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施赛全带胡云福来到此地,忽见一支人马摆开挡路,赛全认得是朱能,挺枪拍马上前会战。朱能一见赛全,两家合意假战数合,赛全诈败而走,朱能不追,回马来捉云福。云福大惊,正欲逃走,被朱能赶到揪住后心,擒过马来,交与军士绑祝那三千军卒正欲脱逃,朱能把双鐧摆开喝道:“降者免死!”众军齐声:“愿降。”朱能命手下军士押了云福先驱,自己带住降兵。恰好赛全回马相遇,一路上两人各叙情节。少顷到了大营,朱能同赛全入见唐坤,唐坤道:“多得将军用计擒贼,回朝奏闻天子定赐高官。”赛全致谢。吩咐将云福押在后营,待捉了胡豹一齐解京。遂与诸将计议攻城。赛全道:“城中守御甚严,急切难破。况粮草足用,彼深沟高垒以老我师,怎奈得他何?依末将愚见,不若假扮大雁山救兵,骗开城门长驱直入,擒拿胡贼易如反掌。”唐坤拍掌称善。贵保道:“此计虽妙。方一胡豹不见儿子同回,心中起疑,要亲见玉龙然后开城,岂不露出破绽?在我愚见,不若命人往大雁山说降唐玉龙,况他玉龙乃系元帅之甥,可修书前去,说他来降。教他假作救兵,赚开城门,一则免胡豹起疑,二则得玉龙相助,岂不一举两得。”朱能道:“此计固高,且未知玉龙为人若何?”赛全道:“吾事玉龙许久,素知他为人十分义侠。我往时曾劝他归顺朝廷,他迟疑不决,实未得一个善言之人相劝。今元帅修书责他叔侄之情必来降矣。且他与胡豹虽属戚谊,到如今若有善言之人,料必劝他归顺。”贵保道:“他于胡豹虽属戚谊,看来志气未必相投。不然我兵到此已非一日,他若肯从逆何以至今按兵不举?其为人可知。况我父亲当日在尖峰岭与他有半面之识,我与施将军同往,大事可成。”唐坤大喜,即修书交与贵保,命与赛全同往。于是二人扮作客商,十名军士扮作家人,一路望大雁山进发。唐坤见二人既去,即命中军副将带一支人马在半路屯扎,打听唐玉龙消息。
却说玉龙自从在尖峰岭得闻黄世荣一段议论和劝改邪归正,后来屡听施赛全劝降,便有意归顺朝廷,日日望朝廷招安。
一日忽接得胡豹书信,见他富贵已极,尚且贪心不足妄图天位,心中十分着恼,是以连接他数次催兵之书,都置之案头不理。
一日正在后山打坐,忽见施赛全回山拜见,禀称与黄世荣之子黄贵保同来拜候,现在门外。玉龙闻言,忙出山门迎接,进入寨中分宾主坐下,各叙寒暄。唐玉龙对赛全道:“将军为何许久不见回山。”施赛全道:“现奉令亲胡豹之命,有书拜候大王。”
袖中取出书函呈上,玉龙接过一看,皱了双眉,随纳入袖中,便问赛全道:“将军弃我不回,一向在舍亲帐下么?”赛全道:“小将蒙令亲提拔,现允游府之职。但小将来时,朝兵攻城甚急,恳大王火速发兵相救。”玉龙心中不悦,便不与赛全答话。
转问贵保道:“足下尊翁纳福?”又问:“因何与施将军同来?”
贵保道:“外出回家,中途与施将军相遇,询知他来谒大王,不才忆起当日家君用情并蒙施兄救护家眷,又属亲戚,故便道同来拜谢。”玉龙道:“忆昔日在尖峰岭得闻令君高论,不啻清夜闻钟唤醒十年尘梦。”遂命头目治酒款待,二人称谢。施赛全以言激之道:“令亲被困省城,命小将持书求救,大王且慢理觞政,还宜速备征鞍。”玉龙不答。贵保复激之道:“既如此不才不敢叨扰,恐逗挠军机。”遂起身告退,玉龙离座挽之道:“足下初到荒山不知本山号令,慎勿多言。”即解佩剑付头目道:“敢有言救兵者斩之!”赛全故作惊愕之状,嘿坐不语。贵保道:“不才有句不识进退之言,请大王勿怪。”玉龙道:“足下乃仁人君子,吐词足以为经,某正敬服,又何敢怪。有何指教,当洗耳恭听。”贵保道:“不敢。前时家君相劝的言语大王可复记忆否?”玉龙道:“金石之论铭记不忘,归顺之事甚协吾怀。但恨无机会耳。”贵保道:“据不才看来,现有绝好机会,但恐大王迟疑不决。”玉龙道:“有何机会,请道其详。”贵保道:“现在天兵围困荆州,唐元帅久攻不下,元帅说大王系他甥儿,故特修书浼他帮助,如果有意归顺,先与元帅知会,假作救兵,赚开城门,先擒胡贼以为进见之功,唐元帅必然喜悦,回朝奏闻天子,大王必得高官,此是绝好机会了。但恐大王不肯。”不知唐玉龙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绣球缘
佚名