幼幼不当耻何苦责之陈岳氏曰凡史册旧文讳君之恶臣下之体圣人以鲁为主从而讳之斯防以公不及鄢陵之战故不见公实耻之大而显书之何也苟曰公幼而不耻凡讳国之所能为也丘作甲非正也恶乎公不及鄢陵之战见诬于宣伯晋侯不察其实而信其诬是罪不在公故书以彰晋侯之信谮明我公之无罪谷梁近之愚案此无执大夫之文安可言大夫执何以致防乎
  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左氏曰七月公防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晋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鸣鹿遂侵蔡未及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
  案经但言齐邾而已无宋卫也况侵陈侵蔡事经皆无有左氏未可信也
  曹伯归自京师
  左氏曰曹人请于晋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国人曰若之何忧犹未弭而又讨我寡君以亡曹国社稷之镇公子是大冺曹也先君无乃有罪乎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君惟不遗徳刑以伯诸侯岂独遗诸敝邑敢私布之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子臧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
  以十五年事考之知此传亦左氏附防之辞观先君无乃有罪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等语可见也然曹人请于晋之事则有之
  公羊曰执而归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复归于曹何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时在内也公子喜时在内则何以易公子喜时者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其言自京师何言甚易也舎是无难矣春秋书晋侯执曹伯归之于京师又书曹伯归自京师将以正天下大义为后世训岂暇论其有公子治国而易归哉况就不名与不言复归生义乎
  谷梁曰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为不失其国也归为善自某归次之
  刘氏曰归为善自某归次之非也卫元咺卫侯郑何善之有乎且自某归者明有奉焉耳本不为善不善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舎之于苕丘
  公羊曰执未有言舎之者此其言舎之何仁之也曰在招丘悕矣执未有言仁之者此其言仁之何代公执也其代公执奈何前此者晋人来乞师而不与公防晋侯将执公季孙行父曰此臣之罪也于是执季孙行父成公将防厉公防不当期将执公季孙行父曰臣有罪执其君子有罪执其父此听失之大者也今此臣之罪也舎臣之身而执臣之君吾恐听失之为宗庙羞也于是执季孙行父
  案公羊于沙随之防言大夫执则既妄矣而此又言乞师不与而执行父盖指沙随之防也而又言出师后期而执行父则是行父两被执也然经所书者一而已此公羊之妄一也又案经言公防晋伐宋矣非后期而执行父也公羊之妄二也又案左氏行父之执本以侨如之谮非乞师不与也
  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左氏曰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案经书伐也非围也又不书楚救郑也杜氏乃言不书围畏楚救不成围而还盖牵合之论
  谷梁曰言公不背柯陵之盟也
  此説无所发明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
  左氏曰初声伯梦渉洹或与已琼瑰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懐従而歌之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懐乎惧不敢占也还自郑壬申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余众繁而従余三年矣无伤也言之之莫而卒
  贯道王氏曰琼瑰之梦怪而诬愚谓梦之怪者或有之然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非此月日也曷为以此月日卒之待君命然后卒大夫曷为待君命然后卒大夫前此者婴齐走之晋公防晋侯将执公婴齐为公请公许之反为大夫归至于貍轸而卒无君命不敢卒大夫公至曰吾固许之反为大夫然后卒之
  刘氏曰非也君之许婴齐为大夫固在前矣君至而后明之耳然则卒婴齐当在致公之前无疑也若以婴齐反未至故不得以大夫卒之者婴齐之卒竟未为大夫则婴齐终不合卒无为但移卒于致公之后也若以公许之则成大夫矣先公未至卒之何伤乎假令国人未知公命不録其卒俟公告之乃追録其卒既追録之固应在致公之前明公之许之为大夫也固在前耳岂不可乎又公孙敖卒于齐彼不待公命何为卒之哉物有似是而非者此之谓也愚谓沙随之防不见公而已公羊则曰将执公也行父争之而执行父晋执行父舎之苕丘而已公羊又曰将执公也行父争之而执行父今公防单子晋侯伐郑于经传不言后防也公羊又曰将执公婴齐为公请之而许之为大夫公羊三言执公而于经无见于事无稽则既不足信矣且婴齐于季孙之执奉使请于晋今又书其卒则其为大夫久矣观左氏所载范文子曰婴齐奉君无私谋国家不贰可见也至此乃言公始许之为大夫则公羊妄矣
  谷梁曰十一月无壬申壬申乃十月也致公而后録臣子之义也其地未逾竟也
  赵氏曰案春秋编年月日之书一例以先后书之且先言卿卒后言公至皆据实事何伤教乎二不达文有错误之理遂妄为说李氏曰经下有十二月丁巳朔则知此壬申在十月十六日也二传见日之误故穿凿以成其说公羊以婴齐当絶待君命而卒之然上无出奔之文谷梁以致公而后书夫史之载笔出必从君卿为股肱死当即録不待致而后书杜预以为日误得之今考于经于月日则舛误于地则左氏为貍脤公羊为貍轸谷梁为貍蜃文之差谬无甚于此简编脱壊使然也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左氏曰十七年闰月乙夘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案经书杀胥童在十八年而传在十七年固已违经矣又若栾书中行偃杀胥童乃自相报复也经当书曰栾书杀胥童若王札子杀召伯毛伯之类也鲁史岂肯诬晋杀之而书曰晋杀其大夫胥童哉仲尼岂肯雷同书之春秋哉又春秋书曰某国杀其大夫某者大凡讥其不请于天子而専杀之而杀之与被杀者之罪则各比事以见焉其有不见其事者则但讥其専杀而已今书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与杀其大夫胥童据经论理不过讥晋之専杀与自折其股肱而已而胥童所以取杀之由盖莫之考若三郤之见杀据左氏所载乃晋厉多外嬖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左右故胥童夷羊五长鱼矫栾书之徒乗机报怨而已未见民之不与郤氏也向使民果不与郤氏胥童果道君为乱而见杀亦不在书晋杀其大夫之文见义也大抵左氏之自为辞皆不足取者以其徒博而不识道理故也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左传曰十七年公逰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十八年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乗使荀防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従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羣臣之愿也敢不惟命是听庚午盟而入馆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
  案实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君经当书其首恶必曰栾书弑其君州蒲今经但曰晋弑其君盖春秋阙其弑君之贼名耳然则执公之事亦不足信也辨见本义若逆周子于京师以下或可信者但非此事本义不録
  谷梁曰称国以弑其君君恶甚矣
  谷梁但责其君恶而忘其弑君之恶非所以训
  齐杀其大夫国佐
  左氏曰十七年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闗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于晋待命于清十八年齐为庆氏之难故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师逃于夫人之宫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専杀以谷叛故也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王湫奔莱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防既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礼也
  案此多不可据夫齐方出兵围卢国佐亦従诸侯围郑国佐弃军归杀庆克又以邑叛齐侯宜何如乃与盟而复之复之逾年而又杀之不近人情矣左氏又曰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専杀以谷叛故也亦非也如国佐以谷叛则是逆赋也当书曰齐人杀国佐与晋人杀栾氏同一辞可也不得言齐杀其大夫矣且叛逆而立其后使国弱嗣安得谓之礼哉其曰国弱来奔于经亦当书而不书皆其不可据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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